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一直認為,修仙什麼的頂多也就是修身養性。
就跟老太太打太極一樣。
看了《玄蘊仙術》之後,總歸是有了一絲轉變,但是對於裡面一知半解的解釋,也不是太懂。
但是此時,見到自己一拳竟然有這麼大的力量,就不得不吃驚了。
楚蓉也是掩住了小嘴,看了一眼沈一道:「你力量這麼大?」
沈一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動的小偷,趕緊道:「你趕緊去抓那小偷吧。」
楚蓉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走了上去。
小偷躺在地上翻來覆去,根本已經沒有了逃跑的力氣,後面一個女人趕了上來,拿回了小偷偷她的錢包,心有餘悸。
楚蓉給附近派出所的同事打了個電話,就讓人處理爛攤子。
處理完事情,她這才跟沈一一起回到了家中。
她去洗個澡,而沈一則興奮的找到了安陽菁心將自己突破煉氣境界的驚人轉變告訴了安陽菁心,安陽菁心卻是笑了笑說道:「這很正常,等你修為精進了,你就會知道,這其實並不算什麼。」
沈一興奮了吞了一把口水,不由想起那日安陽菁心召喚群鴉啄死陌生男人的事情,不由道:「菁心,你是不是也是修真者?」
安陽菁心搖了搖頭,思考了一下道:「不,我是修魔。」
沈一大吃一驚。
安陽菁心皺了皺眉道:「其實也不能算是修魔,我並非真正意義上的修魔,但是也不能算是修真,這可能跟我們毒王門的特殊地位有關係。」
沈一問道:「那你是什麼等級?」
「辟榖。」安陽菁心道。
「這麼說,你要突破金丹了?」沈一驚訝道。
安陽菁心搖了搖頭說:「不是,修魔跟修真不一樣,我們的境界分別是:煉氣,築基,開光,胎息,辟榖,金丹,魔嬰,出竅,分神,合體,大乘,魔渡。修魔比修仙要難上很多,而且修魔前期很弱,一個魔嬰高手,還打不過修真的金身高手,但是修魔一旦突破分神,就無人能擋了。」
「啊?」沈一徹底楞了。
這兩天真是給他太多驚喜了,先是修仙,現在竟然又出現修魔,而且還是自己的未婚妻。
沈一思考了一下,道:「修真跟修魔有什麼區別。」
安陽菁心思考了一下,道:「不清楚,奶奶從小就教我修魔,修真從來沒有教過我,而且修真者與修魔者互相勢不兩立,如果不是從你手中得到《玄蘊仙術》我也不知道修真是那麼一回事。」
沈一欣喜道:「那你教我修魔唄。」
安陽菁心搖了搖頭道:「不行,我不是說了,需要從小開始,而且身體還必須是魔體,最重要的是,世人不待見我們,你底子不錯,還是乖乖的修仙吧。」
沈一撓了撓頭,道:「好像,修仙跟修魔聽上去差不多啊。」
安陽菁心道:「聽上去是差不多,不過仙魔從來都是勢不兩立的。」
「那你!」沈一有些無語了,這安陽菁心這麼說,讓沈一聽上去有些蛋疼了,既然是勢不兩立的,安陽菁心怎麼還是他未婚妻,這不就等於在抗日戰爭結束之後,中國人娶了個日本媳婦麼。
安陽菁心道:「你別想那麼多。」
沈一沉吟了一會兒,思考了起來,但是卻不是關於安陽菁心。
而是關於他自己,準確的說,是關於沈家以及他的父母。照安陽菁心這樣說,那麼安陽慧也是一個修魔者,那麼也就是說,沈家太爺是修真者了?那麼沈一的父母又去了那裡?
沈一當即就想拿起電話打回去問個清楚,不過最終還是放下了手機,該自己知道的,早晚會知道,不該自己知道的,恐怕永遠也不會有人說,既然這《玄蘊仙術》到了自己的手上,沈一何不潛心修行呢。
安陽菁心給沈一泡了一杯清茶,道:「行了,喝了睡吧。」
沈一看了看夜色之下,穿著他給她買的衣服的安陽菁心,不禁調侃道:「菁心,你們修魔是不是都是嗜血成性啊。」
安陽菁心難得的皺了皺眉道:「其實,修魔跟修真最大的區別就是,修真講究一個以身修道,對身體各方面都有好處,而且不傷身,而修魔卻是以心入道,身體看的卻不那麼重了,久而久之人們都傾向於修真,奚落修魔者,後來以訛傳訛,說是魔鬼,相傳唐朝年間青丘山一個狐狸精成了魔渡高手,被人嫉妒,說作亂人間,結果被封禁到了普陀山的青丘石裡面,其實那只不過是人家眼紅她的修為罷了。」
沈一有些尷尬,憨憨的笑了笑道:「沒什麼,沒什麼,我就是隨口一說。」
……
浙江舟山普陀山。
夜空中瓢潑大雨沒有絲毫要未停歇的跡象,這雨已經連下了三天三夜,弄的普陀山上連一個過夜露營的遊客都沒有,幾個守門的小和尚坐在燈光之下讀誦著幾本佛經,百無聊賴。
卡嚓!
一道閃電劈空而下,將黑夜映的跟白天一樣。
忽然,竟然傳來的敲門聲,小和尚一個激靈,趕緊跑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渾身被雨水淋濕的女人,女人長的妖媚不已,小和尚都不由有些吃驚。
而某狐狸姐姐卻是擦了一下頭髮上的雨水,道:「小師傅,我是來祈福的,能否收留我幾天啊。」
小和尚同意了,讓某狐狸精姐姐進到了寺院裡面,給了她一間禪房,又送過來一碗薑湯。
某狐狸精姐姐趕緊喝了,臉上總算是好轉了,神色也好了許多。
她就是林芝。
那天她給都麗打完電話之後,直接就將手機給丟到了荒野之外,開車上了高速,漫無目的的走著,一直到了今天,她才在高速上看到了普陀山的出口處,狐狸精姐姐就開車下了高速,準備來這普陀山清修個五日。
然後,就回家跟藍常龍離婚。
可見她那天說的並非是瘋話。
她天性散漫,家教又好,琴棋書畫,不敢說樣樣精通,但是都略懂一些,直到一年前家裡面讓她嫁給藍常龍,她才懂,原來她只不過是一個花瓶,她的性子也做不出那種跟家裡決裂的事情,所以只能委曲求全。
一直到沈一突然之間闖進了她的生活中,其實沈一應該慶幸那一次在宴會上他教訓那個京城大少,也正是因為那一次,她才下定決心,要離婚。
一碗薑湯喝完,外面的瓢潑大雨竟然停了。
林芝並無倦意,推開門,走在夜色中的普陀寺之中,她不敢去看那些佛像,總感覺太過於威嚴,看了之後就有些頭疼。
她漫步到了普陀寺後面,看到一個小亭子裡面竟然放著一個巨大的石頭,石頭上面寫著三個大字,青丘石。林芝不由微微頜首道:「好名字。」
她走了進去,這才發現一個蒼老的和尚坐在旁邊敲著木魚。
她不由感覺到有趣,就蹲在和尚的旁邊聽他唸經。
可惜她並沒有佛性,聽了一會兒就感覺無趣,生澀難懂。
她看著眼前這個光滑的大石頭,足足比她都高上一倍,而且表面光滑溫潤如玉,真不知道是怎麼運到這裡的,她突然很孩子性的想到,如果將這個石頭運到自己的家裡面當裝飾品,肯定不錯。
她再轉過頭來的時候,忽然發現那個和尚已經睜開了眼睛,一雙渾濁的眼睛正看著她。
她只是點了點頭。
和尚卻道:「姑娘曾經可否有一枚碧玉簪子。」
林芝大吃一驚,她是有一枚碧玉簪子,是她家裡面傳下來的,可惜那次被她一任性就丟到了春江裡面了,可是眼前這禿驢怎麼知道了?林芝眼睛一轉,否認道:「沒有,我那有什麼碧玉簪子。」
和尚轉眼看了看石頭,又看了看林芝,又閉上眼睛敲起了木魚。
林芝看了一會兒,忽然感覺這敲木魚念佛經挺有趣的,就蹲了下來聽,可惜依舊聽不懂,問道:「你念的什麼啊。」
和尚睜開眼睛,看了看林芝,不悲不喜道:「金剛經。」
林芝扶了一下鬢邊的秀髮,道:「你怎麼不念道德經,那個不是更有名麼。」
和尚哭笑不得,這道德經是道教老子寫的,他一個和尚,念道德經,像話嗎?
林芝卻依舊十分不解,道:「我感覺道德經蠻不錯的,什麼三生萬物之類的,聽上去挺能唬人,我記得我奶奶跟我說過一個段子,說是我太奶奶在世的時候,她剛出生,一個道士就登門送上一個簪子,說要作為傳家寶,世代相傳,如果不做的話,就會出大禍,他們都信了,你說逗不逗。」
和尚渾濁的眼神中一下子散發出精光,不過只是一瞬間而已,林芝又看他的時候,他依舊如老僧入定一般,敲著木魚。
林芝有些無趣,就問道:「讓我也敲一會兒唄。」
和尚又睜開眼睛,沒說話,將木魚遞給了林芝。
林芝拿著木魚一通亂敲,只不過嘴裡不是佛經,而是我敲死你,我敲死你,也不知道在罵誰,敲了一會兒也就沒了新鮮感,站了起來,這裡摸摸,那裡看看。
最後實在無趣了,就回去睡覺去了。
她不知道,她走了之後,那一塊大石頭,微微顫抖了一下。
而那個木魚,卻突然之間碎成了木屑。
和尚眼神渾濁,就好像是將死之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