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堅看著這些人,心想不要搞出什麼人踩人的慘案出來,那樣自己還沒有進京就要被那些老傢伙彈劾。他這想法還沒有落下,就聽到有兩個小姑娘清脆的聲音傳來:「小姐,你怎麼了?」
原來是一個身體柔弱的小姐也擠了進來,當然石堅也不知道她和那個老太太一樣,用了什麼方法擠進來的。終於在人擠人的情況下,昏了過去。她身邊的兩個小丫環連忙扶著她尖叫起來。石堅差點把眼睛閉上不忍再看。
他想了想,這樣下去非得出事不可,於是對眾人一拱手。
看到他要說話,這些人全停了下來。揚州城裡現在最大的富商曾說過一句話:「如果能賣出價錢,小神童一句話就要值十萬貫。」他是最早跟隨江芨到兩灣大陸的海客,也是送糧進和州的海客之一,他聽了石堅的話後,在大洋洲發現了一塊玉礦,這使他發了大財。跟著第二年他又發現了一個富鐵礦。短短時間內,使他成為了揚州首富,讓人羨慕不已,去年他聽到和州人獻款之事,他也拿出五萬貫捐獻給那些窮人。讓嚴知府賞了個宣教郎兼主薄。其實這些進納取得的官職都是虛職。正式官員對他們都十分岐視。拯曾為進納人與皇親議婚而上奏:「臣竊聞舊開礬鋪進納授官人李綬男與故申王宮承俊為親,將就婚巹。中外傳聞,莫不駭愕。檢會御史台編敕節文,應皇屬議親,並令具門閥次第,委宗正寺官審覆,須的是衣冠之後,非?冗庸賤之伍,富商大賈之門。差?不實,會赦不原其罪,仍仰抨彈之官常加采聽。又太常禮院?,大宗正司奏,不是工商伎術之家,聽許為親。其李綬男正礙條制。」到宋神宗元豐元年,又對婚姻有作一步規定:「宗室緦麻以上親,委主婚者擇三代中有二代非諸司出職及進納、伎術、工商、雜類、惡逆之家子孫,方許嫁娶。」宋哲宗時又重複此規定。宋神宗時,「詔進納出身人,有旨落進納字者,不以官戶例減役錢」。名義改換了進納出身,仍不得與其它官戶那樣,減除一半役錢。因此石老太太不讓石堅經商原因也就在此,那怕你有再多的錢,也得不到社會的尊重。即使這樣那個商人還樂得不得了。這些人全等著石堅開金口呢,說不定會從他嘴裡冒出幾萬兩金子,那以後衣食就無憂了。
石堅說道:「小子承蒙皇上召見進京,船停在此處補充供給,祖母聽說揚州自古繁華,想上岸來看看。不想驚擾了各位。但小子和各位一樣,都只長著一個鼻子、一個嘴巴、兩個耳朵、兩隻眼睛。」
眾人一陣轟笑。
石堅又說道:「各位父老鄉親,小子承蒙各位抬愛,但現在這種情況,一是連小子的老祖母也受著驚嚇,二來男女混雜,不成體統,三來你們中間有體弱老殘者,會連著出事。還凡各位鄉親讓條道路讓那位小姐回去治療。」
眾人這才讓出一條道路,讓那兩個丫環扶著那位昏糊糊的小姐回家。不過還是圍著石堅不肯散去。
這時那位小姐才真正清醒過來,她來到石堅身邊說:「石學士,可否在奴家這張帕上簽一個字。」
簽名?石堅一愣,他還以為又回到了前世。不過他可不敢太熱情,推塞道:「小子手上沒有紙筆,恕小子無能為力。」
「沒關係,奴家這裡有脂紅。」說著她叫那兩個丫環掏出胭脂。
靠!石堅想你比我還會腦筋急轉彎。沒有辦法,他只好草草簽上自己名字。
沒想到這個宛若玉樹臨風,溫文爾雅的神奇少年居然真的給自己簽字,那個小姐又開始暈乎起來。要不是兩個小丫環反應快,她差點倒在地下。過了好一會,她才撫著胸大著膽子說:「石學士,奴家著實仰慕學士的才學,可否讓奴家進入貴府,那怕當一個丫環奴家也願意。」
那兩個丫環連連點頭,說:「是啊,是啊,我家小姐琴棋書畫樣樣都精通。」
石堅忍不住又白了一眼,心想你們以為我是曹大大啊,喜歡病美人?
她這一聲可不得了,許多圍在外面的小姐說:「奴家也願意到你府上做一個丫環,那怕天天看學士寫字也開心。」
看著人群中無數香帕齊揮,一時鶯歌燕語,都將所有議論聲壓倒。兩個公公哪裡見到這等壯觀等於是求愛的場面,先是愕然,後來轉過身來大笑,連一本正經的范仲淹也捂著嘴偷樂。一個公公還對石堅打著趣,說:「石學士,要不要洒家幫你租個十條,哦,十條不夠,來租個百條船把這些美人兒帶到京城?」
紅蔦和綠萼聽了可著急了,這麼多美女,她們以後還有什麼地位?她們將石堅緊緊圍著,如同哼哈二將虎視眈眈地盯著那些熱情的少女。
老太太也差點翻起白眼,暈過去。她從內心深處是想給石堅多找幾個妻子,畢竟石家人丁太單薄了,可這也太多了,要得多少錢養活?
好在這場混亂終於將揚州的知府驚動,他帶著許多衙役趕來,才將石堅的圍解開。
他首先施了幾禮,說:「不知石學士和欽差大人光臨此地,給幾位大人造成了麻煩,還望多多恕罪。」
石堅也恭敬地還了一禮說:「小子還多謝嚴大人趕來,不然小子今天都無法脫身。」
嚴知府望著這萬帕齊揮的壯觀景象,也終於不顧禮儀,轉過身大笑起來。這些衙役們不敢當面笑話石堅,畢竟他現在雖然年幼,可是朝中大員,但他們一個個低下頭,嘴裡「噗哧噗哧」不知在幹什麼。
嚴知府指揮著衙役好不容易趕出一條道路,將石堅他們接回自己家中。石堅只好答應,現在還不知道那些士兵補充供給到什麼時候回來,萬一他們沒有回來,這些熱情的少女擁到船上,那可真的很危險。
嚴知府給他們上了茶,相互寒暄,然後又誇老太太教導有方。又問老太太對揚州有什印象?
老太太說:「嚴大人,揚州這個地方好,也繁華,風景也秀麗,可這兒的人也太熱情了。」
嚴知府說:「是啊,是啊。」
其實他在心裡誹謗:老太太,你還不知道你孫子現在是什麼名氣?不要說那些少女,就是自己府上幾個丫環也找著各樣借口來到客廳,這張桌子都讓她們擦了九遍,還在擦,老太太還在誇她們勤快。連自己幾個夫人也找著借口出來陪客。如果不是這少年品行端正,只要這少年手一勾,說不定她們馬上就會給自己戴上一頂好亮好綠的帽子。
這時候天色也晚了,嚴知州留下他們吃晚飯。
吃過晚飯石堅告辭,可到了門口嚇壞了,原來還有許多人堵在嚴家門口不肯散去。他頭一縮趕忙回來。
沒有辦法,只好回來繼續和嚴知府聊天,幸好嚴知府學問也不錯,范仲淹就更不用說了。可讓他們敬佩的是這少年果然名不虛傳,談話間無論經史子集,信手揀來,而且往往獨闢見解。他們不知道石堅前世就對文學精通,現在為了在這時代有所作為,也為了寫好《資治》,可真是看了不少書,加上他記憶力出眾,現在他所學一點也不弱於范仲淹,更在嚴知府之上。又帶著多出近千年後世對儒學的見解,談話間已隱隱在范仲淹之上。
但這兩人不吃味,人家都讓官家稱為聖人了,沒有學問怎可能?
這時月上柳梢,三人學問都不錯,有了知已的感覺,談興正濃。只有那兩個公公雖然敬佩石堅真有學問,讓這兩個才華過人的大人也敬佩,同意他的觀點,可他們對這此經義不感興趣,連連打著哈欠。紅蔦和綠萼都認識不少字,可三人談得是經義中最深奧的東西,她們也聽不懂,只知道少爺不簡單,在旁邊不但不覺得困,反而眼睛都亮起奪目的神彩。老太太也是,她是高興。
這時,家丁稟報,說婉蓉姑娘求見。
嚴知府聽了大喜,說:「快快有請。」
范仲淹和兩個公公莫名其妙,什麼樣女子讓這儒雅的知府如此驚喜?
只有石堅想起剛才隱隱人群中說他比婉蓉長得還要俊,聽他話音這婉蓉是一個名妓。一名妓女罷了,何必如此激動?不過自古揚州出美女,難道這個婉蓉是李師師、陳圓圓一樣容貌驚人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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