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竹看來,這上古魘龍死後千年,一息尚存,就是一個神跡。
像這樣的靈物,千萬不能加以褻瀆,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如今幾人將魘龍的骨晶全都收入囊,佔為己有,本來就是一種大不敬的行為,本該到魘龍的頭骨面前叩頭三拜,感恩戴德才是。
否則,保不準就會帶來厄運。
誰想,喻浩非但沒有半點的覺悟,還漠視魘龍,要將魘龍的頭骨拆卸,並將其頭骨上的錚錚獨角給摘下來,用作『槍尖』的材料。
「唔,有了上古魘龍的獨角,想必我這『槍尖』將會與骨晶做成的槍桿相互契合,到時候,整條槍渾然一體,不分彼此,整個槍的品階,也能達到一個高峰。」
喻浩摩挲著碧玉般的槍尖,口喃喃道。
花青竹疾步上前,上下打量著喻浩。眼看沒有危險,方才稍稍安心,鎮定下來。
就這時,身後的五名弟子,也是趕上前來,每一個人的手,全都提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蛇皮口袋。
「浩兒,事不宜遲,我們趕緊離開。」花青竹催促道。
喻浩聞聲,連連點頭,「也好。只是這魘龍的頭骨,埋藏地底,日後難免又會作祟,不如將其運往龍空山,讓『天龍氣息』加以鎮壓,也能排除一個隱患。」
喻浩建議道。
聞聲,花青竹略微沉吟,就是暗暗點頭。
「如此甚好。」
花青竹跨步上前,伸手將一個大號的蛇皮口袋,套魘龍頭骨之上,準備將其帶走。
誰想,花青竹的玉手,剛剛觸碰到魘龍頭骨,那原本黑漆漆的眼洞,就是跳躍出兩盞幽幽藍光。乍一看,像是燭火,仔細一瞧,又像是鬼火。
登時,場眾人均是毛骨悚然,毛倒豎。
花青竹是全身僵硬,動彈不得,像是被人施展了定身術一般。
「糟糕,魘龍怒了…」隱約間,花青竹驚呼了一聲。
「嗯?」
喻浩心知不妙,輕叱一聲,剛要率眾離開,誰想,一股驚人的引力,就是從魘龍的口席捲而出,登時,喻浩整個人翻飛而起,直接被魘龍的頭骨給吞噬其。
整個頭骨水缸般大小,內裡空洞,喻浩被其吸入其,也是行動自如,只是不免心毛,手足無措。
下一刻,古怪的事情生了。
「嗷……」喻浩的丹田氣海,墨黑色的氣龍,像是遭受了某種召喚,直接飛舞而出,貫入了魘龍的頭骨之。
剎那間,一股股磅礡的龍力,蜂擁而出,從氣龍體內湧入了魘龍頭骨之。登時,魘龍黑漆漆的眼洞,幽藍色的眸火愈旺盛。
「糟糕,這魘龍吞噬我的力量…」喻浩肌肉繃緊,額頭汗珠涔涔而下。
上古魘龍居然吞噬喻浩的龍力?
莫非,這上古魘龍要借喻浩的力量,來消滅眼前盜取骨晶的竊賊?
說起來,這上古魘龍只存留一絲氣息,並不具備切實的力量,若是要對人不測,的確需要假借旁人之手。
呼,呼呼……
不稍多時,魘龍眼洞的幽幽藍光,便是愈熾烈旺盛,像是點燃了兩根火炬。
與此同時,場眾人感受到的魘龍威壓,也是愈清晰入骨,全身上下,動彈不得。
「我的眼睛…」
倏地,被魘龍『含』口的喻浩,悚然一驚,感覺到自己的眼睛也是透出幽幽藍光,與此同時,一種詭異的感覺浮上心頭,好像魘龍的頭骨也是身體的一部分,完全由自己掌控。
「我能夠操控這魘龍頭骨?」喻浩驚呼不迭。
感受著愈清晰的感覺,喻浩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魘龍頭骨的確是由自己掌控的!
這非常的古怪。
好像魘龍並非要奪取喻浩的力量,從而來殺光面前的螻蟻。
而是將自己的頭骨,交由喻浩操控,轉而將一股意志滲透到喻浩的體內,驅使著喻浩來殺光面前的人。
既然是想操控喻浩來殺人,就面臨著一個問題——喻浩尚未喪失理智,若要將其操控,作為殺人傀儡,就必須讓喻浩的意志完全服從自身。
顯然,如今的魘龍,一息尚存,殘餘的意志能量,卻並不強盛。完全沒有鎮壓喻浩的能力。
倏地——
「糟糕,魘龍要動手了!」喻浩雙瞳暴凸,感受著兩盞眸火光芒暴漲,不由得心驚膽顫。
嗖!嗖!
幽幽鬼火,一瞬間就對準了花青竹與場五名弟子。
若是真的打實了,場眾人定然會一命嗚呼,全都化為灰燼。
「不!」
「浩師兄!」
花青竹與幾名弟子,全都呀呲欲裂,幾乎絕望。
「轟……」
終於,兩束驚人的眸光,爆射而出,一時間,地動山搖。
幸好,萬分危急的時刻,喻浩爆喝一聲,強行扭轉了眸光的射擊方向。險之又險地擦著眾人的身體飛過。
轟!轟!轟!
登時,天崩地裂,整個地底世界,頓時被轟出了兩條數千米長的甬道,驚天動地。
「呼,好險…」喻浩直接癱軟地。
花青竹等人也是喘息粗重,幾乎魂飛魄散。
好半晌間,眾人方才稍稍鎮定,感受著地面上依稀傳來的腳步聲、嘈雜聲,慌忙起身,準備離開。
「浩兒,我們趕緊走。」花青竹催促道。
喻浩連點頭,忽又停住腳步,道:「還是將這頭骨也帶走,魘龍的一絲意念,經過剛才的雷霆一擊,已經飛灰湮滅了。如今再也沒有半分殺傷力,若是讓旁人進入地底,現了,就大事不妙了。」
花青竹聞言沉吟片刻,終於點頭,只是再也不敢上前動手。
喻浩沒有半分猶豫,直接操起蛇皮麻袋,將整個頭骨套入其,隨即扛背上,一路飛奔。
不稍片刻,眾人就是從地底一躍而出,喻浩打了個哨聲,一旁等候許久的金鸞雕登時俯衝而下,讓喻浩等人跳上脊背,接著,猛地一展雙翅,翱翔八千里。
花青竹並沒有離開,她要留黑土平原,一如往常地鎮守上千畝良田,彷彿什麼都未曾生過。
遠處的天際,微微泛出點點魚肚白,八千米的高空,一道金色光影飛速掠過,恰似一道流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