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6-15
無諍看那男子舉手之間便將這三身童子降服住,剎那間諸般破解之法早已瞭然於胸。原來這男子示意無諍不必使出飛劍,將御使飛劍的丹氣貯藏在體內,然後用破體劍氣透過周天逼出身周,來阻擋那金虹閃的撞擊。何況無諍手中還有那紫霓劍,不用將內氣貫通於紫霓上,便可當下斬殺這童兒。他以掌做刀,便給無諍做了很好的師範。
無諍雖說心地仁厚,但根器卻甚是敏利,當下便起身拱手對這男子說道:「多謝前輩指點一二,無諍銘感於心!」
那男子微笑著收了掌刀,便坐到一旁不再做聲。那童兒半晌才睜開雙眼,見那人沒有斬殺自己,心中雖說憋著口悶氣,但又發作不出來,只得作罷。回頭向無諍大聲喊道:「玄乙門那小子!你學完了吧?這次我一定將你斬殺在我的金圈之下,絕不留情!」
無諍答道:「在下雖說慚愧,但為了山下的同伴,也只好再次得罪神童了!」說罷掠身而動,那童子見了,忙現出三頭六臂,三道金虹閃向無諍閃電般的攻了去,力道之強,速度之快,簡直比方纔還要多上十幾倍!!!
無諍神色不變,驀地施展出丹元的內息,將腹中的丹氣遍滿周天諸大穴道,肌膚每一處毛孔都震出「霹靂啪啦」的爆響。瞬時將那破體劍氣逼出體內!來迎擊那金虹閃的勁勢!
只見那三道金虹閃擊到無諍的週身,頓時響徹了整個西華山頂,無諍這次不出飛劍,將飛劍的丹元都化作破體無形劍氣來防護在身周,便如同渾身每一處肌膚都有飛劍在御擋那金虹閃一般,施展腳下的神行步伐,向那三身童子撲了過去!
那童子見狀,心中大叫不妙,原來無諍用出這一式招法,正是與剛才那男子使出對付自己的手段一模一樣!還沒等無諍逼到他身邊,急忙撤回金圈,防護在自己的身前。
無諍見他已將招式收回,便繼續向前,揮動手中的紫霓劍,向這童子的金虹閃上劈去。那童兒方才吃了那男子的虧,也聰明了起來,週身三道金虹閃,緊密的將自己防護起來,絲毫沒有破綻,無諍一時也找不到下手之處。
二人又拚鬥了半晌,無諍見久攻不下,心下便著惱起來,猛烈的催動攻勢,一頓胡亂的用紫霓劍往三身童子身上劈去,那童子見他出手速度與勁勢突然加快加重,心中不由得也是一陣慌亂,也凝神屏息,全神貫注的守住無諍的劍擊,兩人如此的拚殺,體內丹元都消耗的巨大,慢慢的手中的動作也是慢了下來。
三身童子趁無諍劍勢減弱,猛然跳出戰圈,又催動法咒,分出三個一模一樣的童兒來,這次他不給無諍喘息機會,想憑著自己丹元沒有耗竭殆盡時,一鼓作氣將無諍擊敗在地!
那三個三身童子各個又御使神通法道,現出三頭六臂的形態來,九道精光閃爍,立時向無諍圍聚過來!
無諍急忙將破體劍氣圍護在身周之處,硬生生的接下了一道道凌厲猛勁的砸擊,想要再次靠近那些童兒身邊,但被這九道金虹閃纏住難以行動,卻是再也不能,頓覺丹元耗竭,便要支持不住,眼看要葬身這金虹閃之下!!!
無諍急忙向那男子望去,只見那男子從容在坐在石台上,也不出手相助,只是高聲的說了聲:「眾角雖多,一麟足矣!」
無諍不解他此話的意思,強忍那金圈的攻擊,將這禪機似的話語在腦中想了想,忽地豁然醒悟,大聲向那男子欣喜的說道:「多謝前輩示下!」
這男子所說乃是佛門的一道禪門公案,意思是天下異獸的犄角雖多,但不足以與麒麟頭上的一隻犄角相比。此義暗示無諍這三個童兒之中,必定有一個是真身。他以禪語戳破,也是想勘驗無諍的領悟能力。
無諍何等伶俐,當下便穩住內息,一邊慢慢的向三身童子踱去,一邊凝神觀察起來,任憑那九道金圈在自己週身閃擊。只見那童兒的分神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絲毫不差,憑借凡人的肉眼,實在是難以分辨清楚哪個才是本尊來。
無諍漸感那九道虹圈撞在自己的身處,勁勢力道大小皆有不同,忽然心中大悟,口中大喝一聲,猛地往其中一個童子的身邊掠了過去!週身破體劍氣爆射而出,竟然隱約的泛出金黃色的光輝來!將其中六道金虹閃一一震毀在地。
那童兒見了大驚失色,急忙想收回金圈來護身,但無諍這一掠似那電光一般,彈指間已經縱身到他近前,霹靂般地出劍橫在那童子的咽喉處,那童兒見了,頓時神色萎靡,一下癱坐在地上。旁邊兩個童子分神,也瞬時隱去不見。
只見那男子慢慢的走過來,神色中頗有奇怪,沉吟了半晌,對無諍說道:「你你是怎麼識破這童子的真身的?」
無諍一手逼住三身童子,一邊大笑著說道:「他那幾道金虹閃,其中力道有渾厚有薄弱,我凝神看有哪些勁力霸道的金圈回轉到他手中,便隱約覺得那個便是他的本尊了!」
那男子點頭稱許他的智勇,欣悅的說道:「天下的玄門法術,沒有什麼是凡人不能破解的了的,比如這化身之法,一個人的分身越多,那他的道力便越弱。」無諍說道:「第一次與他拚鬥,就覺得九道金虹閃個個都是凌厲非常,但若定下心來體會,砸擊在身上也不是那麼疼痛了。」
那男子接著說道:「由此而知,並不是這童兒強大,而是你自己內心的恐懼,將你自己打敗了!」
說著伸手將那三身童子發心的沖天小辮子捉攥在手,那童兒本身就矮小,被這男子一提,頓時雙腳離了地面。隨即對無諍說:「我們到山下去吧!」
無諍看了,知道他捉了這童子的頂心發,以防他趁機遁去。便心下不忍,幾次邊往山下走,邊觀看三身童子,生怕他被這男子揪的疼了。
那男子看無諍擔心這童兒,便臉上微笑起來,隨手將那童子的辮子鬆開,對無諍說道:「你這就下去吧,我還有事情要做,而且這西華山的鐵獄頭陀,我多年前還欠他一個人情,便不能再助你們,你如今的誅天劍氣已經成形,日後多加淬煉,定能神功倍增!」
說著轉身向山後走了去,無諍在他身後大聲喊道:「前輩請留步!」隨即拉著那童子的手快步奔到那男子面前說道:「還沒敢問前輩的名號,他日也好向我掌門師伯交待,我玄乙門定不忘此次相助之情!」
那人淡淡的笑了下,對無諍說道:「你叫天寶,對吧?我也曾經聽你那經雲師兄提及過你的身世,你與玄乙門夙緣深厚,來日功法造就恐不在我之下。至於我是何人,你日後便知。」說罷在山後的樹後提出一物,無諍見罷,大吃一驚,原來這男子在樹後提出來的不是別物,居然是那藥師婆子!
那男子又對無諍說道:「這婆子向來行事齷齪,我今日便給她施了點手段,我把這婆子交與你手,你快下山頂救解你同伴的困厄吧!」說罷閃身而沒,一時沒了蹤影。
無諍望了望那男子隱去的背影,低頭看了看那藥師婆子矮小的身形,那婆子渾身是血,身上的傷口似被什麼利器割裂的一般,早已半死過去。
無諍便一手提了藥師婆子,一手挽著三身童子的手臂,往山下走去。
那三身童子在半途中開口問道:「為什麼那人怕我逃遁,將我的頂心發捉了,你卻讓他放開,我在山頂那樣對你,你難道不恨麼?」
無諍向他笑了笑,隨即說道:「我師尊白髮道人曾經教誡我說,天下間根本沒有什麼真正的敵人,一個人若是整日懷恨在心,那定不能長久;而且如果在心中藏著仇恨,那便是連我自己也不會感到舒服!無諍只是按師尊的教誡行事罷了!」
那童兒聽無諍這樣說,雖說心中也有些懷疑他假仁假義,但自己畢竟沒有受罪,漸漸對無諍好感起來。
片刻間三人回到謝經雲所在之地,無諍見鳳三娘眾人仍在地上伏著,而謝經雲與那白蓮門的君師要卻不見了蹤跡,便急忙站在鳳三娘幾丈處大聲詢問,那鳳三娘中蠱毒多時,已是氣息微弱,毒火攻心,只能藉著自己體內僅存的丹氣來勉強支撐蠱氣的侵蝕,想要說話卻是不能。
無諍見她如此,心下焦急起來,忙抽出紫霓劍,大聲對那藥師婆逼喝道:「你快將他們身上的蠱毒解了!不然我便馬上削下你的腦袋來!」
那婆子受了那男子劍氣的斬傷,也是氣息薄弱,再不能施毒害人,無諍拿出一顆黃石丹餵她服下,藥師婆才緩緩的回過神來。見伏在地上的鳳仙門眾,不等無諍逼迫,自己便立即掙扎著起身,在囊中拿出那解蠱靈藥,一一餵了鳳仙門人,過了半晌,那鳳三娘才緩轉過來。
無諍忙身前問道:「鳳前輩,我經雲師兄與君前輩到何處去了?」
那鳳三娘解了蠱厄,雖是丹元漸漸的恢復,但暫時還是虛弱無力,便坐在地上對無諍說道:「方纔又有敵人來襲,你師兄與白蓮門的掌門引他們到北方去了。」
無諍正要詢問,那藥師婆子卻猛地撲到他的身邊,淒厲的叫道:「你快把解藥給我!快給我!」神色甚是獰猙,說罷便向無諍的身上搜去。
無諍一怔,忙將她推到一旁,不解的問道:「什麼解藥?」那藥師婆大聲說道:「你別跟我裝糊塗!方纔那男子逼我服了毒藥,說是你們玄乙門最毒的碧青散,我若不解了這些人的蠱毒,便一時三刻肌膚爆裂而死!現在我已經照著他說的辦了,你快把解藥給我!!」說著便又撲了上來。
無諍呆呆的想了半晌,忽然曉得這是那男子為了懲戒這婆子,便給她服了一些什麼補元之類的藥丸,唬她一唬,自己何不將計就計?
便厲聲對藥師婆說道:「你個糟老太婆!與小俠我吼什麼?那毒藥暫時還不能發作,若是你再與我鬧,我便將那解藥扔到山谷中喂狼去!!」
那婆子聽罷神色忽然淒涼起來,便跪下對無諍求饒。無諍雖是覺得自己的惡作劇好笑,但見這婆子畢竟年事已高,又下跪求情,心中實在不忍,便扶起她正色勸道:「只要你聽我吩咐,一會我便把解藥給了你罷。」藥師婆聽了又連連作揖叩拜。
眾人休息了一會,無諍對鳳三娘說道:「前輩可能起身來嗎?此處不是久留之地,我們到山道去與皮師兄他們匯合,也好有個照應。」
鳳三娘招呼那些未被蠱毒噬去性命的門人,與無諍向大道中去了。不一時來到山道中,無諍見了落雨與崔久保,又向那三身童子問道:「你可知此處是誰在這裡設符嗎?」
那童子冷著臉,走過去將那些玄乙門押解財物的道人的玄符解了,那些道人回過神來,一見那藥師婆子與三身童子在身旁,都驚懼的閃躲到一邊,神色甚是慌張。
無諍對皮橫等人述說了經過,便對落雨與崔久保說道:「你們仍然在這裡照看皮師兄與鳳前輩們,他們丹氣微弱,暫時還不能禦敵。我上山尋找經雲師兄。」說著將紫霓劍抽出,在道旁掘了兩個坑洞。將胡不違與藥師婆分別埋在土裡,只露出個頭顱,回頭囑咐落雨看好這二人,便攜著三身童子,往那山中尋謝經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