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蕭夜衣。」朱丹還沒有說話,盤坐於地上的中年人似乎看穿了朱丹的心思,平靜如水地說道。
朱丹已經是猜到了眼前中年人的身份,但,他親口說出來,又完全不同的感受,這讓朱丹不由為之一震!
鐵槍夜衣!東黎千年以來最耀眼也是最低調的強者。蕭夜衣,現任劍閣聖地聖主,雖為聖主,但,就算是當今天下的不朽老古董在他面前都必須低下高昂的頭顱!
比起許多老聖主老皇主、甚至是一些聖主皇主,蕭夜衣出道可以說是算晚,但是,蕭夜衣的道行遠遠在於這些老聖主老皇主之上,就算是不朽老古董也無法與他爭鋒!
蕭夜衣,一個響徹整個東黎的名字,事實上,蕭夜衣一生所戰,屈指能數,為外人所知曉的戰役只有一場,那就是當年千鈞山聖地入侵劍閣聖地的一戰,也是蕭夜衣成名的一戰!
一戰成名,從此之後,再也未有人聽聞過蕭夜衣出過手,蕭夜衣一如繼往的低調,而且極少在天下人面前露面。
儘管是如此,鐵槍夜衣名字依然是響徹整個東黎,遠揚四洲,那怕蕭夜衣不再出手,當今天下,敢挑戰他的人,只怕是屈指可數!
更何況,如老爹所說,蕭夜衣已經證得神王之道,那比起當年來,不知道是可怕多少!
任你神體聖體,不如鐵槍夜衣!從古至今。強者如林。神王聖人數之不盡,甚至可以說,近萬年來也曾出過神王聖人!
但是,世人提起蕭夜衣之時,都不由敬仰然而生,這並非是因為蕭夜衣很強大的原因,而是因為蕭夜衣有一顆堅定不搖的道心!
最差的兵魂,最低級別的功法,然而,卻成就了一代宗師。證道成王!這是需要何等堅定不搖的道心,長道漫漫,天才仙苗無數,歷代以來。出過多少的天才,出過多少驚艷無比的體質,但是,很多天才仙苗最終都隕落,都沒辦法證道成王!
一個最差體質的人,修練最低功法的人,卻證得了神王之道,連許多天才仙苗都沒辦法證得如此大道,但,蕭夜衣卻成功了。他對大道的追求,是何等的堅定,何等的努力!
蕭夜衣,是一代人的榜樣,是無數修士心目中的明燈,有很多修士體質不如人,天賦不如人,甚至不能修練驚世功法,但是,有些人並不絕望。因為他們拿蕭夜衣為榜樣。
蕭夜衣能證得大道,成就王者,只要他們執著不動搖,或者,有一天也能像蕭夜衣一樣證得大道!
「前輩對大道的執著。讓晚輩五體投地。」朱丹再一次拜了拜,這並不是拍馬屁。當年他最困苦的時候,他師父周佑曾說過蕭夜衣的事跡來鼓勵他,朱丹對大道的堅持,也曾與拿蕭夜衣來對比。
「我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歲月長河無窮無盡,在過去,在未來,像我這樣的人,多如泥沙。」蕭夜衣沒有高人的架勢,看起來是一個普通無比的中年人,在他身上,見不到華采,也見不到凌天的氣勢,但,他偏偏就是一位證道的神王!
他就像他的鐵槍一樣,樸實無華,但,卻足可以震驚天下。
「有傳言說,前輩已經證得神王之道。」朱丹坐下來,以晚輩的身份向他求問。
蕭夜衣平靜地點了點頭,說道:「有一些年頭了。」說到這裡,他看了朱丹一眼,繼續說道:「你不用驚訝,大道快變了,後荒古時代快結束了,在未來,會越來越多的人證得神王,將來是一個千百萬年難得一見的大勢,人才輩出!王者爭雄,會很精采。」
對於朱丹虛心求問,蕭夜衣並不像一般高人那般矜持,以最平靜最普通的口吻去敘述,就跟一個晚輩說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事情一樣。
朱丹卻是心裡面為之一震,因為這樣的話老爹也說過,事實上,在以前,燕輕眉也說過,只不過,那時朱丹沒在意而己。
此時此刻,再一次聽到蕭夜衣如此說,這讓朱丹不由為之一震,這個時候,朱丹才真正的感受到,要變天了。
「未來天下,也會有你的身影,有你的聲音。」蕭夜衣總是很普通,他說什麼話都很普通,古井不波。
「前輩過譽了。」朱丹苦笑了一下,說道。
「你是擔心天罰。」蕭夜衣他雙目沒有穿透一切的光華,但,他卻能偏偏看透一切,他看著朱丹,以最普通的口吻道出了朱丹心裡面的陰影。
朱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說道:「晚輩的確是有所憂,傳聞,後荒古時代再也沒有神聖體捱得過天罰,是不是如此?」朱丹是很堅強的人,也是很樂觀的人,但,如果說對未來天罰沒有擔憂,那絕對是騙人的話,畢竟,後荒古時期曾出過一些逆天無比的神聖體,但,最終都飲恨於天罰之下。
朱丹也曾親身經歷過天罰,恐怖無比,更何況,當時的天罰並不是針對他,如果天罰針對他,他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
「過與不過,都在於一念之間,不論如何,終究是要面對。只要對自己大道是一貫如往堅持,道心不動,過與不過,又有何區別?就算是古之大帝都難逃一死,何況是他人呢。」蕭夜衣平靜地說道。
朱丹心神為之劇震,瞬間,醍醐灌頂,茅塞頓開,大道漫漫,追求不止,過與不過,又有什麼區別,只要道心不動,自己還是自己,活與死,已經不重要,因為自己追求過,努力過!
「多謝前輩點撥!」朱丹對蕭夜衣深深地一拜。
蕭夜衣坦然地受了朱丹的大禮。朱丹向蕭夜衣請教了一些修練的問道。面對朱丹這麼一個晚輩的請教。蕭夜衣也沒有藏著掖著,盡自己所能,一一解答。
蕭夜衣如此胸襟,讓朱丹佩服無比。他與蕭夜衣只不過是素面之緣而己,他既不是蕭夜衣的徒弟,也不是劍閣聖地的弟子,但,對於自己的問題他還是一一解答,其他的強者來說,藏私都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去點撥一個毫無交情的晚輩呢!
蕭夜衣的一一點撥,讓朱丹受益匪淺,以前在修練之時想不通的地方在蕭夜衣的點撥之下,此時是豁然開朗。讓朱丹得到很多心得。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古人誠不我欺!
「前輩可是為煬紂帝而來?」請教了許多修練的問題之後,朱丹問了一個最後的問題。
「不,煬紂帝之深,未我輩所能測也,千古以來,無數聖人都未能一見帝屍,後人何必自尋煩惱。我在這裡,是修練一二,這裡是一個修練的好地方。」蕭夜衣指點了一下四周。
在剛才。朱丹一心請教蕭夜衣,並沒有仔細觀看四周的情況,現在被蕭夜衣點醒,朱丹才仔細觀看四周的情況。
這裡是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如同一個井,而是還是沒有開口的井,構成這井的四壁不是岩石,也不是奇珍,而是數不盡的道紋,只見四周是大道軌跡如天瀑一樣。一條條的大道法則串成了一條條的神鏈,交織在一起,鋪陳開來,宛如是一個大道的世界。
「這裡是一方神土,造化之地很多。不滅神皇、煬紂帝選擇在這裡,正是因為這裡是造化奪天。」蕭夜衣說道。
朱丹看到如天瀑的大道軌跡、一條條串成神鏈的大道法則。不由為之吃驚無比,這是怎麼樣的一個地方!
「大道未開,未有大道之力?」眼前大道法則鋪來了大道序章,但是,卻讓人感受不到任何威力,要知道,如此多的大道法則串成大道神鏈,織成大道序章,那是很恐怖的事情,簡直就是大聖在世一樣,隨便一縷大道之力就可把把他這樣的人物壓成飛灰,但是,眼前的大道序章卻平靜無比。
「你很快就能見到其中的奇觀了,等一會兒大道訇開之時,我送你出去,你的朋友已經繼續前行了。」蕭夜衣說道。
雖然他是在這個地方,然而,外面發生的事情,卻逃不過他的耳目。
一聽到蕭夜衣如此說,朱丹忙是問道:「前輩可否見到過其他人來過這裡?」
「你說的是一位尋龍師是嗎?他是我來了之後第一個來的人,他道行雖淺,但,身上有一件神衣,能辟仙易神,他已經往更深處去了,還未出來,是生是死,就不得而知了。」蕭夜衣說道。
聽到蕭夜衣的話,朱丹心裡面不由為之一沉,希望徐風千萬別有事,萬一他真的死了,徐氏會很難愛。
朱丹隨蕭夜衣坐著,蕭夜衣不再說話,靜靜地坐在那裡,閉目養神。
「來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蕭夜衣突然睜開了雙目,平靜地說道。這個時候,他站了起來,鐵槍在手。
蕭夜衣手持鐵槍站著,沒有那些強者駭人的氣勢,就是這樣站著,像一個普通人一樣,但,朱丹感受得到,就這麼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蕭夜衣是無懼無畏,那怕是征神伐仙,他也一樣能平靜如水,做任何驚天的大事,只怕他做起來都如同做一件普通的事一樣。
「錚、錚、錚……」就在這個時候,所有的道紋、大道軌跡、大道法則都錚吟,大道序章散發出了無量的大道之力。
「站在我身後,我送你出去。」蕭夜衣對朱丹說道。
朱丹急忙躲在了蕭夜衣的身後,就在這一瞬間,大道軌跡、大道法則交織起來,在這瞬間,幾百件寶兵出現在虛空之中。
這些寶兵不是真正的寶兵,而是由大道軌跡、大道法則交織而成的寶兵!寶兵一成,大道家之力如天瀑一樣無窮無盡地垂落,無盡的混沌光華現在大道之中,隱現同星辰萬物,大道之力壓崩萬物,大道之地瞬間傾瀉入九天十地之中。毀滅一切。霸道無匹。
此時,在這大道之力下,什麼聖主,什麼皇主,什麼不朽的老古董,都是浮雲,一縷傾下的大道之力,就可以把他磨滅。
朱丹如果不是躲在蕭夜衣的身後,一縷大道之力都可以把他磨成粉。
「鐺——」大道一開,天墜萬象。日月星辰崩潰,寶鐘鳴響,天刀斬落,神塔煉化一切……一件件大道之兵攻伐而下。在如此恐怖的攻伐之下,就算是如無敵存在一般的老古董也只是如螻蟻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蕭夜衣出槍了,他一槍刺出,斬斷今生前世,刺破一切因果,一槍出,天崩地裂,星墜日毀,一條條的大道法則在這驚艷無比的一槍之下盡化作飛灰!
一槍出。天下無槍,這一槍,是朱丹見到過的最驚艷一槍,什麼帝學,什麼無敵功法,在這最普通的一槍之下都會灰飛煙滅!
沒有最強的功法,只有最強的人!這一槍給了朱丹無窮的感慨,帝學又如何,古皇之術又如何,在這麼一式最普通的「鐵槍式」之下。都一樣是飛灰煙滅。
一槍,無敵的一槍,沒辦法形容它的驚艷,因為它是最普通的一式「鐵槍式」,就算是最普通的武士都會這麼一式。但,最普通的「鐵槍式」。卻打出了最逆天的一擊,這是所有人不敢想像的!
鐵槍式一出,就算是帝學皇術都是浮雲!
「轟——」的一聲,蕭夜衣一槍刺破所有寶兵,一切大道軌道,一切大道法則,一切的大道之力,在這麼一槍之下,都為之粉碎,瞬間,一方天地完整塌潰,出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黑洞。
這一槍,完全把朱丹驚住了。
「去吧。」朱丹還沒有明白怎麼一回事,瞬間就被蕭夜衣移了出去。
當朱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沒有蕭夜衣了,這個時候,他站在一條神橋之上!
神橋光華流動,也不在道此神橋是何物打造,這一條神橋在一片迷霧之中,四方都是看不透的迷霧,身後沒有退路,神橋向遠處延伸!
朱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對八方拜了拜,他知道,他已經離蕭夜衣很遠了,剛才蕭夜衣一槍刺破一切,不論是虛空,還是大道法則,被在這一槍之下完全粉碎,在這天地一碎瞬間,蕭夜衣把他移了出去,把他移到了安全地帶。
朱丹心繫韋鎖他們安危,不再多想,就跨步沿著神橋向前而去。
神橋很長,朱丹也不知道通向何方,但,朱丹相信蕭夜衣,他一定不會把自己扔到危險的地方。
也不知道走了多長的路段,朱丹突然停住了腳步,他看到了一具屍骸,這讓朱丹為之一震,因為他一路走下來,神橋上都沒有其他的東西,突然見到一具屍骸,這怎麼不讓朱丹為之意外呢。
這屍骸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年代,本是依靠在欄柱上的屍骸當朱丹走近帶起輕風之時,屍骸竟然化作粉末簌簌掉落,成了一堆骨粉!
朱丹見這情況,猜測這屍骸只怕有千百萬年之久,它早就風化了,只是一直無人到此,它才保持臨死之時的姿態而己。
在這個時候,骨灰一旁朱丹看到了一行字,這不是刻上去的字,而是由大道軌跡所交織在一起的字。
「煬紂帝,我不如你,逆奪你帝道不成,反成劫灰,只可惜,生前未與你一戰!」這一行字下面的落款是「雲中散仙」。
一看到這行字,朱丹為之一震,驚駭無比,雲中散仙!煬紂帝同一個時代的人!曾經是一位無敵的准帝!一位大成神聖體!
一位准帝,何等的恐怖,何等的逆天,在那個時代,古族無敵,雲中散仙卻能從無數古族王者中殺出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來,成就准帝,可想而知,他的道行是何等恐怖。
天下無仙,他自稱為散仙,這已經足夠說明他何等的逆天!但,最終他還是死在這裡。
世人並不知道,煬紂帝證得大帝之道,雲中散仙正好不在,等他遠遊他方歸來之時,煬紂帝已逝。
雲中散仙欲逆奪帝道,卻失敗了,最後成了劫灰!否則,一具准帝的屍體,絕對是逆天無比,能鎮壓一切聖兵。
見已經成了劫灰的雲中散仙,這讓朱丹不勝吁噓,一代逆天的存在,最後落下如此下場,一樣是神聖體,這讓朱丹不由心生共鳴,只可惜,他生在煬紂帝時代,否則,他說不定會成為一尊大帝。
朱丹拿出一個寶瓶,把雲中散仙的骨灰收起來,想把它帶出去,希望能找一個龍脈妙地把他的骨灰埋葬。
「啪」的一聲,當朱丹清理骨灰的時候,骨灰中露出了一塊玉珮。
朱丹拿起玉珮一看,玉珮款式很普通,是常人用於裝飾的玉珮,但,朱丹一下子感到此玉珮不凡,連雲中散仙都成為了劫灰,他卻留下了此玉珮,這玉珮絕對有極深的含意!
朱丹一時間看不透此玉珮的妙處,先把它收起來,以後有時間再慢慢研究。
收好了雲中散仙的骨灰之後,朱丹繼續前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朱丹終於走到了神橋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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