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遠遠地跟著那對傢伙來到市郊一處小區,靠著路邊停下車子,示意李允珠下來,瞄著手腕上的東西百無聊賴地等著幫手到來。
「你還沒有回答我?」李允珠冷冷地對著杜克說道。
「回答什麼?」杜克挑了挑眉毛。
「先前的那些問題……」李允珠強壓怒意,寒生問道。
「有些事,需要你自己慢慢去弄明白……」杜克不鹹不淡地說道:「也有些事,最好還是不要弄清楚的好!」
李允珠不知道杜克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剛想再問,卻聽到遠處傳來汽車轟鳴,等了一會兒,一輛黑色的suv停靠在兩人身邊,從副駕駛跳下一個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朝著杜克看了一眼,蹙著眉頭輕聲問道:「杜克?」
杜克點點頭,朝著來人伸出了手,輕輕地握了握,開口問道:「怎麼稱呼?」
「講英文……」
杜克一怔,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來,但還是老老實實地用英語問了一句:「……what』s-your-name?」
不想對面那人卻也是一愣,半張著嘴巴傻乎乎地看著說英文的船長,躊躇了一下,最後依然還是說道:「講英文……」
杜克火了,心想胡阿有那個看上去老實實際上奸猾如鼠的傢伙怎麼會喊過來這麼一個說話古怪的聯絡人來,沉下臉色剛要開口吐槽,卻聽這瘦子不緊不慢地解釋道:「抱歉!我姓蔣,叫蔣英文……」
杜克的吐槽隨即變成了好笑,尷尬地打了個哈哈,笑著說道:「該抱歉的是我,不過您這名字,和胡阿有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船長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想著當年這兩個傢伙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相互詢問姓名會是怎樣一副搞笑的情形。
蔣英文咧嘴笑了笑,並沒有接杜克的話茬,而是狐疑地看了一眼身邊的李允珠,小聲問道:「這位是?」
「一個朋友……」杜克含糊地介紹道:「聽不懂中文的,不要介意……」
蔣英文看起來很是清楚杜克和組織的合作關係,倒也並沒有太過懷疑,只是點了點頭揭了過去,繼續問道:「不知道杜克先生喊我們過來,有什麼能夠效勞的?……」
杜克聽到「我們」這兩個字,抬頭朝那輛suv上面看了看,隔著貼了膜的的車窗看不到裡面的情形,但想到蔣英文是從副駕駛上下來的,必然也帶了一些人手過來,心裡滿意,開口笑著說道:「叫我杜克就行,具體的事情一時半會兒很難解釋清楚,事實上,自從我剛一到hongkong,就已經被人盯上了,就在剛才,還有兩個傢伙想要打我朋友的注意,被我教訓了之後,溜到了這附近……」
「你應該是故意的吧?」蔣英文略一考慮,馬上笑咪咪地問道。
眼前這傢伙賊瘦,本也不胖的杜克跟他對比起來,完全就是營養過剩的最佳體現,乾癟的皮膚包裹著臉上的骨頭,瞇著眼睛笑起來,活像是大白天跑上街的骷髏,見慣了生生死死的杜克看上去也好些,一旁的李允珠卻已經小心翼翼地站在了船長身後,伸手緊緊攥住了杜克的衣襟……
杜克同樣一笑,開口說道:「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我帶了四個人過來……」蔣英文開口說道:「不曉得夠不夠捕魚?」
「足夠了……」杜克嘴上說著,心裡卻在祈天禱地拜託那四個人千萬不要像你一樣瘦的皮包骨頭看上去弱不禁風……
好在現實讓杜克很是滿意,齊刷刷四個黑衣壯男站成一排,昂首挺胸器宇軒昂像是接受檢閱的禮兵,看的杜克心花怒放。
為了不讓蔣英文懷疑,船長回過頭對李允珠用英文說道:「你先回車裡,鎖好車門等我,我去辦些事情,很快就回來……」
李允珠抬頭看著杜克,恨恨地咬了咬嘴唇,扭頭回身上了車。
看著生悶氣的女人,杜克聳了聳肩膀,回身朝著幾個壯男揮了揮手示意跟上,一邊循著小路向前走,一邊對身邊的蔣英文說道:「我現在還不知道魚有多大,但至少可以確定的是,對方是攜了槍的,你得讓他們稍微注意一下……」
蔣英文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杜克一眼,確實毫不在乎地搖了搖頭,小聲說道:「放心,這幾個夥計手底下都有兩把刷子,絕對誤不了事……」
看著這骷髏男信心滿滿,杜克也不好多說些什麼,一行幾個人在船長的帶領下穿著樹叢不帶一絲聲響地默默前進,不多時就到了一棟小別墅附近。
這裡臨近市郊,又不是大嶼山那種良宅福地,儘管星星落落地建了許多別墅,卻是看不到什麼人煙,高大的喬木遮掩了繁華都市的喧囂,只留下處處靜謐片片幽深。
隔著黑漆漆的金屬柵欄看向院子內,一輛眼熟的汽車歪歪斜斜地停在草坪上,駕駛室的車門敞開,可見那兩個傢伙慌到了什麼程度。
「甕中捉鱉還是直搗黃龍?」蔣英文小聲問道。
「你的意思呢?」杜克不答反問。
蔣英文抬起頭看向杜克,發現對方不像開玩笑的樣子,而是一臉求教的表情,咧嘴一笑,開口說道:「那我就越俎代庖了……,你們兩個,去後門看看,不要放過一個傢伙,其他人,跟我們走……」
別墅內,兩個灰頭土臉的傢伙正哼哼唧唧地向一個人匯報著什麼,突然聽到樓上一陣動靜,探出一個腦袋衝著下面大聲喊道:「有人來了……」
房間內一陣鬧騰,沒有弄不敗情況的幾個傢伙正面面相覷之際,客廳的門被人一腳踹開,一聲巨響之後,噗噗噗的幾把裝了消聲器的手槍開始響起,瞬間射倒了幾個手持武器的傢伙,就連在樓上放風的那貨都沒漏下,緊跟著五六個人魚貫而出,幾把黑洞洞的槍口齊刷刷指向了站在客廳中間的四個傢伙……
杜克雖然當過兵,開過飛機,卻還從來沒真正上過戰場,儘管經歷過幾番生死戰鬥,卻從來沒遇到過如此殺伐果斷配合完美的人才,眼看著一場預想中激烈無比的戰鬥在輕描淡寫中結束,一時間還有些發懵,滿臉詫異赤手空拳地站在幾個壯男身前,頗有些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發愣間,那兩個原本應該守在後門的傢伙,此時也從樓上露出了臉,看了看下面的情形,衝著蔣英文點了點頭,甕聲說道:「樓上乾淨了……」
回過神來的杜克這才有心思查看眼前的幾個傢伙,在鬧市中準備對李允珠下手的兩個倒霉男人此時正一臉驚恐,對於杜克突然出現在面前,似乎還有些難以接受。
杜克略略看了幾眼,就把目光投向了站在沙發旁的兩個男人。
兩個外國男人。
左邊的一個滿頭棕色卷髮閃爍著兩個褐眼珠子,看上去獐頭鼠目猥瑣至極,面對著幾根槍口渾身瑟瑟發抖,雙腿晃得活像兩根彈簧,表情苦悶至極,彷彿再受到一丁點兒刺激就要從胯下灑出黃湯來……,而右邊的那個傢伙,卻讓杜克的打量的目光微微一凝,表情也變得慎重起來。
男人一頭黑髮,微微有些卷,高鼻深目,一對藍眼珠子看不出任何慌亂,皮膚很白卻有些粗糙,臉頰的絡腮鬍茬刮得鐵青,嘴唇很薄,緊緊地抿著,下巴下突出的喉結不自覺地湧動了一下,暴露了他內心中掩飾不住的一絲緊張,穿著一身黑色的正裝,領帶打得一絲不苟,皮鞋擦得珵光瓦亮,身材高大體軀雄偉,看上去不像是受到了武力控制的倒霉蛋,反而像是出席一場宴會的翩翩紳士……
杜克看著這個鎮定自如的男人,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踏著小步向前走了走,沉吟了一下,衝著這個比自己還要高一些的傢伙開口問了一句今天說了兩次的話:「……,怎麼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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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九點多才回到武漢,這幾天奔波勞累至極,緊接著又上班,數日不曾碼一字,腦子裡一大堆情節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寫,絞盡腦汁憋了一章,趕緊奉上……
最近幾天打賞的幾位,名字我下次抽個時間挨個感謝一番,今天太累,就不多說了,總之萬分謝謝散客阿里嘎多康桑阿米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