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1章恐怖手段
錦衣衛冬閣的牢房裡，滿滿噹噹的塞著數十個囚犯。
這些人曾經都是叱吒一方的豪強，遊俠兒中響噹噹的角色，如今卻是一個個垂頭喪氣灰頭土臉。有幾個不太老實的，琵琶骨都被粗實的鐵鏈穿透，空有一身的功力也施展不出來。
「啊！」
一聲慘叫從牢房深處傳來，伴隨而來的似乎還有一股焦臭的味道。這些囚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了兔死狐悲的神色。
「早知道就不該來京都……」黑山四霸的絡腮鬍子老四有氣無力的嘟囔道。他那一身火爆的脾氣早就被嚴刑拷打消磨光了，如今再也不敢炸毛，只恨自己不自量力，居然跑到京都來打丁野的主意，這不是送死嗎！
黑山四霸其他三人聽到，也都露出了絕望的神情。是啊，湊什麼熱鬧啊！四人跟丁野無冤無仇的，就為了那個虛無縹緲的懸賞，就到京都來送死。這下可好，四個人一鍋端了！
他們正後悔著，一陣腳步聲傳來，卻是那群如狼似虎的錦衣衛又來了。
領頭的齊光遠，他雖然已經是從六品的錦衣衛校尉了，可走起路來沒有半點大人物的樣子，還是搖搖晃晃的好像喝醉了酒。
來到黑山四霸的囚室外，齊光遠停下了腳步問道：「這裡面關的是什麼人？」
「回稟大人，是能癡和尚抓來的黑山四霸。他們四個是黑山人，都是當地有名的遊俠兒。」一個錦衣衛恭謹的道。
黑山四霸看著外面的齊光遠，心裡有數。他們已經見到很多遊俠兒這樣被提出去，就再也沒回來，看起來今天要輪到他們了！
「殺就殺，剮就剮，老子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好漢！」老四忽然又來了一股虎勁，從嗓子裡擠出一句狠話來。
黑山四霸的老大也知道必死無疑，恨恨的喊道：「丁野，我死了也不服氣，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齊光遠眉頭微蹙：「你們不服氣？」
「不服！」四人齊聲道。
「很好……」齊光遠露出一抹冷酷的微笑，「他們還有什麼家人？」
這後半截話是齊光遠對手下說的。
有人立刻道：「回大人，他們在黑山有幾座宅子，還有幾百畝土地。四個人都已經成家立業，老大王年鵬有一妻一妾，三個孩子一男二女。男孩十二歲，兩個女孩一個九歲一個八歲；老二郎宗濤有一妻三子，三個孩子分別是……」
對於錦衣衛來說，獲得幾個遊俠兒的資料簡直輕而易舉。那人在滔滔不絕的匯報著，黑山四霸聽在耳中卻如同晴天霹靂一樣，渾身都戰慄起來。
他們不怕死，卻怕連累家人。錦衣衛是什麼人他們哪裡不知道，聽這意思根本就是要禍及家人！
「你們……你們不准碰我的家人！」老大王年鵬撲在囚室的窗口，淒厲的叫嚷道，「你們要是敢碰我的家人，我說什麼也不會放過你們！」
「你有那個資格嗎？」齊光遠冷笑道，「我只要一聲令下，不但你要灰飛煙滅，你的妻子小妾兒子女兒全都要死……其實死並不可怕，你想一想如果你家裡的女眷都被送去軍營裡當營妓會怎樣？唉，可憐你那兩個女兒，那麼小的年紀就要被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糟蹋，我想一想都覺得不忍心啊！」
「你混蛋！」王年鵬的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裡冒出來了，如果凶狠的眼神能夠殺人的話，齊光遠只怕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還有你們幾個……你們的兒子年紀都還小吧，嘿嘿，正好閹割了送進宮裡當小太監。」齊光遠的笑容越發恐怖了。
四人饒是鐵骨錚錚，如今也都徹骨生寒。他們倒是不怕死，卻怕連累的家人一起死。尤其是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比死還要可怕的事情！
齊光遠的恐嚇已經讓他們面如土色，四人心裡都知道，只要錦衣衛想做，他們的家人就要遭殃了。
「怎麼樣，我的提議如何？」齊光遠不忘往他們傷口上再灑一把鹽。
「大人……求你饒了我的家小吧。這次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你殺了我就算了！」王年鵬忽然雙膝一軟，「噗通」給齊光遠跪下了。
他方纔還硬氣的不得了，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如今卻是完全被嚇住了。
他這麼一跪，老二郎宗濤，老三薛帥和老四孫忱也全都跪下了。他們的確不怕死，可必須給家人留一條後路！
「咦，方纔還說做鬼也不放過我呢，怎麼著就變了性子？」齊光遠冷冷的道，「你們犯的是滔天大罪，抄家滅族也不為過！」
王年鵬露出一絲絕望，一咬牙猛地一頭磕在地上，把地面敲的「砰砰」響。
「求你了。求大人放過我們吧！」王年鵬口中叫著，以頭搶地，額頭頓時血流如注！
其他三人也有樣學樣，一起拚命的磕起頭來，一時間囚室裡「咚咚」聲不絕於耳。
「何必呢。」齊光遠看著四人磕頭如搗蒜，歎了口氣道，「丁大人跟你們無冤無仇，是你們自己找死，這又怨得了誰呢？」
四人腸子都要悔青了，可現在後悔又有什麼用呢。世界上沒有後悔藥賣的，如果真的再給他們一次機會，他們絕對不會來京都，甚至聽到錦衣衛的名字就躲得遠遠的！
可是他們絕對想不到，世界上真的有後悔藥！
就聽齊光遠緩緩的道：「其實呢，我對你們的家人也沒什麼興趣。畢竟犯錯的是你們幾個，無論犯了多大的事情，殺了你們就是了，不必禍及家人……」
「是啊是啊！」一聽到齊光遠改了主意，四人簡直欣喜若狂。只要家人沒事，齊光遠把他們殺了還是剮了甚至烤熟了吃肉都無所謂！
「就算是你們幾個，其實也是受人蠱惑……唉，我看你們正當壯年上有老下有小，武功修為也都不錯，就這麼死了其實也怪可惜的。」齊光遠又歎了一口氣，顯得非常惋惜。
四人都愣住了，一時沒聽懂齊光遠的意思。還是王年鵬第一個反應過來，低聲的道：「大……大人的意思是，我們還有活路？」
齊光遠露出一抹笑容：「這要看你們是想死還是想活了！」
四人本以為這一次必死無疑了，只要能保住家人就是萬幸。如今忽然從齊光遠口中聽到一絲生機，一個個都激動起來。
還是王年鵬想的比較周全，試探的問道：「大人，想死如何？想活又如何？」
「想死很簡單啊，凌遲！」齊光遠的語氣一冷，「你們的家人就按照我方才說的，女的去做營妓，男孩閹了送進宮，老的就地活埋！」
「啊！」四人臉都變了，敢情齊光遠還沒放過他們的家人啊。
「怎麼，你們如果想死，我現在就成全你們！」
「我們想活！想活！」四人不迭聲的道。他們不怕凌遲，卻怕家人遭殃。
「想活可就難了！」齊光遠陰笑一聲，「你們確定想要活嗎？我跟你們說，雖然好死不如賴活著，可活著是有代價的，有人要付出尊嚴，有人要付出血淚，你們捨得嗎？」
「捨得捨得！」為了家人，四人無論什麼條件也願意答應，他們甚至願意把自己閹了送進宮，也要救下老婆孩子。
「既然這樣，把他們帶到刑訊室吧。」齊光遠揮揮手，「我好好跟他們聊聊怎麼活著。」
黑山四霸被送走了，齊光遠又來到下一個囚室，同樣的說辭如法炮製。
這些遊俠兒個個都有凶悍的氣焰，也有不怕死的勇氣，可只要是有家室就等於被錦衣衛抓住了軟肋。在錦衣衛那無孔不入的情報系統偵查下，他們的老婆孩子父母全都被挖了出來，而這些人的生死就成了他們不得不選擇屈服的條件。
這一招有些卑鄙，卻十分有效。除了一些無親無故的遊俠兒之外，齊光遠一個下午就折服了四五十個遊俠兒。這些人全都被關進刑訊室，等待他的最後裁決。
冬閣的書房裡，齊光遠站在丁野面前，匯報著成果。
「大人，那些傢伙都已經屈服了。」齊光遠笑道，「大人的手段的確厲害，別看他們什麼拷打都能挨得住，一聽說要對付他們的家人，全都軟了！」
「這叫人性的弱點。」丁野冷笑一聲，「對付他們這些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傢伙，就得用非常手段！」
「我已經按照大人的吩咐，給他們每個人都用了腐骨針。」齊光遠又道。
腐骨針是錦衣衛的一種獨門毒針，平時潛藏在脊髓之中，不會對人體有任何的影響。可一旦一年之中沒有服用解藥，毒針就會順著脊柱一路上行到腦子，讓人癲狂而死。
丁野點點頭又道：「他們的家屬也要盡快的控制起來，我要一手掌握他們的命，一手掌握他們的家人。不由得他們不賣命！」
「遵命！」齊光遠躬身道。
等走出丁野的書房，齊光遠抹去額頭的汗水，心中暗想：幸虧追隨了大人，跟大人做敵人簡直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