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似乎比起以往愈發的複雜起來,倪寐在這個案子裡充當的角色,的確是兇手無疑,可是,同時她又充當了被害人的角色,並且,那幫縮頭烏龜真是好算計,竟然想要借羅金的手除掉倪寐。
不可否認,如果不是羅金在大年三十的早晨去看望自己的父母,如果不是周景恰好跟上了這條線,並且將倪寐找來讓其按照侯志和金剛的描述給羅金畫像,如果不是羅金帶著荀若青和靳小海去那家迪士尼主題的餐廳吃飯,又恰好接到柳妍的電話,走進了盛吉展館跟倪寐發生了一點兒小摩擦,直接導致了倪寐對羅金已經頗有些瞭解,而羅金在看到倪寐的身份證號之後,也發現這個妮子居然跟自己打過交道····…
那麼,在當晚羅金髮現倪寐的時候,羅金就不會那麼謹慎的處理,而很可能會直接對倪寐下手。而倪寐,在見到羅金的時候,肯定也是竭盡所能要幹掉羅金。
這樣一來,勢必會引起很大的動靜,甚至於羅金會提前和韋甜甜取得聯繫,讓她把人帶走。韋甜甜若能及時趕到,或許倪寐還能留下一條命,若時間稍有不巧,那些保安以及斯科拉的保鏢到場了,羅金肯定是不會顧忌倪寐的生死的,說不得倪寐就成為了一具屍體。
借刀殺人麼?果然很精密的算計,只可惜,諸多的巧合最終導致了羅金瞭解到更深入的東西,這大概也是那幫縮頭烏龜所無法預料的吧。
而事實上·當倪寐被羅金帶走之後,遠在兩千公里之外的某個人,就已經緊急調派了人手。只可惜,羅金的實力過於強橫,而那個人又極為清楚羅金的實力究竟有多麼的恐怖·他也知道,想要殺死羅金,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而即便想要從羅金手裡把倪寐殺死,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
最關鍵的地方在於,完成不了這個借刀殺人的計策,事實上再去殺掉倪寐,已經沒用了。一來羅金已經知道了他該知道的東西,二來倪寐無端橫死·依舊會引起周景乃至更多的人的注意·這幾乎等於將他們曝光於大庭廣眾之下了。
「羅金!」黑暗中·男人的手裡夾著一支雪茄,可是這支雪茄早已囡為他長時間的思考而自行熄滅,「羅金!」
他反覆的吟念著羅金的名字,心中複雜至極,他開始懷疑,將羅金這幫人鍛煉的這麼強大,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為了達成他們的目的,這個世界上必須有羅金這樣的人出現,可是·當羅金打亂了他們的計劃,提前回到了現實世界裡,他們還沒有掌握足夠鉗制羅金等人的力量。做出威脅羅金父母家人的舉動始終都是不得已而為之,這就像是兩個核大國之間的核威懾,當大家都擁有足夠威脅整個地球的核武的時候,誰也不敢輕易使用,相互牽制著。可是一旦有人打破了這個平衡,率先使用核武,那麼另一方也會毫不顧忌的將自己的核武投放出去。對於羅金家人的威脅·永遠只能是懸而未決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這把劍一旦落下,引發的,必然是羅金無窮無盡的反撲。
所以,男人其實很清楚,他們也僅僅只敢用此威脅一下羅金而已,而絕不敢真的動羅金家人的一根汗毛。畢竟,羅金再如何在乎他的家人,被傷害的,始終也不可能是他本身,羅金隨時都有足夠的實力幹掉他們。
桌上的電話機突兀的響了起來,男人被嚇了一跳,手裡的雪茄掉落在桌面上,從這頭滾到那頭,最終掉在地板上。
男人緩緩的開口說道:「開燈。」屋裡原本黑暗一片之中,有燈光亮起,從暗到明,循序漸進,幫助男人從黑暗中適應光亮。
看了看桌上仍舊響個不停的電話,男人拿起了話筒。
「是我。」
「羅金很可能已經猜出了我們想借他的手除掉倪寐,同時,他大概也知道日本的那段歷史。」電話裡,一個顯得有些蒼老的聲音平靜的述說。
「只是可能······」聽得出來,男人很不願承認這一點。
「這個可能性高達十個九以上。」
「那至少還有僅存的希望……」
「羅金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個徹底的bug,這個遊戲已經不受咱們的掌控了。下一步,你猜他會幹嗎?」
「你暫時還是安全的,即便他查到了,也只能找到我們。」男人的聲音,在電話裡,顯得也並不那麼自信了。羅金回來不過短短半年多一點兒的時間,卻已經接觸到了太多他們決不能讓人知道的真相,照這樣發展下去,羅金還需要多久就能找到這裡?
電話對面,沉默了下去,男人也沒有繼續說話,電話的聽筒之中,除了低低電流聲,就只有男人和對面那個蒼老聲音的呼吸。
呼吸逐漸重了起來,男人知道,無論他如何極力的去否認,羅金現在恐怕都已經知道了日本那邊的情況,早知如此,他們就該在更早的時候,不計代價的幹掉倪寐,徹底掐斷日本的這條線。
可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即便殺了倪寐,也於事無補,而只會引來更加兇猛的反擊。
「破軍。」
男人終於重重的說出了這兩個字,即便他很不情願從他自己的嘴裡說出這個名字。
對面蒼老的聲音緩緩舒了一口:「給他一些幫助。」說罷,蒼老的聲音掛斷了電話。
男人緩緩放下電話,整個身體顯得那麼的無力,四十多歲的他,原本風華正茂,正處於一個男人精力達到巔峰的時間。可是現在,男人卻彷彿陡然老了十多歲,整個人都蒼白了許多。
「關燈······」男人的口中緩緩吐出這兩個字,屋內的智能系統,又慢慢的將燈光調暗,最終徹底熄滅了下去。
黑暗裡,男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他怎麼能夠這麼早回來·……」這時候的他,再沒了幾個月前,和另一個男人站在這間屋裡,含笑談論羅金的提前歸來將會成為這個龐大的遊戲的一個**時的風采。高|潮的確是如期而至,只是,這個**,來的似乎過於猛烈了些,甚至可能將他們都席捲其中。沒有人希望自己沉淪在潮水之間,他們只想站在高處看著潮水洶湧,捲起滔天白浪,吞噬其他的生靈。
這間屋裡的歎息和決定,阻止不了羅金繼續剝繭抽絲,將真相從諸多的謎團之中緩緩整理出來。
誠然還沒有弄明白屍體是怎麼失蹤的,但是羅金至少知道,那些躲在黑暗裡,曾經不可一世自稱「造物主」的那幫所有烏龜,已經感覺到了害怕和恐懼,他們岌岌自危,已經立足在懸崖邊,任何一陣山風,都有可能將他們吹落崖底。
屋裡的酒菜都已經撤下去了,陶華也開始將自己這幾天的調查結果一一告訴羅金和韓汝忠。
和羅金不同,陶華一直在追查凌義傑、黃凱那邊的線索。
凌義傑的父親,那個凌局長,雖然知道的東西不多,可是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在痛失二子之後,凌局長給了陶華不少的線索,雖然當時這些線索無法完整的整理成一條線,無法形成明確的指向,可是在陶華逐一調查之下,這些線索逐漸的豐滿起來,似乎,已經具備了一個拼圖的所有零散部位,只等著他們將其重新拼裝起來,就可以得到一幅完整的畫卷。
很有趣的是,凌局長也是沒有生育能力的人,這一點,他比靳天還要肯定。靳天甚至都沒有跟荀若青發生任何的性|關係,而凌局長除了黃凱的母親之外,卻還有一個結髮三十餘年的老妻。
即便是在那個年代,凌局長也依舊不避諱的去醫院做了檢查,確認了是自己沒有生育能力,而並非自己的髮妻。
而在和黃姓女子有了結晶之後,他和自己的髮妻依舊保持著正常的性|生活。可是,三十年來,他依舊沒能在髮妻肚子裡那塊田上,種下任何的果實。
如果放在現在,凌局長可能並不會太在意自己是否具有生育能力,現在的社會遠比當時要開放的多,無後為大的封建思想,似乎已經徹底被這個社會所捐棄。
可是,在三十多年前,這畢竟還是一個很難以啟齒的事情。
直到現在,凌局長都不知道那個人是如何得知他不能生育的事實的,也不知道那個人是如何說服黃姓女子,跟自己發生了性|關係。當時的凌局長,僅僅是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念頭,跟那個黃姓女子有了一夜風流,甚至於,他根本就不相信那個人所說的,可以讓他擁有自己的骨血,他只是產生了一種變態的思維,覺得有人送個女人給自己日,似乎沒有理由拒絕,更何況那個黃姓女子長的頗有風韻,比自己的髮妻強了不少。
黃姓女子叫什麼?凌局長從來沒問過,僅僅知道她姓黃而已。
那個瘋狂的夜晚之後,過了一個月,黃姓女子將驗孕證明放在他的面前,他猶自難以相信,黃姓女子肚子裡,懷上的是自己的親生骨肉。直到凌義傑出生,他都不敢相信這一點。幸好,凌義傑長的很像他,等到凌義傑十多歲的時候,醫學也能夠允許dna檢測了,凌局長才徹底的相信,凌義傑的確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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