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法則下,界天間的元氣會產生不同的變化,由此凝生出不同的能量。
天人境的第一階就是感覺應到法則,並順應法則來加速自身與天地元氣的交換,或者是使自己施展某種道法時可以比真人境修士更加凝煉,從而增強道法的威力。
若是用在別人身上,就是法則來隔絕對手與天地元氣的間的感應。
孔璋已經具備了利用空間法則的基本條件,身劍合一再加上強大的神識,他便可以感覺應到法則。
只是如果不以魔質形態,他的真元要施展身劍合一,只能維持幾息的時間,最多能一下衝出空間法則的束縛。
但若僅是這樣,遇上天人境修士仍是難以倖免,因為能逃得了一瞬間,卻逃不了接下來的困境。
只有以魔質形態,他的真元及吸納體外元氣能量的速度都達到一個恐怖的地步,他的身劍合一的威力不但更加強,而且維持時間也更長久,
單從自身真元的渾厚程度和吸納元氣的速度來說,魔質形態下的他已超越真人境第四階,甚至天人境修士比之都有所不如,因為道門歷史上不乏有修成雙金丹,甚至三金丹的真人境修士,但卻從來沒有出現過類似魔質這種怪胎。
魔質在本質上自然還不是金丹,但是在吸納元氣上卻具有與金丹類似的作用。
一個人形金丹,道門歷史上,在真人境的階段,吸納元氣上是肯定無人能超過了,雖不敢說後無來者,卻的確是前無古人。
所以,從吸納元氣的速度來說,即使是天人境都要遜色,只不過天人境在道法上境界更高,吸納同樣的天地元氣,轉化為自身真元時卻又勝過孔璋了,而且主動吸納上雖然比不上魔質的恐怖,但是道門真法本身就是一個越煉越精純的過程,掌握了法則好處就是可以利用法則令得元氣能量向自己集中,如此同樣一吸一納,天人境修士所得到的元氣精純度也遠勝過孔璋。
這樣各有優勢,純粹在真元上孔璋已經不遜色於天人境,只是道法高低不同,最大的區別還在天人境修士對於法則的掌握上。
經過對空間法則的感悟和施展身劍合一大戰夜照空,自身更是被元磁神刀重創,孔璋覺察出自己的身劍合一施展至極處加上神念的引導,也等若是臨時構建出了一種類似法則的存在,所以才能衝破天人境修士的空間束縛。
但這種方法卻是一種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狀態,恃之與天人境修士相鬥,等於互持一刀猛擊,力強者勝,所以身劍合一的施展持續時間很是關鍵。
孔璋正自思索著,忽然聽到牟滄浪驚叫道:「你們看那裡!」
眾人順著他手指處看去,在這一片虛空的遙遠深處,有一片輝煌,在那輝煌的光芒之中有一座宮殿。
「萬象宮!」眾人不由又驚又喜。
五人遁光一掠,便向那金碧輝煌的宮殿飛去。
飛了足足一柱香的功夫,五人發現不對。
以五人遁光的速度,一般的飛劍都未必比得上,但這般飛行過去,離那萬象宮的距離卻似乎依然沒變過。
五道遁光不由停了下來,孔璋道:「不大對勁,似乎是空間法則?」
楚歌吟訝然望了一眼孔璋,目光微微爍動道:「孔師弟似乎精進甚快,不錯,我們是受到了空間法則的影響,空間法則除了會影響元氣的凝聚和變化外,還會影響速度和彼此的位置。所以我們飛行了這麼久,但離萬象宮的距離卻一點都沒變,不過也不用驚慌,這萬象宮既然是禽滑離所建,一位位列天人境巔峰,又是墨聖大弟子所遺之物,又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讓我們靠近…….小心!」
楚歌吟一叫出這聲小心,五道遁光便如煙花般炸開。
一顆大如雞卵般的陰雷毫無聲息的出現在剛才五人聚攏的附近,下一刻陰雷爆了開來,黑色的雷光吞沒了附近十丈之內。
不過更可怕的不是雷光本身,而是雷光波及了那些變幻光帶,雷法本就有震盪虛空之能,與這帶有空間法則的光帶交織在一起,產生的便是更強烈的能量衝突。
陰雷的黑色能量與那閃亮曲折變幻不定的光帶彷彿在互相吞噬著,最終那光帶明顯佔據了上風,閃爍間就像一隻無形的大嘴將陰雷能量吞得一乾二淨。
不過光帶中也分離出如粉末般的細微光點向四周發散,看去就像是璀璨的煙花,一圈一圈的如水波漣漪般擴散,最終陰雷與光帶俱都消失不見了。
孔璋等人已經與突襲的敵人戰在一起,牟滄浪的對手是一個手拿哭喪棒,身著褚黃色符衣,頭戴一頂尖帽。
那哭喪棒揮動之間,便有層層煙氣撲出,如波浪般從四面八方襲向牟滄浪。
牟滄浪是厲岳的得意弟子,修的亦是無量府的無量心經,雖然還沒修至摩訶無量的地步,但走的卻是以力破天的道路,真元的渾厚在真人境中亦是少有,面對煉屍宗妖人的偷襲卻是夷然不懼,如海中礁石般將驚濤駭般的道道氣波化於無形。
岳卓的對手則是一個披頭散髮的修士,身上一件白色中繡著紅日的法袍,舉手投足間都有烈焰撲出,甚至身上法袍上的紅日也時不時的會詭異的跳出來,向岳卓發動襲擊。
不過岳卓也好生了得,他的兵器是一把巨劍,劍刃足足有門板厚,揮動間帶起道道電光,氣機激盪滯空,那些湧向他的火勁硬被他震得潰散開來。
偷襲孔璋的卻是個熟人,正是那化血宗的血手人屠,星界之役時,孔璋表面上的實力比他還差上一些,但是現在就只算是表面的實力,孔璋也已經不遜色於他。
血手人屠一出手就是一道血光直奔孔璋,被孔璋的斬鐵劍迎上,兩刃一交,各自分開。
但斬鐵劍上頓時像是多出了一些什麼似的,孔璋感覺自己與飛劍的神識烙印只這一擊就幾乎減弱了三分之一。
他連忙收回飛劍,一看斬鐵劍上多了一層淡淡的血污,正在不斷的消蝕自己加持在飛劍上的神識烙印。
他並指如劍,往飛劍上重重抹,這一抹帶著他渾厚的真元加上神念,這才把對方化血神刀的邪力給驅除乾淨。
心中微微一凜,看來星界之役後,血手人屠的修為也有所長進,比之在星界時初見勝過一籌。
牟滄浪和岳卓也逼退各自的對手,與虞正南和楚歌吟重新站在一起,怒視著剛才偷襲自己的魔道修士。
「所謂聖盟果然是一群卑鄙無恥的小人。」虞正南負手而立,淡淡的嘲諷道。
「不錯,暗中偷襲,不敢正面戰。」牟滄浪亦怒道。
岳卓則心平氣和的道:「不是說好各自探索的嗎?」
對面傳來陣陣陰笑聲,剛才現身的有四人,除了血手人屠外,拿哭喪棒的是煉屍宗的屍毗子,那一襲紅日法袍的則是黑暗魔巫宗的日巫。
另外還有一人也如虞正南和楚歌吟般屹立不動,並沒有出手偷襲,是一個清秀少年,一張臉上還帶著點稚氣,神態也彷彿帶著羞澀,如果不是身上的法袍鮮紅如血,透著詭異,讓人以為是鄰家少年。
「岳道兄,說到對這萬象宮,我們的把握自然是比你們大一點,不過我們商量之後,為了保證萬無一失,不如先在此將你們全都幹掉再慢慢探索,豈不是更好?」那血袍少年微笑著道,如果不是聽著他的話,只看其表情,還以為是少年在羞澀的請求什麼。
「宇文悲,你也不嫌風大扇了舌頭?」虞正南冷笑著飄前一步。
孔璋瞇起眼望向那血袍少年,原來此人就是宇文悲,聽說此子是血河派阿修羅神君的嫡系後裔,因為頗有修道天資,於是被阿修羅神君援引入宗,其間也是劫難重重,滅於天劫,卻是仗著阿修羅神君的護持,轉世五次又重歸門下。
「我正有心見識一下崑崙派的道法。」宇文悲冷冷一笑,全身上下已經化成一道血影飆來,與虞正南撞擊在一起。
宇文悲一動,屍毗子等立時也發動了進攻,屍毗子二度再戰牟滄浪,先前一交手,實則牟滄浪是佔據了上風,無量府擅長力戰,而煉屍宗其實並不擅長以己為主戰。
這一番交手,屍毗子自然是施展了煉屍宗最擅長的召喚僕屍助力,空中立時多了三頭能飛天遁地的銀屍,也就相當於多了三個真人境修士與他一起圍攻牟滄浪。
孔璋再與血手人屠交戰,便小心了許多,遁光四轉,採取游鬥的方式,不過看起來卻是他這處最為凶險,被化血神刀追得四處亂飛。
血手人屠自從在星界之役與那滅度和尚交手吃了點小虧後一直耿耿於懷,回去後亦是痛下苦功,又向師尊化血老怪頗頗請益,化血大*法突破桎梏。
他手上這把化血神刀是化血宗三寶之一,化血大*法突破後,化血神刀的威力便水漲船高,自信再遇上滅度也可全力一搏,自是沒有把孔璋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