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豈是個善罷甘休的人,見太皇太后拉著小嫻的手不放,心中忿忿不平,她怎麼說也和太皇太后沾親帶顧,太皇太后沒道理親近一個無謂的人,反而將她這個外侄孫女棄之不顧呢?
她可不是沒牙的老虎,怎麼能讓一個丫頭欺負到頭上呢?
「哎呦……我的腳……」淑妃兩眼一閉,直直的倒在了地上,捂著腳踝呻吟了起來。
太皇太后立刻停了下來,轉頭望著淑妃問道:「你的腳怎麼了?」
「可能是剛剛崴到了……」淑妃故作一臉的可憐樣,眼淚汪汪的看著太皇太后說道:「太皇太后,你要給我做主啊?」
太皇太后笑著搖了搖頭,慢慢的走了上去,邊走邊說道:「你這個丫頭,真是不讓人省心,不好好的陪哀家賞花,不弄個出妖蛾子就不肯罷休,你讓哀家可怎麼說你呢?」
淑妃吸了吸鼻子,迎面撲了上去,抱著太皇太后小聲的哭了起來,「若是蘭妃或是如妃榮登後位,靜兒決不會說什麼,可是她,她不但是個民間的女子,而且還是棄婦……」她站直了身子,直視著太皇太后的眼睛說道:「靜兒不服,還請太皇太后替靜兒做主才是啊?」
「好了,你也是當娘的人了,怎麼性子還像個小孩子似的?」太皇太后輕輕的拍了拍淑妃的背安慰道:「行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有些事情永遠都是不可能的。」
淑妃抬起臉看著太皇太后,「靜兒不懂……靜兒真的不懂……」她就不明白了,明明是最有機會成為皇后的,卻因為她是太皇太后的外侄孫女而只能為妃。
太皇太后歎了一口氣。牽起淑妃的手往前走去,在路過小嫻身邊說道:「靜兒不過是小孩子心性,鬧鬧就沒事了……」她說著又用另一隻手牽起了小嫻的手繼續前行。
大約在御花園裡逛了半日後,太皇太后因體乏而回宮休息去了,眾人在恭送太皇太后離開後,方才散了。
「你站住!」淑妃微瞇著眼睛看著小嫻。
小嫻沒有理會她,繼續向前走去。
淑妃從小生長在官宦人家,家裡人又視她為珍寶。事事順從,從不敢逆她的意。後來進了宮,因父親在前朝身居要職,加上她出手大方,底下伺候的人自己也巴結她,自然不會與她作對,所以她怎麼會嚥得下那口氣呢?
「站住。你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本宮就讓人砍了你的腿!」淑妃顧不上儀態,如悍婦般的衝上去,抓住小嫻腦後的髮髻吼道:「不,本宮讓砍了你的頭,看沒有了這顆腦袋。皇上還會不會喜歡你!」
小嫻本來還對淑妃有些愧疚之心,這樣一來,她不但愧疚之心全無,隨即湧上心頭的全是憤怒,停下腳步轉過頭看著淑妃,一字一頓的說道:「放開我。」
「要本宮放開你,你做夢!」淑妃朝小嫻臉上啐了一口,狠狠的說道。
小嫻垂下眼瞼。自我調整了呼吸,「我最後說一次,放開我!」看來淑妃是吃了稱砣鐵了心想教訓她了,若是她再打不還手的話,恐怕明兒個她就會被橫著抬出皇宮了。
淑妃朝安公公使了個眼色。「不放又怎麼著,難道你以為皇后會幫你嗎?」早在太皇太后離開的時候。皇后就已經隨著太皇太后離開了,眼下圍觀的全是地位低。毫無背景的嬪妃,平日也唯她馬首是瞻,自然也不會幫襯著小嫻說話的,更不會給皇上通風報信。
小嫻不屑的掃過圍觀的眾人一眼,視線最後落到了淑妃身上,「當時我騙了你,是我的不是,可是有些事情並非我願。何況我早已經向娘娘表明了心跡,只是娘娘不肯相信我罷了……」說到這裡時,她故意的頓了頓,而後又繼續說道:「娘娘此刻要做的不過是靜候佳期罷了,何必做這樣的事情落人口實呢?」
淑妃冷笑了一聲,拽著小嫻的頭髮往前走,邊走邊說道:「你真以為本宮好騙嗎?騙得了一回,可騙不了第二回,本宮告訴你,這一次本宮新仇舊恨一起算……」
「是嗎?」小嫻冷冷的哼了一聲,反手就將手中的銀針刺進了淑妃的身體,笑道:「娘娘可別小看了這隻銀針,要是沒有我的解藥,娘娘身會奇癢難耐的……」
淑妃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將小嫻的話放在心上,而是拖著小嫻的頭髮繼續向前走,可不知道怎麼回事,每往前走一步都會就感覺到身體的異樣,隨著步步前行,那陣異樣擴散至了全身,最後讓她不得不鬆開手去撓。
小嫻輕輕的揉了揉頭皮,冷眼笑看著淑妃道:「好心奉勸娘娘一句,千萬別撓,因為癢並非來自肌膚,而是來看內臟,即便娘娘撓破全身,依然無法止癢……」
淑妃聽得心驚膽顫,身上奇癢難奈,卻不敢伸手去撓,只能扭曲著身子,掐捏著安公公道:「找人把她給鎖起來,千萬別放了她,等本宮回了神,再好好的收拾她……」她的話音剛落,方纔還只是圍觀的人群便慢慢的圍攏上,步步的逼近小嫻。
小嫻豪不畏懼,冷笑道:「你們也不掂掂量量自己什麼身份,雖說封後大典未舉行,可是我在皇上的心中到底還是皇后,倘若你們是膽敢碰我一根汗毛,你們可知道後果如何?」
嬪妃們怔住了,腳步也不由的停了下來,有的開始慢慢往後退了。
淑妃見狀,厲聲吼道:「還不快給本宮抓住她,不然你們得罪的可是本宮,後果你們是知道的……」
嬪妃們有些害怕了,一邊是未來的皇后,一邊是淑妃,是進是退都未必會有好下場,遂都愣在了原地,誰也沒有再亂動。
淑妃氣急攻心,一口氣上不來,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在眾人前呼後擁的將淑妃抬走後,小嫻方才呼出一口氣來,用手輕輕的按了按又麻又痛的頭皮說道:「我都沒哭,你哭個什麼勁?」
梨花抹著眼睛走了上來,邊走邊說:「姑娘,這全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沒有保護好姑娘,讓姑娘受欺負了。」
小嫻斜睨了梨花一眼,「行了,剛才你不是被人嚇著嗎?哪還有空來救我,何況我又沒有責怪你!」剛才她可是看得真真的,梨花根本就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站在人群之外,根本就沒有心思來幫她。
梨花替小嫻攏了攏頭髮,「奴婢這就去回稟皇上,請皇上替姑娘作主……」她說著轉身就走,邊走邊說道:「奴婢一定會如數告訴皇上的。」
「回來!」小嫻疾步上前,一把抓住梨花的手說道。
梨花故作一連的無知,低聲問道:「難道姑娘是想我奴婢一起去?」
「不,我要你扶我回去,剛剛的這件事情,若是沒人主動問題,你誰也不許說……」小嫻拉起梨花就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梨花一怔,任由小嫻拖著走,還沒走上幾步,身後就傳來的安公公的聲音。
「站住……別走……」
梨花轉頭一看,見是安公公後,忙在小嫻耳邊低聲說道:「姑娘,是安公公,估計是為淑妃娘娘的事情來的。」
小嫻微微一笑,「我早料到她會回頭的,不過沒想到會這樣的快……」其實那藥性也不是太強,不過對於肌膚嬌嫩的淑妃來說,那可是有夠受的。
說在這說話的功夫,安公公已經跑到眼前了,禮也不行,話也不說,拽起小嫻的胳膊就往回走。
梨花急嚷道:「安公公,你快放開我家姑娘。」
小嫻看了梨花一眼,搖了搖頭,示意住嘴。
梨花沉吟了一會,低頭退了下去,遠遠的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小嫻隨著安公公進了淑妃的寢宮,還沒走進裡間,就聽到了淑妃鬼哭狼嚎的哭罵聲,接緊著又是一陣「辟里啪啦」的聲音。
安公公臉上一陣慌亂,狠狠的看著小嫻說道:「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把解藥交出來,我會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嗎?我看你還是對我客氣些,要不然你的主子就會多痛苦一分。」小嫻嘴角揚起一抹笑容,不疾不徐的說道。
安公公揚起手欲落下,卻聽見裡間傳來一陣撕心裂肺叫喊聲,又哆嗦著身子將手縮了回來,緩緩的說道:「求你了……」
小嫻笑著點過頭,「好,我可以給你解藥,可是你得聽我的……」小嫻從腰間翻出顆用蠟封好的藥丸遞上去說道:「這藥得用酒送服……」
安公公不等小嫻把話說完,一把奪過藥丸就往裡間跑,邊跑邊喊道:「太醫,快來看看這藥……」
小嫻搖了搖頭,又從腰間翻出一顆同樣的藥丸子遞給了身邊的一位嬤嬤,「告訴淑妃娘娘,這藥得吃三日,一日三次,一次一顆。」她輕輕的將藥丸放進了嬤嬤的手中,而後慢慢的退了出去。
梨花見小嫻出來了,忙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小嫻理了理衣裳,氣定神色的笑道:「我的樣子像是有事的嗎?不過有淑妃倒是有事了?」
「啊?」梨花一怔,疑惑的看向小嫻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