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啊,你還是有些書生意氣啊!」陸虎成歎道「搞基金公司?呵呵,我從來沒想過。你能確定你肯定賺錢嗎?要知道基金跟私募差別可太大了!基金要求有最低的倉位,還有各項嚴密的監管,哪有私募靈活。如果不能賺錢,那到最後賠錢的還不是老百姓啊!從自己這方面考慮,搞基金公司成本高,見效慢,哪有私募賺錢賺的痛快!」
陸虎成說的這些都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問題,林東都明白,只不過他還年輕,還未學的如陸虎成這般世故,仍有一顆想造福百姓的赤忱之心!
陸虎成見林東沒說話,為了緩解尷尬,哈哈一笑,說道:「兄弟,你有沒有興趣聽聽我的理想?」
林東笑道:「願聞其詳!」
陸虎成道:「其實你大哥就是個俗人,所以理想也很俗。我今年三十八了,我一直有個打算,那就是在四十五歲的時候退出私募界,帶著心愛的女孩周遊全世界,玩遍全世界好玩的地方,吃遍天下美食。可惜啊,還有七年,不知道我的願望能否實現。龍潛有司空琪坐鎮,即便是現在沒有我也不會倒下,而我心愛的姑娘在哪兒?我真是不知道……」
陸虎成受過一次情傷,他二十三歲時結過一次婚,妻子是他一起做生意認識的,不到一年,家產就被妻子和奸人合夥騙光。後來妻子與奸人遠走高飛。狠心將陸虎成拋棄。
陸虎成曾經為此痛不欲生。幸得到苦竹寺大師的點化,才治癒了情傷,重新振作了起來。後來他事業有成,不過一顆心卻好像冰凍了似的,再也見不到令他心動的女人。女人這種動物,對他而言,某種意義上就是發洩生理**的工具,與情無關。
陸虎成曾經在苦竹寺跟林東聊過往事,所以林東很能理解為什麼陸虎成至今仍是單身一身。像陸虎成這樣的熱血漢子,一顆心肯定不會是冰冷的。只是由於害怕再受傷害,強行封閉了心門。若是有朝一ri打開了心門,感情奔湧而出,進入陸虎成心裡的女子。將會獲得無比的幸福。
「陸大哥,小弟說句不該說的話,我認為是你將自己的心鎖死了,你叫女孩子怎麼進入你的心裡?」林東說道。
陸虎成面色一沉,過了半晌才說道:「當年我家只是頗有點積蓄,就有女人處心積慮想要騙我的家產嫁給我,現在我錢多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你叫我如何相信會有真心愛我的女人?我總是感覺每個與我接觸的女孩都是因為我有錢。我需要的是一份純粹的愛,與地位、金錢無關的愛。」
陸虎成很少真情流露,今天說出這番話來。臉上竟顯出了悲慼之色。
「兄弟,我是不是很可憐?」陸虎成笑著問道。
林東笑道:「陸大哥,你別悲觀,我跟你說說我與高倩的事吧。高倩的父親是蘇城道上老大,我的爹媽卻都是山溝裡刨黃土的。高倩喜歡上我的時候,我那時候連飯都吃不飽,想也不敢想會有今天。按理說這樣一個千金大小姐怎麼也不會看上我的,但事實就那麼發生了。我只想告訴你,會有女人真心對你的。」
陸虎成點了點頭,一直都有個女人惦記他。那就是司空琪,可是他只將司空琪當做兄弟般對待,完全沒有男女情愛那方面的感覺。
「紅谷什麼時候到?這到哪兒了都?」林東朝車窗外望去,不知身處何處。
「別急,馬上就到。」陸虎成哈哈一笑。放緩了車速,轉了個彎。林東才發現是進了一個很大的停車場,放眼望去,停在這裡的車應該沒有低於一百萬的。
「下車。」
陸虎成停穩了車,說道。
林東下了車,四下觀察了一下,腳下這塊地方除了車子之外,別無它物。
陸虎成瞧出了他的疑惑,笑道:「兄弟,隨我來吧。」
陸虎成帶著林東走出了車庫,往前走了不遠有一條向下的樓梯,到了近前,陸虎成指著裡面說道:「兄弟,紅谷就在下面。」
林東訝然「難怪名字裡有個谷,原來竟在地下。」
陸虎成摟著他的肩膀往下走去,樓體不長,將近二十多米,到了盡頭,有個門,門旁站著兩名彪形大漢,見陸虎成走了過來,都是點頭哈腰的獻媚之態。
「陸老闆,你來啦,裡邊請。」
陸虎成從懷裡掏出一沓鈔票,往左邊那人手裡一塞「拿去喝酒吧。」
進了門內,林東立時就傻了眼,裡面與他想像的一點都不一樣,十分的安靜。
陸虎成道:「來這裡的說是來花錢,其實還是來尋找機會的,許多有錢人湊在一塊兒,沒準就整出一想法。這裡面的酒吧和外面的都不一樣,酒吧裡不會有那種吵鬧的音樂,酒水可以任意喝,不過有一點,要辦會員,起步是一年期會員,五十萬。」
「要不要進去喝一杯?」陸虎成笑道。
林東搖搖頭「裡面的酒太貴,我喝不起。還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這條地下商業街一共有四五里長,好玩的地方實在太多了。前面有個搏擊館,我帶你去看看。」陸虎成答道。
林東跟在陸虎成身旁,二人朝搏擊館走去,還未進門就聽到了裡面傳來的喝彩聲。
林東心裡納悶,難不成裡面搞了一個富人搏擊俱樂部?如果真是那樣,那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找挨打。
陸虎成帶著林東進了裡面,地方並不大,裡面卻站了不少人。一個擂台周圍站了幾圈人,大概有三四十個,擂台上面是一個身材精壯的年輕人和一個大腹便便的禿頂男。
走到近處,林東瞧見那年輕人臉上都是血,而那個禿頂的中年人卻是一點傷都沒有,正自奇怪,發現原來那年輕人只守不攻,幾乎是任憑對方的拳頭朝自己的身上打來。
「陸大哥,這是怎麼回事?」林東轉臉問道。
陸虎成道:「擂台上的年輕人是靶子,只有挨打的份,不能還手。許多富人壓力太大,現實生活中仇人太多,在這裡可以通過這種方式來舒緩情緒,發洩不滿。打靶的人擊打靶子的時間不能超過十分鐘,上去一次要付兩萬塊錢。」
「打死人了怎麼辦?」林東問道。
陸虎成笑道:「你的擔心基本上是多餘的,你瞧見台上的那年輕人沒有,他可是武術冠軍哦!自然懂得如何護住要害部位。再說了,你瞧瞧圍在擂台外面的這群人,有誰看樣子像是能打死人的?」
林東瞧了一眼,這幫人年紀都在四十五以上,個個身材發福,腳步發虛,身體都不怎麼好,說道:「我看你如果要上去打,那年輕人可能吃不消。」
陸虎成呵呵笑道:「我如果上去,他就得倒下了。」
這時,台上的那個禿頂男已經揮不動拳頭了,出了一身的汗,襯衫都濕透了,大呼過癮,掏出兩沓鈔票扔在擂台上,下來走了。那年輕人顧不得正在流血的鼻子,嘴裡連說了幾句「謝謝老闆」臉上竟是一臉愉悅的神情。
林東很難想像被人這麼打了還會感到開心,看到那年輕人鼻血不斷的滴在擂台上,仍在數錢,心裡一陣揪痛,很想衝上去問他,錢難道會比尊嚴更重要嗎?
擂台下面又有一個中年男人脫了外套,穿著襯衫上了擂台。
年輕人趕緊把錢放進擂台旁邊的一個包裡,遞了一副拳擊手套給上來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卻把拳擊手套扔在一邊,握緊拳頭,朝著年輕人的嘴巴就是一拳。只聽年輕人一聲悶哼,頭向後仰去,再回到眾人視線中的時候,嘴角已經流了兩條血線出來。
「哇……」
年輕人往擂台上吐出一個血水,紫色的血液中還夾著一顆門牙。
那中年男人見到年輕人被他一拳打成這樣,不僅沒有愧疚之心,反而覺得很有成就感,獸性大發,瘋狂的揮動著拳頭。年輕人雙拳護在面前,饒是這樣,仍有不少拳砸在了他的臉上,一張臉青一塊紫一塊,沒有一塊地方是完好的皮膚。
林東心中怒氣難遏,邁步就要衝上去阻止台上的中年男人。這不是搏擊,這是虐待!
陸虎成瞧出了他的異常,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衝他搖搖頭「你不喜歡看這個,咱們就換個地方,可別砸了台上年輕人的飯碗。」
林東不解的看著陸虎成「飯碗?這是飯碗嗎!」
陸虎成沉著臉說道:「一場交易,各取所需而已。你別為台上的年輕人難受,他這是自作孽,根本不值得同情。他好吃懶做,不願意出去工作,只肯找這種來錢快的事情做。在這裡挨一晚上打,能賺大概十萬塊。當然,上去打他的遠遠不止五個人,但是大頭都是要被老闆抽走的。有了十萬塊,夠他半年huā的了,在家養一個月傷,然後舒舒服服的過五個月,沒錢了,再來挨打。這種人,有什麼地方值得你同情?」
陸虎成的這一問,令林東無言以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