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帶上貨輪,跟石彪交代了一下相關的事宜之後,凌浩這才再一次拖著疲憊至極的身體回到了翠竹苑。
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他一頭鑽進舒適的被窩,準備再睡個回籠覺,哪知道剛剛躺下,就又被程琳和陸瀅叫了起來:
「凌大老闆,難得您老今天有空,要不咱們先去把公司的手續辦了?」
凌浩指了指自己臉上的黑眼圈,道:「我說兩位美女,今天先放我一馬,行不?改天,改天我一定陪兩位去把公司的事情搞定!」
陸瀅本來還想說什麼,可是看凌浩的精神狀態確實不好,只能不滿地嘀咕了兩聲。
凌浩打了個哈欠,關上門準備繼續睡覺大計,突然想起了一些事,又打開門對兩妞提醒道:「對了,這兩天你們沒事盡量不要出門。外面可能會有點亂。」
陸瀅想起昨天晚上凌浩讓她翻譯的那段錄音,不覺眼前一亮,好奇地追問道:「是不是有什麼大事情要發生?黑幫火拚?還是警匪大戰?」
她的好奇心並沒有得到解答。
凌浩睡意朦朧地把話撂下之後,便毫不猶豫關上了房門。氣得陸瀅狠狠地在門上捶了兩下。照著這個趨勢,過不了多久,這扇可憐的木門也就該淘汰換新了。
凌浩呼呼大睡的時候,陳近南卻總感覺有些心神不寧。作為一個在金溪市幾乎能夠一手遮天的人物,他已經有十多年沒有產生過這種感覺了。
讓他產生這種不安情緒的,一個叫做秦嵐的女人。
這個女人是半年前直接從部隊?***?吹募┐敬蠖傭映ゃj率瞪希?淙徽飧讎?松先沃?螅?惚硐殖雋艘還杉??苛業墓Й饔??5?淺陸?先床19揮卸哉飧霰塵凹??渴頻男cゼ度胩?嗟墓刈1??鶼?屑┐敬蠖櫻?強墒親約業暮蠡ㄔ埃?桓齪廖薷??墓錄夜訝耍?朐謖飫鋦惴綹閿輳?疵散??煺媼艘恍?Ⅻbr>
果然,秦嵐上任之後的幾個月,雖然四處出擊,但是卻並沒有給他手底下的產業帶來太多的困擾。
不過,陳近南也不得不承認,這娘們確實有些本事。在這種情況下,居然被她摸到了王胖子那裡,神不知鬼不覺地端掉了天元化工廠的毒品開發中心。
說實話,當時陳近南著實被嚇了一條。要不是之前那秦嵐到廠裡搜查過一次,引起了他的警覺,及時讓人銷毀了跟他相關的線索,說不定就跟王胖子一起,被那小娘皮一鍋燴了。
天元化工廠被起底,但是陳近南卻並沒有選擇貿然出手。一來,那女人的後台實在太硬,如果輕易出手,說不定會捅出簍子。二來,前段時間他剛好採購了一批軍火,通過那軍火商人認識了一位國際大毒梟,受他委託,加工了一批價值近百億的海、洛因毒品,近段時間正準備起運,所以不得不保持低調。
哪知道他這種隱忍,卻差點壞了大事!
在秦嵐的窮追不捨之下,在三天前,居然被她查到了鹽津村!
鹽津村是陳近南的老家,更是那批毒品加工和存放的地方!
為了保險起見,陳近南特意將商玉派過去,讓他負責暫時把那批貨轉移到山上的洞穴中,準備過一段時間再將其運出來。哪知道在轉移的時候,居然被秦嵐殺了個回馬槍。更讓陳近南大為光火的是,幾十名手下,居然沒把人個攔下來!
按照以往的風格,發生了這種事,陳近南第一時間就會將所有相關的一切證據全部銷毀。但是這次他不敢輕易下這個決定。
不光是這批貨價值太過巨大,大到他目前的身家輕易賠不起。更重要的是,好不容易才跟國際上的頂級毒梟搭上線,如果到時候交不出貨,非但會失去這條關係網,更重要的是肯定會惹來很多麻煩——對方可不是什麼易於之輩。
迫不得已之下,陳近南只能兵行險招,直接用一輛普通的卡車將東西全部運了出來,準備直接裝船出海。
這麼些年以來,陳近南以金錢開道,早已經將金溪市一些主要的政府部門的頭頭腦腦全部牢牢地掌握在了自己手裡。在這些人的掩護之下,事情進展一直進行得非常順利。雖然那艘貨輪臨時出了點狀況,但換了一條船之後,貨還是順利地運了出去。
接到東西順利《》的消息之後,饒是經歷了無數大風大浪,陳近南依然忍不住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自從聽說那女人二探鹽津村、那批貨有可能暴露之後,他就來到了這座別墅坐鎮指揮。這兩天多的時間裡,他感覺自己所承受的壓力,甚至比剛剛出道的時候那種刀口舔血的日子更大。
「看來自己是真的老了!」
輕輕歎了口氣,陳近南閉上眼睛仰躺在豪華的真皮沙發上,雙手下意識地揉著太陽穴,腦細胞運轉如飛。
關那邊的關係早已經疏通好了,按理說,應該不會出現什麼狀況。只要船一出海,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雖然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計劃進行著。可是陳近南心裡卻不知為何總是隱隱有一絲不安。
這種不安,來自於幾十年黑道生涯所養成的本能,就是這種對危險產生的警覺,曾經無數次讓他死裡逃生。雖然已經退隱江湖十多年,但這種本能卻沒有消失。
「多事之秋啊!」
前段時間,他已經將唯一的兒子送到了國外。
閉目養神了十來分鐘,陳近南伸手從懷裡拿出了私人電話。
「通知夏軍、粱飛、杜永明下午三點,到公司開會!告訴喬三和阿龍,晚上一起吃個飯!」
夏軍、粱飛、杜永明三人俱是陳近南當初打天下的時候最得力的左膀右臂,現在則是樂途集團除了陳近南以外的三巨頭。而喬三和阿龍則是現在金溪市兩大地下勢力喬幫和金龍會的老大。作為曾經的黑道教父,陳近南早已對外宣稱自己已經金盆洗手。但是消息稍微靈通點的人都知道,他對金溪市地下勢力有著怎樣的控制力。
掛斷電話之後,陳近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外面已是艷陽高照。十月份的陽光,早已沒了夏日的跋扈,照在人身上,只剩下一種暖洋洋地感覺。
陳近南將全身沐浴在暖洋洋的日光中,緩緩閉上了眼睛。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臉上的疲態已經完全消散,眼中精芒閃爍,終於終於恢復了其梟雄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