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哪個國家的首都機場都有一個共同點,出租汽車多,而且司機都懂外語,就算不能稽通幾個國家的外語,與其往來最多的幾個國家的語言必定能懂,林劍上車,面孔已經改變,當然是那個二十七八歲的公道!這次打算與他們正面相對,就免不了暴露,他的真面目雖然已經有幾個人知道,但相信他們也不會隨便說出去。先說了句:「你好!」表明身份,中國人!司機立刻用標準的普通話回答一句:「您好,想去哪裡?」極熱情,在這裡,人民幣比t國貨幣還受歡迎,他尊重的也許就是人民幣!「湄河風景區!」這是林劍知道的少數幾個風景區之一,幸好他也只需要知道這個。司機極健談:「中國的遊客都喜歡那裡,真是一個好地方!」林劍點頭:「東南亞風情的代表!極美!……另外,你的中國話不錯!」司機微笑:「謝謝,你沒有帶女伴,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一個?」看來他的職業或許帶有雙重性。
找女人?他一般是選擇在合適的時候向某人微笑一下,然後等待女孩子自己向他款款而來!林劍微笑搖頭:「有些事情還是自己來有意思!」湄河風景區的確極美,林劍緩緩而行,與周圍的真正的遊客沒有任何區別,也許唯一的區別在於他的腳步,別人經過漫長的旅程之餘,總是拖著沉重的腳步,而他的腳步始終輕捷,飄然而過,連灰塵都沒有帶起。前面是一些做旅遊品生意的商戶,店主臉上都是千篇一律地笑容,職業化!他們的商品雖然琳琅滿目,但一樣是大同小異,無非就是一些生活必需品和一些工藝品,林劍掃了幾眼,沒有任何興趣。前面就是叢林,是上次他與周燕進入的地方。那座吊橋上面依然有人在拍照。橋邊有一把傘,淡紫色,傘下有一個人,女孩!這個女孩神情極恬靜。靜靜地看著橋下,身段真好!林劍目光掃過。突然笑了,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這個女孩脖子上有項鏈,一種黃色的項鏈,女孩子戴項鏈不奇怪,奇怪的是她帶的不止一串,而是最少有十串!感受到他的微笑,女孩子也側身看著他微笑。是一個極美麗地女孩,最多二十歲,眼睛好靈活,滴溜溜地轉,紅唇微微一分,說了句什麼,林劍不懂,走上兩步:「你好!」女孩子笑了,一笑眉毛頓時彎成了兩彎新月:「你好,中國地先生!」標準的中國話!
林劍禮貌地說:「你的項鏈真漂亮!」女孩子說:「謝謝!」林劍微笑:「可我有些不明白!這樣的項鏈有一串就足以襯托你地美麗,為什麼要用這麼多?」女孩笑了,手握住小嘴,眼睛裡全是笑意,好久才一本正經地說:「我用這麼多只因為一點:我是在賣項鏈!」林劍愣住,這種賣法他還是第一次看見,但也不能不說這是一種高明的推銷方式,以她美麗地風姿,沒有多少人願意錯過她前胸的風景,看她地美麗就能看見她的商品,產品的廣告效應明顯,而且她的美麗也讓她的商品增色,這淡黃色的珠子在她白嫩的皮膚下更顯得漂亮,好像還多了一層瑩光。女孩微笑:「先生,想要嗎?這是佛光珠,戴了它,就能得到佛祖的庇護!一串只要一百元……人民幣!」林劍知道了她這種賣法的第三個優點,就是一旦推銷別人無法拒絕,你都看了最美麗的風景,還能拒絕美女的推銷?掏出一百元遞過!女孩笑嘻嘻地接過,輕輕從頸上解下一串項鏈:「給你!」項鏈上面有淡淡的花紋,依稀是一個坐著的菩薩,上面還有一種獨特的香氣,也不知是佛珠本身的香氣,還是從她頸部帶來的體香。女孩微笑:「漂亮吧?」林劍點頭,伸出大拇指:「真漂亮!」湊近一點悄悄地說:「你擺放項鏈的攤位更漂亮!」十幾根美麗的項鏈都掛在她的胸前,在她雙峰間閃光,這攤位只怕是世界上最美麗的攤位。
女孩不懂:「攤位?什麼攤位?」低頭,突然臉色緋紅,抬頭,林劍已去遠。這次進山是在白天,準確的說應該是在中午,雖然天上有大片的烏雲,正午的陽光依然是最強烈的時候,叢林中也迎來了一天中最明亮的時刻,前幾天天鷹死在這裡,旅遊區裡沒有任何動盪不安,難道他們並沒有發現他的屍體?林劍稍微彎了點路,進入這片叢林,那天打鬥的痕跡依然在,但天鷹的屍體卻已不見,看來還是被人悄悄處理過,也許旅遊區的管理者不願意引起民眾恐慌,有意封鎖了這條消息。上山,四下已無人,林劍輕功展開,直入密林,他並沒有刻意去找路,只需要記住三個大的方位就行,兩座大山與一座高坡!「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這話用在林劍身上並不正確,像他這種穿行方式,走得再多也成不了路,他就像是魚兒穿行在海底,根本不按常規來走路,而是身子橫穿,在密林間的縫隙裡直穿而過,前面有樹木擋住時,身子一扭,立刻避開,他採用這種方式來趕路只因為一點,他覺得這是一個練習身法的好機會,四周的樹木完全沒有規則,事先根本不可能知道前面會有什麼,要想不撞上樹木,只有一個辦法,讓身體的協調性更強,反應更快!一開始的時候,前面有樹木時,他往往是用手一抓,借勢前衝,所過之處。就如同一條巨蛇從叢林中游過,草木搖曳,到了半山腰,他突然有一個奇怪的想法,如果將這些未知的樹木都當作是敵人,如何才能有效地避開敵人?真氣運轉速度加快,慧眼的功效充分發揮,全身各部位地靈敏度大增。他已極少碰到樹木。往往是腳尖一點地,身子橫掠,突然一扭,避開前面出現的樹木。再扭,又避開另一棵襯木。人已在數丈之外,樹木沒有搖動。居然無聲無息!掠過兩個山頭,他的身子控制能力明顯增強,有些平時很少鍛煉的部位也在這種匪夷所思的鍛煉方式下充分拉動,真氣在全身貫穿,流動的範圍感覺有所擴大。這是一種全新的訓練方式,林劍玩得興致勃勃,一個前掠,連續避開三棵樹穩穩落地,只有幾片落葉無聲地飄下,林劍手一伸,落葉飄落掌心,他眼睛裡有興奮的光,開始訓練之時他只是想訓練一下,沒想過訓練地用途,此時他突然有了一個想法,用這種身法與人在叢林中搏擊,天下有誰能敵?這些樹木對一般人而言是施展身手地障礙,但對他而言則是他的幫手,不能阻擋他而能為他提供保護!關鍵時刻甚至可以為他擋住子彈,更能擋住敵人的視線!自然萬物有時都可以作為武功的補充!
前面已是高坡,林劍走上高坡,俯視山谷,他愣住,下面只是一個普通地山谷,什麼都沒有,沒有屍體、沒有營房、甚至連木板都沒有!三天前這裡長達數十米的營房建築群完全消失,沒有半點影蹤,這怎麼可能?難道找錯地方了?在叢林中穿行時弄錯了方向?不可能!
這個高坡上地大石頭還在,那天晚上他就是在這塊大石頭後面看著直升機從頭頂掠過,山谷的大體形狀也沒有改變,那個空地也還在。林劍身法一展,是剛剛領悟出來地叢林身法,無聲無息地滑出叢林,腳尖點地,急撲下面的空地,一到空地,身子立刻一轉,背心靠近一棵大樹。這裡樹林極茂密,如果有殺手隱藏,他是無法全部發現的。但他相信沒有人能在他快速行動時擊中他,背心靠近大樹,敵人只能正面攻擊,而要正面攻擊他,不大可能避得開他的慧眼!哪怕是最細微地扣扳機的動作都足夠讓他反應過來。一下來,他就確信自己沒有錯,這裡正是營房所在地,周圍長滿了青草,青草的空白處隱約是規則的四邊形,這四邊形連在一起就是營房的模樣。地是原地,周圍是同樣的景致,時間只隔三天,卻已完全不同,發生了什麼事?
只有一個解釋,有人在三天的時間內將這裡完全拆除,非常乾淨徹底地拆除,所有的東西全部搬走,甚至建築垃圾都沒有留下,再過幾天時間,下一場秋雨,地上的青草長起,這裡將無法看到任何與營房有關的痕跡。他們這麼做當然是隱藏這個營房的秘密,秘密一旦暴露,立刻轉移,不留下任何痕跡,這也許是從事這個行業的規矩,這一點不奇怪,但他們是如何做到的?這十餘間木屋雖然簡單,但建築用的材料也不少,總重量最少也在十噸開外,要在三天不到的時間裡搬走,絕對是一件大的工程,他們要麼有相當多的人手,要麼有特殊的手段!林劍第一次感到壓力,來自這個神秘對手的巨大壓力!
他連一塊木頭都找不到,當然不可能找到這個組織的任何蛛絲馬跡,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將營房搬走的那些人就是他要找的人,別人絕不會有這份閒心!即便是他們,林劍一樣想不出這些人非得要將營房乾淨徹底地搬遷的理由,這裡是深山老林,估計就是幾年都未必有人會無意中進入,有一些破敗的營房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而將一些營房突然搬走相反會引發別人的懷疑!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這些人執行任務時也不可能有目擊者,但要完成這麼巨大的工程,不是幾個人可以做到的,是否可以問問那些山外的人,看是哪些人進了山?但這座山並沒有固定的入口,初步估計最少有十幾個地方可以進入,如果那些人有意隱匿行蹤,不大可能查得出來,不過,這一點倒不妨一試,或許瞎貓剛好碰上了死耗子也不一定!西邊是原始森林,幽深而又陰森,北面是一座石壁,雖然並不太高,但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去的,東邊沒有人走的跡象,有人通過的地方或許只有一條路,原路返回!林劍在原路返回,這次他走得很慢,因為他身邊全是茂密的樹林,樹林裡一片靜寂,十丈裡絕不會有人,這一點他可以肯定!走出十餘里,依然沒有任何收穫,地上有腳印,但這些腳印卻是陳舊的,早已被落葉覆蓋,一切跡象表明,他是這三天來走過這條路唯一的人!腳步加快,翻過第二座高山,登上第一座高山,叢林中有一條小路直沿伸向南方,小路的伸向密林深處,好像有人剛剛從這裡走過,林劍大喜之下,沿著小路進發,他走得極輕,全身神經崩緊,這裡雖然離那個營地極遠,但依然不大可能有人出現,除非帶有一種特殊的使命的人!
小路已經消失,但前面的腳印非常明顯,不大的腳印,甚至踩在落葉上的泥沙都沒有干,不出意外的話,這個人就在前面不遠處。走出一個多小時,前面突然變得開闊,開闊不是因為沒有樹木,相反,樹木比別的地方更大,更高,只是因為地上遍佈石頭,雜草少了許多,地上也乾淨了許多,所以視線才更開闊。在茂密而陰暗的叢林中走了太久,突然置身於一處乾爽的地方,林劍頗有幾分興奮,快步而前,突然,他停下,前面是一座斷崖,斷崖上居然坐著一個姑娘,這個姑娘背著一個旅行包,背對著他,孤獨地坐在石頭上,看著對面的山峰。林劍暗自苦笑,自己苦苦追尋了幾個小時的那個腳印看來就是她留下的,從腳印的大小與輕重也正好能與她吻合,滿心以為這次能發現一條走出大山的路,從而找到那些神秘的搬運工的老巢,但前面的斷崖和對面的群山都在向他說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