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嵐酒量看上去挺不錯,但她卻一直保持著一名警察的自控能力,並沒有喝太多。
酒足飯飽之後,兩人離開了河鮮館,來到江邊爬到了江堤上,一邊散步一邊朝著市局的方向走去。
夜色漸濃、背後都市霓虹閃爍。微涼的江風輕輕吹拂,一下一下掀動著秦嵐的裙角。兩人就這樣一邊愜意地吹著江風,一邊輕鬆地聊著天。氣氛很輕鬆、很和諧。
「那案子審得怎麼樣了?」
樂途集團的案子可謂是火爆一時,電視台的後續報道其實一直沒有中斷過。但是最近凌浩也是各種瑣事纏身,根本就沒時間關注,所以並不太瞭解案情的進展。
秦嵐淡淡地道:「除了杜子明依然在逃,其他主要成員基本上已經全部抓捕歸案,各種證據也收集得差不多了。估計下個月就能正式開庭審理。」
聽到這個消息,凌浩微微點了點頭。那批毒品和軍火都算得上是人贓俱獲,最終的審判結果估計也沒什麼懸念。
而說到這個案子之後,秦嵐的情緒卻突然變得有些低落。望著滔滔江水發了一會兒呆,她將雙手圍在嘴邊,對著江心放聲大喊道:「小柔,我終於幫你報仇了!」
聲音很快被江風吹散,但凌浩分明看到她眼角滴落了兩地晶瑩的淚花。
「逝者已矣,別太傷心了。」為了分散秦嵐的注意力,凌浩故意岔開話題,道:「對了,那套格鬥術上次你還沒有傳授完,什麼時候有空再教教我唄?」
秦嵐輕輕擦去了眼中的淚水,然後轉過頭盯著凌浩,一臉警惕地道:「你想幹什麼?那套格鬥術可全是殺招,你要是想用它為非作歹的話,就算咱倆交情不錯,也一樣把你抓捕歸案!」
凌浩翻了翻白眼道:「真要為非作歹還用得著你那格鬥術?」
秦嵐微微一愣,這才想起凌浩還有一身超凡脫俗的修為。於是好奇地道:「你的內力是怎麼回事?當時倉促之間沒仔細問你,後來我打電話問過我爺爺,他說就算是先天真氣也沒有那麼神奇的能力,你修煉的到底是什麼功法?」
凌浩撇撇嘴道:「為什麼要告訴你,我這套功法剛猛異常,你要是想用它為非作歹的話,就算咱倆沒有交情,我也沒權利把你抓捕歸案!」
「你……」秦嵐杏眼圓瞪,柳眉倒豎,就要發飆。
凌浩趕緊道:「好啦,好啦,我坦白從寬,其實我修煉的乃是一部曠世奇功,曾經名動江湖的《葵花寶典》!」
話一說完,便沿著江堤,蹭蹭蹭地朝著遠處竄去。
秦嵐先是一愣,繼而大怒,咬牙切齒地喝道:「凌浩……!」
吼聲所過之處,檣櫓灰飛煙滅。
凌浩往前跑了一段,等到感覺秦嵐心裡的怒火已經熄滅得差不多的時候,才慢慢放慢了速度,等著她跟了上來。然後轉過頭道:
「販毒集團已經倒台,你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吧?接下來怎麼打算?是繼續呆在金溪守護一方百姓的安寧,還是回京城發展?」
秦嵐輕輕順了一下被江風吹散的秀髮,一邊隨意地道:「暫時應該該是呆在這邊,說實話,回去了我還真不知道幹點什麼好!」
「嘿嘿,那還是留在金溪吧,能有個副局長在上面罩著,咱公司開在那裡底氣也能足一點。」
「公司?已經開業了?」
在鹽津村的後山上,凌浩曾經跟秦嵐說過是在為開公司而考察一個金礦,卻沒想到這麼快就開業了。
凌浩點了點頭,道:「已經開業幾天了,就在市局斜對面的天宇大廈裡面,有空過來坐坐。」
秦嵐一臉審視地道:「記得你第一次到隊裡報案的時候,似乎還住在那邊的『貧民區』吧?這才多長時間,居然就已經混到擁有了自己的公司,你哪來那麼多錢?」
謊話說的次數多了,就連自己都會覺得那是真的。面對秦嵐的追問,凌浩理直氣壯地翻了個白眼,道:「前段時間把祖上傳下來的幾樣破玩意兒送到了古玩店去鑒定了一下,沒想到居然是寶貝,然後賣了換的錢。聽說過前些天盛祥拍賣了一枚秦制祭天半兩錢嗎?那就是我的。」
秦嵐點了點頭,望著凌浩道:「那還差不多。雖然欠了你的人情,但是你要是真敢為非作歹的話,我肯定不會幫你的!」
凌浩有些無奈地道:「我說秦大局長,您瞧我這長相特有罪惡感是不是?怎麼老是認定我要為非作歹呢?」
秦嵐毫不相讓地道:「金龍會的蔣俊濤是你的朋友吧?」
「呃……」聽到秦嵐提到蔣俊濤,凌浩頓時才明白,原來她不是職業病犯了,而是在給自己敲警鐘。
沉默了一下,凌浩分辨道:「蔣俊濤是我的朋友沒錯,但不能因為這個就隨時用一雙看犯罪分子的眼睛來盯著我吧?而且,蔣俊濤好像也沒犯什麼事吧?」
秦嵐哼了一聲,道:「他倒是沒犯什麼事,只是藉著這次警方嚴打的機會,趁機把金溪市大小黑幫勢力全部收羅在了手下而已!」
聽到這個消息,凌浩不禁一愣。當初蔣俊濤決定繼續在道上混的時候,他還有點擔心他能不能在金龍會內部立足呢。沒想到這才短短幾天時間,居然就鬧出了如此大的動靜。
不過想了想,他也就釋然了。為了給那批軍火做掩護,陳近南不惜挑動金溪市的黑幫發動了一場規模巨大的火拚,那一場混亂,在全國上下都都造成了極為惡劣的影響。政府為了給老百姓一個交代,在陳近南一案進行的同時,也在金溪市展開了一場浩大的打黑行動。
這場打黑行動中,除了喬三和史龍在一開始就悲催的被人幹掉以外,其他的大佬要麼被捕,要麼潛逃。整個金溪市的黑道在段時間裡呈現出了一片群龍無首的局面。如果蔣俊濤手腕夠強,想要在短時間內將這些勢力收攏,倒也不是什麼難事。只不過收攏容易,想要真正地轉化成自己的勢力,可能還得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秦嵐正色道:「蔣俊濤的行為,簡直可以說是頂風作案。但是一來考慮到黑勢力不可能完全杜絕,那蔣俊濤之前沒有太多的劣跡。二來也是給你一個面子,所以才放了他一馬。」
凌浩嘿嘿一笑,道:「如此說來,我的面子其實還是挺大的嘛!」
秦嵐道:「我可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你最好還是盡量跟他保持距離得好,有些事情一旦沾上的話,想要脫身可不容易,到時候我也幫不了你。」
凌浩本來就沒想過去攙和黑道上那點事,見秦嵐說得如此鄭重,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於是很痛快地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我心裡有譜。其實如果不能將黑社會徹底杜絕,把它交給蔣俊濤,應該算是一個比較好的選擇。至少毒品什麼的他絕對不會沾,要不然我第一個就繞不了他!乾脆改天我把他約出來,讓你和他聊聊,給他施加一點壓力?」
秦嵐想了一下,覺得這樣似乎有點可行性,便點了點頭,同意了凌浩的提議。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很快就走到了堤壩的盡頭。從堤壩爬到馬路上之後,穿過一條兩百多米長的步行街,再拐個彎,便是市公安局的宿舍小區。
夜已經比較深了,但是小區外面的路燈卻一盞都沒有開,估計是線路上出了什麼問題。除了門口值班室一盞昏黃的電燈亮著,周圍可以說是一片漆黑。望著周圍黑漆漆的環境,不知道為什麼,凌浩心裡竟隱隱升起了一絲不安。
搖了搖頭將這種情緒甩出腦海,他微笑著向秦嵐說了晚安,然後便站在路邊目送著秦嵐朝小區裡面走去。
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輕響。這個聲音在鬧市的喧囂掩蓋下幾乎微不可察。但剛才凌浩已經將靈力運遍了全身,各種感官正處在最為靈敏的時候,自然不會忽略。下意識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掃了一眼。
這一望之下,他的目光不由得一縮,猛然爆發出一聲大喝:
「秦嵐小心!」
話音未落,人已如離弦的利箭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