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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公子初長成 第七十五章 包大人 文 / 大蘋果

    更新時間:2012-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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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拯的冷淡,並未打消朱世庸熱情,朱世庸不是不想拂袖而走,但他知道這位四十一歲的拯在廬州當地是位傳奇人物,此君天聖年間便中了進士,論資格比自己老得多,現在多忍忍,以後沒準就多一條出路。

    另外拯可不止是廬州的名人,他中進士後在家賦閒十年,不惜推辭不就建昌知縣、和州稅官等官職,原因很簡單,父母在不遠遊,他給出的答案是要在家贍養父母。

    這在推崇出仕入朝光宗耀祖的大宋是很少見的,家老爺子倔強的要命,建昌縣太遠他不願隨拯赴任也就罷了,僅僅一湖之隔的和州,老爺子也不願去,結果拯老老實實的在家贍養父母十年,一直到父母辭世。

    有其父必有其子,拯這十年下來之後,忽然不想去當官了,家家底殷實,平日裡關注民生,周濟百姓的事情沒少干,日子過的倒也逍遙自在;可是鄉親們不幹了,家親眷直系旁系的倒也罷了,周圍的鄉親們覺得好不容易才中個進士,如此荒廢實在可惜,於是天天堵住家鬧,拯的恩師和朝廷中自己同窗的故友們也紛紛來勸,拯這才赴任天長知縣一幹就是三年整。

    任期已滿,小小天長被拯治理的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大人鐵面無私,偏又智慧超群,斷了不少難以解決的案子;官聲清正之名傳入朝廷,此番剛剛從京城吏部接受考授,並經人推舉升任端州知府之任,順路回廬州來,一來赴任時間還有月餘,二來省親一趟,會會親朋故舊。

    但是剛剛回家才半日,便被這位廬州知府朱大人得知,巴巴的趕來扯談半日,拯端了數次茶杯,此君視而不見,讓拯極為厭煩。

    拯不喜歡官場上這種相互結交拉交情的行為,在他看來,當官的應該體察民情上唔天意,只有將朝廷的恩典播撒萬民,又能為民辦些實事,才算是真正的盡到了職責,相互之間鑽營結交互送高帽的行為完全是不必要的。

    特別是這位廬州知府的到來,拯對此人有所耳聞,此君攀上京城某位政要,竟然從一個小小八品縣丞之職,數年間便被提拔為四品知府,雖則任上廬州沒出什麼大亂子,但在百姓們中間的官聲並不好;拯自然更加懶得跟他結交。

    另一個讓朱知府忍氣吞聲的是,他得知拯這次還被授予了一個名為『殿中丞』的虛銜,雖則只是個從五品的虛銜,外人看來遠沒後面端州知府這個名頭響亮,顯得有些多餘;但深諳官場之道的朱世庸卻很清楚這個虛銜的份量。

    殿中丞職位在宋代是虛銜,本來是協助管理皇帝生活工作諸事,這裡實際上表達出皇帝對拯的一種信任和不設防的態度,有嘉勉為自己人的意思在裡邊。

    「希仁兄,聽說這次官家還授予您殿中丞之職,這可是莫大的榮光啊,皇上對希仁兄信任有加,今後還請多多照顧呀;咱們同屬廬州一系,今後同氣連枝相互配合些,朝中也好說些話。」朱世庸說的略含蓄,但在拯聽來卻是**裸的拉幫結黨了,拯毫不留情的駁斥道:「朱大人這是什麼話,你我同沐皇恩浩蕩,談何地域之論,朝廷嚴令禁止結黨嘯聚,大人此言似乎有欠考慮吧。」

    朱世庸碰了一鼻子灰,心中暗罵道:「裝什麼清高,誰不知道這次你能被舉薦赴任端州便是晏大人的舉薦,此時卻來撇清。」

    面上笑容不變道:「希仁兄教訓的是,只是有些誤會本府,我的意思是說,公為公私為私,公事上自然是互不相干,但好歹咱們是廬州鄉里,私下裡倒還是可以親近的。」

    拯不喜歡他這種油滑的說話方式,皺著眉頭不語,便在此時,一名小廝匆匆進入廳中回稟道:「門外來了一名知府衙門的師爺,聲稱有緊急要事回稟知府朱老爺。」

    朱世庸忙起身道:「希仁兄,本府去看看是何事,居然尋到這裡來了,擾了你我聚會的雅興。」

    拯心道:可沒擾了我的雅興,來的正是時候。當下拱手道:「朱大人請便,官事要緊。」

    朱世庸道:「怕是沒什麼大事,雞毛蒜皮的小事他們也會大驚小怪;希仁兄稍侯,本府去去就來。」一頭說一頭出了廳門往外走去。

    不到一會,小廝來回稟拯道:「朱大人已經乘轎回府衙,命小人來跟老爺說聲,改日再來叨擾。」

    拯輕吁一口氣,忽然覺得有些蹊蹺,這位朱大人對府衙之事似乎不太關心,但為何來人稟報一聲便急匆匆連告辭都來不及便往回趕呢?這是一種極其不禮貌的行為,前恭而後倨,看來其中必有原因。

    「你去打聽打聽,看看城中是否發生了些大事,然後來回稟。」

    「遵命。」那小廝轉身出門去街面上打聽,不到半個時辰便回轉府中,將廬州城中這幾日所發生的幾件大事一一稟報。

    拯仔細聽著小廝的回稟,他發現所有的事都歸結到一個叫蘇錦的商賈身上,前幾日蘇家糧倉起火被焚,接著蘇家店舖失蹤了一位夥計,而這個蘇錦去府衙報案時又暴起傷人,這蘇錦是何許人也,怎地倒霉倒成這幅摸樣。

    種種的疑問,勾的拯坐立不安,拯自小便有個愛好,喜歡窮究事理,探查真相;也就是俗稱多管閒事多吃屁的那種人,也正因為他的這種性格,成就了天長任內破眾多謎案博得明察秋毫的美譽。

    此刻這件事如此蹊蹺,拯便如老饕見到美食,色鬼看見美女一般欲罷不能了,更加讓他關心的是,這位倒霉蛋蘇錦打的人是剛剛離去的知府大人的獨子,拯倒想看看,這位朱大人是如何審訊這件案子的;自己被皇上授予殿中丞之銜,職責中也有刺探之意,雖不在自己赴任的端州轄內,但同為大宋疆域,何嘗不可為之呢。

    想到這裡,拯開始更衣喬裝,他要親自上街打探一番,這是他的習慣,一旦他決定涉入某案,必先親自查探消息,絕不信他人之言。

    廬州城中,兩撥人正急匆匆的往府衙趕,一撥是李重和趙大掌櫃,另一撥是得到消息的晏碧雲;晏碧雲怎麼也沒想到,蘇錦居然在這個時候當街給知府衙內拍磚。

    朱衙內的行為確實不端,但扯下蘇錦的袍袖並不是毆打,充其量只是兩人之間的拉扯不清;但拉扯不等於動手,鬧到官府也不過是賠償衣服錢款,最多加上個賠禮道歉。

    但蘇錦傷人的罪名就大的多了,幸而用的是磚頭而非刀具,但即便如此也夠蘇錦喝一壺的。

    「這不是往刀口上撞嘛。」晏碧雲急的直跺腳,急匆匆的登上車便往縣衙趕,人人都知道,不管何處的監獄都是鬼門關,進去之後會有一番苦頭吃,蘇錦那小體格,又是養尊處優的一位公子哥兒,這一下的可要吃不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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