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是你殺的?」
夜總會的包房內,汪海盯著對面面無表情的萬源。
萬源的嘴角溢出一絲冷笑,沒有直接回答汪海的問題,反問道:「難道他不該死嗎?」
「該死!」汪海喝了一口紅酒,「不過,最該死的應該是林東!」
萬源笑道:「老汪,你別急,我很快就會送林東下去陪他。」
汪海清楚萬源的做事方式,心知他一定是已有了完全的計劃,但仍是忍不住提醒他一句,「老萬,林東可不是一般人,別忘了,獨龍那樣的狠角色都折在了他的手裡,咱們不能掉以輕心。」
「我們在暗他在明,要殺他易如反掌。」萬源冷笑道。
汪海哈哈一笑,「老萬,這事就交由你負責了,你辦事我放心,我去叫幾個公主進來玩玩。」
……
陶大偉一早就給林東發了短信,叮囑他最近要注意安全,最好不要一個人外出。
林東到了公司,將劉大頭和崔廣才叫了進來,如往常一般,問了問他們最近金鼎一號和二號的收益情況。臨近年關,許多資金都採取了保守態度,林東卻反其道行之,以超人的洞察力,快速準確的抓住了幾隻大牛股,因而金鼎一號的淨值增長情況還是令人滿意的。
至於金鼎二號,除了在大方向上予以指導外,他已完全放手讓劉大頭和崔廣才去操作。這兩人也是頭一次挑大樑,心裡都極想把這只票做好。新婚不久的劉大頭,主動要求加班,在其他人都下班之後,仍與崔廣才在辦公室討論第二天的交易計劃。
在強壓之下,兩人都瘦了許多,但看上去更加精神了。沒有一個士兵不想當將軍,他倆心裡雖然對林東敬佩的五體投地,但是卻不想一輩子活在別人的光環之下,渴望成功和渴望肯定的心理令他倆發揮出了超長的水平。自金鼎二號成立以來,取得的成績已超出林東的預料。
「二位,金鼎二號你們做的不錯。你們也都知道,投錢給二號的客戶都是一些中產人士,咱們得盡心盡責,千萬不能把他們用於買房、教育和醫療的錢給賠掉了。」林東叮囑道。
劉大頭和崔廣才自信滿滿,兩人同聲道:「放心吧林總,賠不了,再說,還有你給咱們把關呢。」
「老崔、大頭,咱們公司大了,事情會越來越多,而我又沒有三頭六臂,精力終究是有限的。金鼎不是一家私人作坊,光靠我一個人是遠遠不夠的,這也正是我放手讓你們去做的原因。一人強不算強,一群人強能幹過狼!」
林東說話之時臉上帶著微笑,而聲音去很沉重。
劉大頭和崔廣才各自看了看對方,長久以來,他們已經習慣於在林東的指揮之下做事,倒是忘了要從公司的層面去思考問題。剛才聽了林東的一席話,頓時如醍醐灌頂,恍然大悟,這才明白林東的想法,更加欣賞林東的遠見卓識和深遠用意。
「我們明白了!林總,必不會讓你失望!」
劉大頭和崔廣才感到肩上的擔子沉甸甸的,這是一份壓力,也是一種動力,更承載了林東對他們期望。
他們剛走不久,紀建明就進來了。
「據亨通地產內部的中層管理人說,汪海與宗澤厚和畢子凱的關係並不怎麼好,甚至有在董事會上開口對罵的情況發生過。」紀建明匯報道。
林東沉吟了一下,問道:「汪海這個董事長不好幹啊,對了,畢子凱與宗澤厚的關係怎麼樣?」
「也不好。這兩人是親戚。畢子凱娶了宗澤厚的妹妹,宗澤厚是他的大舅子。但前年宗澤厚的父親富商宗崇明死了,畢子凱沒分到一分錢家產,自那以後,二人的關係就有了間隙。這幾年據說從不私下走動。」
「呵,又是一幅浮世繪。」林東笑道。
汪海與第二、第三大股東的關係都不好,這對他而言絕對是件好事。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宗澤厚和畢子凱也鬧僵了,這可是件麻煩事。
「老紀,讓你的兄弟繼續深挖汪海挪用公款這事。」林東道。
紀建明點點頭,「放心,我會的。」
「對了,你弄兩封匿名信,把咱們暫時掌握的汪海挪用公款的材料準備兩份給宗澤厚和畢子凱每人寄一份,然後派人監視他倆有什麼動作。」
紀建明明白林東的用意,笑了笑,說道:「好的,我現在就去辦。」
中午,高倩把在美麗爾辦好的養身卡送了過來,這是一年的年卡,一張要三萬多塊。林東心想這份禮不算重不算輕,送給陳美玉正好合適。晚上下班之後,他開車離開了公司,在路上給陳美玉打了個電話。
「陳總,最近忙嗎?」
電話裡傳來陳美玉的笑聲,「忙也不忙,林總,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林東笑道:「沒啥別的,許久沒見了,想去拜訪拜訪你,就是不知陳總有沒有空接見。」
陳美玉笑道:「我今天身體有些不適,正好沒出去,你要是不嫌路遠,就到我家裡來吧。」
「是郊外的那棟別墅嗎?」林東問道。
「對。」
林東記得陳美玉在郊外的大別墅的位置,金鼎公司剛成立那會兒,為了拉資金,他是打著車過去的,因而印象特別深刻。他開車往郊外駛去,到了郊外,路的兩旁沒有路燈,他對這條路不熟悉,因而放緩了車速,緩慢的朝前開去。
往前開了一段,就進入了一條坑坑窪窪的土路,頗為顛簸,但已經可以看得到前方不遠處的那棟燈火輝煌的大房子了。
往前開了五分鐘,就到了陳美玉家的門口,傭人聽到門外有馬達聲響,趕緊過來開了院門。
林東下了車,那傭人見了他,問道:「是林先生吧?」
林東一點頭,「對,我是。」
「外面天冷,快請進吧。」
她領著林東進了客廳,為他倒上一杯熱茶,就退了出去。這棟別墅有供暖裝置,林東進了屋內,頓覺全身暖洋洋的,風衣穿在身上都覺得稍微有點熱。
過不久,聽到樓梯上響起腳步聲,他抬頭望去,陳美玉身著睡袍,扶著雕花的木製扶手緩緩走了下來。
陳美玉在林東的對面坐了下來,看上去面色蒼白,說話的聲音也有些沙啞。
「打擾陳總休息了,林東抱歉之至。」
陳美玉笑了笑,忽然摀住嘴咳嗽了幾聲,傭人聽到她咳嗽,趕緊將剛熬好的中藥端了一碗過來。
「您該喝藥了。」
「放著吧,涼些我再喝。」
傭人出去之後,陳美玉笑道:「林總,讓你見笑了。唉,年紀大了,早上下水游了一會兒冬泳,上來之後就感到不舒服了。」
林東訝然,「陳總,這天寒地凍的,你還冬泳!」
「這有什麼!冬泳對人的好處可多了。你不見許多六七十歲的大爺,在岸上用雪擦擦身子,然後下水游兩小時。他們不僅沒被凍壞,而且身體變得更加強健。」
蘇吳大學附近有一個六十多畝的大湖,冬泳他也見過很多次,但他卻不能接受陳美玉這樣的如花麗人下水冬泳。陳美玉不心疼自己,他都心疼。
林東從口袋裡掏出美麗爾的年卡,遞給了陳美玉,「看來我這次的禮物是選對了。」
陳美玉一看是美麗爾的養身卡,問道:「林總,你這是為何?」
「沒別的意思,快過年了,算是對感謝你對金鼎的支持把。」
陳美玉也就沒推辭,笑道:「唉,林總,你有所不知,美麗爾我有股份的,我去那裡根本不要錢。不過,你送我這個,我還是很開心的。左老闆說你送了他一箱酒,這都過去好幾天了,我還以為你沒把我放在心上呢。」
林東擺擺手,「怎麼可能!你跟左老闆他們不同,我總不能也送你一箱酒吧?」
陳美玉道:「看得出你是花了心思的。」
二人又聊了一會兒,聊到了西郊的那塊地,陳美玉已打點好一切,就等明年開春凍土。與陳美玉合作很愉快,很多時候,他只需要出錢,陳美玉雖是個女人,但能量卻絕不在他之下,辦起事來一路綠燈。
時候不早,林東起身告辭,陳美玉堅持要把他送到門外,林東不肯,說她不能吹風,但架不住陳美玉的倔勁,只好同意。
他開車沿原路返回,穿過那條兩三里的土路,就上了一條水泥路。
往前開了不遠,眼前恍惚有個人影閃過,林東提高了警惕,看清了前面的路面,並無什麼異常。他加大油門,加速前進。
砰、砰……
接連幾聲車胎爆炸的聲音傳來,車子失控,猛地往路旁衝過去。林東猛打方向盤,但距離太短,車速又很快,車子還是義無返顧的朝衝出了水泥路。車燈晃耀,他看到的是一面陡坡。
林東驚出一身的冷汗,猛踩剎車,車子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心想一定是有人對他的車子動了手腳,猛然想到剛才那一晃而過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