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七ま章盡力
看著汪霸星嘴裡說著最卑鄙無恥的言語，卻仍然一副翩翩君子，溫潤如玉的樣子，牛王將心中有些羨慕，也有些不屑，忍不住刺了他一句。
這種氣度，和修為關係不大，不是他這種草根出身，靠自己的打拼和機緣成為精英的人能擁有的，必須是有深厚底蘊的修仙家族出身的精英，從小一點一滴的培養，才有這種氣質。這種氣質，的確容易讓人心生好感，有時甚至會讓人自慚形穢，但有的時候，卻又沒什麼用處。
修仙者之間，很多時候是用**裸的實力說話的，你氣質再溫和，風度再儒，神態再高貴，也抵不上修為高一層，也換不來一件威力強大的法寶，一招神奇的法術神通。
牛王將，並不喜歡這種氣質的修士，他只是有些羨慕，而且，淨魂衛的特使，當然是精英，不過不知道的人，比如玉林莉，卻沒有人把牛王將看成精英。
「呵呵，每個人都會為修煉資源發愁，天靈根也不例外。牛道友，無論你信不信，天靈根有天靈根的難處。再說，一將功成萬骨枯，雖說戰場人命賤如狗，但能多活一天，還是多活一天的好。我們修仙者，修的是長生不老，修的是逍遙自在，人類也罷，魔族也罷，等到了化神，站在華夏大陸的巔峰，就再沒有任何契約能夠控制我們，到時候，你想幹什麼，就完全可以隨心所欲了，……。」
汪霸星對牛王將的諷刺並不在意，卻也不願意多談自己成為人奸的事，轉而談起了光輝燦爛的明天。
答應投靠傀影人魔，可以換來充足的修煉資源，但全心全意為魔族服務，自然不能靠一句空口白話，簽訂一個契約，肯定是必不可少的，也是最關鍵的。
人類有御獸之術，可以和妖獸簽訂契約，把妖獸變成靈獸，魔族和妖族，自然也有類似的契約，不過，人類有靈智，畢竟和妖獸不完全一樣，在這樣的契約中，大多需要人類自願，或者說，配合，當然，這不關鍵，關鍵的是，在這樣的契約中，人類從主人，變成了奴隸。
「化神？哈哈，汪道友覺得以我的資質，真的有希望能夠晉階化神嗎？」
「傀影人魔就這些把戲？」
背叛自己種族的代價，僅僅是活下去和一張空頭靈票，牛王將露出不屑的笑容。
他原以為，汪霸星會有更動人的說法。
牛王將當然不明白，無論何時何地，背叛的代價，無論說法如何動人，本質上，都不過是活下去和靈石而已。
傳說中，化神，確實是不會受到任何契約的禁制。
化神階，已經是這一界的頂點，無論是人族修士還是妖族、妖獸、魔族，在進階到這個程度的時候，都會從天地中得到超越一般契約控制的力量。在這一界中，化神就是巔峰，巔峰，是不允許有低階枷鎖在身的。
「老實說，希望不大。不過只要活著，再小的希望也是希望，死了，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而且除了化神，人生，還有很多精彩，金丹，元嬰，每一層都是一個新天地，其實我們築基修士，生命的精彩，也不全在修煉晉階，嘿嘿，牛道友，玉林莉的關山鎖月，味道就很不一般，很精彩吧。有了足夠的資源，就有足夠的精彩，……。」
汪霸星口才不錯，而且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知道什麼樣的話才能打動牛王將這樣的人。
「玉林莉？她也是你們的人？今晚你給我護衛，是她特意安排的？」
牛王將心中一緊，說不出什麼味道。
「她？也許是，也許不是。等你見了天尊，可以親口問問天尊。」
「這小子不會真的對玉林莉動心了吧？」
汪霸星有些奇怪的看了牛王將一眼。
汪霸星確實不知道玉林莉是不是和傀影人魔有來往。
出於顯而易見的原因，傀影人魔之間，彼此沒有任何聯繫，他們的手下，也都是單線聯繫，也就是說，只和自己的直接上司有接觸，其他的，也許工作上有所配合，但都是只知其名而不見其人，這是諜戰的鐵律，傀影人魔，也不例外。
他不過是隨口拿玉林莉打個比方，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牛王將怎麼說也是一個築基中期的修士，和玉林莉隨便玩玩也就算了，一見鍾情，那不是十**歲的小伙子才信以為真的童話嗎？
「天尊！嗯，天魔，天尊，不錯的名字，很威風，汪道友，我們的天尊，是哪位金丹真人？」
聽到玉林莉不是傀影人魔的手下，牛王將心裡一鬆，手心微微有點潮濕。
牛王將知道，玉林莉並不喜歡自己，但他也能感覺得到，玉林莉也不討厭自己，她只是看不上自己而已，而且玉林莉本人對此也不是特別的掩飾，對玉林莉的「眼光」，牛王將很鬱悶，但可以理解，不過，如果玉林莉是傀影人魔的手下，一切，就完全不一樣了。
其實，傀影人魔，被手下人稱為天尊，牛王將並非第一次聽說，他上次聽鳳如山提起過的。
他是淨魂衛特使，又是一名元嬰真君唯一的弟子，前途相當的光明，至少比在一個金丹期的傀影人魔手下光明的多。關鍵是，無論是元魔刃還是星木牢籠的毒素，都對他沒有太大的影響，因此，即使傀影人魔條件再優厚十倍，而且不需要簽訂契約，他也不會動心。
如果自己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築基散修，又沒有小墨神奇的能力，面對如此的形勢，和誘惑，將會如何選擇，牛王將沒有想過。
他不是鳳如山，他不喜歡和自己過不去，不喜歡沒事幹亂七八糟的瞎琢磨，沒有發生的事情，想的再清楚也沒有任何好處，不如不想，他現在只想盡力多打探些傀影人魔的消息，回去上報給鳳如山，雖然這個師傅，在外人看來可能很小氣，很摳門，很無情，至少不怎麼合格，但，牛王將，就這麼一個師傅，他不清楚別人的師傅都是什麼樣子，他覺得，師傅，就是鳳如山這個樣子。
實際上，牛王將很是懷疑，鳳如山自己，也未必清楚一個師傅該是什麼樣子。
「呵呵，等你到迷月城見過天尊就知道了。牛道友放心，我們每個人都是和天尊簽訂契約，平時不會有太多的約束，道友真看魔族不順眼，只要不影響任務，殺死再多的魔族，天尊都不會追究，也無法追究，就像今晚，……。」
雖然在今天的華夏大陸，長生已經成了一個笑話，但長生，還是修仙者修仙最原始、最本源的動力，不過長生不再是真正意義上的長生不死，而是活得更長一點而已，簡單地說，修士，就是一群不想死的人，不想死，對很多人來說，往往就等於怕死，汪霸星看不出來，也想不出，牛王將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因此，對牛王將最終的選擇，他心裡早就有了定論。現在牛王將還有心思評價天尊這個名字，汪霸星更是放下心來，盡力消除牛王將心裡可能僅剩的一點芥蒂。
雖然汪霸星很懷疑，如牛王將一般出身於最底層的散修，能有多少機會體驗作為一名人類修士的自豪感，心裡又有多少對人族的忠心和歸屬感，但多少，總會有一點的吧，人類的宣傳機器，畢竟，不是吃乾飯的。
他自己，也確實沒見過天尊的真面目，不能確定被天尊附身的人類修士，在迷月城中的身份。
天尊，對他的人族手下，並不信任。
說穿了，傀影人魔，並不敢希望被自己控制的修士真真正正對魔族忠心，雙方，說到底只是一場交易罷了，人奸，可以因為種種原因背叛人族，如果有必要，背叛他這個天尊，更不會有任何壓力和負擔。
當然，對天尊到底為誰，汪霸星心裡有所猜測，不過這些，自然沒必要和牛王將提起。
「魔族是我們的敵人，沒什麼順眼不順眼的。不過今晚持劍的魔族，汪道友是故意手下留情嗎？」
「汪霸星不是也沒見過天尊的真面目吧？嘿嘿，傀影人魔還真是謹慎！不過確定傀影人魔在迷月城，能影響汪霸星的行動，對師傅也應該有點幫助吧。」
牛王將也無心追究是傀影人魔謹慎還是汪霸星謹慎，既然打探傀影人魔更多的消息沒有希望，接下來，就是對付汪霸星這個人奸了。
「呵呵，牛道友目光如炬！持劍的魔族能輕鬆擺脫多情籐，確實是我留了三分力！老實說，憑我自己，單獨面對牛道友，我沒有把握，需要借助魔族之力消耗一下牛道友。我相信，以牛道友的防禦力，魔族能傷到牛道友已是不易，不會對牛道友造成根本性的傷害，…………」
即使是同一組的戰魔，個人戰力有大有小，有高有低，毫不稀奇，但其他兩個魔族受困於多情籐，而持劍的魔族不僅輕鬆擺脫了多情籐，而且還有餘力對牛王將發動了幾乎致命的一擊，如此巨大的反差，汪霸星也知道瞞不過牛王將，既然瞞不住，他也就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認，順手還小小的捧了牛王將一下。
況且，即使他說持劍魔族完全是靠自己的能力躲過了多情籐，也要牛王將相信才行。
很多時候，真相，未必就是大家願接受的，自然，也就不是最容易讓人相信的，人們相信的，其實是自己願意接受的真相，或者，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