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奔馳飛馳大路上,直向東南方,任宏斜躺車座上,閉目養神,這條路他沒想過要走,因為這是通向死對頭周則之的路:但這條路他今天必須走,因為這也是通向財富之路。他這一生沒有別的愛好,就只有財富!環宇實業集團由當初的一個小小廣告公司展到今天,都利益於他的財富觀念,當然還有他一貫的精明。環宇已如日天,總資產達五十億以上,分公司遍佈全國,去年墨西哥建立一家公司之後,美洲的生意也已經開始起步,海外市場利潤大,但資金需求量也大增,也許正因為這一點,任宏才會對金錢有了的執著,他的計劃是將海外業務打下堅實的基礎,再交給兩個兒子打理,自己退隱江湖,眼看著多年的目標正一步步實現,眼前卻有了兩個難題。
第一個是生意上的,海外市場擴展過快,資金前所未有的緊張,而適逢國家宏觀調控,各家金融機構銀根緊縮,貸款第一次呈現艱難的態勢,他急需資金周轉。本來這個時候絕不適宜投資房地產業,但他難以捨棄如此巨大的利潤,只要一年時間,他的資產就可以翻番,所有的困難都將迎刃而解,所以他已決定就算是將環宇旗下的十三家傳統產業捨棄七八家,也得把握好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所以綠化廣場他是志必得。但巨大的利益面前,競爭將會空前激烈,如何解決實是一個大難題,眼前這是他好的機會,只要與春陽聯手,綠化廣場就會是他們的囊之物。兩家平分利益也會數十億開外,而投資將只需要一億元,目前賬面上挪動一億還是輕輕鬆鬆的,對公司也是有利的做法。
第二個難題或許不是難題,只是難受!大兒子居然會衛生間摔倒,就此成為植物人,全國好地專家都來檢查過,只說是傷了頭部。傷勢嚴重。一時無法醫治,目前正網上徵求醫治信息,看海外能否有人能治,消息出去這麼久。也沒有回音。衛生間洗個澡還能摔成這樣,實是不可思議。也真夠背的!幸好還有一個小兒子,否則有錢沒人享受的痛苦比沒錢還難受十倍。歐陽遠靜靜地坐他身邊。他也有些緊張,他緊張的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假如今天談判不成,董事長必定是要他想辦法,他這個總裁將會過一生艱難的十天距離拍賣會的日期,如果今天能成,剩下的工作將會輕鬆得多。所以他也暗暗祈禱這位周老爺子沒有傳說那麼頑固。
副總裁孫向坐後座上,眼睛裡閃著一種陰險地光,好像想到了什麼激動地事情,臉上倒是一無異常。車減速,歐陽遠輕聲說:「董事長,到了!」任宏眼睛睜開,打量著這棟極豪華的別墅,嘴角有一絲微笑:「這個老夥計,倒會選地方,這個地方有山有水,空氣清,實是一個養病的好地方!」這裡面臨東湖,前面是一個小湖咀,像是游龍汲水,後面則是一座小山,狀若飛鷹。突然,他的目光一凝,叫道:「停下!」臉色也於同時變得鄭重,也變得沉重!他看地是這棟別墅的門口。
歐陽遠地臉色也變得沉重,失聲道:「秦遠方!他也來了!」門前兩個老者正握手道別,裡面的一個清瘦,臉有病容,但這時卻也有笑容,正是那個傳說地老頑固:周則之;與他握手的一個是一個胖胖的老頭,正是遠方集團董事長秦遠方!他臉上也有笑容,一張胖臉有如一個彌勒佛,四個保鏢距離他有幾步遠,臉色冷峻。車窗沒有打開,但車裡的氣氛好像極壓抑,任宏和兩位老總都沒有說話,司機當然不敢說。秦遠方已鑽進車,兩輛車啟動,從車邊馳過,拐彎,消失路的頭,周則之也由兩個保鏢扶著,回到了院,進去前,好像還打量了他們的車一眼,毫不意。
良久,歐陽遠長長地歎息一聲:「看來我們遲了一步!」任宏閉上眼睛,好久終於開口:「回去!」聲音已沒有了以前意氣風的洪亮。歐陽遠說:「董事長,要不要再去試試看,說不定還能有轉機,畢竟遠方的實力不足以與環宇抗衡。」任宏睜開眼睛,搖頭:「不,他們必定已經有了合作意向,打了多年交道,這個老傢伙我還是瞭解的,就他而言,與遠方合作比與環宇合作有利得多,如果我是周則之,我也會選擇遠方!」他是一代商業奇才,看問題的角自然不一樣。
歐陽遠沉吟:「對!遠方實力不足以與春陽抗衡,一旦成功,春陽必定可以未來的開占主導地位,而且他們兩家聯手,涉及面也肯定不止這一個方面,如果其它產業上也達成了一致意見,環宇的相關產業將是一個嚴峻的考驗。這怎麼辦?我們是否可以考慮與海天聯手?」任宏沒有說話,他也考慮,海天實業實力比遠方還要差一籌,而且他的老總海長空素來以陰險著稱於商界,並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夥伴,重要的是海天的產業與環宇大的贏利產業:家用電器是重合的,如果他們兩家雙贏,將會為自己培植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這一點他也不情願。汽車緩緩回程,沒有聲音,突然,車後座有聲音響起:「董事長,我們能不能走另一條路?」任宏說:「孫向,你說說看!」孫向緩緩地說:「聽人說。那個前些時候本市出現過的飛刀殺手又江北作案,江北西門公司董事長被殺,生意一落千丈。」歐陽遠眼睛亮了:「你的意思是……」任宏眼睛睜開,沉聲說:「說下去!」孫向微微一笑:「如果這個老頑固突然死了,遠方集團還會不會與他聯手?春陽集團業務會生什麼變化?」任宏眼睛裡閃爍著亮光,慢慢說:「可惜這個人一直是神龍見不見尾,這個老頑固病是病了多年,偏偏不死!」聖仁醫院八樓。高級病房。一個老者久久地注視著病床上的年輕人,眼睛裡有濃重的悲哀,也有一絲希望,因為有一個老醫生正給他做檢查。這是全國有名的腦科專家謝榮,有過多次將植物人喚醒地輝煌記錄。人家將他的名字解釋成:花謝了都能重繁榮,但這次他好像沒有這個回天之力。檢查了好久終於歎息道:「海董事長,海公子頭部被人用鈍器擊傷,外表看不出傷痕,但大腦裡面嚴受損,以目前的醫學水平,恐怕……
恐怕難以復原。」老者徹底絕望:「連你都這麼說,恐怕真的是難啊!」看著床上緩緩地說:「玉兒,你聽著,我會抓住這個傷你的人的,不管花多少錢,我都要找到他!」他的聲音悲愴而又充滿憤怒。謝榮目光閃動著複雜的光,慢慢地說:「我勸你別有這個想法!」海長空霍然回頭,厲聲說:「為什麼不?不管他是誰,敢將我兒子傷成這樣,我就要他沒什麼好下場!」謝榮搖頭:「我行醫數十年,自認為腦科方面不比任何人差,但凡腦部疾病無一不知,但象海公子這樣地病例我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地,沒有外傷、沒有震盪,倒像是腦袋裡面突然有了一種由內而外的力量,將他的腦神經摧毀,但這種力量又絕對是外人所為,幾個月來,我一直思不得其解。」海長空愣住:「你說你幾個月來思不得其解?為什麼這樣說?他才前天晚上受傷!」謝榮說:「我這樣說,只因為像他這樣的病例我還見過一次!」海長空盯著他:「誰?」謝榮臉色變幻,終於說:「算了,這件事情過去很久了,不提!我先去休息一下!」開門而出。
他想到地是天河市長高松勁!市長的傷,林劍當時並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市委、市政府眾人心目一直是一個謎團,市委書記結合當地關於「公道」地傳言,與公安局幹警的共ip探討下,基本認定是「公道」所為,但考慮到與「公道」連一起地人都多少有些問題,如果一市之長也聯繫上,民眾評論一起,勢必往天河市臉上抹黑,他市委書記臉上無光,家屬臉上一樣無光!所以按照家屬的意願,作了一個腦溢血的結論。也依然為他請來好的腦科大夫救治,謝榮一看之後,當然明白這決不是腦溢血,而是某人以一種怪異的力量形成,但他作為一個醫生,沒有破案的義務,結合各種傳言和救治政府有關人員的隻言片語,隱約猜到這件事情極有可能與「公道」脫不了干係。
他本想提醒海長空,如果這件事真的是「公道」所為,絕對不宜尋找和報復,否則只會為公司帶來滅頂之災,但這些事情畢竟沒有證實,貿然下斷言勢必讓人所不喜,也就不再多言,退出了事。海長空呆呆愣,這個老傢伙說一句留一句,什麼意思?
難道他知道這是何人所為?管他是誰,海天集團有的是錢,總得為兒子報仇雪恨才行!應該從哪裡著手?對了,聽那兩個曾昏迷的保鏢說,兒子那天請一個女的咖啡館喝咖啡,兒子受傷後,這個女的也不見了,只要找到這個女的,說不定就可以知道打傷他兒子的人是誰!這是一條極好的線!
但他並不知道,這也是一條極好的繩,用來勒脖子實再合適不過!林劍坐汽車裡,輕鬆隨意,這輩子居然有美女老總開著高級跑車接自己去喝酒,副駕駛的位置上還有另一個美女,鄧蘭!鄧蘭跟著周燕之後,好像氣質加高雅了些,一身職業套裝一穿,督個人有一種特別的風韻,可惜她實跟錯了主子,如果她的老總是別人,她絕對可以吸引無數的眼球,可惜這個美女老總本身就是專門做吸引男人眼球的事的人,她的風與美麗面前,鄧蘭的風采高濃縮,就像是一朵盛開的牡丹花邊的可憐的蘭花。
後面還有一輛車,車裡是四個保鏢,由四個保安臨時客串,兩輛車相隔兩米,距離有點遠,其主要原因是這個周美女開車多少有些抽風,一會兒快,一會兒慢,她的技術實不怎麼樣,但又偏偏喜歡親自開,堅持到今天還沒有撞死人,實有些難以想像。流風大酒樓,二樓,巨大的圓桌邊少可以坐二十人,但這是只有八個人就坐,連林劍內八個人,除了周燕之外,其餘的全是客人,這些客人來頭都不小,清一色的老總!但周燕與他們打招呼時,這些人對周燕的恭敬程足以說明這個小丫頭的地位不這些老總之下,起碼這酒桌上是!幾個保鏢和這些人的保鏢隨從另一個房間就餐,他們的秘書小姐也另起一席,七個美女湊一起估計很有些看頭,可惜林劍看不見,因為她們外面,與這個房間隔了一道玻璃門,只隱約有鶯聲燕語傳來,也極克制,她們身份也非同一般,每個人都極力保持自己矜持的一面,當然也是高雅的一面。
這一切都很正常,也許唯一的另類就是林劍,男士,他年輕、瀟灑帥氣,衣服卻是普通的,只怕這些老總任意一隻皮鞋都足以買下他的全套行頭,但他沒有絲毫拘束,只是有些奇怪,對周燕的奇怪,這個小丫頭能夠這樣的場合帶一個手下上場,行事多少有些不同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