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國慶長假,汪南決定與幾個朋友一起到邊境小縣上去遊玩一圈,既經濟又實惠,而且聽說只需要花個幾塊就能順帶進入緬甸國境,好歹也算是個出國旅行呢。
於是經過八個小時的長途汽車顛簸之後,四個人出現了雲南省與緬甸交界的地方--西蒙縣。其的李是做地質工作的,以前曾經這個小縣駐紮半年之久,也算半個地頭蛇了,聽說還認了個乾女兒,現估計有兩歲左右。
經過半天的休息後眾人坐車的疲勞已經全無,便開始按計劃進行。
經不住李口傣族檸檬酸辣雞美味的誘惑,汪南決定與他一起先去看望下他的乾女兒,順帶飽飽口福。其餘兩人則縣城晃蕩,欣賞一下民族特色。
兩個人影正扭曲而長滿青草的泥土公路上蹣跚行走,艱難至極。雖然有路卻是無法行車,兩人就只好步行了。
十月的天氣異常炙熱,火辣辣的太陽把汪南烤的滿頭大汗,再加上背著十多公斤的背包連番行走,讓他這個宅男實有些吃不消。
甩落額頭的汗珠,一把扭開手的礦泉水瓶,卻現裡面已經空空如也,沒有半滴水了。有氣無力的對著前面的損友問道:「喂,老李,這附近沒有人家麼?去找點水喝,我可是要渴死了。」
李也是一副要死掉的表情:「過了這片橡膠林前面應該有個小飯莊,我們去那裡休息一下。」
果然,轉過一個彎後,前面出現了一座由竹蓬、木柱組成,依斜坡而建的小樓。
兩人竹椅上坐下後,一個滿臉憨實、笑容可掬的年漢子迎了出來,招呼著他們。
兩杯熱茶下肚後,頓時覺得舒泰無比。只覺得小竹樓的下方陣陣涼風襲上,外面的燥熱已經全無蹤跡。
「老李啊,我可被你坑死了,居然還要步行十多公里你小子怎麼不早說?」汪南滿腹的埋怨,不停的敲打著有些酸疼的小腿。
「嘿嘿,你平時那麼宅,也是該出來鍛煉鍛煉了,而且說不定能吃到野味呢,給你補補。嘖嘖,看你瘦的。」李打趣著說。
「野味?」
「是啊,他們這邊野生動物比較多,都是自己去山上打的。像什麼野兔的常見了,我上次還吃過麂子肉呢。」李砸著嘴巴,很是回味。
這時,旁邊「吱吱、吱吱」的幾道清脆叫聲傳入兩人耳。
一旁的角落裡擺放著一個小鐵籠,裡面赫然關著兩隻全身雪白、大如貓狸的野獸!由於光線的原因,兩人先前倒不曾留意。
「什麼東西?」汪南驚訝的站起,好奇打量著這兩隻動物。
「呵呵,」小飯莊的老闆恰好這時走了出來,抄起給兩人介紹:「這是昨天村民剛剛逮到的竹鼠,活蹦亂跳的呢。怎麼樣,兩位想不想弄只來嘗嘗?保證吃過一次就難忘記。」
汪南仔細一看,果然,這兩畜生還真就是個老鼠的模樣,只是體型大上不少,而且全身雪白,一時沒想到。
「怎麼賣?」李開口問道。這傢伙以前干地質工作,大山上野味吃過不少,而且剛剛回想起麂子的美味,頓時心動了。
「五十塊一隻。」老闆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我可以幫你們做好,燉、炒都可以。」
「不用了,你幫我們殺好就行,我還要帶到前面去呢。」
漢子應了一聲,卻有些猶豫著不動,半天終於吐出幾個字來:「您先給下錢?」看他的表情,彷彿兩人會賴賬一般。
李隨手摸出錢包,從裡面厚厚一打錢裡面抽出一張拿給他,漢子便歡天喜地的提著鐵籠到後院去了。同時口吼了幾句少數民族語,裡面頓時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顯然喊他的老婆幫忙。
「怎麼,這裡的東西這麼便宜?這可是野味啊。」汪南不可思議的問道,要知道那兩隻竹鼠肥碩至極,只怕論斤都是好幾公斤,豬肉也不過這個價格啊。
「不算低了。」李搖了搖頭,望向門外:「你是不知道這兒人的生活水平,唉,或許你不信,拿兩塊就可以把一個小賣部買空的。有些人把房子賣了也湊不到一塊,像這樣的竹鼠多十塊錢一隻。」
隨手指向面前的一片片橡膠林:「這些都是外地人進來種植的,然後請本地人幫忙看管,給三塊一個月。」
汪南不由感概一番,打趣說:「你小子錢包裡只怕有四五千塊,你就不怕被人搶了?」
「呵呵,這點錢也就這裡有用了,出去了屁都不是。」李苦笑一聲,到沒意。
轉眼過去半個小時,兩人都休息的差不多,卻還不見年漢子拿東西出來。
「我說老李,怎麼還沒動靜?」前面的一壺茶已經被兩人喝個精光,汪南已經有些等不住了。
話音剛落,只聽咯吱一聲,小竹門被輕輕推開,一個婦人提著個黑色小布袋走了出來。
「終於弄好了?」李連忙迎上去:「我們還等著趕路,就不打擾了。」
婦人只是笑笑,搖了搖頭,顯然聽不懂漢語。
這時,汪南忽然覺得有些不對!這個黑色的布袋這麼小,怎麼可能裝下那兩隻肥碩的竹鼠?
「等等!」堪堪喊出話來,那婦人已經拉開了布袋!
只聽得嗡嗡的幾聲嘶鳴,從頓時飛出幾道彩色的事物,向兩人迎面撲來。
糟糕!
汪南脖子上一麻,顯然被某種東西叮了一口,頓時全身無力,搖搖晃晃倒了下去。眼睛餘光斜視下,見那個漢子正站竹門邊上,眼滿是貪婪的目光!一個念頭瞬間浮現腦海:難道真的被謀財害命了?
「老汪,老汪,快醒醒!」幾聲低促的呼喚隱隱傳入汪南耳,將他從昏迷喚醒。
睜開眼睛,已然是漆黑一片,天空繁星點點,隨即而來的,是陣陣冰涼寒冷的氣息,讓他不由打個寒顫。
定了定神,這才現兩人此時正處身於一個巨大的深坑。稍微動了一下,卻現軟綿綿的使不上半分力氣,只能對李苦笑著搖搖頭:「這是怎麼回事?我想我們是被迷藥迷翻了?還好保住一命。」
「沒有那麼樂觀,」李略作回憶,這才給他解釋:「白天叮我們的那種東西應該是他們族特有的蝶蠱,據說是用死去嬰兒的血液密封土壇來養育蛹蟲而形成的,也稱冥蝶,被咬之後全身無力,至少要三天才能恢復。」
「這麼恐怖?」汪南只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兩人簡要查一下全身,顯然,錢包什麼的早已不見,就連李手指上的婚戒也被拂走。倒是汪南戴著的一枚黑漆漆似鐵非鐵、毫不起眼的戒指還存。這東西是他老家已八十高齡的奶奶留給他的,據說還是老祖宗什麼傳下來的。沒辦法,老人家的堅持下他只好戴手上。或許因為太不起眼的緣故,竟然沒有被取掉。
這個深坑高而廣闊,以兩人現的狀態想要翻出去只怕還得費點勁才行。雖然這樣,兩人卻絲毫不敢遲疑,逃命要緊。
剛向前走了幾步,汪南頓時被腳下的某件事物絆住,差點摔倒。藉著月光低頭一看,現腳下竟然踩住了一具白骨!而自己的腿正卡幾根肋骨間,肋骨上方那顆白森森的骷髏頭眼似有著幽幽綠光晃動!
「老李!老李!」汪南驚得大叫,回音立刻深坑傳開。
他面前的李此時卻已經停住腳步,也沒有回答汪南,手臂微微前指,隱隱有些顫抖:「你你你看」
兩人前方不遠處,骨積如山!乍眼看去,月光下是白森森的一片,人骨與獸骨錯雜交互,其是有著無數細小的的鬼火!
兩人瞬間嚇呆,都是說不出話來。
李猛吸幾口粗氣,勉強鎮定下來,結結巴巴的說著:「以前以前就聽說,這附近有個棄屍之地,想不到咱們居然被丟這裡來了!」
兩人也算受過高等教育,雖然平日裡不信什麼鬼神之說,可實實出現面前,卻又是兩碼事。
此時,寂靜的夜裡只餘下兩人喘氣的聲音。忽然,一陣熟悉的嗡鳴輕輕響起!
似被兩人驚醒,那些白骨之緩緩飛起一隻隻斑斕冥蝶,清鳴不斷!
汪南心猛然閃過一個念頭:這裡既然棄屍,卻沒有屍體腐爛的味道,難道說--這些東西吃肉為生!
冷汗瞬間滑落,一把抓住李的手,大聲吼道:「快走!」隨著他音落,那些冥蝶也展開雙翅,向著兩人翩翩飛來。
李明白汪南的意思,也不多說,兩人趕緊跑路。不過才走得幾步,就被面前四米多高的坑沿擋住,以他們現四肢無力的狀態,多走幾步都會氣喘,想要翻過去無異於癡人說夢。
冥蝶已然迫至腦後!
頸邊傳來一陣微痛,汪南瞬間感覺意識有些模糊,他心下明白,自己已經被那恐怖的東西咬傷了。緊跟著又是幾道針刺的感覺傳來,顯然又有幾隻冥蝶咬住了他。
肉眼可見的黑氣迅速從汪南的頸邊漫延到臉部,一直向下。而他的手,此時那個似鐵非鐵的黑色戒指不為人知的閃了一下,出微弱黯淡的螢光。只是被明月皎潔的光芒掩飾住,沒有引起注意。
臨危之際,人體的潛能往往能瞬間激,做出不可思議的事情。汪南被接連咬住幾口,心已知自己可能難逃一劫,一股熱血猛然湧上腦際!
仰天大吼一聲,全部的力量凝聚雙手之,一把抱住李的腰部,奮力一甩!
李那一四十斤的軀體頓時被高高拋起,飛過了坑沿,落向遠處。
「老汪!」李扭頭嘶吼道。卻只見一片斑斕海洋席捲而過,好友的身體瞬間被吞噬其。
碰的一聲巨響,李重重落地上,喉頭一甜,暈了過去。
半空之突然傳來霹靂雷響,一道電芒閃過,劃亮天際,逕直向已被冥蝶完全包圍的汪南擊落!
絲絲黑煙空飄散,汪南乃至於那些七彩繽紛的冥蝶似是被天雷擊碎,竟完完全全的消失不見!
森林重歸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