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夜色同樣茫茫,風兒吹起波濤,擊打著船舷,響聲。
這是知青州的王曾,受石堅的委託,帶來的船隊,當時他在青州接到石堅的信函,讓他立即徵召所有能徵召的船隻,以及抽出幾千宋兵,和大量的民夫,立即發往黃河的入海處,等候他的消息。青州離河間府也不算太遠,而且因為德州在前線阻擋著。還有契丹人也無意京東東路,所以山東沒有出現戰事。
實際上劉娥這一次對王曾也不公平,都下放了這麼長時間,也該回去了。況且劉娥上位,隨後她地位得到保證,王曾等大臣功不可沒。不過現在就是讓王曾上位,他也不想上了。現在朝廷太亂,他也沒有本事治理起來。
但石堅奇降河間府,擊斃克己和允言的消息,他還是比朝廷更早得到。畢竟太近了。況且他也身為宰輔過。因此對前線的戰事格外關心。聽到這個消息,他開始一愣,到黃河入海口處,這個知道,那是契丹幽州的地盤。石堅怎麼想起跑到哪裡去。
就是去了,也是太危險了。因為石堅手上就這麼五千人,還為了輕裝,沒有帶多少武器。但出於對石堅的信任,或者看到石堅創造了太多的奇跡,他還是立即徵召大量戰船。還別說,現在青州也有許多海客,況且王曾可不是普通的知州。還真讓他徵召了不少。不過士兵他就是想多帶一點也不行了,因為大量士兵支援到了前線。所以只抽出了三千人,民夫也沒有多少,因為王曾不能說出原因,就是他是宰相,現在兵荒馬亂的,天知道王曾要把他們帶到哪裡去。這還是王曾官風好,否則一個民夫也帶不來。
他們前天傍晚來到了黃河的入海處,按照石堅告訴他的辦法曾派人上岸聯繫到機速房的探子。直到昨天中午,看到契丹大軍進入埋伏圈,石堅留下的一百來人中的一個,在這個探子的帶領下,登上了王曾的戰船。
什麼任務也沒有,只是讓曾立即帶人下去抓俘虜,搬東西。
王曾還在暈乎的,搬東西俘虜?這是自家後院啊?這是契丹人的後院。他還在猶豫不決,這個士兵可急了王大人,你不能誤了石大人的大事。
確實也如此。這一戰石失也慘重。石堅也沒有指望王曾會帶來多少士兵,就是帶來了,也沒有指望他們的戰鬥力。現在幽州猛然變化如此,契丹人沒有反應過來。如果反應過來會立即對這些猛撲。同樣,王曾他們也要做到與時間賽跑。
王曾然在心裡面犯惑可還是相信石堅,於是帶著士兵與百姓下船。這個士兵還在說:「快走,快走!」
實際上這是王曾。如果換作了旁人。可沒有這麼大膽子。
於是家跑吧。
可是眾人還奇怪。當然王曾不會告訴他們我帶你們到契丹溜一溜。在茫茫無邊地大海上們也識別不出來方向。但都知道到了北方。因為天氣變冷了。就是上了岸。也是在黑夜們辨不清地形。
但一路上。終於眾人發現不對了上這麼厚地積雪不算。村莊怎麼這麼安靜。天色就漸漸亮了起來。看到這裡地百姓了。這不是契丹人地裝束嗎?
於是有人問:「我們在哪裡?」
這個士兵也不隱瞞。現在他們離海邊很遠。想回去也回去不了。他說道:「我們在幽州。」
老百姓與士兵全都停了下來,他們的臉都嚇白了,他們來到幽州了?他們來送死了?
這個士兵不耐煩地說道:「囉嗦什麼,現在幽州讓石大人拿下了,我們來搬物資,押俘虜的。」
雖然嚇得一個個發抖,可聽到石堅的名字,膽子稍壯了一些。一邊跑一邊看著那些村莊的百姓。現在整個幽州讓石堅折騰得天翻地覆,他們這一群人有正規士兵,這些契丹百姓也不敢招惹。而真正的士兵幾乎全部調到燕山南邊,與石堅決一死戰了。誰敢攔阻他們。
跑了一會兒,發覺沒有一個契丹人與他們動手,膽子再次大一點,難道石大人真的拿下幽州,還真有這可能。當年他還不是兩奪興慶府。還別說,這樣一想,膽子又大了一點。實際上,這些年航海不但帶動了宋朝的發展,也帶動了契丹的發展,從幽州到海邊也有幾條道路。雖然不是水泥路,可也鋪得齊整。因此他們跑得很快。要如果不是石堅對契丹構成危脅,還有石堅本人對契丹有野心。這些年契丹安心於發展,逼迫契丹這麼做,老百姓日子也會比前些年好過一點。
但這時候石堅根本沒有拿下幽州。他正在命令士兵抓俘虜。現在契丹士兵除了少數靈活一點地跑到高處,或者本身就站在高處,沒有讓洪水淹沒外,其餘的都讓水從身上流過。
當然現在雖然沒有密雲水庫那樣的大型水庫。可古人自有古人的辦法,這一帶無論是潮水還是白水,經常氾濫成災。現在修建了水庫,一是能蓄洪,二是能防洪。而且枯水期還能引水灌。
因此這一帶修建了好幾個水庫,當然也都是土水庫。有時候洪水大了,都能將水庫衝垮,引起更大的災害。可這沒有辦法。古人就這能力了。石堅是從這幾個水庫中找出這樣的地形,保證能將幾乎所有被他吸引過來的契丹讓水淹到。這個不難,本身這裡就有許多水庫下的平原。像這樣的地形最少有三四處,然後石堅最終選擇了這一處。
大多數契丹人被洪水沖向遠方。當然淹不死,可水勢平息下來後,從泥水中站起來。就如同耶律韓八所想像的那樣。風一吹,身上開始結冰了。當然他們也不會就凍在哪裡,逃吧。不逃怎麼辦呢?現在手上的兵器都大多數不知道衝到什麼地方,拿什麼與人家作戰?其實也逃不快,身上全結了冰凍了。
還有的沒有沖走,可是全身也濕透了半身,
裡發愣,同時打著冷擺子。石堅就下令始抓捕捕一邊說:「投降不殺!」
這一點幾乎所有士兵都知道。因此州的被俘士兵讓石堅放回來,也將這個消息帶回來。於是投降吧。東一堆西一堆的俘虜被宋朝的士兵用武器指著,蹲在哪裡一個勁地發抖。一是冷,二是茫然。怎麼就輸了。
耶律燾蓉站在這個土崗上,眼光裡也是茫然一片。她連發火的心思都沒有了。
太陽漸漸地升起來,她現在終於將石堅所有的安排想明白了。實際上石堅這是在河間府就安排好這個計劃的。首先是攻州樹威,讓契丹在幽州的士兵因為人數少不敢向他們攻擊。然後羞侮。刺激契丹士兵寧可自己死了,也要與他拚命。但拚命得要有本錢。於是各路大軍調集。甚至石堅殺向檀州,一是為了將安排埋炸藥炸水庫的士兵讓人不注意地調到這一帶山區也是等待那兩萬發向霸州的契丹大軍返回來一道殲滅。
也是說,他這一次五千多士兵的調動,就是為了讓這一百多人離開安排的。不過想想也是,在四方山,他幾萬人調動只是為了幾百人做掩護。在哪裡,幾百人是絕殺這裡,一百來人是絕殺。
甚至在什麼場,自己這幾個俘虜會說什麼話,讓他如何利用,石堅都計劃好了。
敗了,敗得心服口服。
太陽升了起來。越來越多俘虜被抓了起來。圍在這裡黑壓壓的一片。最後連老將耶律鐸與他兒子也抓來了將蕭圖玉也抓來了,新進紅臣耶律仙童也抓來了。一個個幽州以及其他州的趕來的重要官員全部抓來。居然連南院大王耶律胡睹也抓來了。
兩個大王相苦笑。耶律蓉也是苦笑在兩個契丹最重要的大王都成了人家的俘虜,而且還是在大本營裡被抓到的。如果消息傳開方士兵恐怕一點鬥志也沒有了。
耶律蓉苦笑,真的很到心裡面了。她嘴角在笑,可淚水一個勁地流下來,在她冰清玉潔的臉上成了一粒粒的珍珠。
這讓律胡睹袞羞愧地低下頭去。明知道石堅既然連耶律燾蓉都抓了,自己還是低估了石堅,如果不跟著他的腳步走,也不會淪落到了今天。
耶律燾蓉啞著嗓子問道:「親王殿下呢?」
耶律睹袞答道:「他在後面,督促百姓,恐怕見勢不妙,僥倖逃了出去。」
因為除了這些士兵外,還陸續地從四面八方趕來的百姓,總得要人安撫吧。於是耶律重元接過了這個任務。可現在一看到洪水來臨,知道妖怪開始發力了。至少四方山一戰,幾乎幽州人人皆知,好了,落在後面的老百姓一哄而散,全逃了。這不逃,還真指望他們百姓能戰勝這支強大的宋軍?
因此耶律胡睹說他逃了出去。
石堅在一旁一笑,說道:「放心,他逃不了,一會就會和你們做伴。」
耶律胡睹袞臉色一變。現在幽州城中只剩下幾百老弱殘兵。因為精兵強將幾乎全帶出來。現在石堅帶著大軍,雖然他也只剩下四千人,可對於幽州也是大軍了。就是搭人梯,也將幽州拿下來了。
耶律燾蓉說道:「石堅,你狠!」
她直接連諱也不忌,稱呼石堅名字。
石堅說道:「相比你們目前在我們大宋的作為。我做得一點也不狠。耶律蓉,雖然你沒有親手動手,可這些宋人的一半命運,也要你來負責。咱們你就不要說我,我也要說你。」
石堅這話讓他身邊的護衛發笑,這倆人還誰也別說誰。雖然耶律蓉做得過份了一點,但石堅同樣也更狠。
「那一天在石嘴山外,我就說過,你們契丹如何做,我就如何做。至少我會比你們仁道,他們的下場會比那些宋朝被俘的百姓好。」
這些人要帶回宋朝,將會作為威脅契丹退兵的重要籌碼。至少他們還不會押到苦寒之地,受苦受難。可是那些已經被契丹押到漠北的宋朝百姓,估計都有許多百姓被折磨而死。
石堅這句話讓耶律燾蓉啞口無言,不能應對。
她只是擔心一件事,那就是石堅這才是開了一個頭。如果宋朝國內局勢安定下來,石堅出兵契丹丹又架得住他這樣的幾回折騰。
同時另一邊,王曾在帶著人更加的快跑。從昨夜二更時分,他們跑了好幾個時辰了,有許多人都累得不住地喘氣。但現在他們興奮啊。因為前方終於傳來消息,石堅幾乎全殲契丹在幽州所有的大軍。不過這可是不近的距離,就是他們選擇了最近的海岸線登陸,也離戰場有近兩百里的路程。就是他們跑到現在,還有一小半的路沒有跑到。
這還是石堅一再吩咐的是民夫也要精壯的民夫。因此他們體力好,加上本來山東人體質就出眾。不然早就累趴了。並且還不能太早。如果太早了會讓契丹人得知他們到來的消息,對石堅的計劃就有影響。畢竟兩條腿的人跑不過四條腿的馬的。如果能跑得過,石堅也不會在那個山谷裡鏖戰,硬是讓一千多名勇敢的士兵死去。
這因為必須要時間等待所有的敵人,全部到齊了能發動。而在等待的過程中,就會有犧牲。
可是他們現在激動啊。想想在幽州幾乎沒有士兵存在了,那麼他們也沒有危險。他們現在可是腳踩在契丹人土地上。以前太宗為了得到這片地方,死了多少的人,都沒有踏進一步。這次回去可有的吹了。
想到這裡,一個個臉上泛起了紅光。
王曾更是臉上掛著笑容,石堅再一次地書寫著他的傳奇意味著現在大宋爛的局面,也更有希望挽救。
太陽越升越高堅的手下抓捕的範圍也在廣。當然還有一些契丹士兵身體素質好,忍著寒冷水坑
兵器,示圖作最後拼博。但他們一沒有組織紀律一片,也不利索,這樣的反抗也不過是在大海中激起了一朵小浪花。人家宋兵也不傻,他們騎著馬,現在下來與你格鬥。早在遠遠的地方,就用弓箭將其擊斃。
事實上現在的契丹也不是以前的契丹,士兵的戰鬥力在嚴重下降,悍卒並不多。在歷史上,完顏阿骨打出兵兩萬,就擊退了七十萬契丹軍隊。無數契丹士兵主動投降。因此阿骨打才用了幾個月時間,就一統契丹。相反,宋人好像那時比契丹表現出來更頑強。可童貫卻讓契丹大敗,這帳還沒有法子算。實際上歷史上,宋朝是畏契,就像現在足球畏韓,一看到韓國人,就像以前漢奸看到小日本一樣,怕!從歷史的角度分析,契丹從遼聖宗後期戰鬥力就嚴重下降,兩次征伐部族叛亂,都是大敗而歸。
如果不是宋兵畏契,實際契丹戰鬥力不比宋朝強大多少。
雖然陽光照射下來,可是士兵一個個又冷又餓,全身在哆嗦。而且讓他們更心寒的是,就這樣輸了,再一次確定人家是妖怪,不是他們凡人所能招惹的。害怕,害怕石堅會殺死他們。迷茫,這麼多人居然輸了。什麼頹喪的心理都有。
耶律蓉看到他們可憐巴巴的樣子,終於忍不住對石堅說道:「石不移,讓他們生個火吧。」
得,求人了,又改不移了。范護樂他們在心裡想。但對這個郡主還是很佩服的,人家一個弱女子,為了自己的國家,奔波操勞。雖然是敵人一方,但這種精神,還是讓人敬重。
生火?現在到處是水汪汪,到哪裡找乾柴,就是有他也不敢分兵。況且現在秩序還亂著,讓你們身體暖和,或者衣服烘乾了,如果一兩個刺頭帶著反抗,到時候有可能大好的局面失控。石堅可不會做這虧本的買賣。
於是石堅下,跳吧,跳起來。
允許他們在原地跳跳。也算是一個仁道吧。否則按照規矩,他們必須在原地蹲著不動彈。但估計幾個時辰下來,最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會凍死。
於是萬人全部跳起!場面壯觀無比。
但石堅破個例,命令士兵在這山崗上找來一些柴火,生起火,讓耶律胡睹袞他們這一干重臣烤火。這些人石堅可不想把他們凍到哪裡。畢竟還有用場。
耶律蓉黯然一歎,她知道石堅已經在給了她很大面子了。其實到現在,或者她利用石堅也好,還是石堅利用她也好,她已經欠了石堅老大一份人情。
日上三桿時分,耶律燾蓉又說道:「能不能弄一點吃的。」
石堅說道:「我說郡主,別得隴望蜀好不好,現在我們士兵還沒有吃呢。」
不過到了中午時分,石堅的手下擔子也減輕了。因為王曾帶著人終於氣喘吁吁的趕來。不過王曾和一干老百姓士兵那個樂啊。原來這麼多契丹士兵也像一個小鬼一樣,乖乖地聽話。
石堅現在也沒有時間和他寒暄。現在時間緊迫。於是立即下令,王曾帶來的士兵和民夫抽出一半,將丟在各處的兵器撿拾起來。不是這些兵器值多少錢,而是這些兵器一旦不要,他們前面一走,後面百姓將它們拾起,有可能對他們襲擊,那反而得不償失。
然後一半人跟著自己押著這幾萬俘虜來到幽州城下。這麼多人得要衣服穿吧,得要飯吃吧。可現在他也沒有,只好到幽州要了。
於是到了天黑了,才趕回幽州。
石堅命令城頭上的契丹守軍拿衣服。現在耶律重元還真逃回幽州,現在除了將情況寫了奏折給他哥哥外,還命人向遠處的州府求救,他就坐在家中惶惶無主了。
要衣服就給你衣服吧。耶律重元還真怕了。況且還是救的他們自己的契丹人。
但衣服來了,可沒有地方換。
石堅惱火道:「你們再不換,本官就把這些衣服全燒了,讓你們凍吧。」
有些契丹人腦子還沒有轉過彎。
石堅喝道:「脫衣服!難道你們脫衣服也不會!」
他還要立即攻城。然後在城中休息一夜,到現在他們士兵還沒有合眼。同時他們也要立即將幽州的物資轉移到船上去。現在幽州因為離宋朝近,同時因為北方的許多道路因為大雪封路,所以契丹擄掠來的大量物資存放在幽州。
還有其他的城市也有一些物資必須要能帶走的就帶走,不能帶走的也要燒燬。還有俘虜也要押到船上,在岸上時久會生變。畢竟俘虜太多了。
耶律胡睹袞也說道:「脫吧,脫吧。」
還真不能激怒了石堅,歷史上坑俘的事可多。前有白起,後有項羽,那可是幾十萬的坑。現在幾萬契丹士兵不算什麼。而且這次契丹的入侵,也給宋朝造成巨大的災難。而這個青年是最愛國家的。
並且天也黑了,很冷的。如果不立即換上衣服,許多人會生病,嚴重的會凍死。
於是脫吧,脫吧。幾萬人開始在眾目睽睽下,開始表演脫衣服秀。實際真很冷,現在的天氣估計在零下十攝氏度,有的士兵裡面的衣服都凍得,沾在肉上,一撕發出嘶啦啦的聲響,都痛得直叫喚。
城頭的契丹士兵看到這一幕,目不忍睹。倒是宋兵一個個很高興,他們特別對那個物件特別地關注。如果看到巨大的,上來一腳踢著,老子叫你長那麼大做什麼。這個長得大也不是一件錯誤的事吧。
如果長得特別小的,那麼走過來圍觀,說這個人怎麼這麼小,會不會得了那個什麼萎。讓這個士兵羞得要鑽地縫。
耶律燾蓉早就羞紅了臉,將頭埋下去。她低聲地對石堅說:「能不能讓你手下留一嘴口德?」(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