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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8章 段峰 文 / 東方甲乙

    讓陳家九絕不想到的是,中年文士見到蜴王后不驚反喜,竟哈哈大笑道:「好你個畜生,終肯出來了麼,這樣也好,省卻我一番工夫!」

    也不知那頭蜴王是不是真能聽懂人話,但陳家九感覺文士說完後蜴王眼內的火光明顯激盛起來,就像兩團燒得火紅的鐵球,同時大口一張,一道暗紅火柱激射而出。

    中年文士呵呵一笑,揮手間一道晶瑩白光飛射而出,撞向蜴王噴出的火柱,發出滋滋亂響,一陣青煙過後,火柱化為了一堆散碎的巖灰跌落地面。

    想不到蜴王竟能吸噴岩漿作為攻擊武器,可惜仍奈何不了敵人,而那晶亮白光在化解火柱後仍去勢不減,對著蜴王急射而去。

    白光臨近,棘背蜴王怒吼一聲,猛的一甩斗大頭顱,帶動頭上銳角向白光撞去,只聞「嗆!」的一聲金鐵交鳴,白光被遠遠彈飛,在空盤旋一圈才回到那文士手中。

    棘背蜴王見撞飛了文士的白光,忍不住大聲咆哮起來,一雙巨型前爪也伸出巖池,示威似的拍打著身前的岩漿,一時火樹銀花,氣勢驚人,而早已退到池邊的數十條大小火蜴也齊聲厲吼,為它們的老大助威。

    「呵呵!不愧是千年獸王,果然有點道行,可惜遇著了我,只能怨你命中當此一劫!」文士說著一揚手,一隻小小的碧玉鳥兒便飛了出來。

    躲身洞口的陳家九怎也想不到中年文士狠話說完,竟放出這麼一隻鳥兒。驚愕得差點一下趴到地上。陳家九承認,這隻鳥兒很可愛,比他見過的鳥兒都可愛,紅喙黃爪,渾身碧綠晶瑩,可現在是拚命的時候啊,難道送過鳥兒被蜴王吃掉便可大獲全勝?

    相對陳家九的無知,蜴王就謹慎多了,或許它並不知道這只碧玉鳥兒的來歷,但它能感覺到小小鳥兒隱藏著的凜烈殺勢。一種刀槍如林。劍撥弩張的殺機。所以它馬上停止了耀武揚威的咆哮,斗大獸頭壓得低低,火紅赤目也瞇成一線,一付如臨大敵的樣子。

    陳家九不明白。怎麼一隻小鳥兒就能把蜴王嚇成這般模樣?「難道……。難道眼前這人是神仙?」心念激轉。陳家九忍不住興奮起來,「對,只有神仙才有這樣的本事。才敢挑戰蜴王。凡人哪有這個能力,要知道,這可是蜴王啊,平日一頭普通的火蜴也能在火焰山上橫行霸道,那千年蜴王該是個多麼可怕的怪物啊!」

    此時蜴王的反應似乎也證實了陳家九的猜想,在與碧玉鳥兒對持一會兒後,竟欲不戰而逃,前爪慢慢縮回巖池,三角巨頭也越壓越低,分明一付『老子惹不起走還不行嗎?』的可笑模樣。

    陳家九眼中的神仙,姓段名峰,仍仙緣星玄靈宗主,此時見蜴王膽怯欲逃,顯然也有些著急,右手並指如劍,大喝一聲「咄!」,正在空中盤旋的小鳥兒化作一道青光,帶著隱隱的風雷之聲,向蜴王急射而去。

    青光一閃即至,在距蜴王頭上一丈處,碧綠鳥兒雙翅一震,兩扇濛濛劍輪迅速攤張,眼看要斬將下來,蜴王火目中紅光暴漲,猙獰巨頭輕潛奮起,巨口猛張,一團赤紅的熔岩火球激射而出,迎上電閃而來的碧玉鳥兒,跟著怒吼一聲,由巖池內猛然撲出,一頭撞向正與熔岩火球糾纏的青光,爆出漫天星花。這還不止,撞散熔岩火球後的蜴王分秒不停,四爪一撐,便向段峰急速撞去。

    段峰顯然想不到一頭畜生也會如些狡詐,竟懂誘敵之道,其實在熔球纏住碧鳥,蜴王猛撲而出的時候,他已知道上當,奈何先機已機,只能眼白白看著蜴王破了自己的法寶。

    但如果說到威脅,眼前這頭千年異獸還真未放在他眼內,怎麼說他也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渡劫期高手,只需再進一步,便可羽化登仙,如果不是眼前這頭蜴王太過狡猾,而自己過份輕鬆大意,眼前的畜生怕早已伏屍多時。

    見蜴王如此不知好歹,暗怒落了面子的段峰面上浮起一層煞氣,兩手輕捏法決,雷聲隱隱,一道電火憑空出現,對著蜴王的兜頭劈下。段峰的本意,原不願殺生,只求降服蜴王后取其一角,但此時見蜴王竟囂張如斯,急怒之下再顧不得留手,雷火禁制脫手而出。

    眼見雷火劈下,蜴王竟不閃不避,一頭撞上。雷火與堅角相接,炸出「轟!」然一聲巨響,蜴王頭上銳角電光縈繞,蕩起一片青煙。

    誰知硬接了一記雷火禁制的蜴王只是身形稍頓,跟著狂吼一聲更是加速向段峰撞去,三丈有餘的龐大的身軀刮起一陣狂風,眨眼間,雷火未止的三支銳角已刺到段峰身前三尺之地。

    只是這種蠻力撞擊,那怕是力及千鈞,也並不放在段峰眼內,反見他面露淺笑,竟露出欣賞之意,手掌一翻,已在身前布下三層防護禁制。

    不過段峰還是太小看了眼前這頭棘背蜴王,在他看來,蜴王就算再凶悍,也不可能突破他的三重禁制,但他卻忘了對手是一頭身經百戰,狡詐異常的凶獸,蠻力不可破,並不代表巧亦不能破。

    就在銳角將要撞上禁制的瞬間,棘背蜴王龐大身軀竟異常靈巧地捲縮起來,變前衝為滾壓,利用背上的棘刺變身成一具翻滾急劈的劍輪,向段峰沖壓過去。

    三支銳角率先撞上段峰布下的禁制,千鈞重壓一舉突破了第一重禁制,跟著是鼎劍如林的鋒銳棘刺,一道道急砍而下,仿似木匠的鋸條,不費吹灰之力便割斷分裂了剩下的兩重禁制,撞入猝不及防的段峰懷中。

    若是尋常人,甚至一般的修真者。蜴王這一下渾然天成的連消帶打,說不定真能得手,可惜它與渡劫期高手的差距實在太大,就像如果陳家九對上蜴王一樣,任你智計百出,再奸詐如鬼,亦是逃不過敗亡的下場。

    「敕——!」

    段峰一聲斷喝,身上金光暴漲,只聽得「砰!——轟!」兩聲,蜴王力及千鈞的狂舞劍輪已嵌在數十丈外的巖壁上。

    此時陳家九才看清楚。不知什麼時候。『神仙』已被上了一件光華流轉,威風凜凜的戰甲,原先文士般的儒雅之氣也消失不見,整一付殺氣騰騰。睥睨蒼生的模樣。

    這還不止。隨著那件靈光流轉的戰甲出現。巖洞內的壓力也在瞬間增加了幾倍,陳家九隻覺膝頭一陣酸軟,忍不住就要跑倒下來。而洞內的空氣彷彿也變得粘稠起來,再怎麼努力也吸不入足夠的空氣。

    隨著壓力的持續,陳家九感覺自己就像那些被人捉上堤岸的大魚,胃部翻騰欲嘔,雙手不由自主地叉緊喉嚨,慢慢倒在地上,張口吐舌地拚命喘氣。

    就在陳家九以為自己就要這麼死了的時候,壓力突然一鬆,接著眼前一暗,『神仙』已來到自己面前,正笑容可掬地問道:「小兄弟,你沒事吧,都怪我太不小心,連累你了!」說著揚手打出一縷藍光。

    藍光入體,先前的種種不適馬上煙消雲散,陳家九隻偷望一眼文士清文溫雅的面容,馬上翻身拜倒在地,恭聲答道:「小子無妨,多謝神仙相救之恩!」

    段峰聞言不由哈哈大笑,一把扯起陳家九,笑道:「我不是神仙,起碼現在不是,剛才差點就枉殺了你,實不用客氣。」

    看到陳家九一臉迷惑的樣子,段峰搖頭苦笑了笑:「我是修真者,唔,就是那種修仙煉丹的道門中人。而你剛才之所以那麼辛苦,是因為被我的煞氣侵體,明白了嗎?」說完看到陳家九欲言又止的模樣,便笑道:「想問什麼就問吧,我盡量告訴你!」

    陳家九面上一喜,急問道:「修真者都像你這麼利害嗎?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學?」

    段峰呵呵笑道:「你怎麼知道我很利害?如我一般境界的並不多,如果只是剛才使用的力量,整個修真界至少有十萬以上。怎麼,你也想修真麼?」

    陳家九面上一紅,喃喃道:「行嗎?你肯教我嗎?」

    段峰笑而不答,一手按在陳家九的天靈蓋上,陳家九隻覺一股暖貫頂直下,瞬息遊走全身,舒服得差點便要呻吟出聲,只是發覺『神仙』的神情慢慢變得凝重,心神不由一下緊張起來。

    好一會兒,段峰才鬆開手掌,陳家九早已急不可待,馬上問道:「怎麼樣?不行嗎?」他也知道剛才應是查看自己的資質,只是看『神仙』的樣子,似乎並不理想。

    「可惜!可惜!」聽得陳家九問話,段峰本能答道,卻不知道這可惜二字,以把陳家九打得比喪家之犬還要垂喪。

    「純陽烈火,竟是百萬人中難求一例的烈火純陽之體,可惜與我的功法格格不入,不然……,咦?」段峰的喃喃自語,聽得陳家九忽喜忽憂,只覺心中彷彿藏了只調皮老鼠,抓得實在難受,正忍不住要出聲發問,藍光一閃,段峰已不見了蹤影。

    陳家九張口欲叫,一股輕風拂過,段峰已回到跟前,只是手中多了一團跳躍的火焰,正呵呵笑著自言自語:「純陽?火精?不錯,就這麼辦了!」,見陳家九一臉迷糊,便揚了揚手解釋道:「這小東西是個地心火精,可能是發覺蜴王已死,便想搶它的內丹,呵呵,正好送上門來!」說著突然面色一正,肅容問道:「你決心要入我道門?」

    「是!」陳家九答得堅定不移,剛才的經歷,特別是『神仙』身穿戰甲的威武模樣,已刻入到他的骨子裡。

    「那你能否放下塵世間的一切,包括親人朋友?」

    陳家九面色一暗:「我沒有親人,朋友?每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沒什麼放不下的!」

    段峰笑著拍拍陳家九的肩膀:「其實也不是說硬要你忘記,只是希望你以後能處在旁觀者的角度處理人間的的事情。對了,我還未知道你的名字呢!」

    陳家九點點頭:「我姓蕭。單名一個衍字,神……,師……,前輩應該怎麼稱呼?」

    「呵呵,我叫段峰,你以後就叫我段大哥吧!」

    「這怎麼可以……」,段峰擺手阻止陳家九說下去,「不要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因為你資質特異。我也只能算是代師收徒。日後的路還需你自己摸索,現在你未入我門牆,還是兄弟相稱吧!」

    陳家九正欲說話,段峰已接著說道:「好!就這樣決定了。接下來告訴你一些修真界的情況。在我們這個空間。有無數的修真門派。甚至以修真者為主體的星球,我玄靈宗所在的仙緣星就是其中之一。除了修仙之外,還有一些修魔、修佛的門派。不過比較少就是。

    修真分為兩大部分,就是製器和修行,製器亦分為『器煉』和『心煉』我玄靈宗是製器大派,像你剛才看到了金精戰甲,就是我以『心煉』之法製成;而修行一般來說可分為十二個階段,即築基、旋照、開光、融合、心動、靈寂、元嬰、出竅、分神、合體、渡劫、大乘。一般來說,只有進入元嬰期後,才算真正入了修真道門……」

    一輪說話下來,聽得陳家九頭暈腦漲,不過也總算是明白了個大概:就是出竅期之前,絕對不要出去混,不然就是找死;還有,如果想要煉製好的法器,就要拚命修行,沒有足夠的靈力,什麼也是白搭。

    好不容易解說完畢,陳家九便求段峰為他築基,現在的陳家九,只要一想到以後身穿戰甲,凜若天神的模樣,便覺急不可待,餘者皆拋於腦後。

    段峰笑笑答應下來,按一早想好的方法,由貯物戒取出一塊晶瑩玉簡遞給陳家九,說是修真入門的玉瞳簡,然後叫陳家九盤膝坐好,等他貫頂行功。

    捏著玉簡,陳家九剛剛擺好姿勢,段峰手上便冒出一團金光,包著地心火精由頂門直貫而入,陳家九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暖流,順著頭頂流向全身,異常舒服,跟著感到無數的信息資料如潮水般地湧入的腦海,許多修真的問題一下子都明白過來。

    可慢慢的暖流越來越急,也越來越熱,就像身體裡貫滿了熔岩,五臟六腑劇痛如焚。但每當陳家九忍受不住就要崩潰的時候,便有一股清涼的力量及時出現,使他總保持著清醒。

    也不知過了多久,但陳家九感覺比一輩子還長,熾熱終於緩緩消退,一種無法形容的滿足感從骨頭滲透出來,感到渾身充滿力量,不吐不快。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了段峰淳厚的低喝聲:「不要動,抱元守一,按玉瞳簡內的清靈法典修練,剛才我只是幫你暫時壓制住火精,還需你自己把它徹底馴服,這才能助你修行,不然反噬起來,便是一拍兩散,灰飛煙滅。」陳家九聽畢,自是不敢大意,馬上按玉瞳簡內的清靈法典修煉起來,心神慢慢沉入一片寂靜當中。日昇月落,十數日眨眼已過,心神沉在識海一片混沌的陳家九突然驚醒過來,睜開眼,入目是一片茫茫火海,烈焰翻騰處竟似了無邊際。驚懼不安的陳家九這時還不知道,他已一舉踏入了心動期,創下了修真界自然修煉進入心動期的最快記錄。

    面對永無邊際的烈焰火海,陳家九隻能隨意地四處飄蕩,而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陳家九也漸漸由先前的不安變得煩躁起來,就在這時,陳家九突然發覺身前的火海發生了變化,一團團的火焰開始集聚在一起,最後慢慢結成一個烈焰大繭。

    陳家九忍不住飄移過去,繞著大繭觀察一圈後,竟神差鬼推地伸手去觸摸,入手是感覺是驚恐和怨恨,對,不是火焰的熾熱,而是心神的驚怨。

    陳家九一片茫然悲淒,手上奇異的感應不斷湧入心頭,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本記不得模樣的父母,然後是最疼愛他的爺爺奶奶,跟著是這十數年來的點點滴滴,有喜有悲,有歡笑、有哀愁……,再忍不住涕然淚下。

    沉醉在往日回憶中的陳家九,並未發覺手上傳來的意識已由驚怨變成了撫慰,也未察覺身前的大繭正在慢慢破裂。當然更不可能知道,自己已徹底馴服了段峰自以為是地強加給他的地心火精。

    原來這個段峰,因見陳家九是烈火純陽之體,便起了愛才,增強門派實力的念頭,可惜手上又沒有合適的功法。如果強帶凡身**的陳家九進行陣法傳送,又太過凶險;若說暫時放棄,留待日後有緣,又著實放心不下;委實難決之時,恰好有地心火精送上門來。靈機一動。便想出了以玄靈宗最中正淳和的清靈法典配合元始精魄修煉的主意。

    不過,這方法好是好,的確能在最知時間內提升陳家九的境界,只是也太過凶險了一點。一宿二主。需說是一主一從的能相得益彰。但也要人家火精心甘情願才行,否則,就算一時被段峰以道家神通壓制。日後也必遺後禍。

    萬幸的是,陳家九鴻運正當頭,一招感情攻勢,就把單純的火精俘擄過來,只是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罷了。

    焰繭慢慢破裂散碎,露出內裡乾坤,陳家九這才發覺,不知什麼時候,眼前的大繭已變成了一隻癡肥的火鳥,正捲縮小腦袋依在懷內,撒嬌似的不斷地觸碰自己的胸膛。

    「呵呵!原來你就是那小火精,怎麼樣,還習慣吧!」陳家九忍不住輕摸懷中小可愛的癡肥的身軀。

    「吱吱嘰嘰……!」陳家九雖聽不懂小火精的說話,倒也能覺感對方的意思,知道火精也從自己身上得了不少好處,不由更是大喜,抱著懷中不知應說是火團還是鳥兒的火精看過不停。

    一人一鳥聊了一會,小火精越叫越是興奮,突然飛了起來,到火海中展露雄姿,陳家九正欲呼叫,卻感到渾身一震,心神已回到身體中來。

    緩緩睜來眼睛,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劈叭的爆裂聲猶如炒豆般從骨子裡響起,陳家九感覺從未有過的滿足和強壯,五觀六識也是從未有過的敏銳,他估計,現在自己就算打不過那頭蜴王也應該差不了多少。

    就在陳家九意氣風發,正準備睥睨天地的時候,一件極尷尬的事情出現了,那就是,原來穿在陳家九身上的每一絲纖維都在修煉期間變成了灰燼,現在,未來的高人身上,除了一片兩指寬的晶瑩玉瞳簡和一塊已褪了顏色幫助修煉的極品火晶石外,就只餘左手背上一隻鮮紅鳥兒圖案。

    「呵呵!是我疏忽,累衍弟失儀!」就在陳家九考慮要不要去挑戰一下那些殺人王,借件極口皮衣來用用的時候,神出鬼沒的段峰已出現在身邊,看他那賤笑的樣子,似乎在一旁觀看已久。

    不過陳家九絕起不到半分不滿的念頭,因為段峰送了他一件精緻絕倫的心甲,據說就是用蜴王頭頂最大那支銳角煉製而成。雖然心甲只能支持到元嬰煉成之前,以後便會縮入體內,成為元嬰護甲,但那靈光流瑩,沉厚古樸的模樣,早已迷花了某人的眼睛。

    等陳家九好不容易安靜下來,段峰才告訴他說,家裡的事已為他辦妥,田地資財大都送給了左鄰右里,餘下的換成材料,因為接下來便開始學習製器。說完拿出一堆礦石遞給陳家九,說是鄉親給他留來記念,其中一塊暗紫泛紅的礦石陳家九認得,那是黑子家的傳家之寶,禁不住又是一陣感傷。

    望著眼前堆成小山般千奇百怪的製器材料,陳家九這才前路艱辛,好在有玉瞳簡這種偷懶方法,不然的話,只怕光是記材料名稱作用和煉製不同物件時的火候和份量就足以要他老命。

    此後數月,陳家九便隨段峰學習製器法門,不想他倒也是個製器天材,加上玄靈宗本是製器大派,段峰又是一宗之主,自有大把材料供陳家九遭踏,再有高手在旁指點,進展驚人之下,還煉製了不少有趣的小玩意。

    在這期間,因為有馬賊打小鎮的主意,鄉親們便派黑子來求援,神功初成的陳家九二話不說便帶著小火精下山,一道焰龍過後,百餘馬賊便成了赤體黑人,想不到事後馬賊頭子竟要拜他為師,因想到小鎮往後的安全,陳家九便收了他和黑子,還有幾個少年山客為徒,並送出一些自己煉製的法寶和玉瞳簡給眾人慢慢參悟修煉。

    經過數月不懈努力。加上火焰山靈氣充沛,又是火精相助,陳家九終於達到了元嬰初期,算是正式入了修真門牆,並掌握了初級心煉之法,後在火精和段峰的幫助之下,以黑子送的紫金鎖焰石為主體煉成了真正的戰甲,起名紫焰玄金,與先前的炎靈心甲和赤靈劍合成三**寶。

    冬去春來,轉眼又是一年。終於到了離開的時候。望著身後逐漸模糊的火焰群山,陳家九也忍不住眼角晶瑩,可也知道段峰已他花費了不少時間,只能暗暗下定決心。異日修道有成。必重回故里。報答鄉恩。

    約半個時辰左右,段峰帶陳家九來到一處隱蔽的山谷,谷中央有一個由八塊巨石組成的陣勢。令陳家九驚訝的是,竟然都是些中下品的仙石。經過數月修行,陳家九已知道這些能量晶石對修真者的重要,想不到一個傳送陣法,竟然要耗費如此巨大。

    見段峰對著星圖調較陣法,陳家九忍不住問道:「段大哥,我們這是去哪裡?」

    段峰先前曾和陳家九說過有大事要辦,但因不想令其分心,只是一語帶過,此時見陳家九問起,便笑道:「去大幻真星,前不久偶然聽人說起,我派前輩章衡德失蹤前曾在那裡與佛宗爭戰,我想過去看看,能否找到什麼線索!」

    「章衡德?是不是你口中所說的當年十大高手之一?」陳家九想了想,略帶興奮地問道。

    段峰呵呵一笑:「小子記性不錯,對,他就是這數千年來的我派第一高手,好了,快進陣來!」

    陳家九快步走入陣中,只見段峰右手一揚,打了個法訣,一陣白光閃過,眼前已換了景色,由原先鬱鬱蔥蔥的原野森林變成一片荒漠黃沙。

    「這就到了?」陳家九禁不住問了一句,跟著興奮地對段峰說道:「段大哥,那我以後不是可以隨意遊覽群星?快告訴我那裡比較好玩!」

    段峰搖頭苦笑:「隨意去玩?好,等你收集到足夠多的仙石,我便告訴你那裡比較好玩!」

    聞言後陳家九不由面色一暗,再想起段峰發動傳送陣法時耗費的三顆中品仙石,更是整個人都萎了下來,喃喃道:「仙石,仙石,看來神仙也和凡人差不多,也不是那麼逍遙的!」

    段峰忍不住哈哈大笑,拍了拍陳家九的肩膀:「好了,辦完這件事後,回到仙緣星,我送一顆上品仙石給你,到時你想去那裡都行!」頓一頓又接著笑道:「不過還是努力修煉的好,如果飛昇成了仙人,憑自身的仙靈之氣就可啟動陣法,那可方便得多!」

    陳家九白了段峰一眼,他知道段峰在笑話自己。飛昇仙人?開玩笑,段峰苦修了三千餘年才是渡劫初期,就算自己再怎麼烈火純陽,再怎麼了不起,一半的時間總要吧,一千五百年耶,再說,渡劫呀!天劫雷煞之下,多少不可一世的英雄豪傑就此灰飛煙滅?

    段峰不理陳家九的白眼,呵呵一笑:「未來的陳家九上仙,起程吧,難道想在這裡修成金仙再走?」

    高速飛行中,千里黃沙一閃即過,越過漫漫雪原,再飛過莽古群山,最後來到一片沃野千里的平原上空。低頭望下,只見平原邊上的大河旁,聳立著九座高達百丈的三邊等三角形建築物,圍著中央一座方圓半里的石塊廣場。

    陳家九心中一動,便要飛降下去,卻被段峰由後追上一把扯住:「呵呵,不能這般下去,這是佛門九幻蓮台大陣,若持強硬闖,便會陷入其中,從此循環往復,永無重見天日之時!」

    陳家九嚇了一跳,倒吸一口涼氣,喃喃咒罵了幾句,感覺卻是極不甘心,想了想,便祭起法訣,打出一條烈焰火龍,向身下的九幻蓮台大陣轟去。

    火龍張牙舞爪地一路猛撲下去,來到那些三角形建築物頂上約百來丈處時,只見一聲低沉悶響,雷光一閃,九道電火急射而上,直入火龍體內,炸出漫天星花。

    雷火過後,火龍若無其事,繼續向下急掠而去,陳家九見得,不由哈哈大笑,便準備向段峰排擠幾句。誰知馬上又有九道藍光射出,只見「滋!」的一聲輕響,陳家九那條火龍已不見了蹤影。

    緊跟著又是九道藍光急射而出,不過這次的目標換了是陳家九,而陳家九這時還在極目張望他的火龍去了那裡,絲毫沒有察覺危機臨近,直到藍光來到腳下不足一丈時才反應過來,但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藍光及體,連救命也來不及叫喊。

    眼看陳家九就要為藍光所傷,一隻小小的碧玉鳥兒飛了過來。玉翅一震。兩扇濛濛劍輪激射分張,擋在陳家九面前接下九道藍光,泛起「叮!叮!叮!叮!叮……!」一串急速脆響。僥倖逃過一劫的陳家九再也不敢囂張,急速掠至段峰身邊。這種地方。還是找個靠山較為妥當。

    望著狼狽逃竄的陳家九。段峰只呵呵一笑,也不多說什麼,收回玉鳥。便繞過大陣上空,往大河方向飛去。陳家九回頭望望後方,見並沒有藍光再飛射上來,不由臉上一紅,喃喃咒罵著隨段峰飛降到河邊。

    走到近前,陳家九才發覺眼前建築物的宏偉,由萬斤以上巨石堆砌而成的尖形石塔,雄渾古樸,仿似恆古存在萬仞奇峰,一股遼遠蒼涼的氣息撲面而來,令人在不知不覺間已是心神震攝。

    「哼!裝鬼弄鬼!」在陳家九心神迷醉的時候,段峰冷冷哼了一聲,便邁步向廣場走去。

    陳家九聞聲不由一愣,轉而暗笑道:「呵呵,看來對段大哥對佛宗意見不少,只是,有本事剛才你怎不硬闖入去?為何還要由人家的後門?」陳家九也知道佛道兩宗的紛爭由來以久,誰對誰錯根本就說不清楚,只是他入門時日尚淺,倒也不存在什麼偏見。

    廣場中央,是一座由整塊白玉雕成的三丈高台,四邊的浮雕刻有陳家九並不怎麼清楚的佛宗故事,栩栩如生,精緻絕倫。如不是剛剛吃了個大虧,估計陳家九早打開他的儲物戒,把整座玉台搬了進去。

    步上白玉高台,段峰吩咐陳家九盤膝坐好,收攝心神,布下一個防護禁制後便開始四處敲打,研究起來。

    看到段峰謹慎專注的模樣,陳家九不由暗自好笑,「還說人家只會裝神弄鬼,結果連小小一個玉台也搞不定,看來佛宗還是有些本事。只是,這裡明明是佛宗重地,可為什麼就看不到一個佛門中人?難道他們都飛昇了佛界不成?就算這樣,也應該留些人下來看守傳道才對呀!」

    陳家九正在胡思亂想,突然感覺身體一輕,跟著眼前一暗,便來到了一個異常廣闊的大殿之內,原來這個白玉高台也是一個傳送陣,只是成本似乎比自己家裡那個還是貴重許多。

    陳家九極目四處打量,但只望了兩眼,便徹底迷失了進去,眼前這座縱橫百丈的大殿,竟是由純金建造而起,不說四壁上的佛像金雕和那數十根龐然金龍巨柱,單單是腳下了九品蓮台,怕也不下數萬斤重,這,這個佛宗也太有錢了一點吧。

    段峰不理變成了呆頭鵝樣的陳家九,揚手放出十數隻金色蝴蝶,跟著拿出九塊極品仙石,擺了個和傳送陣差不多的圖案,再拿出一面古樸小鏡放在陣中,捏動法訣,連下十數道禁制。

    搞完這一切,才拍拍陳家九的癡呆鵝頭,神情凝重地說道:「蕭兄弟,你為我在這裡鎮守招魂大陣,無論如何絕不能離開!」見陳家九茫然不解,便接著說道:「佛宗的虛天幻地迷宮極是凶險,所以要留你在這裡幫我看守陣法,只要這個招魂陣不破,無論我在哪裡都可以回來。切記!」想了想,又拿出一片玉瞳簡,刻上神念後丟給陳家九:「這是離開的法訣,如我真的回不來了,你便自去仙緣星求援!」

    陳家九聞言不由大是緊張,在他看來,段峰如果了不得的人物也說凶險,那自己又有什麼本事保駕護航?於是喃喃說道:「段大哥,不是我不答應,而是怕力有不逮,反誤了大事,不如我們先回去,招些高手再來?」

    段峰哈哈大笑,傲然道:「區區迷宮又豈能困得住我?這不過是為防萬一,如果不是我們有緣,在火焰山遇著了你,此刻怕我早已闖蕩回來,正在仙緣星上品茶對奕!」

    聽段峰這麼一說,陳家九也禁不住豪氣沖天,大力一拍胸口:「段大哥放心,人在陣在!」

    「好,今日就等我兄弟聯手,闖一闖佛宗的龍潭龍穴,看他是否浪得虛名!」說著哈哈大笑,飄然而去。

    見段峰瞬即遠去,轉眼便了無蹤影,陳家九不敢大意,馬上祭起紫焰玄金甲和赤靈劍,擺出一付如臨大敵的樣子。可惜過了許久,還是一片風平浪靜,而陳家九也慢慢的安心下來,但仍不敢輕撤甲劍,就這樣盤膝坐在招魂陣旁調息。

    無聊的等待之中,居然給陳家九發現了招魂大陣的奧秘,原來那面小鏡在段峰離開之後,每隔一定時間,就射出一絲針尖般粗細的精芒,而過不多久,便會有另一絲精芒由遠處掠回,如此循環不斷。

    段峰應該就是靠這些精芒確定回來的位置,只是隨著時辰的過去,精芒射出更多,而那由八塊仙石組成的陣法也開始慢慢運轉起來。

    純金大殿無日月,陳家九不清楚段峰去了多久,但最保守的估計也有旬時光,不由開始焦急起來,還好,他也算有自知之明,並未胡亂闖蕩,只是日夜在九品蓮台上求神拜佛,求段峰平安歸來。

    眨眼間,又是十數天一閃而過,陳家九也由不安變成了焦慮,整日坐立不定。雖然,對修真者來說,十天半月根本不算什麼時日,但是,以段峰的道行闖一個迷宮,如果順利的話,早就回來了,那麼……。陳家九不敢想,也想不下去。

    不敢、不願想的唯一辦法,就是分散注意力,一遍又一遍地『欣賞』純金大殿的建築藝術,幾天下來,竟然給陳家九發現了一個佛殿內隱藏的秘密:金殿頂上的佛像在動!

    是真的在動,雖然極其緩慢,但那九個佛像的的確確是在不停地變化,包括神情、動作、衣物和身後的環境,而且是每天一個循環。

    慢慢的,陳家九的心神漸漸被吸引了過去,他總感覺,不,是確定佛像要對他說些什麼,於是越加沉迷入去,欲罷不能,連段峰久去不歸的事也丟到一邊。其實這樣說也不對,陳家九強烈的預感,只要自己弄明白佛像想要表達的意思,馬上就可以找到段峰,並解開虛天幻天迷宮和整個佛境的秘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陳家九也不知道自己盯著殿頂看了多久,他的心神已砌底投入其中,隨著佛像的變化而變化,喜怒哀樂,無不緊隨如一,就連體內靈氣,也在若有若無之間隨行運轉。

    終於,這一天,陳家九參透了佛像的意思。

    金殿穹頂的九尊佛像,在演譯一套功法,一套既不是道門也不是佛宗,但更玄奧莫測的殘缺功法。

    就在陳家九明白佛像含義的那一刻,一道奇異的暖流將他帶進了一個虛幻迷離的空間,那裡只存在著九尊和殿頂一模一樣的神佛,隨著一聲佛號的響起,一股龐大的信息湧入陳家九體內,在那一瞬間,陳家九明白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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