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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八章 我來殿後 文 / 濕吻拜淚

    從黎明時分,戰鬥就開始持續了,整個上海彷彿都不能安寧。

    「這幫中國人怎麼這麼能扛,小日本也太無能了,打一個小小的四行倉庫,一個星期都沒突進去,無能到家。以他們這樣的進度,要吞併中國,要到什麼時候去,恐怕他們天皇都活不了那麼長時間吧。」對面的公共租界內,一對英國商人夫婦有些無奈的感慨著,對於他們來說,他們不管日本人在中國肆意妄為,也不會管中國人死活,只要不打擾他們的正常生活就行。可現在,這兩方整天在眼前打來打去的,讓他們很煩。

    有這種想法的外國人不只個例,大部分租界內的外國人都會這般想,從開始敬佩中國的神槍手到厭惡了,因為他們覺得,正是因為八百壯士的原因,才讓日本人遲遲不肯罷休。上海以及全體中國民眾自然不會這般想,他們寧願八百壯士能夠一直守下去,這樣,既可以表明中**隊的強大,也可能給他們足夠的抗戰信心。所以,每天來蘇州河南岸看一看,是很多上海市民必做的一件事。

    激烈的戰鬥一直持續到傍晚,雙方都似乎筋疲力盡,日軍的進攻暫時告一段落了。葉蘇和一干將士依舊分佈在二到六樓,大家雖然非常疲倦,但卻沒有任何頹廢之色,雙目之中有著堅定的戰意。因為這是八天中的最後一天,似乎大家都意識到日本人會在晚上發起一次次大猛攻,所以大家即使休息,也是合衣靠在牆壁上,不少戰士還在擦拭著槍支。

    正在這時,一陣嘀嘀聲響聲,報務員正在接收一份電報,不久之後,電報的內容便被譯了出來。報務員立即將電報交到謝晉元手中,謝晉元看了電報之後騰的一聲站起,眉頭緊鎖。

    「校長親自發報讓我們撤退,你們怎麼看?」謝晉元沒驚動其他人,找到幾個連長和頭腦靈活的葉蘇。

    「仗都打到這份上了,我們根本就沒打算活著出去……」幾個連長紛紛表示。

    葉蘇最後一個發言,他平淡的道:「戰爭是為了政治,不以我們軍人的思想為轉變。從五二四團留下來的一刻,就是為了政治服務,政府希望我們把這場仗打好,好做為國聯制裁日本人的籌碼,亦或是為民族多爭取些其他利益。現在總統讓我們撤退,肯定是這場仗再打下去,對政治沒有任何好處了,說不定還有壞處,所以才會親自給我們下令。」

    「我們堅持得越久,不是說我們越勝利嗎?怎麼可能還有壞處。」有個連長不贊同了。

    「這要看誰,我們在這裡打,對面的英國人、法國人、美國人等等,他們高興得起來嗎?他們不擔心突然有一顆炸彈落在他們頭上?政府一直在尋求西方國家的支持,自然不希望在這裡得罪他們。」葉蘇如此一說,大家開始明白了,這裡面還有如此多的貓膩。

    「嗯,葉子的分析我贊同,電報裡提到,英國人會出面和日本人交涉。」謝晉元沉吟了一下道。

    看來事情已經很明朗了,雖然依舊有人堅持作戰下去,但卻為了國家大義,不得不進行妥協。

    國聯的會議在昨天就結束了,國聯要求日本停止侵略行為,日本國卻不理睬,憤而退出約束力不強的國聯,依舊在進行著侵華舉動,日本人此舉,頓時讓國聯啞火了,誰也不願意為了中國而同日本交惡。而在今天又打了一天沒攻下四行倉庫後,日本人有些著急了,高木奈久很是光火,他本以為守軍的彈藥和補給應該支持不了八天,沒想到,打到現在,守軍依舊火力迅猛,好像有用不完的補給似的。正當高木奈久準備制定夜晚一次大突襲時,英國人找上門了,表示希望雙方能夠在四行倉庫的問題上達成和解,條件是,日本人放守軍進入公共租界,守軍將四行倉庫讓於日軍。

    高木奈久考慮了一下,然後向上面反應了,朝香宮鳩彥詢問高木奈久今晚有多大把握攻下四行倉庫,高木奈久說了七成。朝香宮鳩彥考慮了一下,覺得還是不保險。因為一旦過了今晚,日軍要是還連四行倉庫都沒拿下,那就說明,三個月時間,日軍連上海都沒打下來,這會讓剛將「三個月滅亡中國」這個承諾糊弄過去的軍方很被動。而如果是在凌晨之前讓守軍離開四行倉庫,雖然不是直接攻佔的,但這卻說明,三個月時間,皇軍拿下上海了,結局雖然有些瑕疵,但還可以接受。

    於是,想了一下得失,朝香宮鳩彥下令讓高木奈久接受英國人的調解。見日本人答應,英國人高興異常,並保證在凌晨之前讓八百壯士離開四行倉庫。相比與日軍,英國人在守軍面前表現得就要強硬多了,迫於各方面壓力,謝晉元同意將部隊撤入租界內。

    「葉子,你要留下?」當葉蘇說要留下,謝晉元很是震驚。

    「日本人雖然同意讓我們撤離,英國人也承諾給我們做掩護,但卻不能太相信他們,一旦四行倉庫被日本人所佔,他們又突然發難,我們很可能全軍覆沒。」

    謝晉元聽了點點頭,此事不得不妨,「那我派一隊留下斷後,你還是先撤到租界裡去。」

    看來謝晉元還是想保護好葉蘇,讓葉蘇心裡五味雜陳,做為一名冷血殺手,葉蘇以前從不在乎這些,此時在這裡享受到被保護的滋味,卻讓他心裡充滿暖意。但沉吟一下之後,葉蘇還是說出了心中的想法,「團長,此去租界,我相信不會是一帆風順,你們要做好被英國人繳械的準備。」

    「什麼?」謝晉元和幾名連長聽到一驚,連趙湘婷都有些動容,英國人怎麼會這樣?

    「做為老牌資本主義國家,英國人一向自私自利,只做對他們自己有利的,不惜出賣任何人的利益,何況我們和英國還好不到那種程度。我們在租界附近打了這麼些天,英國人出面干涉就是怕我們損害了他們的利益。租界內軍隊不多,我們這支驍勇善戰的部隊突然進入,英國人焉能安心?肯定會想辦法控制住我們。」

    聽到葉蘇的解釋,大家細細一品味,是啊,這些西方白皮豬,哪個是好鳥,都聯合起來欺壓中華民族,甲午戰爭,不就是這幫人把日本人鼓動來的嗎?

    「這裡是中國的地盤,他們真若敢朝我們下手,我們和他們拼了。」有幾個連長表示不服氣的道。

    「不能硬拚,他們在中國地盤上,應該不會對我們開戰端,只想控制住我們。我們也不能輕易動手,不然對政府很不利的,雖然我們都不喜他們,但如今我國很多軍用物資和一些援助,都需要靠他們。我們暫時矮他們一截,不得不低頭啊。」

    場面一下子陷入了沉靜之中,葉蘇這般話雖然聽起來很不舒服,但卻是事實。謝晉元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迅速的將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分析清楚了,對葉蘇的觀點很是贊同。

    「讓兄弟們都撤吧,留我一個人。而且,我也不允許手中的槍被英國人沒收,那是我兄弟的命……」葉蘇拍拍手中毛瑟狙擊步槍道,那是陳大成留下的。

    謝晉元相信,葉蘇留下來會必死無疑,如果讓日本人活捉,這幫狗日的不將他凌遲才怪。但謝晉元最終沒有勸說葉蘇,因為他也知道勸說不了,而且也必須留下人斷後,葉蘇一人可以頂上好幾人。最重要的是,葉蘇是民族英雄,如果進入租界被英國人繳械,說不定會引起全國的廣泛怒火,平白讓中英兩國交惡。也許葉蘇戰死在成百上千的日軍面前,至少沒有辱沒民族英雄這個號稱。想到此,謝晉元感覺很悲哀,一個孱弱的民族,連自己的民族英雄都保護不了。

    將士們陸續的撤退著,葉蘇選了幾個防禦點,將掩體和火力架設好。謝晉元上前給了葉蘇一個熊抱,久久不願鬆開,他不知道此生還能不能見到這個大男孩。當謝晉元鬆開時,葉蘇卻是感覺眼睛一花,一抹清香躥入鼻息中,接著便感覺一抹更加濃重的少女幽香撲面而來,嘴唇一抖,彷彿觸碰到了世界上最柔軟的一處,那是趙湘婷的唇。

    趙湘婷的吻很生澀,只是機械的將自己的玉唇緊貼住葉蘇的嘴巴上,卡的一聲,謝晉元按下快門,將這人間最溫馨的畫面定格了下來。

    「你要活下來,剩下的吻,我才能兌現給你……」此時的趙湘婷,已經忘記了嬌羞,雙目之中滿是關切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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