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市的白天,喧嘩的車鳴聲在街道上不絕於耳。
在這座城市裡面,有三處酒店最為有名,可謂雲州市的標誌之一。
其中有一間,叫做「萬紫千紅」,正如其名般,紅紅火火的。
酒店三十三層,第一層大廳中,擺滿了一桌桌酒席,工作人員早已被趕走,卻仍有數百人在其中來回走動著,彼此帶著笑意。
然而空氣中,卻流傳著一絲冷意。
可以發現在日光燈的照射下,大廳中央一張酒桌旁,數名彪形大漢圍坐在一起,中央坐著一名忐忑不安的女子。
在女子的對面,是一名身穿西裝,臉上帶著一絲煞氣的高齡青年,正緩緩地抽著手中名貴的香煙,白霧繚繞在身周。
「弄月,你比遊戲中要好看多了。」西裝青年笑了笑道:「何必待在花落傾城那裡呢?那終究是個遊戲幫派。加入我們颶風幫吧,我們還會每月發工資的,我可以給你高一點的酬勞,你有這個資本。」
這名男子,就是狂風!
弄月的臉色微微有點蒼白,雙手抓住裙角,垂頭不敢多言。
她也沒有想到出門一趟就會被狂風這些人盯上,還被強迫帶到了這間酒店中。此時此刻,她感覺不到一絲安全感。
「幫主,眼線傳來消息,紛雪過來了。」旁邊一名保鏢似的男子放下耳邊的手機說道。
『紛雪』,就是完顏花雪在《江湖世界》中的名字!
聽到來者這麼說,弄月就想要離座與完顏花雪相見。
然而,在周圍一些大漢強硬目光的注視中,弄月完全不敢妄動,只能心緒混亂地坐著。
「我知道了。」狂風點點頭,轉而繼續對弄月道:「我的提議,你不必立刻回答,但卻一定要好好考慮。這樣的機會,可是不多的。」
話說完,狂風便帶領旁邊的人向著酒店的外面而去。
但他尚未離開酒店,便皺眉頓了下來。
完顏花雪一身藍裝,獨自一人緩緩從酒店外面走進來,看都不看狂風一眼,而是將視線落在弄月身上,發現弄月沒事,這才在松氣之餘將目光掃向狂風。
「你躲得可真緊,讓我都無法找到。」狂風冷笑著走上前來,用閃過一絲佔有**的眸光看著完顏花雪道:「不過我狂風想要做的事情,鮮少辦不到,你終究還是出現在我的面前。」
「你想如何?」完顏花雪清冷地道。
「紛雪幫主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狂風淡笑道:「我們還是初次見面吧。本來我打算將你弄殘就好,免得在《江湖世界》裡給我找麻煩。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你不如解散掉花落傾城,加入我颶風幫吧。」
他的心中發出了一陣驚歎。在見面之前,他不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完顏花雪居然會是一名絕色女子,這讓他的心思活絡了起來。
自古以來,愛美人勝過江山的人都多不勝數。更何況一點恩怨?
在絕代佳人面前,狂風認為遊戲中的那點小矛盾,完全可以視作不見。
「這是一名失敗者該說的話麼?」完顏花雪確實露出了一絲嘲諷道。
「你說什麼!」
旁邊一些人聞言立刻憤怒起來,感覺臉面在發燒。
狂風倒也不惱,揮揮手讓旁人靜下來,悠悠地道:「不論哪條道路,能夠一路安然走下去都幾乎不可能的。挫折、困難,只是給我們磨礪罷了。今日颶風幫棋差一招,來日依然可以君臨天下。」
「你想太多了。」完顏花雪搖搖頭道。
雖說他們落英城兩大幫派的人都有幾千眾,可在整個《江湖世界》裡,也不過是芸芸眾生內的一員,連一方霸主都算不上。
「你不信我的能力?」狂風微挑眉頭道。
「作為對手,你的能力我很清楚。」完顏花雪淡淡地道:「從各種事情中,都可以看出你的能力不過如此。」
狂風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道:「我的能力,我想你還不清楚,再給你一次考慮的機會,但有些答案我不喜歡。」
完顏花雪搖了搖頭,面對狂風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道:「我還是那句話,失敗者沒有資格向勝利者要求什麼。倒是現在我想帶弄月離開了,你還是不要阻攔得好。我們的恩怨還可以在遊戲裡解決。否則,你會後悔的。」
狂風雙眼一瞇道:「我還真想嘗試一下後悔是什麼滋味。」
兩者間的氣氛,頓時凝固起來。
四周那些大漢緩緩地圍了過來,將完顏花雪包圍在其中,眼裡閃爍著不善的光芒。
只要狂風一聲令下,他們就能集體撲上來!
狂風露出一絲邪笑道:「如今這個社會表面平靜,但那都是做給普通百姓看的。很多罪惡的事情都可以發生,誰都阻止不了。你……清楚我在說什麼嗎?」
「可惜你沒有這個能力。」完顏花雪眸光一凝道。
狂風沒有再說話,而是向後退了出去,同時揮揮手,讓旁邊的大漢都上前。
在前來雲州市的時候,他就已經計算過可能遇到各種情況,所以才會帶來如此之多的保鏢,自認能應付一切事宜。
然而,完顏花雪一人前來,倒是讓他頗為驚訝。不過他對自己倒也更有自信了,他可不相信眼前的女子能在那麼多的保鏢中逃走。
「彭!」
正值此時,半開半合的酒店大門被暴力地轟了開來。
「喀喇喇!」
大門上的擋風玻璃全部碎裂,在清脆的撞擊聲中落在地上。
酒店內,所有的人都倏然一驚,驚疑不定地轉過頭來,視線落在酒店門口那道身影上。
陽光斜斜地自天際照射下來,兩道陰影在門口清晰可見。
其中一人是名柔弱的少女,小心翼翼地站在右後方,除了精緻的容貌外,倒也沒有值得關注的地方。
而前面一人,清秀的面容上帶著一絲冷然,身上穿著平淡的白衣,正緩緩地收回拳頭——毫無疑問,先前正是他一拳將酒店的大門轟開,氣勢驚人。
「來的是什麼人?」狂風臉色難看地問道。
他先前能夠那麼淡定,是因為對所做的事情有著絕對把握。而一旦這個把握消失,他就無法再淡然了。
眼見有人以人力造成眼前這般驚人的場面,狂風說不驚悚是不可能的。
酒店口,白衣人抬起頭來,掃了酒店內一眼,負手漠然道:「枕上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