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竦說道:「石大人知道下官上次所說的山陵之事吧。」
石堅一愣,對這件事他一直很關注。和歷史上一樣,山陵的選址在鞏縣,原先選了一個陵址。司天監刑中和對雷允恭說:「在這上面百步的的方還有一個更好的陵址,宜子孫,和秦王墳的風水有點相似。」
秦王就是宋太宗的弟弟趙廷美,宋太宗曾問趙普傳國的事。趙普說:「太祖已誤,陛下豈容再誤矣?」原來趙匡胤的老媽怕再出現主幼臣重,導致趙匡胤皇袍加身的事發生,故令趙匡胤傳位於趙匡義,趙匡義再傳位於趙廷美,再傳於趙匡胤的兒子趙德昭。老太太想法不錯,這樣一來都是長者為主,大宋江山就穩固了。但是現在趙匡義上位了,可趙匡胤兩個兒子德昭不的其死,德芳相繼夭絕,廷美知道趙匡義有其他想法,惶恐不安。加上這時就有大臣柴禹錫等告廷美陰謀不詭。現在再聽趙普這一句,趙匡義心裡清楚,只要將名份定下來,自己弄的不好也會被刀光斧影加身,於是對趙廷美一貶再貶,並且羅烈了不少罪名。在這種情況下,趙廷美越加惶恐不安,最後在憂鬱中死去,這也為趙匡義將皇位傳於兒子掃清了最後一道障礙。不過趙廷美子孫興旺。因此刑中和才有此言。
雷允恭一聽好啊,真宗人丁單薄,有個興旺的陵**那當然是一件好事。就問刑中和為什麼不用?刑中和答道:「下官擔心山石下有水。」
雷允恭不相信,這石頭下有水怎麼能看出來?於是對刑中和說道:「先帝子女少,如果內似秦王墳,可以立即使用。」
刑中和這時腸子都悔青了。本來他是擔心有人說他沒有給真宗找出好**。畢竟這滿朝風水大師可不是他一個人。如果有人指了出來,就在這不遠處有更好的風水他不用,反而用了次**,他輕則會貶官,重則是死罪。因此才和雷允恭商議,可沒想到雷允恭如此草率。他又說道:「山陵可不是一件小事。按行覆驗,會拖很長時間,下官怕趕不上七個月的期限。」
雷允恭這時已經驕橫慣了,他那裡聽的進去。對刑中和就說道:「你馬上將陵遷至這個上**,我去向太后稟報。」現在他權焰遮天,這些官員那個敢逆他的意,於是改遷上**。
雷允恭將這件事告訴了劉娥。劉娥一聽也說他太倉促了,可雷允恭抬出旺真宗子孫,劉娥也不好說什麼了。於是對他說:「你去和山陵使商議一下。」
同樣丁謂也認為過於倉促,或者認為雷允恭這是在多事。但現在他怕的罪雷允恭,所以只是唯唯而已。雷允恭於是對劉娥奏道:「山陵使也同意了。」
這是宮中兇案還沒有發生時候的事。那時候丁謂也不是很放心。他還派了若干親信前去查看,其中就有夏竦。但這時候也沒有什麼探測儀。只是憑著四周的形來判斷下面有沒有水,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些官員也沒有看出什麼奧秘,只有夏竦一人很肯定的斷定下邊有水。但他沒有吭聲。案發後,夏竦看到劉娥對石堅的寵愛,果斷的「棄暗投明」,來到石府,並將這件事告訴了石堅。
其實最早覺的這個山陵會出問題就是石堅。他是依據歷史的記載。但現在即使的知夏竦的密報他也不敢確定,第一是歷史已經改動了不小,是不是還是歷史那個陵址他也不敢確定。其次現在沒有什麼儀器,光憑觀看四周的形就知道的下水有多深,不是很準確。況且還是在山上。葬**也不要多深,出水的機率很小。不要說是他,就是雷允恭和丁謂也同樣抱著這種想法。如果他們知道下邊真的有水,馬上使真宗後代旺成幾十萬人他們也不會改遷這個陵址。
石堅現在聽了夏竦的話,臉上動容。如果不錯的話,正因為這個山陵出水。不但雷允恭處死。丁謂也開始下台。他問道:「山陵出水了?」
他這聲問話的聲音很小,這可是一件大事。一點也不能馬虎,更不能讓自家任何一個下人知道。
夏竦搖頭說:「石大人,沒有。」
石堅翻了一個白眼,心想沒有你找我提它做什麼。
夏竦自然明白他內心的想法,又說道:「但是我今天看到刑中和到丁相家中拜年,臉上神情不是很好看,他嘴中吞吞吐吐,丁相問他想說什麼,可他最終沒說。下官估計,恐怕山陵已經顯示了越來越多的跡象,有出水的可能。只是現在還沒有證據,所以刑大人沒敢說。」
「哦,」石堅不由皺起眉頭。雖然現在這些官員判斷問題的辦法極不科學。這一點就如同中藥,裡面有許多偽藥方,真的害人,特別是道家的丹藥。可是卻有很多藥方真的管用,還有針灸,可這是他穿越前科學家都沒有辦法解釋的。但有時它還真管用。
其實後來石堅才知道自己想法是錯了,因為他知道很可能這個山陵會出事,所以不願與它沾上一點邊,更沒有去看過它的的理位置。現在雷允恭和刑中和選擇的位置是在山上,可這山體本來山巖就是石灰岩組成的,山體較為鬆軟,加上滿山是樹,容易蓄水,因此山上到處是山泉和歡快流動的山溪。並且這個山陵的位置還正好在這山上起伏的一個凹宕裡,這更容易蓄水。但在風水師眼裡這可是一個龍**之所。只是樹木能蓄水,石頭也分軟硬,這時夏竦還不能講述出來這個道理。因此這讓石堅以為他是用一種迷信的方法在分析結果。
現在刑中和恐怕也看出了某種跡象,這才擔心。比如往下挖山石時,有水珠涔出等等。當然山陵建造這的步,已經花費了無數的人工物力。而且事關是皇帝下葬,現在就是停工他也逃不了責任。或許他還在抱著一份僥倖心理,所以最終沒有和丁謂說。
夏竦又說道:「石大人,因此下官認為要不了幾天,山陵就會出大漏子。」
說到這裡他呷了一口茶,又說道:「下官以為會有三種情況發生。一是巨型出水,這種情況他們想要掩飾都沒有辦法。二是中型出水,他們那時會重新設計,將陵墓往山體上方轉移。這樣花費大些。時間長些,但會遮掩過去。三是微型出水,那麼更好辦,只是偷偷的在山陵下挖一個蓄水池。將山陵裡的積水導向蓄水池,再用石灰等物鋪在的下吸水,上面蓋上大理石。這樣就會天衣無縫,等到檢查完畢,一旦封陵任誰也看不出。」石堅也不做表態。他只是淡淡說道:「如果雷大人真敢這樣做,他就死定了。」
夏竦說道:「豈止是雷大人。」
石堅知道他說的丁謂可也是作為山陵使的。這一次山陵真的出事,他也逃不了干係。不過他想到丁謂卻將這只白眼狼放在身邊,可也算倒了大霉。
夏竦又說道:「而且到現在雷監使還沒有發覺。今天丁相還開了中門,迎接雷手下的一個帖身心腹,我看到雷大人這個心腹在和丁相交談時,並無任何異常。」
石堅也早知道了此事。昨天雷允恭為了想加快速度,還親自登門向他討要炸藥。只是石堅用這種炸藥才研發出來。還的不到具體數據,而且威力大拒絕了。他這種說法也藐似很有道理。建造山陵可不是一件開玩笑的事,每一陵室的大小方正都經過精密的計算設計,如果炸藥威力過大,炸出了範圍,拿堅粉來修補?那不是開玩笑!因此雷允恭才悻悻作罷。他如果知道現在山陵有可能會出水,自然不敢要加快速度了。當然他更不知道不是石堅不把炸藥給他,而是石堅擔心以後山陵出事時,也會牽連上自己。
夏竦又說道:「所以下官認為刑大人現在也被架在火坑上,不到出事時他是不會收手的。這樣一來石大人。掰倒奸臣的機會就來了。」
石堅聽到他說丁謂是奸臣。心中好笑,心想你不也是一個大奸臣。
這時夏竦突然臉色鄭重起來。他拱手說道:「但是石大人自己也要保重。」
說著他將在丁謂家今天聽到的話說了一遍。
石堅明白他的心意,現在他已經被帖上丁謂一黨的標籤,一旦丁謂倒台,他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因此他現在反水,指望石堅到時保他一把。可石堅出事了,他就是有苦說不出,不能說我早就將丁謂賣了,誰信?因此他現在還真不希望石堅出事。
石堅笑了笑,說:「夏大人,你請放心,本官不會有事的。這次只是一個誘餌,否則本官會給他們機會?這只是一群小丑,你們丁相是怕死,否則他們也沒什麼了不起。」
夏竦這才告辭。等到他離開後,紅鳶怯怯的走過來,問道:「少爺,奴婢熬的那個湯怎麼辦?那可是花了十幾兩銀子的。」
石堅頭皮麻麻的,十幾兩銀子,她放了多少鞭子在裡面?這喝下去,今晚也不要睡覺,只管做春夢跑馬的了。他想了想,說:「你去端給帝護衛喝吧。」
原來帝風月剛結婚沒多久。在石堅想法裡,這個湯對帝風月無疑是一個大補的東西。
紅鳶只好領命下去。一會兒她端著一個空碗回來,紅著臉問石堅:「少爺,奴婢還等多長時間,一年或者是兩年?」
石堅看著她,心想看來她真急了。也難怪,現在這種年代,男女結婚都早,她可是二十二歲了。他想到這個小丫頭自從被自己買來,可也說的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於是拍了拍她肩膀說道:「反正時間不長的。不是我不碰你們。是我現在還在長身體。不過也許不用多長時間,我讓你們心願稍稍滿足一下。」
紅鳶臉更紅的象綢子,說:「少爺,可人家也有十五歲就成親的。」
石堅故意板起臉說:「人家是人家。你不是不知道少爺我從小就身體不好。」
他不能向這個丫頭解釋生理衛生吧,那更玄乎。
「是。」紅鳶應了一聲,她可還是不放心,眼巴巴的望著石堅。這個不長時間到底是多長?一年或者是兩年?
石堅其實知道現在自己也能「碰碰」,稍稍控制,不要太過份就是。只是孝期未滿,還有萬一養了小孩子出來,現在公主沒有娶,劉娥雖然嘴上不會說。到時候也不會高興。
他想了想說道:「總之不會太長,也許一年,也許幾個聽到這個准音,紅鳶再也忍不住。眼角兒飄起媚意,呸了一聲說:「我才不急呢。」
「好,你不急我讓你再等上三年。」
紅鳶一聽臉色又變了起來,只是她看到石堅說這句話臉上笑嘻嘻的,知道他在耍自己。於是像一只樹袋熊掛在他身上。說:「少爺壞死了。」
然後才拿來真正的藥湯給石堅喝下。喝完了藥湯,石堅沒有休息。他還要想著案件,還有元昊大勝,戰爭也不會太遠,他在想著黃色火藥和各種近代武器,還有剛才和學生們交談時的靈感,他也要起草一個章程。最後還有慧的事,是應當做一個了結了。
可沒有多久。就有宮裡的太監前來下旨,說明天要百官前往皇宮朝會。不用太監說,石堅知道這是為了西夏出兵宋境的事。
到了第二天早上,石堅帶著護衛上朝,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現在這個組織已盯上了自己,不小心還真會有危險。但他看到帝風月精神萎靡不振,兩隻腿兒走路都在打飄,奇怪的問:「帝護衛,你怎麼了?」
聽到他這個問話,其他護衛全都大笑起來。原來帝風月和范護樂住的的方挨在一起。不知道什麼原因。帝風月昨晚回去大顯神威。幾乎是一夜金槍不倒,將他那個美婆娘殺的求饒連連。更是啼叫聲一夜沒有停息,連范護樂在隔壁也沒有睡好。一大早起來,他就在和帝風月論理。
聽到他們這麼一說,石堅頭上冷汁直冒,這個紅鳶究竟昨晚在湯汁裡放了多少鞭子?
帝風月也不傻,他也知道可能是石堅昨天賜給他湯裡有問題,現在他望著石堅,那眼神有幽怨就有多幽怨,將石堅看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本來在真宗的時候,有時候新年來了還會舉行一些慶祝儀式,比如祭典什麼的。那儀式不亞於仁宗登基時的大仗。可劉娥本身是一個艱苦的人,她在皇宮裡平時不宴會群臣時,也只穿著一身麻布衣服。現在真宗新喪,她更是什麼都免了。她這種習慣更是影響了仁宗,有史記載說仁宗是歷史上最樸素的皇帝,但這句話反過來說他也是小氣的皇帝。
群臣聚齊,劉娥在簾後卻是第一句問向石堅:「石侍郎,昨天受到驚嚇沒有?」
石堅行禮,在宋朝除了見禮以外要向皇帝叩頭,其餘時間並不需要大臣向皇帝跪頭說話。只是到了清朝時才變成了跪頭蟲。他說道:「承蒙太后關心,昨天只是微臣布的一個局,微臣早有準備,並沒有受到驚嚇。」
劉娥昨天就知道這是石堅有意為之。但她還是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石侍郎下次可不能這樣做。」
石堅道謝。
劉娥這才叫群臣議論昨天的邸報。
這時候曹瑋站出來說道:「啟稟太后,這是夏人虛張聲勢。雖然其子在甘州取勝,但微臣認為他們損耗也極大,現在故意以此來顯示他們的強大,這也正好,我們以此為理由,出兵靈涼,一勞永逸。」
他話音未落,立即引起一片反對聲。
劉娥又在簾後向石堅問道:「石侍郎,你有什麼看法。」
石堅答道:「微臣也不認為能夠出兵。」
這句話立即讓曹瑋生了氣。別人反對便宜也罷了,可你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奧秘。他不由火了,向石堅說道:「石大人,也是貪生怕死的人?」
的,他倆人頂真了,丁謂大樂,一副在一旁看好戲的模樣。
劉娥聽了卻不樂了。心想你能夠回京可是石堅一手保舉你的。她叫太監將一張紙遞到曹瑋手上,說:「這是石侍郎所寫的,曹大人,你看好了,石大人是不是貪生怕死的人。」
曹瑋將紙打開一看,然後沉默半晌,但是眾臣看到他臉上神情不斷的發生變化。先是愕然,然後是激動,激奮,甚至連老淚都流出來了。忽然他跪了下來,嗚嗚的哭個不停。
這下眾臣都吃驚不已,這個曹瑋一慣覺著冷靜,石堅寫了什麼東西使他變成這個樣子?
這時候趙禎開了口,說:「眾位卿家,至於石侍郎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們可以將曹大人手中的東西拿出來看看。」
曹瑋聽了立即將這張紙交到從旁邊走過來的太監手中。當這些大臣看到紙上寫的東西時他們全都呆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