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霸覺得自己都已賣了納蘭雨人情,自然不介意多賣點,留下了納蘭雨。
納蘭雨倒也不介意,在軍營中住宿了一夜。
次日清晨,天明雲薄,陽光灑遍大地。
號角聲響徹長空,煙塵瀰漫,一列列大軍前行,縮小對青霞山的包圍圈。
山上可見殿宇,更可見一片人群,儘是江湖好手,準備與朝廷大軍打個魚死網破。
「近些年來,江湖動盪不休,人死得越來越多,這天地玄黃榜的更換,也愈發頻繁了。」司徒霸一邊起碼,一邊感歎道。
納蘭雨就坐在司徒霸旁邊一匹馬上,聞言笑了笑。
「你如今雖是魔頭黃榜52名,但想必不用多久,排行又要大升了。」司徒霸笑道。
「多謝元帥吉言。」
「對了,昨日我趕來時,似乎見你施展的是絕世神功《耀世指》?」
「正是此功法,奈何殘缺,元帥也知曉?」納蘭雨驚異地問道。
司徒霸點了點頭道:「此功法的殘缺部分,在江湖裡的確流傳較廣。若是完整版,會有兩大絕招,一為『光耀世』,二為『定天地』。其中定天地那招,據傳驚世駭俗,多年未曾出現江湖中了,可厲害得很。」
納蘭雨只得苦笑:「我連光耀世都不會。」
司徒霸笑道:「的確,光耀世雖是此神功第一式,但畢竟是完整版才能擁有的。本帥征戰八方。頗有收藏,雖無定天地這式,卻有光耀世……」
納蘭雨的雙眸頓時亮了,看著司徒霸。
司徒霸笑笑,從懷中取出一物,遞給納蘭雨。
納蘭雨接過一看,是本墨綠色的秘籍。翻開幾頁,可見其中記載的的確是光耀世,不禁感歎好運。
「元帥如此厚禮。在下難以拒絕。只是在下身家淺薄,難有回報之物。」納蘭雨苦笑道。
「無妨,只需你記住就好。」司徒霸哈哈大笑。
能拿自己用不上的功法換個人情。司徒霸覺得很值。
暫且不論納蘭雨究竟是否能成為宗師,單單是他其餘的身份,便讓司徒霸覺得有結交的價值了。
納蘭雨翻著《耀世指》第一式光耀世的內容,漸漸有所明悟,覺得自己有可能施展出來。
畢竟,他學會的《耀世指》屬於殘缺神功,也代表他會了一半的光耀世。如今得到完全版的,他看上幾眼,便明白當如何施展。
「這應當是輔助式的絕招,凝內力於指間。一指點出。光耀山河……」
當大軍逼上青霞山主峰山腳之際,納蘭雨已將光耀世熟知於心,覺得只要自己願意,應當能展現而出了。
「青神,給本帥滾出來!」司徒霸大吼了一聲。聲音如音波般衝入青霞門內。
「戰神,修當我青霞門無人!」
半空之上,一道人影虛立,磅礡的氣勢湧了下來。
青神穿著一身青袍,髮絲長舞,踏著虛空。仙風道骨,讓人感到極大的壓力。
「五將何在?」司徒霸又喊了一聲。
「末將在!」五大將軍齊齊出陣應聲。
「好,你等前去屠殺青霞門。除非是女帝要找的人,其餘人等,一個不留。」
「末將領命。」
「至於這青神,則由本帥自己對付了。嘿嘿,宗師初期,豈是本帥對手?」
隨著司徒霸的命令,數萬大軍齊齊高喝,氣沖長空,聲震四野。
納蘭雨抬頭望去,眼看大軍已動,明白自己也該行動起來了。
他棄馬而行,彈指數十丈,逕直衝入了青霞門內。
如今,青霞門中唯一的宗師與司徒霸打上了高空,剩餘的人根本攔不住他。而且,五將在他之前就打進了青霞門,青霞門裡稍厲害點的豪俠高手,都去對付五將了。
「這左劍跑到哪去了?」
納蘭雨掃視四周,並未在豪俠的戰鬥中發現左劍,不由感到疑惑。
後面的大軍已經衝來,納蘭雨也不在原地逗留,向著青霞門深處衝去,靈覺大展,尋找著左劍的氣息。
而高空,司徒霸這尊戰神和青神打得萬分激烈,對轟用的完全都是絕招。
一縷縷的餘波從天際降落,如洪流襲擊在青霞山上,讓這座山不斷崩塌,其上殿宇盡成廢墟,山石滾落,塵土飛揚。
轟鳴之聲不絕於耳,整座山都好似分裂開來,地面上溝壑縱橫交錯,漆黑幽深,被可怕的氣息籠罩。
下面雙方戰鬥之餘,還得躲避宗師的餘波,否則縱然是豪俠,也不好受。
「嗯?在這!」納蘭雨深入青霞門,終於感應到了左劍的氣息。
他飛快地向著左面橫衝而過,揮手讓擋道的青霞門弟子通通被震飛,迅速來到了目的地。
前方是一條細流,如今因大山崩裂,溪水也被擊斷。溪水旁楊柳伏地,敗葉凌亂。
一大一小兩人就在樹下,看著下方的戰鬥歎息著。
「師傅,你不下去幫忙麼?」一個靈秀的孩童約莫十歲所有,開口詢問道。
「你對青霞門的感情如何?」左劍答非所問道。
孩童垂頭思考了下,說道:「沒什麼感情。在山上,我就是個外門弟子,遭其餘弟子歧視。若非師傅要收我為徒,我怎會成為內門弟子呢。只是如此一來,師傅卻也不得不成為青霞門的一名長老了。」
這孩童看似不大,卻顯得較為成熟,眸子裡儘是堅毅,站在左劍的身側,規規矩矩,讓人看著喜愛。
「是啊,沒有感情。可這樣又如何,朝廷是不會放過我們的……」左劍說著,眉眼中不禁浮現一縷憂色。
他怎麼也不曾料到,為收一個徒弟而加入青霞門,沒多久便遇上這等事情,當真倒了八輩子的霉。
「吉人自有天相,師傅請放心。」孩童懂事地道。
「左兄真是收了個好弟子啊。」納蘭雨走了出來,由衷感歎道。
「是你?」左劍轉過頭來,萬分詫異。
他倒沒有以靈覺探查四周,故而這才發現納蘭雨的到來,覺得十分好奇。
納蘭雨笑笑,一眼看出左劍豪俠中期的境界,更加滿意了。
「不為我介紹介紹麼?」納蘭雨笑說道。
左劍站了起來,撫著孩童的腦袋道:「這是我收的弟子,原是孤兒,如今名叫左道!」
納蘭雨點點頭道:「不錯的名字。」
他取出了一粒九轉還魂丹,裝在玉瓶中,遞給左道,當作見面禮。
左劍又轉而介紹道:「此人名叫納蘭雨,人稱女帝,乃是為師的好友。」
左道恭恭敬敬,禮數周全,道:「晚輩左道,見過納蘭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