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興高采烈地向朱瑤瑤說著什麼,他的口才也的確好,有時逗得朱瑤瑤咯咯嬌笑,一車裡基本上只聽到他們兩個人的聲音,鄭和終於不耐煩了,叫道:
「師傅,放點音樂聽聽,好不好?」
眾男生也都紛紛表態:
「是啊,放點音樂!」
林劍暗暗點頭,他當然明白這些男生的真實想法,就他自己而言,也想聽聽音樂,起碼好過聽他們一些亂七八糟的**。
音樂響起,是一時下流行的網絡歌曲,林劍仰座位上,心神跟著音樂走,倒也輕鬆自,一歌完,音樂稍微停頓,沙沙的雨聲響起,林劍睜開眼睛,外面風和日麗,原來還是音樂,沙沙的雨聲過後,宛轉的笛聲吹響,笛聲一個女聲唱起:
「雨後,我為你疊了衣裳,裝進行囊,你是否帶身邊,陪你上路?
愛戀後,我為你舒展心情,帶上羞澀,你一遍遍擁我入懷,陪我過,
不知道什麼時候,你的眉頭皺起,說我們的愛情,是一個美麗的錯誤,
不知道為了什麼,你的懷抱打開,是另一個女孩,重複著你的美麗,
你可知道,分手不代表著結束?
你可知道,纏ian雨後延續?……」
歌聲婉轉悠揚,伴著單調而婉轉的笛聲,是一種清的美麗,也有一種美麗的淒涼。
朱瑤瑤的笑容不知何時凝固,目光悄悄地穿過車廂,落林劍臉上,林劍的目光卻落他的旅行包上,隨手打開,他愣住,他原來收拾的一套西裝不見了,裡面是一套嶄的休閒運動服,面料柔軟,顏色深黑,嶄的洗嗽用品,還有一個小巧的p3,p3背面了一張小紙條,上面四個秀氣的字:陪你上路!
若雲!這個丫頭將他的東西基本上全換了,她以自己獨特的方式來陪他上路!林劍輕輕撫著這銀白色的p3,戴上耳機,裡面全是輕柔的愛情戀歌,其悲涼的一就是剛才聽過的這歌《雨後》,看著這上面顯示的三個字,他突然想到妹妹林雨曾說過的一句話:
「哥哥,我現了一特好聽的歌,雨後!你聽聽!」
林劍再次閉起眼睛,默默地欣賞歌曲,朱瑤瑤心頗有疑惑,這車廂裡本來就聽歌,他居然還戴著耳機聽,而且還挺享受的樣子,什麼歌這麼動聽?他真的對她沒有任何感覺了?連她與別的男生調笑他都不放心上?真的象歌裡所唱的那樣:他的懷抱已經打開,是另一個女孩?這麼小巧的p3不像是他買的,難道是另一個女孩子送給他的?他聽的是那個女孩子為他選擇的歌?
她真的永遠失去了他嗎?剎那間,她心裡有濃濃的酸楚流過,這此行程她是專門為他而來的,可是他對她根本沒有一點表示,哪怕是對她表示恨意,她也可以用柔情來彌補,但他沒有表示出任何異常,看她就像看其他男生一樣,接下來的時間裡,朱瑤瑤思慮重重,音樂入耳根本是充耳不聞,楊帆的笑話當然是充耳不聞。
到河西省已是第二天午,學生們個個精神萎靡,兩天長途車坐下來,人人如同大病初癒,朱瑤瑤早就換了位置,但她並沒有坐林劍身邊,而是坐倒數第二排的空位上,理由是前面有些汽油味,她也謝絕了楊帆和鄭和的陪同,理由簡單,想車上休息。
兩天下來,朱瑤瑤是**與精神雙重打擊,長途跋涉之苦其次,關鍵是這個人居然根本不管她,連話都不和她說半句,一下車吃飯,吃完飯自己一個人出去轉轉,或者買上兩節電池,上車要麼就閉目睡覺,要麼就是閉目聽歌,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喜歡閉上眼睛,或許也正因為他車上休息得夠了,兩天後,別人個個萎靡不振的時候,他依然和上車時一樣,瀟灑帥氣得讓人愛又讓人恨。
四平縣是一個平原縣,當然平原也只是相對的,起碼靈湖所的位置就不是平原,這裡是一個谷地,這邊過來倒是一馬平川,西南兩方分別有一座山,山不高,上面也沒什麼植被,車停下,幾人步行四五里,不覺眼前一亮,被一幅世外桃源般的美景所打動。
沒有公路,只有幾個小村莊,春天的綠樹掩映,面前是一面湖,湖寬大約上米,長卻上千米開外,如果是水庫,這算得上一個型水庫,但這是湖,所以只能算是一面小湖。湖邊沒有什麼人工建築,以草地作為湖水的背景,以岩石作為湖堤,以野花作為湖水的鄰居而成為整面湖的點綴。
朱瑤瑤興奮得直叫喚,她是一個典型的城市姑娘,幾曾親身見過這種自然原生態的美景?楊帆看到她高興了起來,不由得信心大增,連忙跟上去,鄭和也走過去,與楊帆成夾擊之勢,朱瑤瑤也不以為意,自顧自地去看野花,其餘幾個學生也到處跑,逐漸形成了一個以朱瑤瑤為心的大包圍圈,司機靠座位上喝水,陳老夫子一個人沿著湖岸慢慢走,林劍略略猶豫了一下,隨著他一起過去。
陳守規回頭,滿意地點頭:
「來,林劍,我們一起看看這種事情有沒有可能!」
林劍目光落湖面和周圍的草叢上,點頭:
「村民們說的未必有錯,我覺得完全有可能!」
陳守規盯著他:
「說說你的理由。」
林劍說:
「我的理由很簡單,教授請看,這裡的生態基本上是原生態,周圍的地質構造基本上以砂岩和頁岩為主,以這樣的自然風貌看,這湖水應該是清澈無比,可是現我們看到的湖水並不清澈,這只有一種可能,這裡的湖水不太長的時間內經過了一番變故,與村民們說的完全吻合。」
陳教授點頭:
「與我的看法完全相同!但這下面到底會有什麼?難道還會有象神話故事說的那樣的一隻大怪魚,某一天張開巨口將湖水喝,現又吐了出來?」
林劍搖頭:
「這下面到底有什麼,我們光憑眼睛看絕對看不出來,教授可以聯繫一下水下勘探的有關部門下出看看。」
教授點頭:
「這一點是必然的,但眼前卻還不到時候,我們應該先找幾個村民具體瞭解一下當時的情況。」
林劍抬頭,左邊一條小路,路的頭就是幾間瓦屋,他指著那屋說:
「教授,有沒有興趣到農家做一回客?」
教授看著他的臉色微笑:
「你小看我了,我本來就是農家子弟,家還有一個哥哥,住的也是這樣的農家小院!」
十個學生已經轉到了湖邊,正興致勃勃地用湖水洗手,教授搖搖頭:
「我們走,讓他們玩玩算了!」
瞭解情況很容易,老農民也許就這個故事說了無數遍,說得生動,也說得極恐怖,難得的是他居然親眼見到。
老頭繪聲繪色地形容:
「那是十天,不,天前,下午五點左右,我正田里為麥子鋤草,突然聽到湖裡有動靜,我一回頭,媽呀,這湖裡翻起了大浪,下面露出一張好大好大的嘴巴,嘴一張開,整湖水就不停地向它嘴裡灌,我當時簡直嚇呆了,那邊劉坳村的人也有好幾個跑出來,嚇得立刻朝回跑,我還想再看看,我老伴跑出來,把我拉回屋裡去了……等到天黑,外面沒了動靜,我再出來一看,你猜我看到什麼了……滿湖水只剩下一個小角,水全部不見了!那個張著大嘴的怪物也不見了。」他一邊說著一邊還朝外面看,好像這個時候還驚魂未定。
林劍與陳教授相對望了一眼,臉上也微有驚訝之意,按他所說的,這滿湖水居然只用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就不見了,這怎麼可能?
林劍小心地說:
「老人家,你真的看到有張著大嘴的怪物?」
老頭點頭:
「我眼睛好著呢,隔這麼遠就能看到田里的麻雀,我看到了,那嘴一張開,比我這屋還大,水沽沽地就朝它嘴裡吞,村民們都說了,這個怪物是吃魚,張開口將滿湖魚連湖水一起吞下,再把水吐出來,魚全進它的肚子裡了。」
告別老頭,老頭還再三囑咐:你們千萬不能再靠近湖水,這怪物說不定還!
走湖邊的田埂上,教授眉頭緊鎖:
「林劍,你認為是什麼東西作怪?」
林劍沉吟道:
「只有一種可能,這地下突然生斷裂,湖水瞬間從裂縫流出,與地下河匯聚,所以上面的湖水片刻間流淨,但我所不懂的是,為什麼這個斷層帶又莫名其妙地被補上,重蓄滿了水?」
教授點頭:
「你的確善於從科學的出點去分析,這是唯一的解釋!」
林劍微笑:
「只因為我是無神論者,無神,自然也就無怪!」
教授點頭:
「所謂神與怪,都是自然現象的某一種超常反應,當然也不排除以訛傳訛,讓事件傳播的途失真,而讓人根本沒辦法掌握真相。像這個老頭,他說的怪物嘴巴是他親眼所見,但這可以肯定是他頭腦根深蒂固的神鬼觀念作怪,如果地下突然有一個裂縫,水自然會朝下流,水流動的過程自然會形成一個類似於嘴巴的高低不平,老頭沒有這方面的知識,立刻就會想到怪物。」
林劍笑了:
「所以他說的怪物說得理直氣壯,是因為他自己相信這就是怪物!教授,我有一個問題需要討教。」
陳教授微笑:
「說說看!」
林劍沉吟一下說:
「我知道萬事萬物都可以用科學的基本理論來解釋,有些事情雖然眼前無法解釋,那是因為沒有找到方法,而不是說這些事情違背了這個至理,是嗎?」
教授緩緩地走出幾步說:
「理論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科學來解釋,但目前科學的基本理論是否完整都有待考證和繼續探!這幅擔子所有人身上,包括你。」
林劍點頭:
「我明白教授的意思,世事萬物都可以解釋,萬一無法解釋只因為沒有找到方法,甚至根本缺乏這方面的基本理論!」他的功夫他無法解釋,也沒有任何人可以討教,武學之道,他不知道頭,但可以肯定,只要不斷地摸,一定可以逐步地積累經驗。
教授看著湖水說:
「大自然的事情充滿變數,所謂滄海桑田就是變數的具體體現,你剛才的疑慮就可以用變數兩個字回答!」
林劍沉吟片刻微笑:
「你的意思是說,地質構造因為某種未知的原因出現裂縫,導致湖水流出,當然也可能另一個地方也出現斷裂,恰好將這個斷裂帶堵上?」
教授笑得充滿智慧:
「大自然的事情誰能說清?」
林劍微微一笑:
「這雖然有趣,但萬一沒有堵上,這片美麗的湖泊變成一個爛泥坑,多少有些可惜!」
教授微笑:
「你為這片美麗變成泥坑而感覺可惜,焉知數年前這裡就不是泥坑?大自然億萬年的變化才有今天的美麗,正像人,歷世間態才能真正體悟生命!」
林劍呆住,歷世間態,方能體悟生命?人有七情、功分三層,三層功滿,笑傲紅塵!這功法叫天人訣,天人按現的理解就是自然之道,自然都能歷變數,人又如何不能?
是否應該走出校門,真正見識一番世間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