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鼎古樸大方,儘管只是一個投影,但是,當它懸於朱丹的頭頂上之時,卻一點都不影響它那年久的年代,遠古氣息撲面而來。
「鐺——」的一聲沉響,如金鳴之聲,又如磨石之聲,瞬間,朱丹的頭上垂落了一道道氣息,每一道氣息如天瀑一般垂落,氣勢駭人無比!
「天地一氣!」一見到朱丹頭頂垂落的氣息,見識廣博的胖和尚不由為之臉色一變,失聲大叫。
天地一氣,乃是萬物之母,此乃是仙珍帝材,舉世罕有,此時朱丹頭頂垂落一道道如天瀑的天地一氣,這怎麼讓人為之變色。
只見大禹鼎吞吐著混沌,衍化日月星辰,天地一氣在大禹鼎內抱成一團,宛如是要滋生一個世界。從大禹鼎內垂落的天地一氣,不是最原始的天地一氣,而是經老神偷借大禹鼎煉化的天地一氣。
如天瀑垂下的天地一氣把朱丹全身都保護住,形成了絕世的屏障!
「準備好了沒有。」朱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心法運轉,準備隨時支援老神偷。
「好,我們走——」胖和尚也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身披萬佛袈裟,佛態莊嚴,與朱丹並肩而立,一輪輪佛光從他身上流轉。
朱丹與胖和尚兩個人舉步而起,直奔向神峰,速度極快,石火電光之間,就逼近了神峰。
「錚——」在朱丹兩個人逼近神峰之時。古琴無人自鳴。聲浪掀天,如海嘯一般直淹而來,聲勢極為駭人。
朱丹擋在了胖和尚身前,泥宮之內的大禹鼎「嗡」的一聲,天地一氣噴湧而出,在朱丹的頭頂上落下,化作千萬道更粗大的天瀑把朱丹整個人護住。
大禹鼎吞吐混沌,衍化日月星辰,衍化萬物的神力化作了天地一氣,無窮無盡。無遏無止,直瀉而下。
「砰——」的一聲,如是巨浪撼天,但是。朱丹全身護於天地一氣之中,琴聲再強,也沒辦法削掉天地一氣,傷不了朱丹。
此時此刻,朱丹身化神岳,巍峨千萬里,延綿不絕,跨步而入,山崩地裂,硬是在如巨浪一般的琴音之中撕開了一道裂口。
「錚——」琴音再響。綿綿不絕,淹沒八荒,席捲五洲四海,無與匹敵。
「砰、砰、砰」朱丹泥宮之內的大禹鼎連震三下,那如千條天瀑一般的垂落天地一氣也搖晃了三下,這氣勢如巨岳崩塌一般,整個秘境都搖晃了三下,十分駭人。
大禹鼎乃是上古之物,天地一氣更是萬物之母,琴聲無敵。但,依然未能削掉那如千道天瀑般垂落的天地一氣。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響起,通徹九幽,伏妖斬魔,坐化於朱果樹下的枯木再次出手。一掌封來,天地為絕。星辰墜落!
「我佛慈悲——」胖和尚也是佛號長宣,跨步而起,身披萬佛袈裟,手持毗婆屍佛畫像,手中的畫像一展,佛光滔滔,現萬丈金身的毗婆屍佛,千萬羅漢、菩薩、聖僧齊唱真言,宛如是佛國再現,擋住了枯木封天絕地一掌。
胖和尚手中的毗婆屍佛的畫像雖然並非是毗婆屍佛證道之後所,但是,毗婆屍佛乃是一代無上存在,比肩諸帝,在西漠開創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時代,就算是他未證道之前所,也一樣是驚天地動,駭人無比。
胖和尚手持毗婆屍佛像,身披萬佛袈裟,擋住了枯木聖僧的一縷執念!
朱丹再一次跨步而上,一腳踏上了懸台,而此時古琴光華大盛,照亮了整個秘境,帝文古篆跳躍而起,「錚」的一聲琴聲,一聲琴聲拔天,崩壞九天十地,淹沒諸天!
「砰——」的一聲,大禹鼎無雙,但,依然受到重創,大禹鼎所吞吐的混沌光華頓時為之一黯,日月星辰為之失色,天傾地斜,千百道如天瀑垂落的天地一氣瞬時失色,一下子弱了許多。
「助我一臂之力!」此時大禹鼎內傳來老神偷一聲大喝,他聲音大喘,毫無疑問,他是受到了莫大的壓力,難於持掌大禹鼎。
「起——」朱丹厲喝一聲,所有的真氣、金精之氣沖天而起,如九龍歸元,毫不保留,全部衝入了大禹顱之內。
「嗡」的一聲,老神偷得到朱丹相助,重掌大禹鼎,大禹鼎內的混沌光華大盛,日月星辰運轉,衍化萬物,本是如江竭河干的天地一氣再一次漲起,如同乾枯的瀑布得到了河汛一般,瞬間千道天地一氣如瀑布一樣直瀉而下,把朱丹團團護住。
「開——」朱丹厲喝一聲,逆流而上,在大禹鼎神威之下撕裂琴聲,完全踏上了懸台,穩如磐石的站在那裡。
這讓下面的韋鎖看得都不由為之心驚肉跳,而胖和尚更是不好受,黃豆大小的汗水滾滾而下,他一遍又一遍地禪唱著佛光真言,以佛家偉力支撐著毗婆屍佛的畫像,讓佛光吞吐,擋住枯木聖僧封天絕地一掌。
枯木聖僧雖然早就已坐化,只留一絲執念,但,他當年乃是拿月捉星之輩,那怕是一絲執念,也是能斬諸聖主皇主,胖和尚與他道行相差太遠,若不是他有兩件佛寶,根本就擋不住枯木聖僧這封天絕地一掌!儘管胖和尚有兩件佛寶,他也依然是吃不消,拚命地支撐著,為朱丹爭取多的時間。
「錚——」的一聲,琴聲再起,古琴煥發出了耀眼無比的光華,吞吐著無量光,在琴聲之中日月崩潰,星辰墜落,琴聲所過,把天地萬物淹沒,就算是日月星辰也都被琴聲淹沒掉。
「嗡——」大禹鼎也是大響一聲,吐出了日月星辰。衍化出萬物。主掌天地,重生諸天,強橫無比地擋住了琴聲。
「快——」胖和尚臉色漲紅,厲吼一聲,此時他已經支撐不住了,全身的骨頭吱吱作響,隨時都會崩裂!
「再來一把!」大禹鼎內傳來了老神偷厲喝聲,老神偷也一樣是支撐不住了,他這是在透支道行!
「錚——」古琴再響,瞬間。日月換天,星辰移地,聽到「嗚」「啾」的龍吟鳳鳴之聲響起,在古琴的無量光中。飛起了真龍,翔出了神凰,躍起了麒麟,跳出了白虎。
真龍、神鳳、麒麟、白虎,這可是大帝的仗儀,其他的人未有如此驚天的仗儀。
雖然這只是大道法則,並非是真的聖靈駕臨,但,那氣息依然恐怖無比,橫掃九天十地。萬物生靈皆為伏拜,就算是再強的強者都不由為之戰戰兢兢,這恐怖無比的氣息宛如主掌天地一般,天地萬物,日月星辰,都顯得無比渺小。
「開——」朱丹厲吼一聲,血藏噴湧,一身血藏毫不保留地衝入了大禹鼎內,朱丹的血藏無窮,如汪洋大海。得到了朱丹血藏之後,老神偷厲吼一聲。
「嗡——」的一聲,大禹鼎也瞬間噴出了無量光,只見古樸的大禹鼎上躍出了日月星辰、蟲蛇草木、古篆始文,這些東西本是刻於大禹鼎上。此時躍出,流轉諸天。主掌天地一切,化作一個大世界。
「嗚——啾——」隨著龍吟鳳鳴、麟嘶虎吼,真龍、神凰、麒麟、白虎衝入了大世界之中,宛如是潛龍入海,神凰棲巔,麒麟入澗,白虎歸林。
「啵——」的一聲,在大禹鼎化作大世界之時,硬是讓朱丹靠近了石桌,寸光如金,朱丹毫不猶豫地向奔跑撒歡的紫車仙芝出手。
在此之前,紫車仙芝根本就不理會外界事物,只是圍著古琴奔跑撒歡,就在這時,朱丹手如追星拿月,速度極快。
「吱——」朱丹突然拿來,紫車仙芝受驚,那如人兒的仙芝驚叫一聲,張嘴噴出仙露,瞬間鑽入了龍脈之中,速度之快,就算是聖人駕臨也是攔之不住。
朱丹根本就沒有捉住紫車仙芝的想法,這等帝藥,他們這點道行,根本就是捉不住。
仙露噴出,仙氣氤氳,天花亂墜,地湧金泉,聖蓮蓬生……帝汁一出,無數奇景,讓人為之感歎,不愧是帝藥。
單是聞帝藥汁液的香氣,就讓人飄飄欲飛,舉霞飛昇,道行大漲,可抵十年八年的修行。
幸好朱丹早有準備,沒有失神,在仙露噴出之時,他手中的玉瓶已經接了過去。
「好——」胖和尚狂喜,大喝一聲,「砰」的一聲,此時他已經力盡,被震飛出去。
「走——」老神偷也是支撐不住,真龍出海,神凰飛天,麒麟躍澗,白虎出林,大禹鼎搖晃不止。
朱丹狂退,在臨退之時,衣袖一捲,捲住了垂近於身旁的朱果樹枝,捲走了幾十顆朱顆。
「砰——」的一聲,琴聲餘勁未絕,朱丹雖然退得極快,但,依然被震飛出去,韋鎖急忙飛縱而起,接住了被震飛的朱丹。
「果,果真是如此!小,小子,後面,後面就看你了——」大禹鼎內響起了老神偷大叫一聲,然後就再沒有了聲音,朱丹連喚幾聲都沒有反應。
老神偷是透支了道行,再也支撐不住,在大禹鼎內沉睡過去了。
一時之間,三個無言,朱丹他們三個人都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帝藥,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不要說他們,就算是遠古聖人,也沒有那個資格擁有帝藥!
「哈,哈,哈,老天真疼我們——」最後胖和尚都不由失態大笑一聲。
此時,朱丹他們三個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三個人都久久不語,剛才時間極短,但是,生死懸於一線。
最後,朱丹取出寶瓶,把帝藥汁液平分了,分開之後,一共是十五滴帝露,三個人每人分了五滴,朱丹有三十六顆,每人分了十二顆。
朱果的珍貴,那不用說,帝露的珍貴,那就更不用說了,朱丹他們三個人都小心翼翼地把帝露收藏好,此時就算給他們喝。他們都會捨不得喝。這東西太珍貴了。
「善哉,善哉,不到非不得己的時候,此物千萬莫輕易用,不然是暴殄天物!」胖和尚提醒他們兩個人說道:「其是他日兩位有機緣斬道,此物乃是最好的護道之物,就算是天下諸聖主皇主,也是求之不得。」
「嘻,嘻,那不用說。」韋鎖也不由為之興奮。不說朱果,就是五滴帝露,那都已經值了,這一趟沒有白折騰。
「此物雖然沒辦法庇護朱諸主渡過天罰。但是,若你有機會渡得天罰,若是被削掉一切,此物或能救你。」最後,胖和尚鄭重地說道。
「若是有一株帝藥,能不能庇護我兄弟渡過天罰?」韋鎖忙是說道。朱丹是神聖體,他也不由為朱丹的天罰擔心。
「不能!」胖和尚搖頭說道:「不少大教古派、聖地世家我研究過,有大教曾雪藏有神聖體,在後荒古之時,曾有神聖體造化驚人無比。甚至是有所大成,但,最終都需要自己去面對自己的天罰。傳聞,這是上天對神聖體的懲罰,神聖體必須去面對,無法借助外物。」
「為什麼上天要對神聖體這麼苛刻呢!」韋鎖搞不明白,說道:「我聽說,在以前,至少是在後荒古之前,神聖體並沒有天罰這種說法。最多就跟所有的修士一樣,達到識海的時候會有天劫。但是,天劫是很正常的事情,因為到了識海是以識化身,勾動了天地之威。發有天劫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呀。但,後來。怎麼神聖體莫名其妙的多了天罰呢。」
「沒錯,在以前神聖體的確是與其他的體質一樣,沒有天罰,與所有的修士是一模一樣的,最多也就是達到識海之後有天劫,並沒有天罰。在沒天罰之時,神聖體大成者,不少,在上古之時,更有神聖體成就始王。不過,天罰之後,神聖體就沒落了,雖然是號稱第一體質,但,最終沒有一個人能逃過天罰!」胖和尚說道。
「為什麼會有天罰呢,現在修士,誰有天罰?到現在為止,我只聽過一次天罰,聽說,上次在北域出現過一次天罰,當時沒有人親眼目睹,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為什麼發突然出現天罰,有些人則是認為那不是天罰,而是某個快斬道的宗師在那裡渡劫。」韋鎖說道。
上次的天罰,親眼見到的人,只怕只有朱丹他自己活著,那次天罰朱丹是親眼所見,那情景,他是一輩子沒辦法忘記。
朱丹也一直搞不明白,為何棺中的那個人會引來天罰!
胖和尚看了看朱丹,沉吟了一下,說道:「我挖過一位聖人的大葬,其他的東西倒沒挖到,挖到一卷玉冊,可惜,這卷玉冊碎了大半,很殘缺。這玉冊記載了一點關於神聖體天罰的事,具體是真是假,和尚也不敢肯定。」
「快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韋鎖急忙說道。
胖和尚看了朱丹一眼,眼色有點詭異,說道:「玉冊殘缺得厲害,但,大體意思能推斷得出來,就是說,你們神聖體幹了一件天譴人恨的事情,所以,人們神聖體為上天所不容,就算你們以後再強大,總有一天,上天會斬了你們神聖體。」
「開什麼玩笑?天譴人恨?什麼天譴人恨的事情?最讓人恨的事,還能有什麼?最血腥莫過於滅族!作為修士,本來就是逆天,哪個修士沒殺一百八十個人?再說,論天譴人恨,有人比得上史上第一個最凶殘的大帝嗎?當年凶帝殺得人少嗎?數都數不過來,他踏上大帝道路的時候,多少聖地、多少古族滅在他的手中!他那年頭,血流成河都沒辦法形容,說不定凶帝一天滅一個聖地古族!自古至今,論殺人,論滅族,有人比得上凶帝嗎?就算是踏破古族的道我帝都沒有他殺人多!」
「我就不相信有哪一個神聖體能比得上第一凶帝,世間有誰比凶帝殺得人多?人家不是一個一個來殺,凶帝動輒就是滅族,我就不信某個神聖體有凶帝這麼牛逼,這麼血腥!」韋鎖不由說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說到這裡,胖和尚看著朱丹,笑嘻嘻地說道:「不過,說來你們神聖體也倒霉,論滅族最多的人,只怕的確是煬紂帝,當年不要說古族,連人族妖族聽到煬紂帝的名字都嚇得發抖,雖然他們是我們人族的大帝,人家玩滅族,不分人族古族的,想滅誰就滅誰,沒情面可講。但,他也沒有招來天罰,活得好好的,你們神聖體卻招來天罰,看來,你們神聖體的確是做了一件天譴人怨的事情。」
「既然你說,滅族都不會招來天罰,那請問一下,世間還有什麼比把滅族當作跟玩一樣的事情更讓天譴人恨呢?」朱丹搞不懂,照這樣一說,煬紂帝最應該被天罰的人,但,他卻沒有被天罰,神聖體卻被天罰了,每一個神聖體都逃不過這個厄難!
胖和尚與韋鎖他們都說不出所以然來,世間還有比輪著滅族的事情更天譴人恨嗎?他們也不知道當年的某個神聖體幹了什麼事情。
「走,前面還有大葬等著我們呢。」最後,胖和尚說道。
此時不是討論這事的時候,朱丹三個人繼續上路,踏上青石小道,往前而行。在途中雖然不少靈藥,但是,朱丹他們已經有帝露了,不再貪心,安份地走完這一條青石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