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29
第二一五章第一場雪
「剛才，南宮羽真人為我們做了一場精彩的演講，南宮真人親率南宮家的精英小隊，在無定境和妖族搏殺了97場，付出了極大的犧牲，取得了輝煌的戰果，南宮真人，共獲得了1萬5千4百8十7分的軍功。今天，南宮真人毫無保留的把自己的經驗和大家分享，讓我們再次以熱烈的掌聲，對南宮真人的精彩演講表示感謝。」
台上雲陽學院副院長的話音剛落，台下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南宮羽站起身來，面帶微笑，舉起雙手，對著台下微微一躬身。
南宮羽長身玉立，丰神俊朗，一頭長髮隨意的披在肩頭，身穿剪裁極其合身的深藍色法衣，顧盼之際，英氣中透著幾分瀟灑，惹得台下的女學員又一次發出了一聲聲的尖叫。
台下20000多名學員，女學員人數較少，也有8000多名，一起尖叫起來，氛圍極其狂熱。
「五行門弟子，果然非同凡響！」
鳳如山心裡感慨一句，深吸了一口氣，無奈地搖搖頭。
下面，該他出場了。
鳳如山萬萬想不到，意料之中的洋相，會這麼快的落到自己的頭上。
昨天晚上，鳳如山接到講演團領隊的通知，他要緊隨南宮羽之後，第二個做演講。
做就做吧。鳳如山雖然有點意外，卻並不是特別擔心。
講演團，當然要做演講。
臨來之前，他和慕容雪菲精心準備了一篇講演稿，他早就練得爛熟於心。
但是，只是聽了剛才南宮羽的演講的開頭，鳳如山終於知道，什麼叫差距。
在他想來，演講嗎，就是說話，無非就是下面的聽眾多一點，眼睛一閉，和平時說話差不多。
到了現場，他才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
演講在雲陽學院最大的演武場進行，演武場的觀禮台上，坐著30多名雲陽學院的高層，全部是元嬰真君。
因為是第一場，雲陽學院的院長金智明，一名後期的元嬰真君，也親自到場。
這是鳳如山第二次見到元嬰真君，第一次，是慕容雪菲帶著他去拜見慕容家的老祖，順便看一下元嬰真君能不能發現他身上的妖族氣息。整個過程，他總共只說了三句話而已。
見識過流火老祖的威勢，對單個的元嬰真君，鳳如山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但一大群元嬰真君，還是帶給他不小的震撼。
更不用說，台下還坐著黑壓壓的2萬多名聽眾。
如果說台下的觀眾可以閉上眼睛裝作看不見，但剛才南宮羽的講演，鳳如山無論如何沒辦法繞得過去。
南宮羽演講的題目非常普通，《與妖族小規模遭遇戰中對距離的控制》，所謂小規模，就是人類大約有30名金丹，150名築基修士的戰力，經過初步的訓練，對面的妖族，力量自然要相當。
南宮羽講得內容怎樣，鳳如山肯定沒資格評判，他從來沒經歷過此種規模的戰鬥，也從來沒想過。
而且，他也沒心思聽。
因為南宮羽的演講，並不僅僅是說話。
南宮羽，拿出了一塊蜃影。
蜃影，放入錄製儀，可以記錄發生在眼前的畫面，通過蜃影播放儀進行回放，鳳如山並不陌生，慕容雪菲就買了一個蜃影錄製儀、播放儀和10來塊蜃影，專門錄製小火的點點滴滴。
不過鳳如山沒玩過蜃影。
一來蜃影很不便宜，蜃影播放儀要50萬靈石，一塊高級的蜃影也要5萬塊靈石，而且只能錄製一個時辰左右的畫面。
播放蜃影，也要消耗靈石。
二來錄製蜃影操作甚為複雜，想獲得一塊效果良好的蜃影，大非易事，鳳如山認為是浪費時間，他也不認為自己有那個藝術天分，有他的雕刻水平可以為證。
但顯然，南宮羽有，或者錄製南宮羽手上蜃影的那個人有。
南宮羽手中的那塊蜃影，錄製水平極高，畫面非常清晰。有全景，有特寫，有遠景，有近景，角度不同，光線各異，無不各盡其妙。
而且，不僅是畫面，還有聲音。
最令鳳如山吃驚的是，蜃影裡錄製的，是南宮羽小隊和妖族戰鬥的真實場景。
這塊蜃影，總共包含了10場戰鬥的情形，無不是雙方力量相當，最後以南宮羽小隊的大勝而告終，而取勝的決定性因素，正是雙方對距離的控制與反控制。顯然，這些戰鬥的畫面，是經過精心挑選的。
鳳如山恍惚之中，估計南宮羽的演講，或者稱之為解說更為恰當，被台下熱烈的掌聲打斷了不下二十次。
生死搏殺之際，還能有專門的人才錄製蜃影！
鳳如山又一次被超級宗門的底蘊震驚。
如果有可能，他也想錄製，事後慢慢研究，這些蜃影，無疑是極其寶貴的資料。
可惜，他連做夢的時候，也不敢夢想自己有著等好事。
而且演講前，副院長主持人對各講演者的簡短介紹，也令鳳如山大敢尷尬。
出身什麼的就不必說了，鳳如山早有準備，雖然兩人天差地遠，也不至於真的能有多大的影響。
但南宮羽15487分的軍功，再一次令他感覺到了差距。
鳳如山自己，才874分的軍功。
就是慕容雪菲，也不過2000多分，現在岐山境排名第一的陸凱小隊，也就4000多分而已。
雖然鳳如山知道，純以人均軍功而言，自己並不差，但這一點他隱瞞還來不及，哪還敢重點強調。
果然，隨著副院長「847分」出口，台下想起了一片沉悶的嗡嗡聲，還夾雜著數十聲刺耳的口哨聲。
「安靜！安靜！請大家安靜！」
儘管副院長雙手虛壓，聲音也提高了八度，過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台下的聲音，才漸漸小了下來。
台下坐著的，畢竟是雲陽學院的學員。
「下面，我們就有請鳳如山真人為我們做演講，他演講的題目是，《我想活著》，大家歡迎。」
「嘩！」
「哈！哈！哈！」
「噓！」
「嗷！」
沒有掌聲，只有笑聲、噓聲、口哨聲。
……
鳳如山臉上不停的流汗，硬著頭皮，走到擴音儀前，開始結結巴巴的背誦寫好的演講稿，以至於忘了演講前要對台下鞠躬行禮。
「……想活下來，要克服很多困難，這其中有來自對手的，但我認為，更多的是來源於自身。而來源於自身的障礙，有些是實力的原因，有些是心理的原因。根據我自己的經驗，初上戰場，更重要的是克服自己內心的障礙，下面，我給大家講講我第一次擊殺妖族的感覺。那是人妖之戰開啟三個月之後，我在陰山境的一個妖族要塞附近，碰到了一對妖族兄妹，……」
直到過了一刻鐘之後，鳳如山才漸漸平靜下來，話語開始變得流暢，鳳家堡口音也減弱了很多，慢慢講述自己第一次擊殺離家兄妹後，內心的掙扎與恐惑。
「嗨，單打獨鬥，沒意思。」
「就是，偷偷摸摸的打悶棍，在正規的戰鬥中有用嗎？」
「殺兩個妖族還磨磨唧唧，可笑！」
「嗨，小梅，你瞧他頭髮都半白了唉！」
一個小女生開始研究鳳如山的頭髮。
「肯定是嚇得，膽小鬼！」
旁邊一肌肉男鄙夷的咧咧嘴。
「我覺得他的髮帶和法袍顏色搭配不對，好土氣哦！」
「骨頭裡就土氣，穿什麼也沒用！」
一紅裙女生鄙夷的撇撇嘴，開始研究自己的指甲。
「南宮羽真帥氣，我愛死他啦！」
……
台下都是雲陽學院的學員，對鳳如山單打獨鬥的經驗本就興趣不大，鳳如山大部分的戰鬥，又缺乏硬碰硬的熱血和豪氣，也很少有令人揪心的跌宕起伏。
無論是戰鬥前的種種抉擇的困惑，和戰後的總結分析，對這群還沒上過戰場的軍事學院學員來講，都沒有半分的吸引力。
加上南宮羽珠玉在前，鳳如山乾巴巴的講述，更顯得枯燥無味，台下眾人，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台下嗡嗡聲漸漸的越來越大，台上的30多位元嬰，本來顯得有些漫不經心，慢慢的，隨著鳳如山越講越流利，卻漸漸的打起了幾分精神。
一身黑袍的院長，看著演武場內的情形，不由雙眉微皺，再聽到「三個月」、「陰山境」幾個字時，眉毛輕輕一挑，微不可察的點點頭。
這些信息，如果有人願意，當然都能在軒轅衛的記錄裡查到，鳳如山卻不敢胡說。
「終於結束了！幸好師叔不在，小紅也不在！」
聽著台下稀稀落落的掌聲，鳳如山全身虛脫了一般，慢慢走回自己的座位，逕直坐下，眼觀鼻，鼻觀心，盡量不去理會周圍傳來的漫天嘈雜聲。
……
「令狐俠真人演講的題目是，《我還沒死》，……」
「轟！」
巨大的演武場，這一次，笑聲越發的響亮而持久。
連台上的元嬰真君，也都忍不住莞爾。
鳳如山，暫時忘記了自己剛剛的難堪，心中對這個只見過一面的令狐大俠升起了深深的同情。
坐在鳳如山旁邊的南宮羽，笑容越發的燦爛。
坐在第二排，即使在演武場內，仍然以黑紗蒙面的楚冰兒，對鳳如山的演講，從頭到尾，都聽的十分認真。
「小氣鬼！」
當楚冰兒聽到令狐俠的演講題目，心中忍不住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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