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漆黑是時間的主調。
夜間,月色總是極美的。
皓月懸掛半空,灑下點點輝芒,落在了霧湖中,在明淨的湖面上映照出縷縷光環,讓人如臨仙地。
納蘭雨就坐在霧湖的中央,在一塊浮石上凝神屏息。
他在感悟,嘗試著領會前輩在此地所言的上品內功。儘管這個可能並不大,甚至沒有頭緒,但他總想要嘗試一下。
由於他猜測這個領悟的機會,可能會是半夜,故而夜中都沒有下線,暫時將自己的時間調整了一下。
然而,就在半夜,月色如霜之際,一聲脆鳴從天際傳來。
納蘭雨古井無波的心境登時被打破,睜開了原本禁閉的雙目,抬頭向著空中望去,瞳孔內映照出一道白影。
那是一道極其迅捷的身影,從長空翱翔而過,展翅一振,便是百丈,赫然是一隻羽毛純白的白鶴。
這只白鶴長鳴著,似是也發現了下面的納蘭雨,身形一轉,直接墜落下來,尖銳的嘴巴猶如利劍刺破空氣。
不知何故,納蘭雨竟從這白鶴身上感應到了一股壓力,一股讓他驚異的壓力!
當白鶴從高空衝下來,四周都充滿了風聲鶴唳!
「這是怎麼回事?」納蘭雨有點奇怪,可他還是從白鶴的身上感應到了一絲敵意,這讓他不得不嚴陣以待。
很快,白鶴便衝了下來,對納蘭雨展開攻擊。
雖然不知何故,但納蘭雨自然不是平白被打的人,防守之際,亦是出擊,更想要將白鶴擒拿下來看看是何情形。
然而,白鶴卻展現出了讓納蘭雨心悸的實力!
納蘭雨儘管知道白鶴或許會很強,可白鶴的實力還是遠超他的預料。
他一開始本是直接伸出手掌,磅礡的內力浮現在掌心,一把抓向白鶴的脖頸,想要的是一舉制敵。
但白鶴卻輕易旋身,避過了他的攻擊,同時更是翎羽一蕩,空氣碰撞,連續幾道暗勁對準他轟了過來。
雖說納蘭雨避過了白鶴的攻擊,可他原本所坐的位置,卻被白鶴的暗勁打成粉碎,石屑紛飛,沉入湖底。
直至這等事情發生,納蘭雨才知道白鶴究竟達到了何種地步。
他可以肯定,這是一個能與自己爭鋒的對手,儘管對方只是一隻禽鳥,可所擁有的實力卻不是假的。
「好,雖然不知你要做什麼。但你要戰,那便戰!」
納蘭雨當即展現出了全力,只是沒有使用金波劍,揮動《玉獅拳》,展出《穿花腿》,與白鶴激烈的交鋒。
進入了全面的戰鬥,納蘭雨才知白鶴何其強大。
對方的速度根本不弱於他,靈活更有甚之。要知道,這可是他的強項,卻輕易被比了下來,已經落入下風。
但好在白鶴完全不懂得任何功法,靠的就是本能的戰鬥,可這樣也十分驚人。
那一道道暗勁被白鶴迸發出來,猶如決堤洪流,卻更加無形無色,將湖泊上面的浮石震碎一大片,使得湖面似是要翻滾過來。
而納蘭雨亦非易與,揮拳之際,咆哮陣陣,汪藍色的獅子時隱時現,神出鬼沒,有著強烈的殺傷力。
他們從湖面上戰到湖畔,從湖畔戰到四周的地面上,又戰回了湖泊裡,戰況十分劇烈,難分高下。
不多時,納蘭雨身上便出現了很多傷痕。不過白鶴亦是如此,雙方誰都不可能安然無恙,保持著平局。
這場戰鬥持續了很久,打到了天亮。
當天際的第一縷陽光照射下來,他們的戰鬥還沒有結束,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白鶴時而展翅,時而旋身,時而疾飛,靈活度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讓納蘭雨的攻擊屢次落空,反倒將納蘭雨打得半身染血。
不過,納蘭雨有護體功法《羅漢體》,能夠將身上的傷害大幅度減小。可白鶴卻不懂功法,傷到多少就是多少,無法抵消。故而此消彼長之下,納蘭雨漸漸佔據一點優勢。
說實話,歷經如此不明不白的一場戰鬥,納蘭雨的心情是相當不好的。
所以當他佔據了優勢,頓時發動了猛烈的反撲。
他揮拳之際,玉獅狂撲而出,氣勢洶湧,彷彿掀起漫天浪潮。
他飛腿之際,落花紛紛而不止,於瑰麗中綻放那一抹冰冷的殺機,同樣強絕。
在他的強烈攻擊之下,白鶴開始節節敗退,再難對抗。
「嗖!」
白鶴突然一聲長唳,倒飛而出,速度極快。
納蘭雨完全沒有料到,一隻白鶴倒著飛出,速度都能達到如此驚人的地步。
一轉眼,白鶴便飛上高空,沒入了雲海中,就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可納蘭雨卻將先前的事情記得一清二楚,四周隨處可見的破敗景象,亦是說明了先前一戰的慘烈。
「這是哪裡跑出來的白鶴?」納蘭雨蹙眉沉思著。
大半夜無緣無故遭到一隻禽鳥拚命的攻擊,恐怕沒幾個人心情會好,納蘭雨亦是如此。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何時得罪過這樣的一隻禽鳥。
對此,他不禁向更遠的方面想了過去。
如今玩家中,無人能擁有如此強力的坐騎。這從坐騎排行榜上便能看出。雖說納蘭雨的紅鬃馬早就不是第一名了,可他卻清楚第一名的坐騎,依然是普通級的。而剛才的白鶴若是轉為坐騎,豈會僅僅是普通級?
於是,他在想,這只白鶴是否會是npc收服的坐騎。
眾多目標中,他想到了李府!
npc方面,也唯有與李府相關的一切,才會見到他就對他展開攻擊。
可若是如此,依然有其餘的疑點。
那只白鶴若是李府收服的,大可在發現他後立刻回去報告李府之人,又必要在此更他大戰半個夜?
思來想去,納蘭雨發覺自己的腦袋都要爆炸了。
想不通,他乾脆搖搖頭,先放在一邊。
不過由於擔憂白鶴可能屬於李府的禽鳥,他打算先行離開霧湖。
然而,待他轉身進入了唯一的回路濃霧中後,走了大半天出來,卻無奈地發現自己回到了原地,還在霧湖裡,根本無法離開。
這讓他歎了口氣的同時,只能認命地坐下來,繼續體悟虛無縹緲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