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戰爭,就必定會有死亡。汜水關下,此時已經血流成河,關上的士兵正清理打掃著戰場,就著關外一處挖下大坑,將死去的屍全部埋葬。這幾日天氣炎熱難擋,如果不快處理這些屍體,可能會形成瘟疫,從而漫延到關上。
劉辨此時正站城牆上,一手扶著被歲月滄桑所腐蝕的城垛,向下望去,只見屍體堆積之下,濟北秉將軍鮑忠所帶領的三千軍士幾乎全部覆滅,這番規模堪比弘農城外亂葬崗大的一次棄屍,而這不過只是個開端而已,隨後而來的,才是真正的大戰。]
有屍體,就有魂火,有魂火了,自然也就有了亡靈。劉辨想了想,對身邊跟隨監視他的李肅道:「我要出關。」
昨夜因為馬車被劉辨奪取的原因使得李肅馬背上顛簸了一夜,他一介儒將自然早就疲憊不堪,此時來到關本想好生休息,卻又因為劉辨的原因又被華雄命令跟隨其後,畢竟這同來的四員大將,另外兩人明顯護著劉辨,萬一被他們放走了可不好,只有李肅才能信任。
這李肅此時對劉辨是滿肚子的怨氣,見他還要折騰,李肅不由翻了翻白眼:「殿下,你這是想要趁機逃脫麼,別白費力氣了,還是省省回去吃午飯。」
聽起午飯兩字,劉辨沒覺得什麼,他身邊卻響起兩聲咕咕的叫聲,回頭看去,卻只見史阿言羞紅了臉不敢看他,人一夜未睡,肚子總是餓得飛快,史阿言這小妞又是練武之人,正值青春年少,雖是女孩,卻也開始腹乏餓了。
「也罷,容我先下去拜祭一下這些戰死的士兵,盞茶的功夫就好。」眼見屍體被拋入坑,就要填土,如果再不做點手腳,可就來不及了。
李肅見劉辨如此固執,雖然心暗笑他假仁假義,卻也只能隨他,畢竟劉辨再是落魄卻也始終是弘農王,當今天子的親哥哥,李肅為人為謹慎,凡事以小心為妙,不願過多的得罪於他。
三人下得關來,只見屍體堆積之下殘肢斷臂處處皆是,腸肚之物或是手腳人頭,都被胡亂的丟一起,看得李肅與史阿言一陣噁心反胃,遠遠看著不敢走近。
李肅雖然為將多年,可一直都是久居幕後,從來沒有親自上過戰場,哪裡料到戰場上如此血腥,當下再也不管華雄命他跟著劉辨的命令,以袖掩鼻,退了回去。
來到這大坑邊上,劉辨心念頭一動,翻手處已經利用亡靈之力凝聚起一顆聚魂珠,趁著沒人注意,伸手一丟,投擲到埋葬屍體的大坑裡。這聚魂珠一沾染到屍體,頓時消失不見,藏入了那些血液**。
這就是擁有魔力的好處,可以讓劉辨將掌控亡靈的力量為精妙的使用出來,而不用時時刻刻顧忌著其他。這顆聚魂珠經過亡靈之力的包裹,匯聚靈魂的力量已經被暫時壓制下來,到得夜間才會作,到時候便會將這個葬屍坑的所有亡魂全部熔煉彙集轉化成魂火,只需要劉辨明日再來此地收回就可以了。
這兩日劉辨明顯感覺到身體裡魔力的積累,雖然速極為緩慢,甚至只能令他每天使用一次聚魂珠這樣小消耗的魔法,可這起碼也是好事,按照這樣的速,只要彙集一年的魔力,他就可以使用一次足以殺掉數千人的枯萎凋零,或者使用幾次其他的詛咒之類的魔法。
這該死的魔力!劉辨心不由暗暗咒罵道。
原本他從巫妖記憶得知這裡不能使用魔法,心已經沒有作任何希望和打算,哪不知魔力居然從天而降,忽然的就這麼出現他身上,直到現,他也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該憂還是該喜。
這個世界有著太多的變數,有著例如燭陰、天狗等異獸異種的存,還有著天雷道術等令人心懼的力量,所以對於劉辨來說,魔法的出現如同一把雙刃劍,既能殺人,也可能毀滅掉他自己。
當士兵們開始填土的時候,劉辨已經和著李肅史阿言回到了關將軍府上,開始同另外三位將軍一同吃喝起來。畢竟因為胡軫趙岑原先是屬於何進部下的緣故,華雄怕引起內訌,所以並沒有太過為難劉辨,除了安排李肅和軍士監視之外,平沒有限制劉辨的行動以及刻意的欺辱刁難。
當然,這也有大部分是因為現的劉辨不再是當初的劉辨的緣故。現的劉辨不光是一身蠻力,舉手投足間是隱約帶著幾絲威勢,渾然不似當初那個性格懦弱、做事全無主見的少年,若是換做以前,只怕早就被華雄軟禁起來了,正如現被董卓掌控的天子劉協一般。
史阿言與李肅因為被屍體噁心的緣故,根本吃不下東西,而劉辨卻屍體見得多了,毫不乎的大口吃肉,倒令其餘幾人刮目相看,越的看不懂這個弘農王了。
飯畢後其餘人自是去準備防軍備戰等事情,而劉辨與史阿言無所事事,便這汜水關轉悠起來。
汜水關綿延而出,前後足有十八公里的範圍,足以屯兵萬。裡面軍民混雜,甚至連鐵匠鋪、布店、茶樓飯店等一應俱全,堪比一方州郡之,果然不愧為洛陽城的門戶,連弘農城都遠及不上。
此時雖然關外生了戰爭,街上卻依舊熱鬧。畢竟這些年來,固然戰禍不斷,可有著汜水關天險相隔,能夠攻破此處,卻是幾乎不可能。所以裡面依舊如常,城內的商販們忙著營業,而一些行腳商們卻聚集城門邊上,等著開關出城。
劉辨雖然行動自由,卻始終身邊跟著幾十個裝備森嚴的西涼士兵,如影隨形,西涼兵的軍紀之差是出了名的,那些姓見到他們無不後退避讓,如避蛇蠍,唯恐惹上麻煩。而一些稍微有些姿色的女流之輩也是紛紛掩面而逃,一時間,弄得劉辨宛如一個凶霸惡少一般,讓他自己苦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