呂清臉色驟變,道:「我沒聽清楚,你……你要什麼?」
程鈞笑吟吟道:「我要你啊。我見你容貌不錯,尤其還是純陰之身,在修道界也算的一件珍寶。我也不要你和我合籍雙修,也不必常常遠遠的服侍我,只要春風一度,我就放你,還送你盤纏上路,這買賣如何?」
呂清臉色紫漲,顫聲道:「你竟敢對本……無禮……好好好。」說到最後,竟也笑了起來,再次道:「好好好,我雖不知你相貌如何,但聽你聲音,也是個年輕的郎君,想必相貌也不差,我也未必吃虧。咱們修仙之人最是爽快。這個條件我答應了,你這就放我出去,我陪你一天兩晚,有什麼干係?」
程鈞笑道:「很好,那你現在除去衣服,就出來吧。」
呂清再次神色大變,道:「你說什麼?」
程鈞道:「怎麼?你都答應了,怎麼還不肯坦誠相見?露水的夫妻也是夫妻,你幾時見過穿著衣服進洞房的?嗯,想必你是害羞,不敢光著身子見你兩位師兄弟,我同門的大舅子,不要緊的,我將你單獨轉到一個密室,咱們先成就好事,然後再見親友也就是了……」
呂清臉色漸漸黑了下去,突然聲音平靜道:「道友,做人當留下三分餘地。你果然堅持如此?」
程鈞道:「這也是有備無患,常言道,女人心,海底針。你現在答應了,出來變了心,我能怎麼辦?只有你現在脫光了衣服。我才能相信。」
呂清嘴角一挑,道:「很好,這是你逼我的。我有心忍讓。你得寸進尺……哈哈哈哈」突然縱聲大笑。聲音漸漸粗獷,竟脫離了女子聲口。
忽然,只聽轟的一聲,一道火焰沖天而起。呂清整個人化作一團火焰。火焰開始只有一人多高,漸漸的越升越高,那火苗從七色開始變換,慢慢地變成八色,後來變為九色……
到最後。原地沒有其他人的身影,只有一團靜靜燃燒的火焰,火焰如純淨的琉璃一般通透晶瑩,再沒有任何雜色。
琉璃淨火。
這就是琉璃火的最終神通。琉璃之內,所有顏色都是雜質,任何耀人眼目的色彩都是欺騙,只有無聲無色、返璞歸真的淨火。才是極致。
火焰無聲的燃燒,無聲的飛起,無聲的貼在石壁上。
石壁開始無聲的融化。
融化的速度不像是冰水遇到了太陽,反而像是油鍋裡滴入一點冰水,刺啦一聲。瞬間沸騰。石塊真正的融化了,大片大片的青石化作滾燙的岩漿瀑布一樣流了下來,眨眼間,火焰的挨著的石壁中心已經燃燒出一個洞來。
以溶洞為中心,滾燙的岩漿咆哮著落地,化作熱流往低處流下,洞口越爛越大,漸漸地,半座山融化了,緊接著,整個山融化了。若有人從外面看去,能看見那山好像是一塊雪糕,在太陽的烤灼下,不住的往外流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矮了下去。一眨眼的功夫,高山變成丘陵,丘陵變為平地,平地變為盆地……
原本好端端一座高山,液化殆盡,原地只剩下一個大的空洞,火紅的岩漿在洞中咆哮著,成了一個岩漿湖。
而這一切,只發生在一盞茶之內。始作俑者,就是湖面上那朵小小的琉璃淨火。
烤熾一切,融化一切,比太陽還要高溫,比劫火還要恐怖,這就是琉璃淨火!
原來的山谷是四面高山圍起來的小谷,因為高山的阻擋,寒風無法侵入,因此谷中顯得四季如春,現在環繞的一座高山融化之後,屏障倒塌,崑崙界的寒風驟然侵襲,吹得山谷嗚嗚作響。
在寒風中,一朵無色火焰靜靜燃燒著,他身後,是咆哮的岩漿池。
那朵火焰,就是親手打破這個綠洲的——
「淨火老祖。」
火焰的對面,程鈞依舊悠閒地站著,寒風能吹動他的衣角,吹不動他臉上的笑容,「果然是閣下。誰能想到,在那麼緊急的狀態下,你選擇的奪舍對象,並不是什麼叛徒賈文江,反而是你欣賞的弟子呂清。欣賞看重,就是把她的身體佔用,這般的愛護弟子,真令人感動。」
那火焰哼了一聲,道:「好啊,原來這就是你的真面目,只看相貌,就知道你是刁滑之輩。看來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什麼春分一度、脫衣服云云,都是故意耍本座,逼著我現原形來著。看來我這掩人耳目之策也並不高明。是了,想來是因為我不是女子,言行舉止中漏了破綻,早知如此,我就該選郭昌玉。可惜,那孩子的資質雖然還算不錯,但於我天資並不契合,陽一塵更是資質不濟,不然我還真捨不得清兒這聽話的孩子。」
程鈞淡淡道:「嗯,你的苦衷真是天大地大,誰的性命也比不上。其實你這條金蟬脫殼的也還高明,人人都以為你會選擇賈文江,你還用了手段,將賈文江控制起來,讓他看起來像是奪舍了的樣子。我也見到了路過的賈文江,還覺得他被奪舍之後身體並不協調,其實是因為你控制了他,因此他動作不似活人那般靈活。這招很高明,回到這邊之前,我一直深信不疑,那賈文江就是你。」
那火焰道:「那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呂清的?」
程鈞道:「談不上懷疑。開始只有一點疑惑。為什麼你們三個人恰好趕在一起,而賈文江不在?或許是淨火老祖附身賈文江,從別的道路逃脫了。但什麼道路能比得上直接傳送走更安全方便?當然,這只是有些疑惑,沒什麼確鑿的根據,可能對,也可能不對。於是我便試一試。」
那火焰嘿了一聲,道:「所以你故意敲竹槓,以此來觀察我們的反應?難道你看我們剛才三個人的表現中,我看起來最可疑?什麼地方可疑?陽一塵那貪生怕死的樣子不可疑麼?郭昌玉那優柔寡斷的樣子不可疑麼?我又有什麼破綻?怎麼見得就是我?」
程鈞道:「他們兩個當然可疑,你也很可疑。面對我的敲詐,你們三個確實有各自的應對,當然也表現了各自的性格,也談不上誰更加做作些。這樣一一分辨起來,其實是很容易出差錯的。所以我根本從你們的表現沒有分辨。」
那火焰「哦?」了一聲,道:「不是從我們的表現看出來的?那是怎麼回事?」
程鈞笑了笑,道:「直截了當——我找個借口,把你們分開,一個一個傳送出來。誰能從我手裡活下來,誰就是淨火老祖。如果你們都死了,淨火老祖就是賈文江。」
那火焰沉默了一會兒,道:「原來如此,那麼郭昌玉和陽一塵兩個都已經……」
程鈞笑道:「死了。我將他們分別傳送出來,迎面給了一劍,他們誰也沒能抵擋。我自然就知道他們不是你。那只剩下的一個呂清,就有很大可能是你了。說真的,能公然挑逗一個元神神君,那真是一種值得回味的體驗。」
那火焰突然笑道:「倘若呂清也不是我,那你豈不是能果然春風一度了?那你也不吃虧。無論如何,你都是得利的那個,好手段。」
程鈞微笑道:「比你如何?」
那火焰道:「還差一點。」
程鈞挑眉道:「怎麼,我還比你差?你的口氣不小。你現在這個樣子,只剩下一團元神火焰,連剛得到肉身都毀掉了,可就是拜我所賜啊。」
那火焰道:「肉身那種東西根本無須在意。毀了一個有什麼打緊?只要我想要,隨時都能找到替代的。比如說……」他停頓了一下,好像在觀察什麼,「比如說我發現你的資質就很不錯,比我幾個徒兒還要更勝一籌。一會兒老祖殺了你,一定給你留個全屍,就賞你做我的廬舍,將來我化身合道,縱橫天下,也有你些許功勞。這樣的榮耀,你死了也能瞑目了。」
程鈞道:「說你胖,你就喘上了。整張紙畫一個鼻子,好大個臉!你來說說,你這麼大口氣的根據在哪裡?難道是我比你差一點?」
那火焰道:「正是。你知道你比我差在哪一點上?我來告訴你,那就是修為!」火焰說著,陡然騰起,周圍的溫度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往上攀升,「你和我差在實力!我說差一點,其實差的是全部!修士之間,實力就是全部。我給你算計了,那又怎麼樣?我中了你的圈套,又能如何?我比你修為高得太多,我對你從來也不需要陰謀詭計,我有實力,對你予取予求。我看上了你的肉身,你就得乖乖獻出來。這就是實力!」他一面說,火焰微微動盪,彷彿在宣告著自己的言論是無可辯駁的真理。
程鈞突然笑道:「要是這麼說,你比我還差。不是差一點,是差一個?」
那火焰一怔,道:「什麼一個?」
程鈞微笑道:「同為元神神君,你一個,我們兩個。這就叫差一個。有情二位!」伸手一招,一琴一劍陡然出現,大方光華。(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