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李營長再飲一杯,再飲一杯,明個咱們這保安團可就要啟程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聚,等到再見的時候估計得廣州嘍,這一頓,咱們得喝足了。」
「好!今天晚上啊,咱們不醉不歸!不醉不歸!」
營長李昌領著一眾軍官紛紛舉杯,表示要「奮戰到底」,旁邊的服務生也非常知情識趣的上了一輪酒水。
徐夢龍舉起酒杯,衝著李昌再次敬道:「我們保安團走了之後,這海南島上可就全靠李營長保駕護航了,到時候要是有哪些不開眼的到我們工廠找事,您可要多多幫忙,您也知道,這島上盯著咱那工廠的匪徒可是不少啊。」
「好說,好說,誰不知道你們東方藥業是鄧大帥的金母雞啊,誰敢你們那鬧事,給我帶個信,老子直接斃了他!」李昌拍著胸脯保證道。
「呵呵,那可就一切拜託李營長嘍。」
徐夢龍正說著,旁邊忽然過來一人他耳邊耳語了兩句。
「哎呀,東主突然要找下,先出去接個電話,去去就回,幾位先吃著。」
「行了,你趕緊去吧,別耽誤了。」
待走出房間,避開了李昌他們的衛士之後,徐夢龍冷笑一聲,向身邊的人低聲問道:「怎麼樣?人員都到位了沒有?」
「一切都準備好了,人員全部到位。」
「那就都別站著啦,動手吧!」
…………………………
就這邊一眾軍官喝得不亦樂乎的同時,得到了羅傑命令的保安團一營、二營也開始向鄧本殷駐紮秀英炮台的李昌營駐地摸去。
「馬上就到營房正門了,都給我小心點!別驚了對方哨兵。」
眼看就要到達預訂位置,走第一位置充當尖兵的朱青岳趕緊向身後的人招呼一聲,晚上手語看不到,也只能用原始的喊話了,當然,這時候沒人敢大聲。
這時候,走一邊的警衛員扯了扯朱清月的衣袖:「營長,您還是到後面去吧,這衝鋒陷陣的活哪用得著您啊,又不是演三國,您萬一要是出了點什麼事,羅團長還不吃了我?」
朱青岳瞪了身後警衛員一眼,低聲道:「扯淡!我不第一線怎麼能及時的知道戰況?甭廢話,你要是害怕蹲後邊吃奶去!」
警衛員無奈的撇了撇嘴,別看他們營長平時文文靜靜的跟讀書人沒什麼兩樣,可一旦上了戰場,馬上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特別喜歡往前線鑽,什麼危險都不乎,八頭牛都拉不回來,雖然沒到親自帶頭扛旗衝鋒的地步,可也足夠讓人提心吊膽了,尤其是他這種警衛員。
說話間,隊伍已經到了營房正門附近,不過李昌營營地的情況卻讓朱青岳頗為摸不著頭腦。
無論是之前讀的兵書還是廣州偷偷瞄過的黃埔,又或者保安團接受的訓練,所有經歷都告訴他一個軍營的營房,尤其是門口應該是防守嚴密,明崗暗哨遍佈,這是一個軍隊基本的基本。
可眼前呢?崗樓上一個人影沒有,就門口有倆衛兵還正睡覺,暗哨……有個毛的暗哨。
「這該不會是情報洩露,敵人布下圈套了吧?」
朱青岳眉頭緊皺,如此鬆懈的防備他看來根本不可理解,大戶人家看門的家丁都沒這麼淒涼吧?
躊躇了片刻,跟他後面的一排長湊了上去,開口低聲問道:「營長,這都到門口了怎麼不上啊?」
「他們這營門口一共就倆衛兵還都睡覺,這太奇怪了點吧?」
一排長不屑的呸了一口,道:「營長你是沒見過他們這些軍閥的隊伍,那比土匪都不如,當土匪的時候還得事事小心,等當了兵一個個除了刮錢什麼都忘了!全中國能跟咱們保安團比的隊伍,那都得是各個大帥的寶貝,就李昌他手下的那群土匪,能留下兩個人看門都讓我嚇了一跳。」
朱青岳雖然知道軍閥的隊伍不堪,但沒想到居然不堪到如此地步,惡狠狠的錘了錘地面,低罵道:「怪不得咱們中國人就得讓洋鬼子欺負,軍隊都這幅德行不被欺負才是見鬼了!」
「所以說還是得靠咱們羅大帥啊!」一排長嘿嘿一笑,「會賺錢,會帶軍隊,有善心,對咱們這些窮苦人又特別好,只要咱們幫他拿了這海南島,以後老百姓就有好日子過了。」
朱青岳點了點頭,道:「那就趕緊動手吧,早點拿下吧,等什麼啊!」
「好勒!」
門口倆衛兵還睡著呢就被綁了個結實,保安團悄無聲息的佔領了營門之後,朱青岳趕緊命人架起機槍,搶佔崗樓等制高點。
雖然士兵們都量輕拿輕放,但畢竟是兵,第一次上戰場緊張是必然的,一個機槍副射手組裝機槍的時候手一滑,槍架倒了地上,寧靜的黑夜中激起刺耳的聲響。
「外面那個兔崽子,你幹什麼呢?還讓不讓人睡了!」
「干!」朱青岳低罵一聲,見一個營房亮了燈,似乎有人要出來,再看看自己的隊伍也差不多都已經就位了,便立刻吼道,「機槍手!給我朝天打上一通!」
「匡匡匡……」
一通槍響過後,所有營房的燈全亮了,裡面亂哄哄的一片起床聲。
朱青岳接過警衛員遞上來的大喇叭,衝著營房吼了起來:「李昌營的人都給我聽著!我們是東方藥業保安團!鄧本殷逆行倒施,罪惡滔天!我們團擁護民國,起義平賊了!你們全部都給我一個個排好隊,舉手走出到操場上去!如果有誰敢反抗,老子用機槍全部把你們給突突了!」
「長……長官,有話好說,我們從賊也是迫不得已啊!我們投降,我們投降啊!」
說話間,一個個衣衫不整的鄧軍士兵便高舉著雙手,魚貫走出營房,自覺的列隊到操場上準備投降了,自始自終就沒人想過反抗。
「一群慫包!」朱青岳低罵了一聲,轉身快步走出了軍營,「剩下的交給你們了,另外趕緊去向羅先生報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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