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父親走進來,杜子騰真的是歡喜死了,他幾乎是一下子蹦起來,指著丁野惡狠狠的道:「爹,就是這個賊人劫持我,快把他抓起來!」
杜子騰的想像,杜軒應該是一個箭步衝上來把丁野打翻地,再踏上一隻腳的。]
可跟他的想像完全不同,本來怒氣沖沖的杜軒只看了丁野一眼,臉色就變的半青半紫,那神情真是說不出來的奇怪。
「丁……丁少……怎麼是你?」雖然丁野已經有一年多沒京都露面了,杜軒又怎麼會忘記這張臉。曾經的京都第一衙內跟他打過不少交道,也算是有幾分交情的。
千算萬算,杜軒也想不到會這裡碰到丁野。再瞄了一眼丁野身旁的喬煙兒和徐若溪,他第一個念頭就是兒子跟丁野搶女人了!
這個敗家子,京都的女人有都是,怎麼就跟丁野看上同一個了!難道他不知道丁野是什麼人嗎,那可是個色惡魔,看上的女人無論是大姑娘還是小媳婦,不得手誓不罷休!
搶女人這方面,京都衙內丁野自稱第二的話,只怕沒有人敢認第一。有好多個衙內都敗丁野手下,吃了不少的虧。他杜軒只是一個小小的品官,莫非還能比那些衙內的爹厲害?
知道兒子惹上了一個絕對不能招惹的魔頭,杜軒心暗暗叫苦,額頭上瞬間就佈滿了豆大的汗珠。
「怎麼就不能是我呢。」丁野似笑非笑的道,「杜大人是來抓我的嗎?」
「這一定是個誤會!」杜軒擠出一個尷尬之極的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
他一個區區的品指揮,手頭那點小小的權力別說跟丁野的祖父丁天寧比了,就連丁如山也算是他的頂頭上司之一。如果招惹了這位大少爺,只怕他明天就要回家賣紅薯去!
杜子騰卻還沒搞清楚狀況,叫屈的道:「爹,你怎麼還不把他抓起來!」
「啪」,響亮的耳光聲茶館裡爆開,杜軒一巴掌甩出去,把杜子騰打了個仰八叉。
捂著青腫的臉,杜子騰掙扎著爬起來,目瞪口呆的看著杜軒,眼角掛著淚水。他還以為自己是做夢,爹一向疼愛自己,平時就算犯了錯都捨不得訓斥,怎麼會給自己一記耳光?
「你這個畜生,怎麼招惹了丁少!」杜軒簡直都快要氣炸了肺。他知道杜子騰平日不幹好事,整天跟幾個狐朋狗友混一起,可只要沒惹出什麼大禍,他也不放心上。
可今日卻是不同,得罪了丁家的紈褲大少,那還了得?人家的祖父是兵部尚書啊,自己一個小小的品官,怎麼跟人家鬥?
打翻了杜子騰,杜軒陪著笑望向丁野道:「丁……丁少,一定是子騰不懂事,哪裡惹得丁少不高興了,我一定會好好教訓他!」
眼看著丁野的臉色不太好,杜軒一顆心七上八下,不知這事該如何了結。
「你的兒子的確需要好好管教了。當街調戲樂坊司的女官,還要對路見不平的路人動手,說要把我剁碎了丟進陰溝去。嘖嘖,看不出杜大人的兒子有這樣的好手段啊,我還以為咱們蒼龍皇朝沒有王法了呢。」丁野慢條斯理的道。
杜軒的脊背都被汗給浸透了,他看向杜子騰的目光幾乎能殺人了。這個混蛋啊,這是要把自己害死嗎?
杜子騰就算再蠢,這個時候也知道丁野的身份不一般了。他莫名其妙的想,這個丁少是誰啊……京都姓丁的大官似乎沒有幾個啊……
啊!難道是兵部丁天寧他家的?杜子騰猛地想到一個傳說的人物。去年他剛剛和一幫小兄弟出來廝混的時候,曾經碰到一個都察院通政的兒子。那人也是京都的紈褲之一,跟他說了不少紈褲子弟的軼聞。
據那人說,京都厲害的衙內有四個人,號稱京都四少。這四個人裡面,尤其以兵部尚書丁天寧的長孫丁野為,打架鬥毆欺男霸女飛鷹走馬無所不為,簡直就是衙內界的狀元,偶像級的人物!
可惜就這麼一個衙內班頭,一年多以前竟然考去外省的武堂,從此銷聲匿跡了。
那人說的時候眉飛色舞,聽得杜子騰也十分神往。不過事情過去,他也就把這件事給忘腦後了。
如今聽父親口不住的稱呼對方為「丁少」,杜子騰才算想起這茬了。一想到對方的家世背景,杜子騰頓時就傻眼了!
誰能想到街上調戲個女官就會遇到兵部尚書的孫子啊,而且傳聞裡這傢伙不正該是調戲婦女的祖宗嗎,怎麼這會兒當起救美的英雄了,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
杜子騰這邊暈頭轉向,那邊杜軒是冷汗直冒,不住的跟丁野賠不是。
丁野擺擺手道:「算了,杜大人也不必跟我說這些了。咱們也算是有點交情,你兒子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
「多謝丁少!」杜軒幾乎要流淚了。
「不過……」丁野卻是話鋒一轉,望向喬煙兒和徐若溪,「你兒子方才對這兩位姑娘可是不怎麼恭敬,嘴裡喊打喊殺的。我不知道她們願不願意原諒你兒子。」
只要丁野不追究,杜軒的一顆心就落進肚子裡了。至於喬煙兒和徐若溪,一個看起來像是個小孩子,還有個分明是樂坊司的女官,杜軒不認為她們能鬧出什麼ど蛾子來。
「呵呵,兩位姑娘,我代不肖子給你們賠不是了。」杜軒把兩女當成丁野的女人,到底還保持著一點禮貌。
徐若溪早就被杜軒的態變化嚇住了,心還猜測著丁野的身份。見一個品官給自己賠禮,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喬煙兒卻理也不理,仰起脖子冷哼一聲:「這就算了?你兒子當街調戲女官,指使手下毆打我,還威脅要殺了我,這些事情怎麼算?」
杜軒眉毛一挑,心有些不悅。
他看來,丁野看的八成是徐若溪,而喬煙兒一身男裝打扮,看起來毛都沒長齊,說不定只是個湊數的。
當下他說話也就沒那麼客氣了,笑了笑道:「這位姑娘,子騰也只是說說罷了,並沒有真的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不如給我一個面子,這件事就揭過去。」
「不行!」喬煙兒卻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杜軒,「我看他可不是說說的,他還說等他爹來了要把我們都下獄呢!今兒要不是丁野這裡,換成普通的老姓,你是不是就把我們抓起來了?」
杜軒聽的有些慍怒,心說這小女孩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怎麼這樣不懂事?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你就算仗著丁野撐腰,這也有點過分了?
想到這裡,杜軒望向丁野,陪著笑道:「丁少,你看……」
丁野一直看熱鬧,聞言笑道:「杜大人,不是我不肯幫你。她起脾氣來,我可攔不住。」
「丁少說笑了……」杜軒打個哈哈。
「我沒說笑。」丁野收斂笑容,「你兒子的確說要殺了她的,對了,你知道她姓什麼嗎?」
「姓什麼?」杜軒一愣,不知丁野幹嘛說這個。
「她姓喬。」丁野咧嘴一樂。
「喬……」杜軒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如果說看到丁野的時候他還能保持一點的鎮定,這一刻真的是面如土色。
他呆呆的望向喬煙兒,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若非強撐住身軀,只怕就要跟杜子騰一樣癱軟地了。
逢年過節,杜軒也曾經幾次去過喬仁雄家裡送禮。可惜他這種小官根本連進門的資格都沒有,能跟管家說上幾句話都算是給他面子了。
不過對喬仁雄這位頂頭上司,杜軒也頗有幾分瞭解。他知道喬仁雄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子喬俊飛跟他算是同僚,平素也有過一些來往。至於女兒喬煙兒,平時很少見到,只是偶爾遠遠看過一兩眼,知道有這麼一個人。
方才杜軒根本沒往喬煙兒的身上想,再說喬煙兒女扮男裝,自然是認不出來。如今被丁野一提醒,再仔細去分辨的時候,真是哭的心都有了!
這算什麼事啊,杜子騰啊杜子騰,你這是要把你爹坑死啊。得罪一個兵部尚書的孫子還不夠,居然還搭上一個極殿大將軍的女兒,你知道不知道她老子是你爹頂頭上司的上司啊!
杜子騰還有些懵懂呢,連丁野的身份他也沒確實搞清楚,不知道喬煙兒的身份了。他心還保留著一絲希望,指望著丁野能看他爹的面子上放過自己一馬。
就這時,他看到了一輩子都忘不掉的一幕。他心目一向高高上的杜軒忽然雙膝一軟,竟然跪倒喬煙兒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饒道:「喬大小姐,都是我教子無方,是我的錯!請你處置!」
杜軒是徹底的軟了,他太清楚喬仁雄的性子了。據說這位大將軍寵愛的就是喬煙兒這個女兒,若是被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居然威脅要殺掉喬煙兒,那就不是保不保得住官職的問題了,而是要考慮脖子上的腦袋是否穩固了!
這個時候,他終於拋棄了所有的幻想,就算是厚顏無恥一把也得苦苦哀求。只要能保住兒子的一條命,無論讓他做什麼都行!************連續被爆,求推薦票啊,沒有推薦的孩子傷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