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修士好可惡,隻言片語間竟要出手捉我,當時他們人多勢眾,小虎化形後修為有限,又不能隨意暴露身份,最後還是雲大哥幫我們解了圍,他狠狠教訓了那些個惡棍。哥哥當時要在場就好了,真的很是大快人心呢!」
劍刃峰頂,星幕垂簾,雲霧飄渺處,兩人一虎愜意地享受著山巔清風,在蒼穹碧落下把話長談。
白蓉蓉指手畫腳,為柳默描述著入世行走的經歷,越說越興奮:「哥哥你說,他是怎麼知道我和小虎有難,又是怎麼及時趕到的呢?」
柳默有心順她的意,笑著答道:「你這般清純可愛,自是任誰見了都喜歡的,他與你們一路同行,即便暫時分開,可他心中念著你們安危,有難時當然會第一時間察覺並盡力相助了。況且你又說他道行高深,縱然相隔千里,對他來說也不過眨眼的事罷。」
數日前,白虎和白蓉蓉突然抵達仙山,著實讓柳默大大的意外驚訝了一把。起初他還擔心這世外清修之地不容外人,誰知玉樞真人卻說「只要不是奸邪之輩,來者即是客」,竟讓自己迎她們回了劍刃峰。
柳默感激之餘又是喜悅無限。
白虎雖然身為有道神獸,但終究還是屬於「獸」的範疇,「美女與野獸尋親探故人」這傳奇般的一幕上演,給常年避世不出的太虛門徒帶來了很大衝擊,當柳默從五行大殿出來時。那消息已經被守山弟子的訊符傳遍了小半座仙山。
從「九霄迎客路」到劍刃峰這遙遠的一段路上,柳默一行不知被「圍觀」了多少次,基本上都是懷字輩挑頭化字輩跟風,他們大多是來見識白虎的。儘管東華大陸神獸種類繁多。可仙山內畢竟少見,更何況還是掌控世間源力的九宮界四大守護神獸的後代。
找到仙境時,白虎就除去了化形術,進來後面對各種驚歎尖聲又或試探性的問候,它還是那副高傲姿態:任異類再多,只要不是在世間行走保護白蓉蓉,本大王才懶得幻化人形與你們為伍,便是仙人也免談。
白蓉蓉打從進入仙境。就迷上了這裡如夢幻一樣的景象,每天不是四處遊玩,就是跟哥哥話談往昔,短短幾天內。柳默已經不知第幾次聽她說起那「雲大哥」了,似乎這「青年劍俠」跟她們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不少「趣事」中都有他的身影。
「啊,對了,忘記告訴你。」白蓉蓉蹦跳著轉過身。喜滋滋道:「他叫『雲放』,聽他說,他師父『雲傲』也是太虛派的弟子呢,只不過是外系的。」
柳默想起同屬外門的蘇真。不由對那個素未謀面「雲放」產生了幾分好感,問道:「他們隸屬哪一脈?或者你說說。他最擅長的道法是什麼?」十多年來他修為大漲,再見白虎仍舊覺得看不透它。不知其道行到了哪般,只是隱約覺得高出自己許多。
這一來他心下未免有些後怕,明白當初太玄龍湫密林內,它無意傷害自己,只是想給自己點苦頭吃吃,否則那時的自己尚無寶鏡護身,它隨便一巴掌就能給自己拍扁了。
「雲放」既然能多次幫它倆化解麻煩,其道行修為豈是泛泛?其師「雲傲」就更加的深不可測了,身負這等實力,為何還要在外界遊蕩不認祖歸宗呢?而且太虛派的輩分「雲」之下應當是「懷」才對,為何師父徒弟的稱謂都以「雲」打頭?難不成「雲」是姓氏,他們隱去了輩分麼?
柳默拍拍腦門,他發現自己的思維又糾結上了,或許是求知慾加上悟道極思產生的弊端,一旦碰上感興趣的事,他就總想弄個通透明白。
白蓉蓉俏臉微抬,纖長的睫毛遮住了靈動的雙眸,好像柳默的問題對她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仔細想了想,她道:「雲大哥很少提起師門,也從來都沒說過自己最擅長什麼,而且他會的法術多不勝數,每次碰上麻煩都會施展一些新花樣,我只知道他的劍術很厲害,跟哥哥你一樣。」
柳默猜著這對師徒有很大可能是出自「五行」和「七星」,白蓉蓉學了天道劍勢,能被她稱作厲害的劍術絕非等閒,而太虛派中能以劍道稱雄的也只有這兩脈了。
他這邊正想,白蓉蓉那邊又說:「雲大哥如今正隨師父修行,他說等自己通過了師父的考驗,就能像他師兄那樣雲遊四海,仗劍修真,屆時還會來太虛派看我呢!」
柳默見她歡愉雀躍,開心得不成樣子,遂打趣道:「你將他說得那麼好,連我都巴不得想要見見他一觀風采了。」
白蓉蓉還沒接過話兒,伏在不遠處閉目養神的白虎突然插口道:「虛情假意,用心不軌,也就能騙騙單純的小女孩兒。」它沒有睜眼,也未起身,只是將大頭別到了另一邊,以後腦對著白柳兩人,竟是對那雲放嗤之以鼻。
柳默會心一笑,並不在意,他對白虎所知甚深,知道它很難放下對人修的芥蒂,倒是這麼萬里迢迢陪著白蓉蓉「水裡來火裡去」的各種折騰,它定是苦不堪言,一路上種種事端,數年來的提心吊膽仍是無怨無悔,這一人一獸間的關係可真是越發糾纏不清了。
柳默有些同情,還有些「嚮往」,他不禁異想天開:若是自己哪天陪著一隻妖精行走妖界,那情形會是什麼樣的?
……
次日,柳默帶著白蓉蓉和白虎來到玉竹林。她倆進山當日張盛就竄到師父身邊「避難」,攆也不走,趕也不動。老道士煩不勝煩,乾脆出山逍遙去了,將竹林留給弟子打理,他臨走前專門交代——取出酒缸內的造化果拿給新來的客人服用。
柳默見小屋房門緊閉,門庭四周空無一人,知道張盛發現他們來了,這會兒定是縮在屋內,不會貿然現身相見的。白蓉蓉幾日裡玩在太虛浮遊山,睡在劍刃宮殿群,玉竹林還是首次來,她已知哥哥有個「師兄」,很想見見其人,可這倆一個躲著,一個推辭,她一直未能如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