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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五ま章 小刀割肉 文 / 秋天裡的老玉米

    第九五ま章小刀割肉

    「築基丹的事,還要辛苦譚兄!」

    史駿樟毫不迴避與譚曉棠對視良久,聽到外面武修小隊的腳步聲,他微微一笑,慢悠悠地說道。

    「我希望她們,至少有一個活著。告辭!」

    譚曉棠依然面無表情,說罷緩緩轉身離去。

    「全部殺了,屍首帶走!」

    史駿樟對鳳伯言輕輕的搖搖頭。

    不出意外,旭颸應該已經攻佔紅柳峽,他並不懼怕百巧門猜到莫開成死於何人之手,至於證據,有譚曉棠在,這些舞女的話,誰也不會當真,她們的生死,對新葉城的局面沒有任何影響,既然如此,史駿樟不願意多造殺孽,濫殺無辜。

    他不懼怕殺人,也不拒絕殺人,也確實殺過很多人,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喜歡殺人。

    他有自己的規矩。

    不過,他不喜歡譚曉棠的語氣。

    他是鳳鳴宗巨角殿的殿主。

    快要走出院門的譚曉棠聽到史駿樟的話,腳步微微一頓,身形一僵,片刻之後,一股驚人的殺氣透體而出,如同失去束縛的凶獸,以譚曉棠為中心,無聲向四周擴散蔓延,吞噬了周圍的一切!

    譚曉棠的殺氣,竟然把所有人都籠罩進去!

    「譚道友走好!」

    史駿樟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聲音中彷彿有著一股奇特的撫平人心的力量,寧靜祥和的氣息,能夠沁入人的心底,武修小隊的隊員,只覺心境立即平靜下來,無不精神為之一振。

    「不殺是殺,史道友高明。告辭!」

    譚曉棠身體一鬆,漫天的殺氣忽然湮滅,整個人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伯言,收拾一下,我們回去。呵呵,想不到譚曉棠也是武修。」

    史駿樟眼中閃過一絲悵然,臉上不見絲毫得意之色。

    武修殺氣最重,他花費了近百年的功夫,把身上的殺氣融於斬心刀中,才做到收放自如,而他領悟隱身神通,也就是在斬心刀融合殺氣大成之日,若論對殺氣的感悟,史駿樟自認不輸於任何人,至少不輸於金丹之下的任何人,譚曉棠以殺氣示威,他當然不懼。

    譚曉棠也是武修,他竟然感覺不到。

    「是!」

    「這就是頂尖武修的實力!我,也能達到這一步。」

    剛才鳳伯召也為譚曉棠的殺氣所攝,心神失守,聽到史駿樟的招呼,他長呼一口氣,重新挺直了腰板,臉上閃耀著昂揚的戰意,眼中閃過亢奮和狂熱。

    ……

    「廢物!一群廢物!」

    啪!一個極其精緻的玉晶托盤,重重砸在莫悠哲面前的腳邊,碎成無數塊。

    莫悠哲一動不動,任憑玉晶碎片濺在身上。

    「百殺堂兩百精英,還守不住一個紅柳峽,一個晚上也撐不過去,悠哲,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莫空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壓心中怒火。

    每臨大事有靜氣,鳳鳴宗出手不凡,來勢不善,百巧門首當其衝,需要小心應付,倘若心中不靜,極易出錯。

    百巧門,再犯不得錯誤了。

    可莫空瀟又如何能靜心下來?

    兩個時辰內,他收到的壞消息太多了。

    先是莫開成身死,然後是紅柳峽馬家被破,駐紮馬家的百殺堂一部全面潰敗,逃回來的不到30人,而鳳鳴宗巨角殿的傷亡,不詳。

    殺害莫開成的兇手,不詳。

    至於王平的死,消息還沒有傳開,當然,即使傳到莫空瀟耳中,他也顧不上理會。

    「巨角殿突然襲擊,百殺堂倉促應戰,後來三哥想退回紅柳峽據陣以守,不料鳳鳴宗早有數名金丹潛入紅柳峽,關鍵時刻破壞了陣法節點,局面就此一發不可收拾了,……。」

    莫悠哲人如其人,慢悠悠的匯報紅柳峽的戰況。

    其實沒什麼需要多說的,巨角殿奇襲在先,裡應外合在後,顯然是經過精心的謀劃,而百殺堂毫無準備,雙方雖然人數差不多,結果不難想像:百殺堂完敗。

    「紅柳峽,情形怎麼樣?」

    「內憂無慮,外患難除,內憂無慮,外患難除,難道,這真是我莫家難以擺脫的命運!」

    雖然莫悠哲說的隱晦,但莫空瀟還是一聽就明白,鳳鳴宗潛入馬家的人手並不多,紅柳峽速敗的原因,主要還是在百殺堂的一觸即潰,他並不真的關心馬家的死活,但百殺堂的「弱不禁風」,讓深埋在莫空瀟心底幾百年的八個字,又慢慢的浮了上來,八個黑色的大字,在他的眼前輕輕的轉動,黑字越轉越快,他的心底無法抑制地湧出一絲恐懼,漸漸的,這股恐懼把他完全吞噬。

    「……,鳳鳴宗把馬家的修士屠戮淨盡,連投降的也不例外,這太殘忍了,不符合我們,……。」

    「老祖,這是,頓悟了?」

    見莫空瀟雙眼呆呆望天,嘴裡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顯然沒聽自己的匯報,莫悠哲自覺的閉嘴。

    「……,內憂無慮,外患難除,天意,這是冥

    冥中的天意,內憂無慮,外患難除,天意,……。」

    莫空瀟兩眼失神,就像陷入瘋魔,喃喃自語。

    ……

    「老史辛苦了!來,我敬你一杯,伯言也坐吧。」

    各處進展順利,端木靖心情不錯,舉杯向史駿樟敬酒。

    「沒什麼。臨走前和譚曉棠碰了一下,嘿嘿,這傢伙,也是武修,脾氣不小。」

    史駿樟想聽聽端木靖對自己的舉動如何評價。

    他最後挑釁譚曉棠,只是個人看譚曉棠不舒服,至於此事對鳳鳴宗是好是壞,卻不敢確定,心中總不免有些忐忑。

    「還是老史威武霸氣!來,再乾一杯。譚家,震懾他一下也不錯,最多過幾天再給他們點甜頭,有打有拉,打在拉前,巨角殿,就是打人用的,拉人的活,交給掌門,掌門幹這個在行。」

    目前以及不遠的將來,鳳鳴宗和譚家,沒有明顯的利害衝突,相反,兩家合作的空間很大,但端木靖,並不介意適當的時候表現出鳳鳴宗的強勢,至於具體的細節,就是他無法控制的了,不過顯然,史駿樟火候,掌握的不錯。

    在鳳鳴宗,端木靖是最喜歡敬人喝酒的,而且最喜歡乾杯,原因無他,他的酒杯,比其他人的,都小得多。

    「掌門唱紅臉,我們都是小白臉,哈哈,白臉門,幸好老鳳不在。嗨嗨,端木,百巧門早就盯上了我們的築基丹,你說他們會不會賊心不死,又玩出別的花樣。」

    威懾譚曉棠,得到端木靖的肯定,史駿樟放下心來,一不小心說出了鳳鳴山流行的笑話,忽然想起在座的林師吾,急忙找話掩蓋。

    王茹清,也確實不適合打人。

    「這個,就是有方的菜了,有方,反正老旭不回來,我們也睡不著,如果你是莫空瀟,會怎麼在新葉城內狙擊我們鳳鳴宗?」

    端木靖倒不在乎白臉不白臉的,不過,當然,他也不會在孔有方的地盤上指點江山。

    「呵呵,新葉城內的小動作,只是揚湯止沸,不能從根本上改變百巧門的劣勢。不過,敵之所欲,即我之所惡,我們想借這次拍賣會盡快打響鳳鳴宗築基丹的名頭,百巧門,當然要反其道而行之,如果這次莫開成真的和譚曉棠達成了協議,……。」

    孔有方雖然還是築基期,卻已經成了鳳鳴宗真正核心層的人物之一,當下也不客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輕聲的娓娓道來。

    百巧門真能以「內部價」拿到鳳鳴宗的築基丹,無論價格高低,都可以放出風去,說此次築基丹的拍賣有貓膩,鳳鳴宗並沒有煉出上品築基丹云云,在此情況下,譚家也無法出來闢謠。

    至於到底是什麼貓膩,一般的散修,哪裡管得了這麼多,只是鳳鳴宗的築基丹「有貓膩」這三個字,就有足夠的殺傷力了,鳳鳴宗想挽回這個名聲,不知道要多久,中間要花費多少心血。

    不明真相的群眾,最容易欺騙,而名聲一旦壞了,再想糾正過來,其難度之大,可以參照白臉門的笑話。

    「……,至於在靈植和煉器拍賣會上,總體思路也差不多吧,一個字,一顆老鼠屎,整壞一鍋湯。這是我們鳳鳴宗的專場拍賣會,給拍賣會留點小瑕疵,借此給我們鳳鳴宗抹黑。其實也不是真的抹黑,而是讓廣大散修留個鳳鳴宗有問題的第一印象,至於具體是什麼問題,誰會關心,第一印象,很關鍵哪。」

    眾所周知,現在鳳琪瑛仍然稱呼孔有方為癆病鬼,第一印象,確實很重要。

    「這樣的小手段最噁心人,就像小刀子割肉,流血不多,可是很疼,割多了也要命,嗯,有方,我不是說你,你割百巧門,割的越疼越好,我越高興。」

    林飛雄忍不住開口抱怨,估計以前,他沒少被人用小刀子割來割去,失血頗多。

    「哈哈,我們割肉的大刀回來了,旭颸,辛苦了。」

    「這是我兒子嗎,別是秋星抱錯了吧。」

    在座的,擅長小刀割肉的不在少數,林師吾對自己的這個寶貝兒子的坦率,是哭笑不得。

    不過,他也知道,大家都習慣了,沒有人會真的計較一個煉丹宗師的遣詞造句。

    只要林飛雄煉出高品質的丹藥,小刀子割肉,是「最有效」,還是「最噁心」,誰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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