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層中淡淡的血腥氣息傳出,伴隨著滾滾元氣的波動,一道道金色的閃電這一刻被染上了淡淡的紅色,顯得煞氣無比。
而地面之上,陸青原先所住茅屋之處。周圍的元氣忽然猛烈地波動了一下,隨後一道巨大無比的閃電符篆亮了起來,形似閃電,玄而又玄,只是一個霎那,在陸青使盡全身之力一指之下,在天兵天將震驚的眼神下,便化為一道雷電自地面而起,迅速與天際的血雲融合一處。
「啊」
看到地面上的符篆與天際的血雲融合,半空的陸青仰天一聲咆哮。
「我化我全身血脈為一道血雷,蘊含我滔天之憤怒,今日,便向你這天庭地位最高的人討一個公道!」陸青一聲大吼,疲憊不堪的軀體再次奮力一躍,整個人化為一道血雷迅速也進入了那雲層之中。
「我本為凡世之人,不沾因果,不惹恩怨,你卻因我妻子便說我等違背天條,欲強行分離,我只想問一句,是誰規定的?」
血淚滾滾,陣陣雷霆咆哮之聲傳出,陸青的話語自雲霧中竄出,竟然帶著一絲雷電的威壓。
「你便是知道,又能如何?」王母話語平淡,竟是回答了陸青的問題。
「我要與他當面對質,看看他腦海中究竟所想為何?」陸青憤怒的聲音自雲層傳下,道道血雷忽的「刺啦」一聲爆響,震的在場所有人都一時恍惚了起來。
「嘶」五位天兵天將,立於雲端的仙女都倒吸了口氣,面上不禁冷汗滾滾,他們隱隱間,忽然發現今日自己似乎捲入了一場天大的事件。
「狗膽天!真是狗膽天!」王母平淡的面色忽的大變,一雙玉手猛的拍在鳳輦之上,端莊威嚴的臉上這一刻憤怒之極,「你簡直心魔入體,已無可救藥!」
「這天條自天庭建立,便是道祖以天道大勢所立,諸界仙人都得遵從,你今日竟狗膽天,反抗天條,質疑天條,質疑道祖,竟想與道祖對話!」
「你簡直狗膽天!你必死無疑,靈魂必入十八層地獄,永受煎熬,永世不得超生!」
王母的怒氣掀起雲層滾滾,滔天的氣勢與威嚴也壓在了這東河村方圓千里之上,一干凡人盡皆臉色大變,口中忙乎饒命。
「陸青!」地面之上的織女此刻已經完全呆住了,臉上的淚痕不知不覺也干了。
「哈哈哈!可笑,簡直可笑!」陸青忽然大笑一聲,滾滾笑聲自雲層而落,「你是王母,便可隨意用權,便可懲罰眾生,這眾生便必須為你所罰,道祖建立天庭,是為了四方平靜,宇宙安寧。你也不過是一強盜爾!」
「無知牽牛,今日你必入十八層地獄!」王母一聲怒喝,玉手一揮,「天兵天將,速速拿下他!」
「是!」「領命!」
五道流光霎時沖天而起,向著陸青隱匿的雲層飛去。
「今日你欲分離我與織女,我便是送上一條命,也決不讓你好受。」陸青一聲冷哼間,雲層之間忽然發生了變化,道道細小的電花忽然激烈的動了起來,彼此迅速融合,產生一個較大的電花,然後再次融合,雲層間的電花越來越小,而融合成的電花則越來越大。
最後,千里之內的雲層間竟是只剩一道雷。
一道血紅之極,閃爍不定,帶著淡淡血腥味的雷。直直的樹立高空雲層之中,「轟隆隆」的響聲不斷傳出,這是它內部閃電彼此碰撞所產生的雷鳴。它此刻便宛如萬雷之王,豎立虛空,鎮壓著一切,威懾著一切。
「王母。你便接我這一道雷吧!」陸青忽然大吼一聲,聲音傳遍天際,霎時間,這血色巨雷轟隆一聲,週身赤色光華流轉,整個龐大的身體頓時就消失。
「不好!住手!」天兵天將大驚失色,嚇得魂都丟了。
任誰都想不到,這牽牛居然敢向王母出手,簡直是膽大天到了極點。
這道血雷威力比之之前帶著雷劫韻味的雷龍強了不知多少倍,只是一閃之間,整個天際便宛如萬雷齊發,空氣劇烈的摩擦,一股颶風猛烈的刮了起來。
地面之上瞬間就有幾個山頭發出一聲聲爆炸,幾聲淒慘的獸吼聲立刻傳來,參天大樹也被這雷威壓迫的倒了下去。
「快,速速保護凡間一切!」天兵天將大喊一聲,五道流光迅速飛離,三息過後,地面百丈豎起了一層淡淡的光罩。
「這牽牛已不顧一切,竟然發動這般大的禁術,他難道不怕因果纏身,死於非命嗎?」
天兵天將面色沉重,體內的仙力湧動,為這龐大的光罩不斷加強力量,阻擋著天際那道血雷的威壓,僅僅是威壓,剛才那瞬間竟然便已抹殺掉了上千的生靈,沾惹了極多的因果。
「我已不顧一切,便是將眾生屠戮,那天大的因果,我此刻已不在乎。」陸青看著地面之上的獸屍,目光沉凝,轉而看著那鳳輦之上的王母,咬了咬牙,「一切,都是你逼的!」
只是一瞬間,這道巨雷便已到了王母的鳳輦前。淡淡的血腥味,明滅不息的血色光華,雷電那股強悍之極的毀滅韻味,一霎那間便傳遍了王母的四周。
「竟然向我出手?也罷,我便收了你,免得你禍害天下!」王母臉色冰冷,此刻,她以憤怒之極,她已存活了不知多少個元會,處處受人尊敬愛戴,言出即法,無人敢不遵從,但此刻,卻碰到了這麼一個人,當真是惱火之極,若不是顧忌身份,她早已出手。
王母這一句話說出,卻只是將玉手伸到了自己的腦後,一動之下,手中便出現了一個玉簪,這玉簪,渾身光華流轉,閃爍著淡淡的寶氣,堪稱天下玉簪之首。
看到這龐大血雷,王母手中的簪子忽的一動,只是朝著眼前的空氣那麼輕輕地一劃。
「刺啦」
彷彿一張紙被撕碎了般,眼前的血雷只是瞬間便被化為了兩半,明滅不息,咆哮不已的雷電立刻消失,而空氣之中卻似乎有了一道淡淡的印痕。
接著,她玉手前探,只是朝著織女的所在地,往後輕輕一拉,兩人所距何止千里,但織女此刻就在這一拉之下,臉色大變,整個人立刻便離空而起,向著天空飛去,只是一眨眼,便已跪在了王母的身前。
「我已不耐煩,一切都該結束了。」王母聲音淡然,一雙鳳目掃向陸青。
此刻的陸青渾身顫抖,滿身的血色,若是沒有呼吸,簡直就是一具血屍,淒慘至極,身處半空之中,他忽然身子一顫,直直的朝著地面墜落,但便在此刻。
王母的眸子眨了一下,也便是這一眨眼間,極速掉落的陸青居然猛地一滯,停在了半空之中。
「你罪惡滔天,當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話語依然平淡,但卻蘊含著滔天的威壓。旁邊的織女臉色立刻便變了,張口就欲相求,但在王母一個眼色下,卻是連話也說不出了。
王母一句話說完,玉手伸出,手中的簪子只是輕輕一劃,眼前的空氣忽然猛烈的一波動,一股陰氣霎時沖天而起,艷陽之下,卻憑空多了一股冰冷的氣息。
連綿不斷,悲慘至極的嘶吼聲忽然自這空間中傳出,所有的凡人此刻竟然不知不覺便暈了過去。透過這黑暗的裂縫,眾人看到的是張張痛苦至極的臉孔,陰森之極。
「這便是十八層地獄!」
「他果然要下十八層地獄了!」
眾仙人膽顫心驚,看著陸青的眼色中多了一抹同情。
此刻的陸青神智已經快要泯滅,整個軀體似乎都散架了般,連動都動不了絲毫,只是任由那股力量拽著他前行,直到感覺到一股寒氣,他整個人一抖,方才清醒了一些,看到眼前的場景,他臉色瞬間就大變了,一股寒氣自背後升起,僅是看了一眼這十八層地獄,他的心神便已顫抖不已。
「去吧!領受自己該受的懲罰!」王母淡淡的聲音傳出,陸青週身的力量一緊,迅速化為了一道流光,疾速向著那道裂縫飛去。
便在此刻,陸青臉色大變,右手使勁全力,顫抖之下摸到了一個葫蘆,他迅速將這葫蘆拿到手中,奮力一扔。
「陸青有難,師傅救命啊!」
霎時間,空間似乎靜了下,方圓千里內的一切似乎都定住了,王母的臉色一變,四周掃視了一眼,卻發現所有的人都一動不動,彷彿這一刻,時間停止了流動,便是那可惡的牽牛,此刻都一動不動。
她接著看過去,便發現了一個葫蘆,一瞬間,她臉色大變,整個人震驚的自鳳輦上立刻站起,也是首次她來到這裡後站起。
「織女你帶回,其他一切,莫作追究,陸青所造之因果,你負責大半!」
淡然之極的聲音似乎傳遍四周,但卻只有王母聽到,這聲音宏偉之極,清亮中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滄桑味道,似乎自天地初始,那聲音的主人便已存在。
「但。」王母臉色不甘,一個字剛出口便迅速住了口。
只因眼前的葫蘆忽然放射出萬丈毫光,那葫蘆塞居然自主飛起,自葫蘆內瞬間跳出一個小人,週身光華閃爍,身長七寸,有眼有眉,正直直的盯著她。
「斬仙飛刀!!」王母大驚失色,再也不說一句話。
「莫再多語,一切照辦。」
話語依然平淡,但這一次,王母卻是一聲不吭,直到看著那葫蘆化為點點光芒消失才鬆了一口氣。憤怒的盯了陸青一眼,一甩袖袍,鳳輦劃破長空,立刻離去。
諸位仙人此刻方才反應過來,看著王母離去,互視幾眼,完全搞不明白狀況,最後眼神怪異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陸青一眼,方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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