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芨連忙站出來說:「啟稟聖上、太后,他說他是羅馬的使者塔瑪德。渥愛瑪,代表他們的皇帝向兩位主上拜見。」
眾人這才使明白這位他媽的說的意思。可是這個名字起得也太古怪了,他們臉上還是神色古怪,就是在坐遼國的使者和夏州的使者也是強忍著笑容。
隨著各個國家的使者紛紛向趙禎和劉娥表達自己國家對大宋的敬仰之情。其實在坐的只有石堅聽出來了,所謂的國家除了少數幾個算是真正的國家,其他的都是小公國或者是一個小部族之類,與真正國家相差太遠。不過他想到現在的歐洲混亂情況,不要說是江芨,就是後世的歷史學家也是搞得頭暈腦脹。連漢時匈奴和唐朝時的突厥人也在中間插上一手。加上言語並不是很精通,所以江芨對這些國家或者公國組成不清楚也在情理之中。
只有當到了古加納的使者行禮時,這個黑人站了起來,臉上表情卻是十分地沮喪,他說話時也十分無力,因為他是代表自己國王來獻降的。
這件事石堅也在昨天和劉娥談過。他曾祥細地解釋過現在非洲的狀況。和南北美洲以及澳洲情況不一樣,現在非洲有許多國家的存在。特別是北非和東非有許多國家歷史相當悠久,國力也比較強大,而且離宋朝很遠,並不容易佔領。這一點和南美洲情況不相同,南美洲現在也有幾個小國家存在,或者說是小部落存在,實力還很小,至少後世吹得神乎其神的瑪雅文明也只是那麼一回事,還有阿茲特克人、印加人和人口占最多的印第安人。但和宋朝相比,他們的實力連一個小州郡也不如。所以石堅再三說是無主之地。所以最後商議的結果與其接受他們的投降還不如主動地放棄,這樣一來還能讓那些海客們偶爾打打牙祭。
當時趙祉聽了牙祭一愣,問道:「石侍郎,你不是一向宅心仁厚。怎能說出這樣的話?」
石堅正色地說:「聖上,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種媲如治國,以化育人,以法治罪。剛柔相濟,方為王道。一味剛猛。媲如秦朝,百姓必生於水深火熱之中,造成揭稈而起,頃刻經營幾百年之功土崩於一旦。一味柔弱,可喻漢末,官賈紳豪不畏王法,強者凌弱,富者欺窮,於是軍閥外戚宦官爭權。無視皇權。最終瓦解。現在我先前幾個英皇稟承五國十代之亂,以教化育人,現在國泰民安。遠盛於漢唐頂盛之時。然而長久下去,民眾軟弱。北方遊牧民族對我中國虎視眈眈,刀箭磨礪,一旦此消彼長之下,必有異心。因此可效仿商秧治法。」
他說這商秧治法,其中就有一條法令,凡是秦國國民在內爭鬥行兇,就要重責,可在對外時殺人越多功勞越大。這樣一來。民不失其軟,國不至於亂。其實單變法而言,商秧算是中國幾千來少數的幾個成功者之一,只是他得罪了皇太子,最後不得好終。
當然這段典故石堅沒有說出,劉娥和趙禎也知道他的意思。通過這段典故,石堅意思是對內還保持趙匡胤和趙匡義制定的法規不變,可對外時對這些海客以及想到海外發財地人讓他們自主對外進行侵略,來磨礪宋朝人們的銳氣。同時也為宋朝帶來更多的財富。這是一舉兩得。
聽到這裡劉娥不由微笑打趣道:「先帝還誇你是小聖人。原來你也不是一味仁義厚道。」
石堅正色道:「小聖人微臣實不敢當。況且為了宋朝江山和百姓永遠富裕強大,微臣何必愛惜虛名,即使有人罵微臣是土匪也不足惜。現在宋朝國力在一天天增長,當宋朝國力達到一定地步,就必然走向漢唐擴張之途。那時也是要有外族人受到牽連。早遲而已。」
一句早遲而已。將劉娥、趙禎、趙蓉和薛奎聽得熱血沸騰。宋朝自統一中國以後。先敗於遼國。收復幽雲無望不說。還不得不交納歲幣求安。後敗於李繼遷。不得不讓靈州等西北疆域成為李氏放馬地牧場。這是無論那一個有作為地君主和臣子心中一個傷疤。就是宋徵宗那樣地昏君還指望著和金聯手收復幽雲。況且這幾人無論是誰也不是昏庸地人。
石堅又說:「秦用司馬穰之議取蜀作為糧倉。從而有充足地後方支援和六國對抗。最後一統六國。所以微臣研製快船。於潤物無聲之處開發大洋島和兩灣大陸。為我大宋打造一個大大地糧倉。有了這個糧倉。剩下地就是磨刀礪甲。想要對付誰就可以對負誰。至於這個加納之國。第一不是誠心誠服。二也有強敵環視。三路途遙遠。即使是收下來也不容易守住。還不如不收。就如得之虛名一點實利也沒有。圖讓他人眼紅。還不如不要。」
這一番讓在場所有人聽得都心潮澎湃。趙蓉美目光彩搖動。薛奎更是長歎一聲:「下官聽說一句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活百歲。更聽說先帝臨終之前。將未來國事托負於石大人之手。下官當時還認為是過了一點。可剛才聽了石大人地話。這可以與隆中賦一比。」
他指地是劉備三訪隆中草廬。諸葛亮終於接見劉備。也就在那時候諸葛亮就定下天下三分地大計。石堅說了聲:「本官愧不敢當。」
因此劉娥心中早就有數。此時聽到這個使者說出這話。她在簾後說道:「這位大人。你可以轉告你家國王。就說我們大宋對貴國並沒有其他意圖。前些年我國一些使者對貴國地冒犯。並不是哀家與聖上地主意。如果你國國王不計前嫌。完全可以與其他各國一樣。用睦鄰友好地關係與我朝相處。」
聽了這話。那些海客面面相覷。他們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一個個望向石堅。見到石堅衝他們面露微笑。這才放下心來。其實在這些海客中。也許他們懼怕朝廷。也最聽朝廷地話。可在他們心中卻是對石堅最尊重地。因為他們認為只有石堅才是真正幫他們說話地。其實除了趙蓉隱隱知道一些。其他人一起不知道石堅對海洋地重要性是多麼地看中。
那個使者在聽到海客的翻譯後,他忍不住從座位上跳出來,在這眾目睽睽下跳起了奔放的舞蹈。
古加納地位置並不是在今天加納的位置,可依然位於熱帶。江芨帶著船隊回到廣州後,這些熱帶國家的來人還是恢復了以前的習慣。穿的衣服都很少。這時候廣州地知府接受了上次那些海客押著澳大利亞土著人幾乎示裸著身體進京地教訓,強令江芨他們穿上衣服。這些使者不得不心不甘情不願穿上笨重的禮服。
不過到了淮河以後,不用勸解這些人自己主動穿衣服了。不穿不行啊,太冷了。這還是在主河道,有些次河道都因為天氣太冷結了厚厚的冰層,停止了航行。
現在他跳這支舞固然美妙,可因為身上穿著禮服,動作十分怪異,引起滿堂哄笑。
宋朝的大臣以及遼國、夏州的使者都感到好笑。
這個使者跳完了舞蹈。又激動地說了一些話,只有嘰裡哇啦的,就連石堅也一句沒有聽懂。
這時候一個海客替他翻譯道:「他說我們大宋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也是最仁義的國家,他代表著他地國王向兩位主上表示最真心地感謝。」
前幾年江芨他們看中了古加納的財富,採用了突然襲擊的方式俘獲了回加納地皇帝。不然憑著江芨那點人很難湊效的。可也讓這些加納看到他們先進的武器,其實這時候非洲人就已經表現出良好的身體素質,但在面對宋朝強大的弓箭強弩下,還是如螳臂當車。現在這個使者自從來到宋朝後,更是看到宋朝地繁榮和人口地眾多,就是這個城市恐怕都比自己的國家人多。這讓他們如何抵抗?現在聽到宋朝地女國王(他是這樣認為地)竟放過了他們,怎能不高興。
石堅聽後感概萬千。心想就連這些落後的非洲人也知道國家的利益。不過就連石堅也沒有想到,即使是宋朝不打這個加納的主意,幾十年後,它也要亡於古馬裡手中。
這時候突然在遼國使者中間響起一句陰森森的話語:「哦,宋朝是世界上最仁義強大的國家嗎?那麼怎能去侵佔大洋島和兩灣大陸,本官好像從沒有聽說過那是你們中原漢人的土地?還有既然最強大了,為何還要向我國進貢?」
石堅轉頭一看,正是那個面目陰冷的來弔唁真宗的副使耶律季軍。
現在當著這麼多國家地使者面說出這話,無疑是在打劉娥和趙禎一記狠狠地耳光。就連丁謂也變了臉色。
石堅站了出來。他走到耶律季軍面前,郎聲說道:「你說的這話是你們皇上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這時耶律藏引連忙向耶律季軍喝道:「不得胡說。」
耶律季軍也重新坐了下來,反正他已經抹了宋朝的面子,目的達到了。
石堅看著耶律藏引說道:「貴使,你們的人侮蔑我們大宋,就用一句胡說就淡化了?」
耶律藏引也是不語。他在心中認為宋富裕程度是沒話說的,可論起兵力來說,他和李重昭一樣認為宋兵只是一群綿羊,還不是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石堅沉聲說道:「當年貴國蕭太后來犯。當時是什麼情況。貴國主將蕭達蘭被我軍射死。而且貴**隊士氣已疲,我國士兵士氣旺盛。並且貴國大軍呈孤軍深入之勢。我**隊從四方趕來支援。若不是先帝慈憐你我兩國百姓安全,不想使他們陷入戰火之中。嘿嘿,我想你們太后恐怕連回去的可能都不一定。」
石堅說地是實情。當時蕭景宗剛死不久,聖宗年幼,蕭太后主政,國內矛盾比宋朝現在更為突出。蕭太后此舉伐宋也是無奈,一是轉移國內矛盾,二也是借此收回軍權。可沒想到差點讓她得逞,如果不是寇准地一味堅持,就讓她得到宋朝的半壁江山。其實在蕭達蘭被射死後,遼國士兵已經奪氣。同時宋朝各路援軍也紛紛趕來,若不是真宗當時畏懼,和消息不靈通,很可能遼國當時最後會大敗。不過最後協議地搭成,也是皆大歡喜,蕭太后既得了面子也得了裡子,真宗也只損失了一點小錢,買得了平安。
石堅說到這裡,他來到站在邊上的士兵面前,從他的腰裡抽出了大刀,來到耶律藏引和耶律季軍面前。將這兩人嚇了一跳,難道這少年還想動粗?
石堅沉聲說道:「本官曾經在京城外發下血誓,今天在此本官重申一遍。」
說著他用刀將自己手割破,將血滴入酒碗中,向天敬了三下,再向地敬了三下,又向劉娥和趙禎敬了三下,然後一口喝乾,說道:「微臣在此再次向天發誓,向地發誓,向皇上和太后發誓,只要有臣在一天,就會忠心幫助兩位聖上,幫助我大宋父老鄉親,建設一個繁榮強大的輝煌江山。凡是犯我宋人者,微臣那怕用一生時間,那怕遠在天涯海角,微臣要幫助我煌煌天朝去誅之。」
然後冷冷望著耶律藏引和耶律季軍說道:「別要以為你們靠著遊牧騎民的速度,看似每一次交戰佔了上風,可是每一次戰後,我大宋只受了一點點皮外之傷,不受干擾。而貴國卻要很長時間才能恢復元氣。這點不相信你們回去後問問你們的皇帝陛下,還有這位宗正聰明的妹妹瑤慧郡主。」
這一句讓耶律藏引和耶律季軍啞口無言。
耶律宗政則是滿臉的憂色,他聽他妹妹說過石堅會造一種火藥。這種火藥一旦成功,就會有天崩地裂的效果,加上大宋的國力,那麼宋遼兩國交手遼國只有佔據下風了。
趙禎在龍椅上說道:「石侍郎,你過來。」
石堅走了過去。
趙禎滿臉激動地說:「石侍郎,朕也在此發誓,此生朕也不會辜負於你。」
說著他也將這杯酒一口喝乾。他早就聽說了石堅發血誓的事,可那天他沒有看到,現在親眼所見,也是熱血沸騰,如果不是怕劉娥罵他,他也能割破手指來個血誓,和石堅唱出肉麻的君臣相惜大戲。
石堅連忙道謝。然後回到桌子上坐下。
這時候他聽到了個清脆的聲音用拉丁語說道:「好奇怪,難道這個宋朝就這兩個少年官最大?」
他轉過臉去,看到一個白人小女孩在和一個老者說話。這個小女孩大約十歲左右,長得像一個洋娃娃一樣,碧綠晶瑩的眼睛,金黃柔順的頭髮,還有細膩的皮膚,長得十分漂亮可愛。
看到石堅看她,她向石堅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石堅對拉丁語並不是太精通,但也會說兩句,他也用拉丁語說道:「我和我們皇上可不是小孩子,可都是大人,只有你才是一個小孩子。」
那個小姑娘驚訝地張大嘴巴,說道:「你也會說我們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