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殺父仇人就在眼前你都下不去手，你還何談報仇？」葉蘇淡淡的看了一眼歐陽飛雪。
歐陽飛雪一直是個乖乖女，前不久還是上海的一名學生，事值上海淪陷，好不容易逃到南京投靠親戚，沒想到南京也迅速淪陷了。葉蘇突然降臨南京，帶領南京軍民反擊，父女倆一起衝了出來，由於夜晚太暗，二人與大隊伍分散了。後來慌不擇路向西逃去，卻沒想碰到日軍小股部隊，這些畜生貪圖歐陽飛雪美貌，硬是追了千餘米沒捨得開槍打死他們倆，一直等到葉蘇巧遇趕上，不過歐父先一步被日軍刺傷了。雖然與日本人有著深仇大恨，但讓她一個弱女子，如何立即從一個乖巧的女孩變成一個殺人的女殺手。
眼看歐陽飛雪沒有下殺手的勇氣，葉蘇眉頭一挑，緩步上前，在她身前扔下一些銀元和紙幣，便向另一邊走去。歐陽飛雪一怔，看著葉蘇頭也不回的慢慢遠離，知道他對自己失去信心了。
「啊……」歐陽飛雪恨自己沒用，雙手猛的握住刀柄，「去死吧，去死吧……」
一連朝這個日軍的胸口捅了幾十刀，歐陽飛雪還機械性的捅下去，這個日軍的胸口早已被攪成肉泥，鮮血噴紅了歐陽飛雪的衣服，直到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抓住她的手腕。
「殺人要一刀斃命，要狠。那邊還有一個，刺他心臟，或者脖子……」葉蘇將愣神的歐陽飛雪拉過去。
「支那……」見到二人殘忍的將自己的戰友殺害，這個日軍驚恐的同時，就想破口大罵。葉蘇冷冽的舉起刺刀一連刺了四下，這個日軍的四肢全部被刺穿，動都不能動了，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著。葉蘇抓起歐陽飛雪握匕首的手，讓刀尖對準這個日軍的心臟。
「就是這樣，用力刺下去……」葉蘇諄諄誘導著。
歐陽飛雪的雙手還是忍不住的顫抖著。
「刺……」葉蘇大吼一聲。「啊……」也許是被嚇到了，也許是給了她勇氣，歐陽飛雪雙手猛的向下一按，刀尖輕易的穿透這個日軍的心臟，這個日軍痛苦的慘叫一聲，雙眼瞪得大大的，渾身在一抽一抽的。葉蘇順勢捏住歐陽飛雪的臉蛋，扭轉過她的腦袋，讓她的眼睛看著日軍的死相。歐陽飛雪嚇得尖叫一聲，本能的閉眼。
「將眼睛睜開，好好看一看敵人的死相。你看到的不是恐懼，是報仇和勝利的快感，知道嗎？睜開眼……」葉蘇在歐陽飛雪耳邊咆哮著。
在葉蘇的淫威下，歐陽飛雪艱難的睜開了雙眼，周圍幾個日軍的死相都不好看，被葉蘇一槍爆頭的，紅的白的留了一地，有一個頭盔掉了出來，頭蓋骨被掀開的更是猙獰，歐陽飛雪忍不住的一陣噁心感。還有那個被她自己捅了幾十刀的，葉蘇特意將那日軍胸前的衣服掀開，哪還能看到一塊完整的肉，都成肉泥了。
「這些只是小場面，比這恐怖的還多著呢，還想跟我學習殺人嗎？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葉蘇沒管木訥的歐陽飛雪。
今天給歐陽飛雪的衝擊太大了，經歷了無數的生離死別，也經歷了第一次殺人，腦袋裡面已是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裡，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好了，算是報了一點仇了，你自己的老子，你自己去安葬，我不會幫你。等把你老子安葬好了，我送你去個安全的地方，把今天的一切忘掉吧，至於報仇，我們這些男人幫你……」葉蘇壓根兒不看好柔弱的歐陽飛雪。
在葉蘇的「驅趕」下，歐陽飛雪艱難的背起自己父親的屍體，向著樹林中挪去。靠在一棵樹幹上，葉蘇無聊的抽著煙，眼睛不時的瞥一下不遠處在用刺刀一刀一刀挖土的歐陽飛雪。她可能這輩子都沒吃過這種苦，纖嫩的手掌早已磨出了血泡，而沒見葉蘇有上前幫一把的意思。
天漸漸的暗了下來，「沙沙……」天空開始下起了小雪，歐陽飛雪那長期暴露在外的小手已經快要凍僵了，而那個墳坑，卻還挖了不到二十公分深。
「嗚嗚……」歐陽飛雪痛苦的低下頭哭泣著，她太恨自己沒用，連忙連滾帶爬的來到葉蘇面前，含淚的雙眼充滿請求之色。
「光哭能夠讓你父親不曝屍荒野嗎？中國雖然有四億五千萬人，但其中女人也佔了一半，還有老人、小孩、病殘。我們其實用來對付日本人的力量並不多，再加上我們各方面都要比人家差不少，沒人有時間來同情你，再說，比你痛苦一百倍的人多的是。我相信你也求過日本人放過你們一家，可他們放了你們嗎？告訴你，在這個殘酷的歲月，沒人幫得了你，主要還是靠自己，不分男女老幼。你既然沒能力掩埋你父親，那就讓他曝屍荒野吧，反正那麼多人曝屍在外，也不差他一個……」葉蘇依舊面無表情。
「不，不……」歐陽飛雪慘叫一聲，飛快的爬回去，再度用刺刀一刀一刀的挖泥土，直到昏死過去。
當歐陽飛雪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何時，一個機靈坐起，這才想起自己的父親，端眼一看，發現不遠處已經立起了一坐新墳，以一個木樁代表墓碑，只是上面沒有墓文。歐陽飛雪一頭撲上去，痛哭起來，用刺刀割破手指，在木樁上書：父歐陽信之墓，不孝女歐陽飛雪立。
「好了，已經耽擱不少時間了，吃點東西上路吧。」葉蘇的聲音從不遠處淡淡的傳來。
「謝謝。」歐陽飛雪鄭重的躬身，葉蘇沒做任何回應，只是將一東西扔過來。
「你自己有沒有想去的地方？」看到歐陽飛雪吃完，葉蘇問道。歐陽飛雪隨即搖搖頭。
「那從這邊走吧。」說罷，葉蘇抬步向西。
「我，我想跟著你……」鼓起勇氣，歐陽飛雪堅定的道。葉蘇轉身，眉頭微皺的看向她。
「我還是想跟你學習，你可以盡情的訓練我，希望你，能給我次機會。如果我真的吃不了苦，你再趕我走好嗎？」歐陽飛雪甚至有些哀求的道。
葉蘇威嚴而冷冽的眼神盯著歐陽飛雪，起初歐陽飛雪有些害怕，不敢與之對視，但隨即堅定了什麼，慢慢的對上了這雙眼睛，她彷彿從裡面看出了什麼，心中莫名的充滿安全感和信賴。
「好吧，那就走這邊。」說罷，葉蘇方向一轉，向著北方走去，歐陽飛雪連忙跟上。
「我是個瘋子，殺人的瘋子，跟著我，做好隨時，殘忍殺敵的準備……」葉蘇低沉的聲音在前面響起。
歐陽飛雪心頭一凜，腳步不自主的停頓了一下，沉吟了一下之後，還是堅定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