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旭日東昇,天下會山道上已經站滿了人。不過,其中多半都是來看熱鬧的其他門派中人,天下會中往常站哨守衛的,只剩下約兩三成,其餘之人宿醉未醒,或者渾渾噩噩,難以支持。
李志被雄霸叫到了雄霸堂。
等李志走到以後,才發現不僅雄霸在,秦霜也在。lvex.
雄霸一身赭色衣衫,明顯精心打理過,他此時坐在座椅上,閉著雙眼,似乎在凝神冥思。
「你打探得怎麼樣?」雄霸的雙眼依舊緊閉,聲音也有些低沉,明顯,與劍聖一戰,讓雄霸也多了幾分緊張和慎重。
李志慌忙道:「屬下打聽到,各門各派眾人到此只是為了一睹幫主和劍聖的曠世一戰,並沒有什麼圖謀。而且,在李志想來,這倒是一件好事,等到幫主戰勝劍聖,直接讓他們歸順,不順者殺,也免得麻煩。」
「嗯!」雄霸應了一聲,隨後問道:「那個戴面具的人,你可有打探清楚?」
李志說道:「那個人正是葉天邪,他和聶風應該就在附近,只是屬下辦事不利,沒有查到他們的藏身之處。」
聽到李志提起葉天邪和聶風,雄霸的眼睛豁然睜開,一抹逼人的寒光,讓人不敢直視,隨即他再次閉上雙眼,開口道:「霜兒,你打聽的呢?」
李志眉毛輕輕一跳,轉頭望向秦霜,想不到雄霸也讓秦霜去打聽了,如果秦霜得到的結果和李志的不符,無疑會引起雄霸的疑心。
秦霜臉色突然紅了一下,繼而道:「啟稟師父,弟子探聽到的消息,和李師弟並無二致,並無二致!」
秦霜臉色潮紅,面上又虛汗冒出,一眼就能看出是謊話,可是雄霸閉著雙眼,反而沒有察覺。
李志心中一動,望向秦霜的脖頸處,一個唇印微不可查,若非仔細看難以發覺。
李志心中一笑,看來秦霜昨晚並沒有察探,而是和孔慈在一起,而且看起來和孔慈之間的關係有了突破。
秦霜在李志的目光下,更加露出羞澀的表情,慌忙向雄霸開口道:「師父,如今各門各派中人守在山下,喧嘩騷亂,我看不如將他們趕走,以免影響師父和劍聖一戰。」
「李志,你說呢?」雄霸問道。
「屬下覺得大師兄所言極是,不過幫主戰勝雄霸乃是天下第一盛事,豈能沒有觀眾,不如只將那些看熱鬧之人趕走,而將各門各派的掌門以及在江湖中有些威名之人請上雄霸堂,一來幫主顯示實力震懾他們,二來等到幫主戰勝劍聖,也好頒布讓他們歸順的命令。到時候,在我雄霸堂中,相信沒有人膽敢拒絕。」
「嗯,照此實施!」雄霸點點頭,隨即不再發出一言。
李志和秦霜走出雄霸堂,安排這許多事宜。
「李少俠,不,李堂主,武當子尚未恭喜你高昇了!」李志走向山下群俠,武當子、劍貧等人帶著笑容迎了上來。
李志心中暗暗稱讚,不愧是在江湖上打拼多年的老江湖,即便心懷滅天下會這等大事,也絲毫不露。
李志和他們說笑幾句,繼而道:「幫主有請幾位前往雄霸堂觀戰!」
「什麼?這……」武當子臉色一緊,露出遲疑之色。
劍貧說道:「李堂主,這就不必了,我等在此觀戰就是。而且,我們還有一位朋友,要等他到來。」
「哦,原來如此!」李志點點頭,望向幾人,低聲道:「不瞞幾位,李志也有一位朋友,托我捎給你們一些東西。」
隨後,李志手一擺,原本跟著他的幾個天下會幫眾遞過來一些裹,武當子、劍貧等都有收到。
打開裹一角,武當子臉色一變,慌忙將其合上,面露驚訝之色望著李志:「原來……原來李堂主也是……」
李志打發了天下會幫眾離開,才開口道:「那位朋友說,剩下的東西,需要事後奉上!」
那裹中,便是一些火麒麟皮以及少量的火麒麟鱗片,李志雖然早就和眾人商量好,但直到此時才拿了出來。
劍貧試探道:「不知李堂主和那位朋友的關係是……」
「實不相瞞,李志只是那個人的馬前卒而已!」李志說道,臉上露出了崇敬的神色。
「哦!」
眾人動容,能讓李志有如此神態之人,定然不凡。
武當子問道:「不知李堂主可否透露那人身份,也好……也好讓我等安心!」
劍貧、武當子等人早就猜測面具男的身份,可是搜遍記憶也想不到可能之人。
李志一臉崇敬地道:「我只能說,那人和無名前輩有關,其它再不能過多透露!」
扯虎皮拉大旗,無疑是一種很有效的辦法。
聽到和武林神話無名有關,劍貧等人肅然起敬,同時原本尚有的一絲緊張之色也散去。「南無名,北劍聖」,如今劍聖將要和雄霸決戰,無名再出手的話,無疑增長了眾人的信心。
「既然如此,我等自然聽從雄霸幫主安排,只是等老夫先回去換一件衣服!」武當子故意大聲說道。
「不錯,不錯,我等也回去更換衣服!」劍貧等人應和著,提著裹走進客棧房間中。
李志知道,這些人都是去將火麒麟皮套在衣服裡面,以增加保命的機會。
轉眼間,在李志面前只剩下釋武尊一人,李志一擺手相邀道:「大師,李志有一句佛偈不懂,可請大師詳細賜教?」
「施主有向佛之心,可喜可賀,請隨我來!」
釋武尊會意,帶著李志去了自己房間,李志將如來神掌傾囊相授。
隨後,李志問道:「敢問大師,不知少林此次來了多少人?」
「阿彌陀佛!」釋武尊道一句佛號後,說道:「我少林弟子皆有佛心,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寺中除了老弱病殘,已經全至!」
「那不知其他門派……」
「據貧僧所知,崆峒、武當、峨眉……江湖中大門大派,已經全至。」
李志露出幾分憂色道:「大師,此事會不會洩露出去,若然被雄霸得知……」
釋武尊合十道:「施主放心,真正得知此事的只有我等幾十人,門派中弟子尚不知情!即便一些掌門幫主,也很多不知此事!」
李志點點頭,望著釋武尊,露出了幾分笑意。
正所謂僧多粥少,總共一隻火麒麟,真正要分下去,這些門派並不能得到多少東西。現在看來,釋武尊、劍貧和武當子等人幾乎是想辦法將各門各派誆騙了來,並沒有說出有火麒麟鱗片以及血菩提之事,不過到時候,眾人帶頭反叛,天下會強橫霸道,不得人心,跟隨者肯定眾多。但真正得到最多好處的,還是劍貧、武當子等人,即便是釋武尊這等少林高僧,也不免俗,有了私心。
隨後,眾人收拾完畢,齊上天下會雄霸堂,而且整個大廳之中,除了和劍聖關係不一般的獨孤鳴之外,全是江湖中的高手。
而天下會外,則被清空,各門各派弟子被各自安置在外。
天下會中,即便是天下會幫眾也被清空,為劍聖到來準備了最安靜和不被打擾的環境。
時近中午,天狗食日,就在這異象引得眾人吃驚時,整個大廳中突然充斥了一種壓抑的氣氛。
雄霸一直緊閉的雙眼,霍然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