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之眼的注視,華雄軀體上浮現出一團透明狀的虛影,有手有腳面目可見,依稀可以辨認出是華雄的模樣,只是這張臉上這時候表現出一片茫然,就好似面無表情的躺那裡一般!
這不合常理。
人死之後可以經過整理面部肌肉、水粉之物的裝飾而使得面容看起來安詳柔和,宛如沉睡。而這只是外的表現,真正人的靈魂上體現出來的,臨死之際必然有喜、怒、哀、樂等表情,一個靈魂,幾乎不可能表現的如此安詳,如同沉睡,因為靈魂不需要睡眠。
那麼眼前華雄靈魂所表現結果只有一個:魂存,靈散。他只是余留下靈魂的本體「魂」,卻沒有靈魂主導意志思想的「靈」。正如劉辨所掌控的亡靈魔法,以聚魂之力將靈魂上提供靈魂能量動力的「魂」給吸附轉化成魂火,其本質只是剝奪了靈魂存的壽命,並沒有毀滅靈魂。那些意識失去了支撐的力量後該去何處依舊會去何處,並無影響。
眼見華雄的靈魂一反常態,轉念一想,劉辨隨即釋然。想必是因為華雄的人頭與軀體分離的原因,又因為他曾經華雄的意識留下不甘而怨恨的種子,使得華雄的「魂」與「靈」竟然自動分開成為兩半,一方依附著人頭而另一方卻依附著軀體,形成一種奇特的存。
華雄的魂體雖然只有劉辨一人能夠看見,卻是宛如半透明實體,魂體上存的力量十分強大,絕不是普通人那種狀如輕煙的模樣,而且隱隱居然開始變成黑色一片,使華雄魂體表現的面目越來越逼真可見!
魂體的深處,一團黑色正漸漸擴散,向著四周漫延,赫然是劉辨失手飛落的亡靈法術腐蝕,這彙集了亡靈之力的魔法與魂體相撞之下竟是如同水**融,變成一體,逐漸壯大的華雄的魂體。
不好!
劉辨察覺到魂體的變化,心暗道不妙,必須趕緊使用聚魂術將這個魂體給轉化掉。若是任由他變化下去,以著腐蝕的亡靈之力,足夠使得這魂體完全凝實,與軀體合二為一。一旦這樣,這具無頭軀體就可能因為魂體的原因而驅動「復活」,屍變成為殭屍!按照華雄原本的本質來看,這必然會成為一個全無意識,只知道殺戮的殭屍!
陰風呼嘯,其間雜厲魂命之聲,一時間烏雲密佈,遮蔽了整個天空,使得原本的正午變成了黃昏入夜的感覺,門窗沙沙作響,讓人目不能直視,使得大廳混亂一片。
隱隱狂風之,浮現出一隻巨大的鬼手,猛然向著華雄的屍體抓去!
伴隨著鬼手的出現,這些李肅的親衛西涼軍被風吹的東倒西歪,盔甲刀劍落地之聲響起一片,此時再也沒有心思去戒備劉辨了。
眼見鬼手現身,劉辨一眼之下只覺得好熟悉!他腦不由浮現出天狗食月的當晚,不是正有這一模一樣的鬼手出現弘農王府、他住所的上空,想要掠奪蔡姬的魂魄麼?
亡靈之眼的凝視下,劉辨可以看出來這鬼手上蘊含著無窮的死亡力量,它的目標,顯然是剛剛成型的華雄的魂體!
如果青龍偃月刀依舊劉辨的手上,他或許可以憑著刀鋒的天生銳氣逼走鬼手,正如上次一般,可現青龍刀並不他手,只能眼睜睜看著鬼手呼嘯而下,無能為力。
「碰!」
受這股陰風的盤旋,裝著華雄屍體的棺木終於受不住風傳來的撕扯撐裂之力,一聲巨大的聲響裂成四片,連帶著將華雄的屍體也摔落地。
隨著屍體的跌落,一顆如同圓球的事物從裂開的棺木骨碌碌滾了出來,滾向那些被這異常天象給鎮住的西涼兵,正是華雄那顆用木頭雕刻而成的人頭。
人頭上浮現出的面目猙獰,毫畢現,赫然是華雄生前的模樣,原來那魂體吸收了腐蝕魔法後隨即凝成實體,居然無意改變了這顆安置屍體上的木頭,讓它逐漸變得如華雄的本來面目。
華雄平日裡本來就為人暴虐,自己手下的親屬士兵大多都懼怕於他,何況李肅的親兵?一見這顆不怒而威的頭顱,本來聚一起的士兵頓時一哄而散,口大喊:「華都督命來了!」一個個手忙腳亂屁滾尿流的逃出門去,連帶著門外的那些弓箭手也是杯弓蛇影,跟著慌亂起來。
雖然這些士兵表現的狼狽不堪,裡面卻還是有幾個膽大勇武之人,平日裡敬仰佩服華雄的,這時候走過去拾起地上的木頭,捧著走向棺木,打算重給他配回項上。
「呼!」
一人剛剛彎下腰去,原本地上躺著不動的華雄屍體忽然掄開手臂,五指如鉤,猛地掐住這士兵的咽喉,隨即便傳來幾聲「咯咯」的骨裂聲,脖子竟是被生生擰斷,鮮血泊泊從這名士兵的口流出,眼見是不能活了。
劉辨亡靈之眼看得清清楚楚,就那鬼手剛剛握住華雄魂體時候,那魂體似乎感受到了危機,頃刻間就已完成轉變,鬼手一扭一抓之下,擊破了棺木,震開了木頭,卻也附帶著讓魂體成型,使得華雄復活成為殭屍。
一旦殭屍成型,便魂體被禁錮入身體,從此就不屬於人鬼陰陽的範疇,變成非人非鬼的存,這點倒與現劉辨的情況有些相似。不過劉辨是魂識依舊,而殭屍卻是本性全滅,除了殺戮和本能外再無其他。
華雄這一變化,手上指甲飛長,肌肉變得僵硬如鐵,再一揮手,又是扭斷了兩名近身西涼兵的脖子。而此時那巨大的鬼手卻因為再也感受不到華雄身上亡魂存的緣故,空一個旋轉飛舞,隨即消失。
幾名西涼士兵轉眼就被華雄格殺當場,其勇猛比起活著的時候還要勝。隨後腳步屈行,似一段木頭般搖搖晃晃的走向了劉辨,令他的嘴裡有些苦:這傢伙比起當初那天狗還要兇惡一籌啊,要如何對付?
心雖然明知自己沒有青龍刀不是它的對手,卻也不能束手待斃,一揮手間,三朵魂火抬手飛出,落到了地上的三具屍體上,點亮了他們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