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呢?」吳仙草喃喃自語道。
沈一長舒了一口氣,對仙草姐說:「好了,你要在這裡跪,我也勸不了你,什麼時候累了,就回來。」
「嗯。」吳仙草點了點頭。
……
沈一回到家中,吳仙子依舊像一個沒事人一樣,晚飯吃的都特別香。何藍知道這件事情,也不敢多說什麼。畢竟這是沈家的家事,三個人之間的糾葛,她儘管是沈一的女朋友,但是也沒權利多說話。吳仙草在墓前跪了一夜之後,第二天早上就回來了,然後大病了一場。
舟車勞頓,回來連飯都沒吃一口。就去跪了一夜,現在可是寒冬臘月啊。墓地前面寒氣嚴重,她不生病才怪。沈一給她熬了薑湯,又開了兩服藥,讓她服下之後才好了許多。到了晚上,一起聚會吃飯的時候,吳仙子也似是良心發現一樣,給吳仙草乘了一碗雞湯。
其實沈一知道,吳仙子只不過是想讓吳仙草在墓前懺悔一夜罷了。
人做了錯事,必須要真正的懺悔道歉。這就是吳仙子行事的第一準則。
年夜飯吃過之後,何藍感覺有些不舒服,就先去休息了。沈一則陪著吳仙子和吳仙草說了一會兒話。過了一會兒,沈一也有些睏,這時吳仙草對沈一說:「沈一,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都記住你還有仙子和我,懂嗎?」
沈一和吳仙子都怔了一下,沈一哈哈一笑道:「我能發生什麼事,仙草姐你想多了。」
吳仙草見沈一這麼說,又將話給嚥了下去,笑嘻嘻的說:「那就好。」
吳仙子見吳仙草欲言又止,果斷留了一個心眼。
沈一有些困了,就起身對她們兩個說:「我先去睡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吳仙草和吳仙子都點了點頭,等沈一離開之後,吳仙子問吳仙草:「你剛才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吳仙草斟酌了一下說:「我見過何藍的母親,她對我說過一些話,讓我很有興趣。」
吳仙子震驚道:「那你剛才所說的事情?」
吳仙草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也不清楚,只是在猜而已,你別擔心。」
吳仙子深吸了一口氣,臉色有些凝重。
……
沈一自然沒想那麼多,回到房間裡面,抱著何藍,卻發現何藍渾身滾燙,臉色也不好。沈一在何藍的額頭上面摸了一下,滾燙無比。怪不得她今天晚上那麼早就回來睡,原來是發燒了。沈一趕緊叫醒何藍說:「何藍,別睡了,你生病了。」
何藍只感覺很睏,很累。想要睡覺,也不想理沈一。
沈一心急無比,趕緊去叫來吳仙草和吳仙子。此時何藍已經是滿頭大汗了,沈一將手搭在何藍的脈絡上,微微一感知就道:「她是積勞成疾,再加上這兩天在陌生環境中著涼所以引起發熱身體不適。」
說著這些,沈一自己的心都亂了。前一段時間何藍在醫院裡面那麼拚命,可不是積勞成疾嗎?而且這一段時間以來,她每天的精神都處於高度的興奮中。現在猛然之間無所事事,這麼一累,一休息,再加上天氣詭變,而且過年期間也有暴飲暴食的現象,這樣一來,身體怎麼能受得了?
沈一慌亂的時候,吳仙草趕緊抓住了沈一的手道:「別急,你用銀針刺激她的穴位,我和仙子現在就去熬藥,藥熬好讓她喝下即可,這不是什麼大病。」
吳仙草這麼一說,沈一也有了主心骨,趕緊拿出銀針,在何藍的人中,手腳的各個穴位上面慢慢刺激。然後又找來毛巾,用水沾濕貼在何藍的額頭上面。吳仙草和吳仙子趕緊去熬藥,幸好沈家自己就有藥房,所以也不用出去抓藥。
抓藥,切藥,然後再熬藥,吳仙子和吳仙草忙碌不堪,一個小時後,他們兩個終於將一小碗藥熬好,端過來讓何藍喝下,何藍的體溫才變為正常。
沈一看著兩個勞累的姐姐,讓她們趕緊休息。
吳仙子和吳仙草離開沈一的房間,吳仙草面色有些凝重道:「看來我們的小沈一,已經將何藍當成親人了。」
吳仙子沒說話。
吳仙草又說:「親人的割捨,比愛人更痛苦。」
吳仙子仰起臉看著她,認真的問:「何藍的父親,到底是什麼人?」
「很大很大的官。」吳仙草認真的說:「何小月來春城小住的時候,在西涼故居旁邊那個房子裡面,住著一個中年男人,你知道他叫什麼嗎?」
「什麼?」吳仙子警惕問道。
「據我所知,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澹台無名。」
澹台無名!
吳仙子倒吸一口冷氣,看著吳仙草問道:「難道何藍她?」
吳仙草點了點頭,說:「沒錯。」
「他們兩個……」吳仙子臉上的表情恐怖無比,似乎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震驚不已道:「他們兩個這麼相愛,可是卻……」吳仙子抬起頭,看著吳仙草說:「仙草,我怎麼感覺沈一躲不過這一劫啊。」
在遇到大事上面,吳仙子還是沒有吳仙草主意多。
吳仙草淺談笑了笑道:「你別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是福是禍,都躲不過去。」
吳仙子深吸了一口氣,幽幽說了一句:「希望吧。」
在房間裡面,沈一握著何藍的手,幽幽說道:「我以後再也不會傷害你。」
……
大年三十的夜晚,過的有驚無險。第二天何藍的病就好差不多了,儘管身體還有些孱弱,但是並不影響她下地走路。這個年也就這麼過完了,吳仙草在初二離開。而沈一和何藍一直停留到初五,等何藍的身體穩定下來之後,才離開了沈家屯。
回到春城裡面,挨個拜訪完該拜訪的人。
等過了初十,該回來的人也就都回來了。
張子衿這個春節被裴蓮帶到了青城山,在青城道觀裡面過了一個春節。道觀裡的春節可比普通人家的春節要隆重的多,所以她的這個春節,過的十分高興。過完春節,就到了初春季節了。萬物復甦,週而復始,樹幹枝椏上面也冒出了嫩綠的小綠葉。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初春的季節,沈一卻依舊在冬眠,每天吃吃睡睡,倒也安逸。
過了驚蟄之後,沈一才算是稍微打起了一點精神。
這天沈一從東涼醫院出來,剛要過馬路,迎面就衝過來一輛超跑,裡面坐著一個頭髮染成紅毛一樣的男人,男人沖沈一怒吼道:「你他媽走路沒長眼睛啊,你他媽找死啊。」
聽到這話,沈一胸腔裡面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二話不說衝了上去,揪著紅毛男人,將她從車裡面揪出來,一拳砸到他的臉上,狠狠踹了他一腳說:「你他媽才找死呢。」紅毛男人不是善茬,當即就準備和沈一纏鬥,不過沈一可不是好惹的,儘管沈一沒有修為,但是沈一可是身懷八極拳的男人,一腳踹到男人的肚子上,然後一個肘擊砸在男人的耳朵上。
頓時,紅毛男人耳朵嗡鳴不已。倒在地上,不能動彈。沈一又踹了他一腳,罵道:「他媽的,敢跟小爺耍橫?」
紅毛男人不敢說話,沈一理了理衣服離開。
在遠方一輛奧迪車裡面,一個身穿軍裝的年邁男人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笑容,轉頭問了問司機:「澹台這些年怎麼樣了?」
司機回答:「澹台在江岸。」
男人搖了搖頭道:「前天是不是過了驚蟄了?」
「昨天。」司機又回答。
男人沉思了良久,說:「給部委下命令吧。」
「是。」司機回答,然後就拿出手機打了三個電話。
打完電話之後,男人又讓司機開車,車停在東涼醫院後門。過了一會兒,何藍從裡面走了出來,她今天也來上班,現在到了下班時間,前門人太多,而且她的自行車也停在後門,所以她就從後門出來。她走到停車棚那裡,將自行車推出來,騎上自行車,走出去兩個街道後買了兩個醬香豬蹄,又去買了菜,趕回家裡做好了飯菜,等沈一回來吃。
這一切都被車裡的男人看在眼中。見何藍回家之後,男人笑著說道:「小月可是生了一個好女兒啊。」
「老闆,要不要進去看看呢?」司機問道。
男人擺了擺手道:「不用了,去江岸吧,也該去看看小月了。」
司機點了點頭,驅車離開春城,駛上了高速。
男人在車上拿出紙和筆,寫下了何藍的名字,在何藍名字的旁邊又寫下一個何小月,在何藍名字的另一邊,又寫下沈一,最後他在上方寫下一個軒世榮。男人考量一下,將何藍名字前面的何字塗抹掉,寫上一個軒。
軒藍!
似乎這才是何藍的真正名字。
軒世榮將車窗打開,將這片紙隔著車窗丟了出去。隨即深吸了一口氣,問司機:「小陳,你說這一行,小月會答應讓我這麼做嗎?」
司機笑了笑道:「您不都已經做了,她還能不答應嗎?」
軒世榮哈哈一笑,對司機說:「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軒姓流於軒轅複姓,年過五十的軒世榮,焉能不豪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