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呼嘯而去,林劍連連搖頭,他真的沒想到這個中年人如此狡猾,他一走,逼迫報警的情節立刻變成了主動投案自首,還多少懂得些法律!他也懶得去糾正,因為這樣雖然能讓那些人減輕一些處罰,對他也是有好處的,起碼警方不會把視線放在他身上,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面,皆大歡喜!從樹後面轉出來,直走向警車的反方向,這裡是去西門路的方向。
林劍直走向25號,這個時候應該是午飯後,張曉應該是在家吧?剛剛走到門口,裡面一個女子走出來,林劍微微一愣,彭麗!連忙身子一縮,躲到樹後,這個姑娘與張曉倒真的是投緣,莫非是一對同性戀?經常性地攪在一起?但張曉對男女**極熱衷,只怕有些辜負她的厚愛!彭麗沒有上車,也在慢慢地朝回走,林劍眼睛一轉,有了一個新的想法,這件事情找張曉還不如找彭麗,她是省廳的人員,好像位置還不太低,她肯定知道得更多。彭麗走得有些心神不屬,明天的安全保衛工作,廳長居然指明要她也參加,她不知道這是什麼用意,難道他們終究還是懷疑這個公道?他們讓她也參加只因為在他們心目中,這個該死的混蛋對她很在乎?這種「超人在乎她」的論調不在源頭在何處,反正廳裡有過這種議論的人不在少數,這種論調讓她尷尬,也讓她委屈!
他們知不知道這個人在乎的是張曉?他們還睡過覺!該死的睡覺!他為她流過血,他也讓張曉出過血,這兩種流血性質完全不同!這人在哪裡?他做過這麼多的壞事,居然就一走了之。幾個月來沒有任何消息,好像在人間完全蒸發!要是找到了他,還應該是老辦法,一槍打斷他的腿,讓他跑!想到這個人犯下地事,想到他對她的調戲,想到他對張曉的實質性行動,彭麗對他恨得牙癢癢的。但也有幽怨。這幽怨就來自於他為她接下飛刀。她的衣服上還留下了他的月牙形的血跡!也正因為有這一幕,彭麗就無法完全分清,她對他是一種什麼感情,也正因為這一點。她才在想起他時亂如麻!樹後一個聲音響起:「彭警官,別來無恙!」彭麗身子狂震。是他!居然真的是他!霍地回頭,一張臉慢慢轉過來。二十七八歲年紀,臉上是一種可惡地微笑!
彭麗瞪著他,半天理不清頭緒。林劍微笑:「看來你好像不認識我!不認識我地人有很多,但彭小姐應該不在此列!」彭麗深吸了口氣:「我倒寧願不認識你,只可惜你的一張臭臉在我電腦裡放得太久,久得我沒辦法不認識!」林劍歎息:「不知是哪位朋友為我畫了像,真想請他喝一杯!」彭麗平靜地說:「你可以請我喝一杯!」林劍愣住:「是你?」彭麗搖頭:「雖然不是我畫的,但你的畫像我終歸是功不可沒!怎麼樣?沖這個理由你可以請一杯吧?」她當然並不是想真地喝他一杯,只不過要穩住他而已,這時是中午,這時是幽靜的人行道,交通四通八達,她地槍也不在手中,憑她一個人絕對抓不住他!這個可惡的人也許就算準了這一點,才敢公開露面。林劍淡淡地說:「雖然請女孩子喝咖啡是每個男人所喜歡地,但咖啡館裡絕不是談話的好地方!」彭麗表情複雜:「這裡離你那個小情人的住處不太遠,要不要去她那裡談談?」林劍微微一愣,大笑:「高明,連我的情人都知道!」彭麗淡淡地說:「全省的公安戰線上,不知道你這個秘密的只怕很少!」「這個秘密傳播的源頭當然是你彭大小姐!」林劍平靜地看著她。彭麗:「這一點何必要否認?她自己還生怕別人不信!所以,你也不用生氣!」林劍哈哈大笑:「為什麼生氣?喜歡女人不是毛病吧?不喜歡才是毛病!我想到了一個談話的好地方,去你的房間怎麼樣?這中午,也沒什麼人打擾,我們喝喝咖啡、聽聽音樂,順便探討一下男人與女人的問題……」對這個女人,他已經有些不滿,對於喜歡傳話的女人他一向不喜歡,而且如果將張曉與他聯繫在一起,只怕那些毀在他手下的人會想辦法報復她,對於彭麗,他簡直恨不得讓她親自試試這種滋味!
彭麗臉色泛紅,這個色鬼!主意打到她的頭上來了,在這一瞬間,她恨不得抬手給他兩耳光,但她的手抬起,只是溫柔地拂去額頭的秀髮,平靜地說:「這個主意不錯,我們就去我的房間!」她居然坦率地接受,倒出乎林劍意料之外,看著她的眼睛,眼睛裡沒有任何異樣,林劍哈哈一笑:「太好了!這樣的美女邀請我進房間,我簡直對後面的故事充滿遐想!」這當然是試探,如果她有些什麼陰謀,必然會露出馬腳。彭麗滿臉通紅:「你亂說什麼?你有事情要問我,我也恰好有事要問你,我們是談話,是工作,你懂嗎?」這話說得嬌柔無比,像極了女孩子的正常反應。林劍點頭:「對嘛,這樣才像是一個女孩子,老是板著臉有什麼意思?走吧!」兩人結伴而行,彭麗腳步輕捷,頭腦裡也在高速運轉,魚兒已經上鉤了,下面的戲應該怎麼唱?去她的房間?這也許恰恰是她唯一的機會,這個機會她得把握好!林劍臉上笑嘻嘻的,但心裡一樣在轉著念頭,這個女子絕對不是淫蕩的類型,進她的房間不會發生任何故事,但她的翻臉無情他也是見識過地。這次她會不會悄悄地傳遞一個什麼信號,讓她房間裡頃刻間賓客雲集?
只是林劍自問從未做過虧心事,也根本不在乎警察的包圍,他們對他善,他也可以與他們為善,他們如果對他不利,憑他們的身手也未必能把他怎麼樣。彭麗雙手在優雅的前後擺動,沒有打電話的機會。她的神態也很自然。沒有傳遞信號的意思,林劍在東張西望,喃喃讚歎:「你們公安系統真有錢,做的辦公大樓氣派!」彭麗平靜地說:「你是在譏笑嗎?」「豈敢?」林劍淡淡地說:「這蓋大樓地錢或許是從那些壞傢伙口袋裡掏地。這種做法我很欣賞!」他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考慮問題。
彭麗啼笑皆非:「拜託你讀點法律書,好嗎?贓款可是要上交國庫的。公安系統的房子在全省來說也是算差地,辦案經費並不寬鬆!」這一點倒是大實話。林劍點頭:「貪慾是人的本性。只要有人地地方就會有犯罪,全省這麼大的範圍,難怪你們管不過來。」彭麗心裡暗暗地說:管不過來?管不過來你就可以由著性子亂來?如果社會上地人都像一樣,法律還要不要了?秩序還要不要了?不過,這話當然不能說,說多了打草驚蛇!走進後面的第三棟樓,501宿含,彭麗微笑:「請進吧,能請你這樣的高手進屋,應該是我的榮幸!」林劍喃喃地說:「同感!同感!……彭小姐的房間與一般女孩子的房間也沒什麼區別,真是奇怪!」房門在後面關上,彭麗的聲音略有憤怒:「我想提醒公道先生,本人的確是女性!」一個女孩子不管是什麼身份,自己的房間總可以由自己佈置吧?「這一點我倒沒忘記!儘管你不太像女孩,但我怎麼看又是一個女孩!」頓了一下:「你先問還是我先問?」彭麗給他倒了杯水:「國際慣例,女士優先!我問你,m國商務代表遇刺之時,你在哪裡?」林劍微微一笑:「這個答案你應該知道!」彭麗臉色泛紅:「我需要你的回答!」她聽張曉說過,這時候他正在和她**,但這只是她的一面之辭。
林劍笑了:「你打那個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她的身邊,至於這個她,你當然知道是誰!」彭麗緩緩地說:「據我對你的瞭解,你這個人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是一個驕傲的人,敢做的事情也是敢認的,是嗎?」林劍淡淡地說:「雖然我聽不出來你這話是褒是貶,但至少你有一句話說的對,我敢做的事情就敢認,因為我如果想做的事情總是有理由的,而且也根本不怕你們的制裁!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但我對他也挺有興趣!」「哦?」彭麗盯著他:「為什麼?莫非你知道一些這個人的情況?」林劍仰面看著天花板:「像這樣身手的人,我一輩子都沒見過,實在很想知道,我對他的興趣僅限於他的身手!」彭麗緩緩地說:「現代社會武術凋零,能有那樣身手的人屈指可數,除了你的同門師兄弟之外,你能想到還有誰嗎?」來了,原來是探聽他的師門秘密,林劍搖頭:「很遺憾,我沒有任何同門,但我可以提醒你們,天風!這個人雖然已經死了,但他卻是有同門的,天雷就是他的師弟!」彭麗沉吟:「可惜這個人的同門一樣是一個秘密,他的屍體失蹤,會不會也是他的同門所為?」林劍大驚:「屍體失蹤?怎麼可能?」彭麗也有幾分後悔,屍體失蹤的事情本是一個機密,社會上並不知情,好在這個人也算得上是當事人,隨口說出,也沒什麼大不了,點頭:「是的,事隔不到兩分鐘,屍體居然不翼而飛,難道武術練到極致,真的能起死回生?」「不!」林劍斬釘截鐵地說:「絕不可能!天風的飛刀完全插入後腦,死亡是必然的,絕不會例外,只有一個解釋,外面有人接應!莫非暗殺組織還有人存在?」他的神色鄭重,如果有人能在外面接應,短短的兩分鐘時間就在街道上消失無蹤,這個組織的可怕程度只怕超出他的估計,或者是天風的同門、也可能是他的師父到了,後來那個殺手會不會就是他的師父?以他後來表現出來的功力,武功比天風強得多,而天風是同門大師兄,武功能比他強得多的只怕真的是他師父!想到這個神秘的高手,他有了幾分興奮,如果在以前,他只怕也不會是這個人的敵手,但現在不一樣,他的武功比起當初來可以說是天地之隔,根本無懼他的師父!彭麗看到他臉上陰晴不定,也不禁茫然:「或許真的只有這個可能!」林劍目光收回:「上次的外商暗殺事件,你們調查得怎麼樣了?現場有沒有兇手遺留的蛛絲馬跡?」「沒有!」彭麗搖頭:「沒有指紋,腳印不清,有的只有四具屍體上一模一樣的傷勢!」林劍目光閃爍:「好厲害的人!這次m國經貿洽談,你們準備了什麼樣的防護?」彭麗徒然一驚,什麼意思?難道他……不管他想做什麼,這項佈置絕不能讓他知道,彭麗輕描淡寫地說:「這件事情你也知道,信息靈通啊,這次只是一個小項目,公安沒打算插手!」林劍久久地看著她,看來不管自己為他們做了多少,也不管為他們解了多少圍,他們對自己總還免不了設防!這樣的忙幫起來實在沒什麼意思,何必要管這個閒事?心頭鬱悶浮現,林劍起身:「那好,我告辭了!再會!」「你要走?」彭麗有些著急,有些事情她還沒想好!「怎麼?」林劍淡淡地說:「莫非彭警官還想留下我不成?」他已經探聽過,門外、樓下都沒有動靜,應該不會有警察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