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夫妻靠著黃河渡口的這個小小茶棚維持著生計,雖然盈利不多卻也衣食無憂,此時見這兩人莫名其妙茶棚打了起來趕跑了所有客人不說,居然還打算拆掉小竹蓬,這如何得了!
獨眼婦人天生一身蠻力,單論力氣來說,兩三個壯漢只怕都趕不上她,況且平日裡接觸的都是些村夫莽漢,往往比不過她蠻力,不敢鬧事,哪裡知道真正劍術名家的厲害。㊣:㊣網㊣㊣此時見兩人不理會於她,心惱怒,伸手抓起腳邊的厚背菜刀,便向所斗之處走去。
「娘子,不可!」等那瘦弱漢子見到時,驚得魂飛天外,連忙出聲制止。可惜,若放平日或許悍婦會聽他所言,可今日這些人居然想要破壞她賴以為生的生計,她本來就脾氣暴躁,又如何能忍住?
「嗤嗤!」
白光閃動,沒等悍婦近身,便覺一道寒芒迎面擊來!
陳宮與王越都是當世劍術名家,劍法之高已經使得劍氣外放,僅憑著劍芒就能傷人,這一個只知蠻力的村婦如何能夠阻止,僅那四射飛舞的劍芒就可以輕易取她性命了。
婦人一呆,連忙本能的將菜刀橫胸口,只聞得叮噹之聲如金鐵交擊,她手的菜刀已然斷成兩截,跌落地!
王越手的寶劍為昔日的天下第一劍客荊軻所有,名為淵虹,端的是削鐵如泥,吹立斷,堪比當初劉辨從墓帶出的青釭劍,而城手雖然不是神兵卻也是煉精鋼的長劍,這兩者都絕非村婦手十錢讓村鐵匠打製的菜刀可擋,只是一道劍氣,便生生將其斬斷!
「娘子,娘子,你沒事?」瘦弱漢子嚇得滿頭大汗,瞬間趕到悍婦的身邊,伸手將她拉離劍氣蕩漾的範圍,急切問道。
婦人搖了搖頭,臉上難得出現一絲驚恐之意,她怎麼也沒料到,那纏鬥的兩人居然如此恐怖厲害。
漢子見娘子無事,終於放心下來,正要安慰婦人兩句,卻只見婦人忽然眉頭一皺,臉上現出痛苦之色,一手摀住胸口,仰天倒下,栽倒自己漢子的懷!她手指間緩緩沁出鮮血,終是被劍氣所傷。
「娘子!娘子!」漢子猛地抱起妻子,大聲吼道,聲如悲鳴!
悍婦彷彿聽到漢子的呼喚,猛地鬆開摀住胸口的手,雙手緊緊抓住了漢子,獨眼之透出的光芒溫柔如水,臉上竟是閃過一絲紅霞,使得這個本來外表有些醜陋的婦人此時看起來猶如大家閨秀一般,光彩照人!
「相公我,我自知面目醜陋,你娶了我,後悔麼?」婦人口猶如有著千言萬語,喃喃的嘴唇,卻是吐出這幾句話,如同一個嬌羞的少女,向著自己的情郎述說著情話。
「不,不後悔,一點都不。」漢子眼淚如雨下,染濕了胸襟,他本性懦弱,此時一時慌了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得本能的緊緊抱住懷的妻子,口低聲哄著:「你其實我心,你永遠是漂亮,美麗的!」
「當真麼?」婦人如同聽到了世上動聽的情話,臉色嬌羞,泛起一絲笑意。
「千真萬確,我若哄你,就當五雷轟頂,不得好死!」漢子連忙誓說道。
婦人的臉笑如桃花盛開,獨眼之也是淚光盈動,仔細的望著面前這熟悉的面龐,一時千言萬語,堵心口,忽然伸出手來,拭去了漢子臉上的淚水,柔聲道:「相公我這就要去了。我走之後你可重找個,脾氣好點的,模樣好瞧的我以前總是罵你凶你以後,再也沒人凶你了」
「不,」漢子強笑道,卻是止不住淚水湧下:「你不會有事的,要好起來,這些年來你還沒買過衣服呢,等你好起來,我再也不攢錢了,我全拿出來,給你買好看的衣服,大紅的衣服,你喜歡的顏色,好麼?」
婦人點了點頭,獨眼滿是憧憬留戀之色,口咯咯笑著,聲音卻是越來越小,漸漸微不可聞。
「不!!!」漢子仰天怒吼!
「轟!」
此時竹蓬彷彿也為主人的離世而悲哀,頃刻間轟然倒塌!
隨著竹蓬的倒塌,兩個爭鬥的人影各自分開,劃開竹蓬頂上的枯草竄了出去,落外面的空地上。
原本茶棚裡的眾人因為生爭鬥的原因紛紛逃離,此時這裡只剩下了劉辨和那琵琶姑娘,還有兩個趁機逃出的西涼士兵,這兩人正鬼鬼祟祟的摸到戰馬面前,想要趁亂離去。
「想跑?」那琵琶少女嬌喝一聲,繞過劉辨,一彈手琵琶,就欲取那兩人性命。
「阿言,住手,先前那人對你不敬,殺了也就殺了,看這兩人是董太師的手下,放過他們罷。」王越喝住少女,又對那兩人吼道:「速速滾去!」
王越孤老一生,一個大雪紛飛的冬天洛陽城的一座破廟裡拾得史阿言,頓時視如己出,呵護有佳,當作老天賜予他的寶貝,又豈能任人言辭調戲?故史阿言殺掉那個軍官時他根本不加阻止,就算阿言不殺,他也會親自動手。不過這兩個士兵並無對史阿言動手動腳,況且他們又說有緊急軍情,一時不知輕重,所以故意放他們一馬。
「哼!」史阿言冷哼了一聲,見王越如此說道,雖然滿臉不願,卻也沒有阻攔。
那兩個軍士如蒙大赦,連忙解開戰馬的韁繩,翻身上馬,就要離去。
「這女子好重的殺氣!」劉辨一旁看的心驚,動不動就是殺人取命,也太過蠻橫了?
兩者一旦分開,陳宮便搖搖晃晃,幾乎站不住身子。看著手變得裂痕遍佈的長劍,他不由苦笑一聲:只怕這劍再相擊一次,便會折斷了。
忽聞馬鳴聲響起,見那兩個西涼軍想要離開,陳宮冷笑一聲:雖然今日難以倖免,可若殺掉這兩個通信之人,也算是壞他軍情。想到此處,猛然舉起手長劍,微微一用力,頓時將長劍折斷為兩截,一甩手,投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