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調整了一下章節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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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時節,江邊風冷如刀。
程琳置身於呼嘯的江風之中,默默地注視著那個孤獨堅毅、卻能給人無限安全感的背影慢慢從視線中消失,逐漸融入遠處無邊的夜色。[.]
寒風輕輕拉扯著她的衣襟,她卻恍若未覺,一動不動,宛如一尊屹立江邊的雕像。
良久之後,程琳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氣體中的水蒸氣驟遇寒流,瞬間凝結成了一粒粒小水珠,隨著江風飛散。
她下意識地緊了緊衣領,然後用力握住了手中的********,轉身迎著漫天的火光,大步走去。
在她身後的江邊,一艘足以容納三四十人的快艇,藉著夜色的掩護,如同一道利箭,劃破微瀾的江面,朝著江心飛速駛去。
快艇斬風破浪,飄忽如飛,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便已經駛到的大江對岸,停靠在一艘五艙三層的大船旁邊。
有人站起來將快艇固定在大船船體上,然後抬頭發出一聲低沉的吆喝。很快,船上便垂下來一架軟梯。
中年漢子率先走過去,順著軟梯爬上了大船的甲板。一個帶著棉帽的老頭滿臉堆笑,湊上來道:「海哥,怎麼樣?人逮到了嗎?」
海哥沒有理會老頭的慇勤,順手將手中的槍械往甲板上一丟,一臉陰沉地鑽進了船艙之中。
剩下的數十條大漢也相繼跳上甲板。見這些煞神每個人臉上的表情也是陰沉得可怕,老頭明白事情肯定很不順利,趕緊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直到所有的人全部鑽進船艙之後,他才探出半個身子,用手中的電瓶朝快艇裡面晃了晃。發現裡面沒有人,然後才輕輕地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撿起剛才郝海丟下的那把槍,轉過身,緩緩往船艙裡面走去。
大船甲板上很快恢復了寧靜。就在這個時候,快艇旁邊的江面上,突然冒出來一個腦袋。
金溪江水主要來源乃是雪山融雪,即使是夏天也是冷得刺骨。現在這個時節,溫度之低可想而知,即使不到零度,估計也是相差不遠。在這種溫度下,居然有人在江中潛水,實在有點匪夷所思!而且看這人的樣子,似乎已經在水裡呆了有一會兒了!
水中的人正是凌浩。他一路綴著海哥等人來到江邊,見這些人上了一艘快艇,無奈之下,他只得跳進江裡,然後游到快艇旁邊,貼在了船舷上,一路跟了過來。剛才那些人登船,凌浩擔心被發現,只得潛到了水面一下。直到嘟嘟確定大船甲板上沒人之後,這才從水底鑽了出來。
手腳並用地爬到快艇裡面,凌浩迫不及待地在手心哈了兩口氣,然後雙手交叉,不斷在手臂上摩擦。
「真他娘的冷啊!」一共也就在水裡泡了幾分鐘,可是凌浩卻感覺自己幾乎被凍成了一個冰疙瘩。要不是一遍一遍在體內運行靈力,現在他說不定已經沉入江底餵了魚。
凌浩手舞足蹈地活動了一番,總算勉強驅散了體內的寒意。可是一陣江風吹來,他忍不住又打了個冷顫——一身濕漉漉的衣服,實在沒辦法保暖。
他只好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扭干了裡面的水分。這樣一來雖然還是很不舒服,但總算比泡在冰冷的江水中要好了很多。
旁邊大船船舷上的軟梯並沒有被收回去,凌浩將小腿上的盤龍匕抽出來握在手中,然後順著軟梯爬上了大船的甲板。
這是一艘三層高的遊船,如果連甲板下面的一層也算上的話,實際上一共有四層。這種遊船在金溪上只能算中等規模,可是大大小算下來,也有幾十個房間。
程琳說過陸瀅被關在船上,應該就是這艘船了。這麼多房間,要想在不驚動船上那些人的前提下,確定陸瀅的位置,只能讓嘟嘟出馬。凌浩調動靈力,催動了四個飛行陣法,輕輕一用力,跳到遊船的船頂上。盤膝坐下,然後閉上眼睛,將意識轉移到了嘟嘟體內。
因為江上風大,所有的房屋都是門窗緊閉,想要找到一個稍微大點的縫隙還真不容易。嘟嘟呼扇著兩隻小翅膀,圍著船體轉了兩圈,才終於在一間屋子靠房頂的位置發現了一個圓洞,估計準備安裝空調而預留的洞口。
可是就在嘟嘟剛剛準備從洞裡鑽進去的時候,忽然聽到旁邊的房門發出吱呀一聲響。然後被人從裡面拉開,一個長相陰冷的小平頭和一個滿臉橫肉的光頭漢子從船艙中鑽了出來。
擔心被兩人發現,凌浩只得暫時又將意識從嘟嘟體內轉移了出來。
兩人順手把門關好,然後走到船頭的甲板上。小平頭掏出兩支煙點燃,丟了一支給癩子頭。兩人也沒說話,就這樣倚著欄杆默默地抽著煙,只見兩個煙頭在夜色中忽明忽滅。伴著滔滔江水和縷縷寒風,倒有幾分蕭索的意味。
從凌浩的位置望過去,正好可以看到兩人的背影。那光頭漢子的光頭之上佈滿了生癩子時留下的疤痕,一塊一塊的,看上去無比醜陋。按理說這種特徵非常明顯,很容易引起人的注意,對於逃犯來說極為不利,可是這人卻混在流匪中,在警方眼皮子底下蟄伏了如此之久,是在有點不可思議。
過了良久,光頭漢子終於忍不住悶聲道:「成天窩在這破船上,真他娘的憋屈!說好事情辦成之後,就安排咱們出國。可是接連兩次出手,兄弟折了不少,卻屁事沒辦成!」
平頭漢子聞言,抬頭望了望遠處蒼茫的江面,下意識地拿起手中的煙頭猛吸了兩口,然後才緩緩地道:
「出國?想想也就算了!」
剛開始的時候,杜子明承諾要讓所有人都偷渡出國,大家心裡還抱著一絲希望。可是這麼長時間下來,很多人也看淡了。
用力將煙頭掐滅,平頭漢子轉過身,道:
「走吧,外面風大,還是到屋裡呆著去。又折了幾個兄弟,海老大心裡面憋著火呢,咱們還是少觸他霉頭為妙。」
癩頭漢子點了點頭,輕輕一彈,手中的煙頭化作一道弧線,投入了江心。一陣微風吹過,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破口道:「***,什麼鬼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