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車之上,迷彩帽沿壓得很低的向明坐在駕駛位開著車,段菲坐在他旁邊,龍帥和救下來的三個人卻是在後車廂裡解決著問題的關鍵。
「我是誰之類的話都是廢話,現在對於你們三個來說,有意義的只是怎麼解開身上的詛咒!」龍帥和三個新人坐了面對面「簡單來說,所有的詛咒都必須有一個源頭和一個力量憑依,就剛才我所看到的情況,源頭暫且不知,但將那人像麻袋一樣內外翻轉的力量來源卻是很明顯--就是他和你們自身的恐懼!」
「等等」手機女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你的意思是,因為我們害怕,所以是被自己殺死?這太難相信了,如果是我們的下場都是心臟異悚停跳的話,我可以接受你這種暗示催眠殺人的理論,但,我們看到的都是那麼恐怖的非自然現象,我真的很難接受你這種『太過科學』的解釋!」
脫離了險地,又有一個看似有些道行能帶人土遁的傢伙作靠山,手機女顯然精神不少,居然有力氣有精神來發表自己的看法了。
龍帥墨鏡後面翻了翻白眼「如果你想聽一堆玄而又玄的道法系統,有命活下來我可以給你講三天三夜!但現在我不是在教學生,你不想死的話按我說的做就好,否則就請下車」
「別打岔,別打岔,聽大師的就行你充什麼科學青年呢!」中年男人狠狠瞪了手機女一眼,然後換上一副諂媚的表情對著龍帥「大師,您繼續,您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
龍帥呼吸了一口氣,還是得用他們能聽懂的理論解釋幾句,否則心有懷疑的話這個解咒的法子根本行不走。「不要用你的常識去決斷世界!一顆出膛的子彈可以輕易要人命,每天曬在身上的陽光卻是無害的很。但你以為這二者哪個的能量更大?你不能利用那些恐懼,不代表施展詛咒的妖也不能將之具體化,我這麼說夠清楚了嗎?」
這個說明果然通俗易懂,對面三個人都點點頭表示明白。「所以,真要不受這個詛咒的傷害非常簡單,無論它造出什麼樣的景象,保持內心平靜,不害怕它也就拿你沒折了!當然,這只是治標,暫時躲開詛咒的效力而已,不過治本的事是我們的事,你們只用活下來就行了!」
最後一句話是亮點!所有人都聽得眼前一亮,原來這幾個「大師」就是特意趕來為了這事,那麼從責任角度來說就不存在他們拋下自己的可能,安全係數大大增加啊!
「對了,還有個事。大……大師。」襯衫男說出那個名詞感到格外的彆扭「從剛才牢裡你就一直說三個人,可,可我們是四個人啊!」說出這話的同時,襯衫男額頭上的也嘀嗒的落下一滴汗珠。從牢房開始他就注意到龍帥曾經說過「三個活人」的話,可他們一共七個人,死了三個不還是該剩四個嗎?除非……這種暗示太過明顯,但襯衫男懼在心裡卻不敢說出來,生怕鬼就在身邊突施辣手對面的大師援手不及,直到這時候感覺平穩很多了,再悄悄四下打量,確實是四個活人,才強壯膽子如此說道。
此話一出,剩下三人也是一愣。中年男只是乾笑了兩聲,手機女卻是四下看了看,分明很清楚的四個人,不知道為什麼對方老說三個,心下也自不安起來。龍帥一愣,隨即明白,笑了笑「原來這洋,那你們倒是四個人報個數看看!」
「一!」中年男首先舉起了手。
「二!」襯衫男這時候才發現四人牽在一起的手因為過度緊張而一直忘了放,自己一舉手連帶把中年男的另只手也舉起來了。
「三!」手機女的反應比襯衫男更慢一步,直到三人都高舉雙手才想起彼此沒有放開。
四……沒有四!本該報四的人久久沒有出聲。
三人只感脖頸發直,後心發涼,勉強自己扭過頭去。手機女的左手上果然還牽著第四個,一個衣服慘白,臉色比衣服更白,頭髮和眼珠卻黑得嚇人的小孩,嘴巴張成了一個圓洞,裡面卻沒有牙齒和舌頭!它沒報出「四」的數,卻是發出「喵!」的一聲恐怖貓叫!
「哇呀!救命啊!」手機女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和這麼恐怖的一個東西共處了三天三夜,最後還緊緊的手牽手了半天,這個時候只是尖叫跳高的躥到龍帥身上緊緊抱住對方以求安全感已經算是這幾天練膽有成了。
中年男那幾乎尿褲子的傢伙不說,襯衫男卻是第一時間過度刺激反狂暴化,提起自己四十二碼的鞋子沒頭沒腦的踢了過去。可似乎注定的那鬼就是跟他不對盤,黑貓不跟他糾纏,這小鬼也是一樣,當他發現自己腳腳落空,轉頭再找的時候,發現那小鬼已經不知什麼時候又來到手機女身邊,牽著她的衣角從空洞的嘴裡繼續發出那陰森森的貓叫。
「大師救命啊!離我遠點!」手機女不知道是真的神經夠堅韌還是這鬼作了手腳,怕得已經心臟都快跳出了嘴巴,可偏偏千醒百醒,想昏過去逃避現實都做不到。
「別叫我救命!我什麼都看不見!」龍帥拉開彷彿要勒死自己的雙手「這妖只是纏上你,晚上才會作祟,之前的話我也沒辦法,你自己學著克服恐懼吧!」
話是這麼說,但誰能在看了前三個同伴的慘死之後還能對著身邊的惡鬼說一句我不怕?於是後車廂裡亂成了一團,哭聲喊聲打聲跳聲熱鬧的猶如戲台。龍帥也不干預,反正經歷這麼一鬧之後發現這妖現在確實沒有危險,他們的信心也會大大增強,在詛咒生效的第四天子夜才能派上關鍵的用場。
這時候通訊器卻突然忙碌了起來,先是斷後的張一淘已經搞定的第一批雜魚追兵算得好消息,接下去就是易天行的簡短通訊「線索查到青奮師傅頭上,我們正在趕往高野寺,可來匯合!」
夜幕降臨,月亮掛上了半空,東京郊區一處也算的富裕的別墅之內,一場入室搶劫行兇正在進行著。
一家之主的男人已經四肢骨折的被扔在地上,但他卻似不知道疼痛一般,只是發狂的叫嚷著,努力的想阻止眼前發生的一切卻是力有不逮。
「哈哈!老闆,你有沒有發現你自己現在很像一條狗啊!」衣領上沾滿鮮血的青年男人翹著二郎腿大笑著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毫不顧忌的露出嘴角的獠牙。而在他的腳下,一個下身**且沾滿污跡的女人已經瞪著恐懼的眼睛,死不瞑目。
「你開除我的時候不是說我這樣的雜碎只是一條瘋狗嗎?你說對了,我就是一條瘋狗,犯是惹到我的人我都會咬死他!老闆,你是第一個!」他放下腿抓住女人的長頭髮又把她的屍體拽了起來「嘿嘿,老闆娘滋味不錯,可惜已經死了!不過你不用傷心,她馬上就回轉活過來。雖然只是行屍走肉,但也足夠讓我把她再奸再殺,然後細細剁了全都塞進你的嘴裡以報答你昔日對我的厚待啊!」
「嗚嗚,嗚嗚……」老闆在地上瘋狂的掙扎,可那樣狼狽的行跡只能讓「復仇者」得到更大的快感。
「哇哈哈哈!老闆,我真的不知道原來看你變成這樣我會有這麼開心,也許我他媽真是一個變態的瘋狗!」
「知道自己是瘋狗就別擋路!」一個冷冷的聲音在吸血鬼身後響起,他只覺得心裡一疼,眼前緊接著一黑,人生的最後一個念頭還沒來得及生出已經陷入了永恆的沉睡。
「我叫青奮,太月大師的徒弟,來拿他給我的書信!」伸手一按就將那個不死怪物打倒在地的青年帶著一臉的傷疤,無語氣的對地上還在驚愕中的老闆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