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下,兩對眸子互相望著。
微風吹拂,帶來些許涼意。
何小月眼睛睜的大大的,臉上蒙了一層細膩的汗水。她怔在原地,鼻竇處傳來粗重的呼吸聲。呼吸吐納間,她臉上又多了一層紅暈,多了一絲後怕。她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暖融融的,很害怕,但是卻又不想動。就好像是夢境中那樣,在大火中焚身,義無返顧。
她甚至都懶得去想為什麼沈一會出現在她房間裡,並且將她抱在懷裡。她更不怕自己睡夢中說什麼夢話,被沈一聽到。因為此時她躺在沈一的懷裡,就已經能證明一切。何小月咬著嘴唇,猶豫了一下,重新閉上眼睛,眼角流下兩行清淚。
沈一眉頭皺著,神色有些凝重。
他說:「何姨,我能叫您一生何姨,就代表我將來要叫您媽。實際上,我在何藍面前,就經常叫您媽。我不知道您是怎麼對我產生了這種感覺,但是您好好想想,如果這些事情讓何藍知道,她心裡面怎麼想?何藍是個小性子,她眼睛裡容不得沙子,能容下子晴這些人,就是在多次悲痛欲絕中改變過來的。如果您心中的事情被何藍知道,您說以她的性子,她會怎麼做?」
「殺了你?殺了我?」沈一問何小月。
剛問完,他就像是自嘲一樣笑了笑自問自答道:「恐怕都不是,她只會殺了她自己。」
何小月依舊躺在沈一懷中,眼角源源不斷流出兩行淚水。沈一心中有些無奈,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子。他更不會想到原來吳仙草說的寅虎就是這件事情,看來上一次靈魂互換的事情,著實在何小月心中留下了一個難以磨滅的印象。
沈一低頭,在何小月眼睛上吻了一下說:「我以後還是得叫您何姨,吻眸之禮,就是敬重您是我長輩。我也希望您……希望…」沈一有些哽咽,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何小月這一生真的夠苦的,剛才沈一進來時發現何小月整個人蜷縮在床上,嘴裡叫喊著不要,可是一會兒卻又叫著自己的名字。她和軒世榮生何藍是因為意外,可是她自己將何藍一個人帶大,是意外嗎?儘管有澹台一直在暗中幫忙,但是一個女人,從妙齡少女變成中年女性,這中間經歷了女人一生最寶貴的一段時間,而何小月,則將這寶貴的時間,全部奉獻給何藍。
將何藍養育成人。
可是沒想到,到頭來卻遇到了這麼一回事。
沈一深吸了一口氣說:「希望您能將這件事藏在心底,行嗎?」
何小月不說話,閉著眼睛。
眼角的淚水少了許多,沈一鬆開她,將她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對她說:「好好睡覺,就當今天晚上做了一場夢。」
何小月默默點了點頭。沈一歎了口氣,這種事情真的沒辦法解決,不管怎麼樣,肯定會有人受傷。倫理這回事兒,是幾千年流傳下來的古訓。這要是糟蹋了,那沈一和何藍何小月三人,肯定裡外不是人。沈一默默出了何小月的房間。
在房門外,安陽菁心站在那裡,神色淡然。
沈一自然不是能夠預知未來的神仙,要不是安陽菁心將事情告訴沈一,沈一可不知道何小月的心思。安陽菁心笑了笑說道:「你放心吧,只要今天晚上你來了,這一段時間內,都不會出什麼大亂子。」
沈一點了點頭,對她說:「謝謝你了。」
安陽菁心沒說話,她仰起頭望著天空。夏夜的天空格外透明,漫天繁星很是漂亮優雅。沈一隨口問安陽菁心:「你是怎麼知道何姨情況的?」
安陽菁心淡然笑了笑說:「我看過一些心理學書籍,對兩性心理比較瞭解。」
沈一轉頭看了看她,玩味的問:「那我對你是什麼心理?」
安陽菁心臉頰一紅,轉眼看了看沈一說:「想補償我,但是卻又不知怎麼補償我。於是只好將我綁在你的身邊,說是怕我出什麼意外,實則是想找個機會讓我穩定下來。」
沈一臉色一紅,不好說什麼。不管怎麼說,安陽菁心說中了八分。沈一的確是感覺很愧對安陽菁心,畢竟她等了自己那麼長時間,到頭來沈一卻沒給人家一個名分,而且還悶聲不吭將婚逃了。安陽菁心笑了笑轉身回房休息,沈一也沉思了一會兒,轉過身將何小月的房門關上,回去睡覺。
說實話,沈一對於何小月真沒啥感情。畢竟何小月都已經四十多歲的年紀了,沈一要是對她還能有啥感情,那沈一可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球。他撓了撓頭,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不讓自己想什麼,躺下睡覺。
黑暗中,何藍從房子後面出來。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剛才將一切盡收耳中。她看著母親的房門,心中感情複雜,有同情,有無奈,更多的卻是有些慶幸。慶幸自己比沈一早起了五分鐘上廁所,所以才能有機會將這一切盡收眼底。聰明的女人不需要過多解釋,她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間裡,躺在床上睡覺。
第二天何小月醒來時,並沒有說什麼。而何藍也表現十分正常,拖著何小月一起出去購物。何小月有些驚訝女兒的熱情,可是經過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的心思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看淡了那種所謂的感情,也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中午何藍母女兩個在春江路附近一家不錯的餐館吃飯,吃飯間兩人親如姐妹,有說有笑。何藍笑著對何小月說:「媽,下午叫沈一來陪著咱們一起去春江商廈買上午看中的那件衣服。」
何小月有些驚訝的說:「不用了吧,那件衣服幾千塊錢,太昂貴了。」
何藍不行,非要叫沈一過來,何小月攔都攔不住。
她們吃過飯,沈一就開著車趕了過來。隨後一起趕到春江商廈,買下了那件兩千多塊的衣服,那將沈一給心疼的啊。而何藍則笑瞇瞇的看著何小月手中拿著的衣服,別有深意。何大美人聰明著呢,她這是要讓母親羞愧,從而明白自己的地位。
何小月心裡面的確有些羞愧,沈一則沒往心裡去。
買完衣服從春江商廈出來,剛要去停車場上,就看到一輛火紅色的奔馳轎跑正朝著春江商廈門口衝過來。而此時,在沈一面前站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手裡抱著一個布娃娃,似乎正在等媽媽。奔馳轎跑眼看就要衝到跟前,司機不但不踩剎車,反而如同離弦之箭一樣朝著小女孩衝過來。
沈一心想這肯定是個女司機,不用說是將油門當剎車了。眼看著小女孩要遇到危險,沈一手掌間慢慢蓄力,待到奔馳轎跑衝到跟前時。一馬當先衝上去,一掌轟在奔馳轎跑車頭上,飛速的轎跑硬生生被沈一擊退幾米,車前蓋出現一個大坑,冒起一股黑煙。
沈一轉過身將小女孩抱到一旁,然後點了點頭,深藏功與名的跑了。
廢話,這時候不跑,還等著人家下來索要賠償麼。
坐在轎跑裡的張蘭蘭很憤怒,這是她今天剛到手的車,開出來兜兜風。路過春江商廈想上來給自己買個包,結果一不小心將剎車當油門踩了。眼看著要出車禍,結果被人一給一掌轟飛。這可是她剛到手的車呀,而且在那個人出手的時候,她已經反映過來自己踩了油門。
她驚慌的下車,四周看了看,沒見到那個男人的身影。只有眼前的小女孩在大哭,張蘭蘭怒罵道:「法克,閉嘴。」
小女孩哭的更厲害了,張蘭蘭看著冒起黑煙的引擎蓋。十分無奈的叫來拖車服務,拖到4s店,對方告訴她車引擎壞了,修的代價十分大。頓時,張蘭蘭就傻眼了。不過她倒不患得患失,這車本來就不是她的,是三爺送給她開著玩的。她一個電話打給三爺,三爺表示立馬給她換新的。
三爺的女兒孫樂樂也有一輛紅色奔馳轎跑,三爺權衡了一下先將孫樂樂的奔馳轎跑給了張蘭蘭。畢竟這是軒日昇的女朋友,能和公安局長稱兄道弟,絕對是花再多錢都值得的事情。
軒日昇的下來,對於三爺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因為軒日昇這個人講義氣,而且還十分有江湖氣。做事也大手大腳,一點都沒有官場人的風範,儘管這樣的人在官場上可能被人陰,但是在三爺面前,有這樣一個兄弟,辦事絕對吃的開。三爺現在正在規劃進軍娛樂業,用軒日昇的勢力,將春城大大小小的娛樂場所全部整頓一遍。
目前這一輛轎跑,還真不算什麼。
王小溪的學校要舉行新生入學晚會,王小溪想讓沈一到時候去參加。沈一一口回絕:「什麼新生入學晚會,不去。」
王小溪眉頭一皺,瞪著沈一說:「去不去,不去我就告訴我媽,你昨天非禮我。」
「你……」沈一被王小溪的話給嗆到了,他咳嗽著說:「我什麼時候非禮你了,你別信口開河。」
王小溪笑盈盈的看著沈一,眼睛一瞇說:「我介紹學妹給你認識哦,全都是波大臀翹的萌妹子。」
沈一從不會被萌妹子給誘惑的,所以沈一輕咳了一聲說:「既然你出如此狠招,我要是不去,你媽肯定該抽死我,作為家長,我還是去看一看吧。」
「沈一!」
「幹嘛?」
「你真的好無恥。」王小溪嘟著嘴,白了沈一一眼——
ps:來晚,補中午那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