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17
第一四八章所謂勇氣
「滾！木炎，管住你的女人。今天老子心情好，下一次，死！」
管霖之坐在椅子上，扭頭看著鳳如山，聲音沒有一絲起伏。
鳳如山沖慕容雪菲擺擺手。
「姓管的，你記住，下次給我說話，再敢自稱老子，我打爆你的金丹。」
鳳如山語氣如常，面色平靜，就像在說一件完全不相干的事。
「哈哈，就憑你？」
管霖之乾笑兩聲，毫不掩飾輕蔑之色。
「怎麼？你不信？」
「好！好！我們現在出去，你要是能頂過一炷香，我給你磕頭。」
不知為什麼，看到鳳如山平靜的面孔，管霖之把「老子」生生忍住。
「我頂不過一炷香，但我們夫妻聯手，要殺你卻不難。」
鳳如山搖搖頭。
「夫妻聯手？你連單打獨鬥的勇氣都沒有？懦夫！」
管霖之不敢冒險。
對上二人聯手，他沒有把握。
他也聽說過鳳如山夫婦頗為怪異的聯手戰法。
鳳如山和慕容雪菲真的拚命，他沒有必勝的信心。
鳳如山會為了一句話拚命嗎？
他看不出來。
儘管他相信隊伍裡的其他人，不會看著他們真的拚命。
但真的拚鬥起來，天知道會怎麼樣。
單對單，以他金丹後期的實力，自然絲毫不懼。
「我殺人的時候，就是殺人，不需要勇氣，也沒有單打獨鬥的習慣，就像我沒有用殘殺築基修士來證明自己不是懦夫的習慣一樣。」
鳳如山盯著管霖之的雙眼，毫不退讓。
「他們是劫匪，他們該死！」
管霖之終於後悔了。
平時，他何曾給人講過道理。
看鳳如山平時嘻嘻哈哈的，沒想到如此的光棍。
漫長的旅途中，有這麼兩位旅伴，實在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你說他們該死，他們就該死？你想殺我，你就該死！你想殺暮雪，就更該死！我說你該死，你就該死？」
鳳如山摸出酒葫蘆，仰首喝了一口。
「木炎，碰上我，他們就該死！」
「不錯，別人殺得了你的話，你也該死。」
船艙裡頓時輕鬆下來，這種口水話，對他們這群刀口舔血的護衛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只有慕容雪菲有點奇怪。
「嘿嘿，等你殺得了老子的那一天，再說這話吧。」
管霖之雙眼一瞇，談話結束了。
「啪！」
「嗖！」
「卡嚓！」
「嘿嘿，你也配給我當老子！真是可惜了一把好椅子，周管事，記得從我酬金裡扣。」
鳳如山摘下管霖之的儲物袋，看著爛成碎片的椅子，搖搖頭，對目瞪口呆的周通鉑招呼了一聲。
周通鉑嘴巴張得老大，一時忘了自己缺了一顆門牙的事，平時,他可是對此甚為忌諱。
哪裡還顧得上管那張可憐的椅子。
商船中的築基修士只覺青影一閃，下一刻，鳳如山已經扭斷了管霖之的脖子。
6名金丹卻是看得明明白白。
鳳如山猛然發力撲向管霖之，管霖之雖然大出意外，身上黃光閃動，確實是發動了護身光罩。
以船艙中空間之狹窄，鳳如山離管霖之不過2丈，護身光罩肯定是非常倉促，但不論如何倉促，護身光罩總算是發動了。
金丹們清楚的看到，鳳如山的雙手，佈滿了鱗片，管霖之的護身光罩在這雙暴戾的雙手之下，彷彿紙糊的一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管霖之也來不及做任何動作，脖子已經被扭斷。
「法體雙修！」
所有人，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一般的修士，靠**的力量，不大可能一擊就擊破同階修士的護身光罩，而且，多年的苦修，哪個修士還會記得肉搏這種凡人的技巧。
除了，法體雙修。
船艙內沒有一個人出聲。
法體雙修固然不凡，但也不是沒有缺點，更不是同階無敵，否則，還不人人都去法體雙修了。
有足夠大的空間騰挪，你**再強，近不了身，也是無用。
問題就在這裡。
一個小小的商船，能有多大的空間，沒有足夠的距離，碰上法體雙修的同階，管霖之的下場就在眼前。
管霖之可是金丹後期，鳳如山不過是初期，在外面，鳳如山確實頂不過一炷香的時間。
在船裡面，管霖之連點香的時間都沒有。
過了半天，2位副隊長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默默向隊長的房間走去。
……
「鳳如山，你瘋了？你怎麼能用小妖術？」
別人可能不清楚，慕容雪菲自然知道，鳳如山殺管霖之用的龍爪手，可是正宗小妖術。
「師叔，沒事。我沒用妖丹，小妖術，在這兒，很多人都會幾招。」
「那也不用殺他啊。管霖之雖然討厭，你殺了他，其他人會不會……？」
有些話，即使是慕容雪菲，也不想出口。
「他該死，他惹了師叔，就該死。師叔，我們按部就班的這麼混下去，太慢了，按媽的說法，精英軍功牌系統開啟，可沒多長時間了。適當的做些出格的事情，給人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才能有更多的機會。」
「鳳如山，你就不能不說後面的，讓我感動一下！」
「師叔，你不用擔心船上的這些人，在他們眼裡，我就是一個被你迷昏了頭，為了女人連命都不要了的愣頭青，誰會把這樣一個傻小子放在心上。」
「嘻嘻，那你到底真的昏頭了沒有？」
「昏了，我看見師叔的第一眼就昏頭了。」
「呸！你當時，是被嚇昏頭了吧。」
……
「不錯，還是唐兄高明，木炎這樣的人，只要稍微用點心思，不難交好，嘿嘿，法體雙修，在對陣妖族時，可以作為一個正面的支點，對我們幫助極大。」
三位隊長從鳳如山突然出手的震撼中醒過神來，稍一思索，就明白了鳳如山對團隊的戰略價值。
就像遊戲中組團刷怪，鳳如山，就是一個mt。
有沒有mt,可不僅僅關係到刷怪的效率，更是關係到團隊的安全。
而鳳如山的脾氣也不是問題。
陷入情網的男人最好交往，他們只要不去招惹慕容雪菲，自然萬事大吉。
至於管霖之。
管霖之是誰？
沒聽說過。
誰會把一個殺人狂的死放在心上。
……
果不其然，鳳如山殺了管霖之以後，築基修士不用說，看鳳如山的眼神更加的敬畏，其中幾個女修還隱隱約約的有些期待。當然，都被鳳如山華麗的無視了。
金丹修士對他們的態度也大為改觀。
對鳳如山是熱情中透著親切，對慕容雪菲是友善而又刻意的保持距離，總之，決不會引起鳳如山的誤解。
而接下來一個月中，鳳如山他們首先是又一次遇到了人類修士劫匪，戰鬥很平常，經過一番鬥法，劫匪金丹知難而退，商隊的金丹再沒有人去觸犯慕容雪菲的霉頭，只是指揮商隊的築基修士對劫匪進行了一番追殺。
至於戰鬥之中，管他什麼人，自然是毫不留情，大家還不至於如此迂腐。
就慕容雪菲本人也一樣。
敵人就是敵人，築基的敵人也是敵人，她也不介意殺死築基的敵人，她只是反感為了殺戮而殺戮罷了。
隨著漸漸進入雲海境的深處，鳳如山他們碰上了妖族的劫匪。
修士對妖族，實力相差不大的話，勝負的關鍵其實就兩個字：距離。
平均而言，人類修士的神識要強於妖族，有效攻擊距離也就比妖族佔優，而妖族肉身強橫，近戰自然更有優勢。
在雙方都沒有大型戰爭器械的小規模戰鬥中，怎樣保持對自己最有利的距離，就成了雙方的重點。
這也是雙方軍方戰將千萬年來研究的焦點。
鳳如山他們的商隊中，自然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戰將，更談不上兵種的配備，互相之間協同作戰什麼的這些要長期訓練才能顯出威力的戰術素養。
但實戰的磨練是最能讓人成熟起來的，從屍山血海中走過來的金丹護衛，對這些基本道理的理解，並不比那些戰將差多少，也不缺少精妙的小配合。
他們只是缺少相應的手段，以及在第一時間內清晰的判斷形勢，並及時做出最佳應對的能力罷了。
這些，要長時間有針對性的訓練和前輩的指導，隨便琢磨一下就能成為出色的指揮官，華夏大陸上那麼多戰將訓練機構，還不早就解散了。
當然，幹什麼都少不了一定的天分。
戰將，那是和修士之間的鬥法截然不同的領域，除了軍方和大型門派的部分精英，一般人很少專門研究。
隊長唐賓陽為人很是光明磊落，在管霖之死後第二天，他就找到鳳如山，開門見山的提出來，在以後和妖族的戰鬥中，希望鳳如山能充分發揮法體雙修的優勢，作為整個團隊的支點，為整個團隊承擔更大的責任。
鳳如山當然沒理由拒絕。
顯露特長，博取更多的機會，為以後精英軍功牌的開啟做好準備，本來就是他殺管霖之的主要目的。
唐賓陽能成為隊長，果然是有兩把刷子，和妖族廝殺的經驗也甚為豐富。唐賓陽不僅是商隊隊長，也是戰鬥的總指揮。見鳳如山願意配合，大為放心。
二人細細琢磨了一套戰法，還裝模作樣的演練了幾次。
所謂二人琢磨戰法，主要是唐賓陽把自己的想法向鳳如山解釋清楚。畢竟苦活累活要鳳如山來幹。
鳳如山自然不會放過這大好機會，仔仔細細的請教了一番，再結合自己在胡家所學，深感收益頗多。
胡家的特訓班上，也有人妖對戰的課程，不過那邊側重於怎麼充分發揮妖族的優勢，克制人類的特長，而唐賓陽則是相反。鳳如山把兩者反覆對比，越學越覺得博大精深，自己只是懂得一點皮毛，連入門都談不上。
他確實沒有入門。
胡家只是把戰將這個領域全景似的介紹一下，絲毫沒有把他們培養成戰將的意思。唐賓陽更完全是野路子，他的招數，只能稱得上是簡單的配合，和戰術什麼的不沾邊。
即使如此，第一次和妖族的戰鬥，新戰法的效果，還是令所有人大吃一驚。
「鳳如山，你沒事吧？」
「師叔，沒事。師叔放心，他們不傻，我只是苦力，不是棄子，也不是炮灰。讓我干最髒最累的活可以，陷入真正的危險，就是師叔不心疼，他們也未必捨得。」
「誰說我不心疼？」
「那晚上師叔好好的心疼我一下。」
「呸，想得美！你個妖獸。」
這股劫匪實力並不差，有6名妖將，200多妖尉，純以紙面上的實力而言，勝負當在五五之間。
這種實力相差不大的戰鬥，第一回合的較量就非常重要，特別是商隊護衛，他們如果丟下商船逃跑，劫匪一般不會窮追不捨，劫匪只是圖財而已，網開一面的道理，又有哪個不懂。
在局面膠著甚至稍遜的情況下棄船不顧，對護衛的個人名聲當然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但相比之下，小命還是比名聲更重要些，真把名聲看得無比珍貴的人，根本就不會來做商隊的護衛。
劫匪的首領顯然不是初哥，對此知之甚深，擺出志在必得的架勢，從三面慢慢逼近商船，氣勢極為囂張。
短程的衝刺，肯定是妖族的速度佔優。長途飛行，除了一些特殊的妖族，平均而言，修士御劍的速度並不比妖族化翼差，但鳳如山他們卻無法利用速度優勢。
因為商船速度太慢，而且商船幾乎沒有進攻和防禦的手段，否則，商船就變成軍艦，而不成其為商船了。
一艘軍艦的誘惑力，動心的可就不僅僅是這些小股劫匪，而是那些大魚了。以垃圾的商船運送物質，也是梅喜旺之流的小商家無奈地選擇。
不過垃圾商船也有好處，就是劫匪一般不會攻擊商船本身，沒必要。
勝了，商船是自己的，沒必要攻擊；敗了，更沒必要，圖然增加護衛隊的怒火，對自己沒半分幫助。
所謂的盜亦有道，不外如是。
如果連這一點也想不明白，那樣的劫匪，早就被吞併了。這年頭，那一行都不容易，靠匹夫之勇和王霸之氣，連劫匪也混不下去。
在習慣上的合適距離200丈左右，以3名妖將打頭，後面緊跟50名妖尉，中間的妖族開始加速。
只要順利挺過護衛的第一波打擊，把護衛隊伍從中一分為二，兩邊的妖族迅速合圍，混戰起來，妖族近戰的優勢得以充分發揮，妖族的衝陣就算成功。
護衛隊的正常應對就是傾盡全力，在第一波攻擊中盡可能多的殺傷妖族的有生力量，為自己謀取更大的優勢，剩下的，就交給老天吧。
不過這一次，令劫匪首領有些奇怪的是，在雙方相距100丈的時候，對方金丹的攻擊並沒有如期而至，反倒是斜斜衝過來一小團修士。
這種做法本身毫不奇怪，用意無非就是隔斷妖將和妖尉的聯繫，分而治之，是最基礎的分割戰術，即使沒有受過戰將的訓練，也不難想到。
戰法很簡單，想法也很好，問題是，衝過來的一小團修士，頂得住嗎？沒有嚴酷的軍紀約束和多年養成的服從命令的習慣，即使是衝過來的修士中有兩名金丹，硬碰硬，他們又能拖住後面的妖尉多久？
這可不是游鬥，金丹可以發揮速度和攻擊距離的優勢，慢慢磨死一大群妖尉。一旦陷入重圍，金丹，也扛不住妖尉的連續不停的攻擊。
「哈哈，又一個只會紙上談兵的蠢貨！別理他，加速」
劫匪首領對斜刺裡衝上來的護衛不管不顧，仍然全力加速。
對手如果是訓練有素的精銳戰部，他這麼做當然非常愚蠢。但現在，一群烏合之眾，採用如此高級的戰術，也太過自不量力了。他相信，對方的指揮者，一定是一個眼高手低，自以為是的白癡。
事實的確如此。
這種做法，在正規的戰部中非常普通，最低級的戰將也能熟練應用，但在一般修士的戰鬥中，幾乎沒有出現過。
原因很簡單，做不到。
最簡單的一個問題，誰願意去做那個打狗的肉子？畢竟，其中的危險，是個人就想的明白。
他們又不是軍人。
軍人除了軍人的榮譽什麼的，軍方還有完善的激勵系統，有軍功的激勵，晉陞的激勵，違紀的懲罰等等。即使軍人死亡，善後的問題也非常複雜，絕不是簡單的給一筆靈石了事。
這樣一個龐大複雜的系統工程，一個小小的商家，自然是望洋興歎。當然，他們也不可能希望護衛隊具有戰部一樣的戰鬥力。
可惜，這一次他想錯，而且錯得很離譜。
按他的估計，那一小團修士，最多10息，就會分崩離析，要麼潰敗，要麼全滅。甚至可能連50名妖尉的一個衝鋒也擋不住。
但直到30息之後，他和另外的2名妖將被6名金丹帶領40多個築基修士，用亂七八糟的法寶、法器轟成碎片，他也沒能等來期待中的支援，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永遠不會知道了。
後面發生的事，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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