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6-03
這一天,靈龜島中一切收拾停當,九曜將幾個徒弟都叫到身邊,對逐雲,戲雪,落雨三人叫齊。無諍站在一邊,九曜看著弟子們說道:「從今日起,這個小孩便是你們的師弟,你們從今往後要和睦相處,同氣連枝,那日發生的事情,我已經都知道了,以後誰若是再做那戕害同門之事,休怪老身家法處置!」
逐雲與戲雪心中雖說厭煩無諍與落雨,但即是師傅這樣說,也只好答應下來。
九曜接著說道:「逐雲,戲雪你二人與那七玄鬥劍時,折損了自己的飛劍,為師我在海外山中尋得一支百年的林海山參,你們如今不可再煉周轉周天之事,只需將這人參在我的丹鼎中煎煉七日,服下後安心修養,三月後那劍氣可自行成形。」逐雲便與戲雪到那望海軒中煎藥不提。
九曜看著無諍說道:「諸般法門,雖說沒有速成,但也不像你世尊白髮道人那樣如此重視丹道煉養。如今我便教你煉養那飛劍之事,你可願意學!?」
無諍大聲答應道:「弟子願意!」
九曜點了點頭,伸手從衣袖中摸出一物,給無諍觀看,無諍見那是柄短小的白色小劍,便如同那玩具一般。便不解的問道:「敢問師叔,此物是什麼?」
只見九曜將那東西托在掌中,暗暗運息,那柄短劍忽然像融化了一般,形成水銀狀。無諍正在好奇中,突然九曜單手將他嘴巴捏開,舉著那水銀般的液體送到他的腹內。
無諍先是覺得一陣清涼,而後便腹痛難當,捂著肚子蹲在地上問道:「師叔餵我服了什麼,怎麼腹中這般疼痛!」
那九曜神尼冷冷的說道:「你資質平常,我若不用這強制之法,想必你一百年也不能離開此處!你就好好的忍受一會吧!」
落雨在旁看了不忍,便說道:「師傅,他若萬一經受不住那海中神金怎麼辦?」
九曜冷著臉,瞪了一眼落雨說道:「他若忍受不住,便一時三刻斃命於此,也不配修學什麼飛劍之道了!」說罷轉身揮袖離去。
只聽無諍躺在地上打起滾來,實在忍受不了,便脫口罵起娘來。落雨在一旁看了,又是擔心,又是好笑,也不願聽他罵那些侮辱師傅的粗語,便將功房的門緊閉,自行離去了。
無諍感覺腹中越來越疼,最後竟然有自殺的念頭。但忽然想起白髮道人蘇年生平日告誡那運息之事。便強忍劇痛盤膝坐在地上,凝神丹元,行轉周天,一會腹內的疼痛感便漸漸的緩解過來。
又過了片刻,直覺丹田中清涼異常,與平日裡運息周天那般丹田灼熱又有不同。
無諍接連將那清涼感運行在四肢百骸的各處大穴中,瞬時覺得耳清目明,神魄俱爽!便美滋滋的享受了起來。
落雨聞聽無諍不再室內咒罵,以為他經受不住那丹汞的淬煉,便焦急的將室門打開查看,見無諍已然是過了這一關隘,心中歡喜,便大聲叫道:「師傅!師傅!你快來看啊!」
九曜神尼正在隔處的房中飲茶,聽罷便走過來說道:「怎麼?那小鬼堅持不住,一命嗚呼了嗎?」
走過來一看,心下便暗暗吃驚!她鍛煉門人修行一向嚴厲非常,教授的手段也是令人髮指。想當初逐雲與戲雪為了淬煉這丹汞之劍,整整折騰了一個月才令體內的丹氣順服。怎麼這小孩如此年紀,一時三刻便經過了這番洗禮!
卻不知玄門中人,修煉這丹汞之劍,需先到山海之地尋找那渾然天成的寶物,那白髮道人便是為了尋求此物而往那海外尋覓。然後讓自己的授業恩師用自己體內的丹元摻雜那貢水煉化成形。又經過百日靈符神咒的侵染,方能為自己門中的弟子服下。
而服飲此物之人,又必須是那丹元小有成就之人,再經過氣脈走轉,揮手便可從腕脈中飛射出仙劍與劍氣。那謝經雲,皮橫便是丹氣不足,又不肯修學,只能從腕脈中射出劍氣,與仙俠成形的劍氣有天壤之別!
九曜只道這孩童天資卓絕,哪裡知道那白髮道人的吐納功夫早已登峰造極,早已逾越玄乙門中的基本修學之術。就連那伏羲宮的那些基本法門也是不能相提並論。無諍若不是與蘇年生修學多月,今日早就喪身於此。
九曜看了看,點頭說道:「好!這淬劍的第一步你是完成了,明日我便教授你那御劍之道,今日你暫且將那汞金適應一番。」便轉身離去。
無諍看落雨站在門前面露喜色,自己心中也高興起來。剛要開口與落雨說話,忽然解軒轅赤著臂膀從走廊一側走來,看上去面色陰暗,似是心中忿怒。
無諍便問道:「師伯,你怎麼赤著臂膀?」
只聽解軒轅黑著臉呵斥道:「堂堂的男兒,若是稍有一點成績便沾沾自喜,那日後還有什麼出息!道法還有什麼進步!?」無諍正要解釋,忽然見他伸手一拳打將過來。無諍心下大駭,慌忙躲閃到一旁。心說這功房狹隘,若是自己被逼到室內,肯定被他打得筋折骨斷,便縱身向外躍去。
解軒轅服了那散元丹,暫時功法還沒有恢復。私下與九曜商量,九曜便說道:「我教習他那玄門道法,你鍛煉他的精氣體魄,我們雙管齊下,不怕這小子沒有出息!」若是打爛了島中的物事,也一概不問,只管向無諍做那蠻力廝打之事,於是便有了方纔那一幕。
無諍身體輕盈,解軒轅身材龐大,又失了靈力,彷彿和一個山野莽夫一般無二。二人霎時追打到望海軒正堂門前,卻見聶清遠在旁經過。
聶清遠見解軒轅發瘋似地追打無諍,心中也是暗暗納悶,卻也不便干涉,只得在一旁好奇的觀望。
無諍縱竄到一處石柱林立的花叢旁,以為借助石柱之便,可以躲閃他那排山倒海的蠻力攻擊。誰知解軒轅一追到華庭中,便揮動那毛茸茸的大手,咆哮著砸向他。
他天生神力非凡,那些石柱竟然被他的拳頭砸的紛紛倒下。
無諍凝神躲閃,幾次那些倒塌的石柱差點將他埋身於此,都被他輕巧的躲避過去。兩人一直追打到晚飯時分,解軒轅才住了手。無諍卻累的慘痛非常,渾身不住的哆嗦,吃飯時連竹筷也抓不緊。
九曜見他如此不堪,也不憐憫,示意落雨將無諍的飯食倒了去。落雨心中不忍,但又不能違背師命,也只能狠心照辦了。
當晚寢時,無諍被解軒轅追打了一天,腹中飢餓難當,便偷偷的起身往那海崖後面行去。心中想到崔久保,腦中便浮現他煮的香噴噴的白粥。
到石洞口敲了敲門道:「久保,是我,快給我煮些白飯,我快餓死了」
哪知崔久保在裡面大聲說道:「師太有令,若是我助你,便將我趕出島中,你還是快些去休息吧!」無諍聽他如此說了,心下氣惱,拚命的砸向那石門,哪知無論他怎樣謾罵,久保都是裝作不知,卻在洞中打起呼嚕來。
無諍罵的疲了,便坐在洞前休息。忽然心中想到,自己已然是修行學道之人,怎地卻如此沒有出息,想到這便大聲對崔久保說道:「崔大哥,我深夜打擾你半晌,又罵了你多時,我向你賠禮了!」說罷對著石門深深倨了一躬,轉身下崖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無諍還在酣睡之中,卻忽然感到身體一陣刺痛,睜眼見九曜站在自己的床前,拄著竹杖刺著他大聲呵斥道:「你這樣懶惰!卻還要學那什麼御劍之術!你就不感到羞臊嗎!?」
無諍慌忙穿上衣著,向九曜大聲說道:「是弟子懶惰!請師叔責罰!」
九曜冷著臉說道:「只此一次,倘若再犯,定不饒你!」
無諍隨她出了寢室,來到屋外一處樹叢中。只聽九曜對無諍說道:「今日便教授你御劍之術,你且試著將體內的丹氣運行到腕脈的太淵穴,然後用內息向外衝破看看!」
無諍在那蘇年生的清虛谷中早已識得人體的經脈,便運行周天,走轉腹中的丹元,試著將那丹氣從腕中御行。
只見一道白光在他手腕上閃爍,卻絲毫沒有東西從那穴位中衝破出來,但內息反轉的勁力,卻將無諍身體彈了一個觔斗摔倒在地。
九曜大聲呵斥道:「你這廢物!就不能凝神運勁,剎那衝出?卻仍做那走轉丹元的鬼家活計!」
無諍聽了,心中也是煩惱,接連試了幾次,也是一一失敗。只見九曜忽然表情獰猙,驀地揮手便是一劍,無諍閃身躲過。九曜仍不罷休,一劍飛似一劍地往他身上射殺過去。
無諍大驚失色,只道是這老尼姑發起瘋來。想到這稍一分神,那飛劍便向那刈殺過來,情急之中急速的運轉周天,揮手向那劍光格擋過去,只聽「轟」,九曜收回了劍氣,而身旁的一處大樹卻被劈成了兩段。
無諍心下又喜又驚,見九曜在一旁點頭微笑,方知九曜出劍逼他,最終御劍之術也破體而出。便慌忙跪下磕頭說道:「多謝師叔教誨!」
九曜說道:「今日便修煉到此,你暫時熟悉這御劍之術,不過可別把我這島中的樹木都削光了!」說著轉身而去。
無諍心下喜悅,正想演練一番,卻見解軒轅在樹叢一旁咆哮著竄出,揮舞雙拳向他打來!
無諍見了,無奈的歎了口氣,便又是慌忙逃竄。
接連幾月都是如此,有時九曜剛剛教授完畢,解軒轅便四處追打無諍。島上的幾人見了,都是忍俊不止。那逐雲姐妹也慢慢的恢復了元氣,無諍也時不時的向她們請教。開始逐雲戲雪還對無諍不斷嘲諷,但見他誠懇求教,與剛來島中那副落魄討厭模樣也是大不相同,就慢慢相處的融洽起來。
這一日無諍與九曜解軒轅坐在廳堂中,無諍問道:「二位前輩,如今我飛劍已成,但是許多道法靈符都是未窺見門路,能否教授弟子一些?」
九曜搖頭說道:「你如今只管將那劍術修學妥當,其他的道術仙法,等你稍大些我一併傳你。」
無諍好奇的說道:「我在仙霞山時,看那什麼鬼劍修羅與我那皮橫師兄鬥劍,他在身邊攜了一把灰色的傘,卻又是怎麼回事呢?」
九曜說道:「天下間玄門法術,本就不盡相同,譬如我這一派,與你那玄乙門,便是以氣御劍,御氣成形;還有其他的劍派宗門,卻是以器御劍,就是將自己自內丹氣修煉到一定程度,然後往一些神兵利器上御而行之。玄門中所說「劍」之一字,並不僅僅指那劍器名稱,而是學道人有所成就,能御氣殺人,統稱為劍!你這解師伯便是如此,玄乙門中人人煉劍,他卻特立獨行,挽攜那魔刃「噬魂魈」橫行江湖,所以被同門看成異端邪術,為你那玄乙門的掌門所不恥。」
解軒轅在一旁歎道:「如今玄乙門中,我所欽佩之人,只有那夏侯老兒的大弟子陸星羽,我們曾在中原相逢,我還以為他是個紈褲之徒,幾次喝酒行事,我便對他另眼相看。此人真乃劍俠中的豪傑,將來的成就,恐不在我解某人與那夏侯老兒之下。」
無諍聽他提及陸星羽,便對他說起當日在伏羲宮所遇之事。解軒轅聞聽勃然大怒,連連喝罵那夏侯商利令智昏,奸邪不辨。
轉眼間幾月過去,這一日無諍修習完畢,想去崔久保,便走到那海崖一處前去探望。久保在這島中閒時捕魚獵蝦,在海中衝浪翻滾,活得卻也是愜意非常。無諍與他談了半日,便告辭下崖。
無諍修學了幾月,功法已是大有長進,望那崖下,便興致勃發,縱身一躍,輕巧的落在那海灘上。忽然想到那日在崖下一處洞穴中,久保所言那妖魔之事,便心下好奇,想去再次探查個究竟。誰知卻聽那崖後有人說話,無諍便閉住氣息,慢慢的靠了過去。
只聽一個女孩的聲音說道:「我與師姐與你相處這麼多月來,你就不見我二人有什麼異樣麼」
旁邊一個男子細聲的說:「其實我早已看出你二人對我的心意,但我一是為你師尊所救,沒有什麼臉面提起這事情,二是我也十分懼怕她老人家。我雖是名門正派,但恐怕也入不得你師傅的法眼」
那女孩扭捏的柔聲說道:「師傅那邊,我會與師姐去說求,只要你心裡有這個念頭,便好」
無諍聽是戲雪與那聶清遠在此處談情,心中好生奇怪。他哪裡知曉,原來聶清遠青年貌美,在島中與這姐妹相處久了,暗生情愫,這兩姐妹卻也不互相嫉妒,雙雙為他的樣貌才情所傾心,再加上他是武當名門,更是心儀已久。
那逐雲可能害怕羞臊,便只派遣戲雪一人將聶清遠叫到後崖說話。這後崖本來是島中禁忌之地,在此互訴情腸又能避免為外人所聽聞撞見。但沒想到無諍一時興起,躍到崖下湊巧聽聞到了。
無諍聽了,當下搖了搖頭,便欲轉身回去。誰知卻觸碰了地上的海貝,那貝殼一經觸碰,便迅速的將軟體緊縮了回去。
聶清遠是何許人也?武當最講那辯氣聞聲之術,他耳音又極其敏銳,此處又是安靜異常,便連那海貝的響動都聽來刺耳!一驚之下,便急忙將戲雪攔在身後,大聲喝問道:「是誰在那?」
無諍聽了,心知躲藏不過,便在石崖後出來,對著二人說道:「我方才去久保那裡閒坐,一時興起,便躍下崖來,沒想到打擾聶大哥與姐姐,實在抱歉!」說著轉身便走。
戲雪一張臉臊的通紅,隨即大聲怒道:「分明是你跑來偷聽!難道你不知道這裡是本門的禁地麼?如今想去師傅那裡告狀,想走卻沒那麼容易!」
無諍差異非常,心說這崖後即是你本門的禁地,怎地你二人來得,我便來不得?
聶清遠臉上也是一陣青白,隨即說道:「即是無諍兄弟無意,那我們也就不要追究了。」
無諍奇怪的說道:「我正是探望久保前來,無意撞見你們在此說話,什麼追究?」
那戲雪知道他聽到剛才自己與聶清遠的言語,更是惱怒非常,忽地射出飛劍,要給他些教訓。
無諍心說如今我已劍成,你再做這般手段,我卻也是不怕,年輕好勝的念頭頓起,也想試試自己的飛劍與逐雲姐妹相差多少,便回了一劍。
只看一道青光一道白光瞬時纏繞爭鬥了起來。戲雪自幼在九曜門下修學,哪將這剛進門的小子放在眼裡。但劍光飛縱了一會,戲雪的青光逐漸的弱了下來,無諍那道白光卻佔了上風。
戲雪眼見抵擋不住,便大聲向聶清遠斥道:「還不幫忙!」
聶清遠早有此意,但又一時躊躇。這時聞聽戲雪召喚,立即想也不想,便用自己的「八卦靈極」向無諍身上攻了過去。
聶清遠雖說才二十左右年紀,但也比無諍大了許多,加上修學多年,無諍哪裡是他的敵手。
只見那八卦靈極旋轉著飛到無諍身邊,忽然從那陰陽圖符中射下陣陣寒光,無諍也無心再與戲雪爭鬥,慌忙向崖洞方向躲了過去。那靈極翻轉著八卦圖形,追了過去,卦畫上閃了幾下,驀地轟然一聲爆裂出雷符,將那崖洞的石門炸碎,無諍被那衝擊震的跌進洞中,一時沒了蹤跡。
聶清遠見自己出手太重,這才幡然悔悟,心中責怪自己為那男女之事而無辜的傷害與人。
戲雪見他著惱,又見那禁地被聶清遠的法符炸破,心中也是一陣恐懼,便對聶清遠說道:「我們馬上回去將此事稟告師傅,洞口的封印已壞,這裡是不能再呆了!」說著便扯著呆如木雞的聶清遠,迅速的回望海軒去了。
無諍被那卦符一擊,頓時震破石門的封印,跌入那石洞中。他初生之犢,見了四處黑暗,也不驚怕,向那洞口望去,卻見高高在上,石壁周圍又很是濕滑,想要攀爬卻再也不能。便沿著那石洞的通道,打起火折子,向前走了起來。
誰知那洞中越往前走,卻越是向下延伸,因為在海島地下的原因,壁上甚是潮濕。走的多時,連雙腳也是沾染滿了泥濘,無諍心中煩惱,正要轉身回轉。
忽然聽見洞內遠處傳來一聲輕輕的嘶吼,那聲音似人似獸,無諍心下大奇,更激起了好奇心,便快速的往前走了過去。
只見那洞中深處有一處鋼鐵做的欄檻,將那洞內的東西攔在了裡面。無諍打著火折子,往那欄檻中照去,不由得心中恐懼,手一哆嗦,那火折子便熄滅在潮濕的地上。
洞中頓時一片黑暗,無諍心臟砰砰的跳了起來。原來他剛才往那欄檻中照去,卻見到一個似人非人的東西,那「人」面色灰白,頭上卻長了一個犄角,猥瑣的蜷縮在牆角。
無諍正驚懼中,忽然聽那東西說道:「原來我還有重見天日之時!」
無諍聽他說話與平常人差距很大,宛似那腹語者從腹中發出的聲音一般,既模糊又不似人聲,便大著膽子問道:「你是何物?為什麼在這裡?」
那人默然不語,忽然四周燈火通明,無諍眼前頓時一亮,卻見這人抖動手臂,那潮濕的牆壁居然燃燒起點點火種來。
無諍向那人望去,卻見他站立在那欄檻之中,身體**高大,通身膚色灰白。
那人看了看無諍說道:「你且將這欄檻四周的符咒都削抹下去,我知道你是那修道之人,你若幫我逃離這裡,我會報答你。」無諍向四周的石壁上望去,卻見滿是梵文般的符菉咒語。便是在那伏羲宮中也未曾見過。他伸手摸向那梵文,只覺得凹凸有致,好似那刀斧削刻上去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