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嫻沉吟了好一會,揚起頭望向玉燕問道:「你可知道梅妃娘娘是從哪得來這些花嗎?」
「我怎麼會知道……」玉燕還很清楚的記得,那日不知道什麼原因,主子像想起什麼似的衝了出去,待她追上過去時,主子手裡正捧著幾粒種子癡癡的站在冷宮的閘門口。
小嫻有些性急的抓住玉燕的手道:「這事很重要,你仔細想一想,可是什麼事情或是人給忘記了?」
玉燕想了想,遲疑了好半天才說道:「在那之前,主子曾收到一封信……」
「信?」小嫻隱隱覺得事情不止表面看上去的那樣簡單,或許這根本就是一個陰謀。
玉燕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信不但還在,且而還被主子收在了錦盒中,此刻應該還很安全的躺在床底下。
小嫻眼中閃過一絲憂慮,慢聲道:「你知道那信是誰寫來的嗎?」
「不知道,不過主子收到那信時顯得很是高興……」儘管她長時間跟在梅妃的身邊,但是卻未能被梅妃滿腹的才氣給感染,依然大字不識半個。
小嫻心中不禁有了些猜測,那時候唯一能夠讓梅妃娘娘高興的,除了皇上恐怕天下就不再有第二個人了。
「怎麼了?難道那信有問題嗎?」玉燕見小嫻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不由的蹙緊了眉頭說道:「那信主子當寶貝的收著,你等等,我就這去給你拿。」
聽了這話,小嫻更是肯定寫那封信的人十有**是皇上,要不然梅妃娘娘如何能將信留著呢?
玉燕和小嫻合力將梅妃扶回了房間。而後玉燕又從床下抱出個錦盒,打開從裡面翻出一封散發著淡淡幽香的封來。
「這信只能過眼,可不能過心……」玉燕警告小嫻道。
小嫻接過信,淡淡的笑道:「你放心,我絕非喜歡嚼舌根之人,信裡的內容我保證不會向第三人提起。」
玉燕點過頭,輕輕的替梅妃掖好了被角,拉著小嫻走出了裡間。邊走邊說道:「你倒是給我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嫻看了玉燕一眼,抽出信封中的信箋,抖開來仔細的看了看,頓時嚇得渾身一顫,「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腳下一蹌踉,不由的往後退了幾步。喃喃的說道:「恐怕從開始的那一刻,這都是一個陰謀。」
「究竟是什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玉燕粗魯的抓住小嫻的雙肩用力的搖晃,大聲的質問道。
小嫻將信箋放回了信封中,還復給了玉燕道:「這事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不能向他人提起。即便那人是你的主子,你可答應?」
玉燕見小嫻一臉的嚴肅,遲疑了一會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小嫻不放心的搖了搖頭,「我要你以你主子起誓,倘若將此事洩露給了第三者,那麼日後你的主子永不得翻身,生生世世都留在這冷宮之中。」她知道玉燕的軟肋在哪裡。所以她不得不如此。
玉燕狠狠的有刮了小嫻一眼,豎起三根手指頭重複了小嫻剛剛的話,「我玉燕要是將今日之事洩露半句,那麼日後梅妃娘娘將永不得翻身,生生世世都留在這冷宮之中。」倘若有朝一日小嫻要是也捲入後宮爭寵。恐怕她們都只會淪為踮腳石,她越想越怕。越怕越想,自然垂在兩側的手不禁的緊握成了拳。
察覺到玉燕眼中的異樣。小嫻柔聲道:「放心,我從來都不曾屬於這裡,即便是將我強留下來,被困在這裡的只能是軀殼……」
她知道玉燕之所以會言聽計從,並非是因為對她的信任,而是暫時的妥協,等不再需要她之後,就會被狠狠的還以顏色。
玉燕坐到了桌几邊,倒了杯茶遞了過去,「既然我誓也發了,那麼你也應該放心把這事說清楚了,不是嗎?」希望事情不會太過於糟糕,要不然憑她們現在的能力,或許根本沒能力應對。
小嫻睨了玉燕一眼,接過茶淺淺的喝了一口道:「你知道院子裡的那似火的花是什麼花嗎?那叫曼陀羅,若是長期吸食花香會使人產生幻覺……」
玉燕一怔,似乎被點醒了似的,接過小嫻的話薦繼續說道:「也就是說,我家主子的病很有可能和這曼陀羅花的關係?」
「對!」小嫻點過頭,一字一句的說道:「雖然將這花帶到這裡的是梅妃娘娘,可是這一切卻是皇后一個陰謀。」
「皇后?」玉燕向來都知道皇后早就看不慣她家主子,可她卻萬萬沒有料到,皇后後如此狠毒了使計陷害她主子。
小嫻繼續道:「這事你也不必驚訝,後面的事情還會讓你更意想不到呢?」
玉燕定了定神,目不轉睛的盯著小嫻,等待著她繼續的解說。
小嫻沉吟了一會,又道:「原本我以為那信應該是皇上寫給梅妃娘娘的,可是我仔細看了一下,卻發現那信並非皇上所寫,而是出自於皇后之手。」
「這話怎麼說?」玉燕有些不明白,那信出自何人之手,跟她家主子有何關係?
小嫻歎了一口氣道:「那信是皇后娘娘模仿皇上的筆跡寫給梅妃娘娘的,依信中所言,那日梅妃娘娘應該是去赴皇上的約了。」她是見過皇上字跡的,雖然信中的字有七八分像,但是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皇上在寫某些字時,有些筆畫只是匆匆一筆帶過,而信字字卻是中規中矩,徒有莊嚴之勢,卻少了飄逸之感。
玉燕「咦」了一聲,道:「照你所言,那信既然是皇后所寫,那麼梅妃娘娘見到的應該是皇后,而並非皇上,那麼那些曼陀羅花的種子也應該是皇后給的。」
小嫻冷笑道:「你也太天真了,依我所推斷,那日梅妃娘娘既沒見到皇上,也沒見到皇后,見到的充其量不過是個跑腿的小太監或是小宮女。」
玉燕順了順思緒,不疾不徐的說道:「也就是說那曼陀羅的種子也是皇后給我家主子的?」
小嫻重重的點了點頭,如果她的推斷沒有錯的話,那麼事情應該是這樣子的。不過有一件事情她想不通,皇上是如此的精明,為何會察覺不出那芙蓉糕裡究竟下沒有下藥,更況且是天天食用呢?
玉燕見小嫻不語,也陷入了沉思中,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問道:「我要把這件事告訴皇上,讓皇上替我家主子做主。」
「不可……」小嫻忙大聲制止了玉燕道。
玉燕狐疑的盯著小嫻,質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小嫻輕笑了一聲,緩緩的說道:「不急,一切等我們出去了再從長計議。」
或許是她以前太小看皇后了,一直以為她直是賢良淑德,可讓人沒想到的是,皇后不但城府極深,而且心腸狠毒,為達目的不折手段。
玉燕仔細斟酌了一番,頓時冷靜了下來,此時還未見到皇上,一切都還是未知之數,還不如先行忍耐,等見到了皇上再行稟報也不遲。
打定主意後,她朝小嫻投了感激的一瞥,幸好有小嫻勸解,要不然她可真的會心急誤事了。
次日
小嫻還未起床,就已經聽見門外一陣喧鬧聲,忙套了鞋下床走了出去,只見門外正站著數人,迎面走來的男子正咆哮著。
「若是小嫻少了一根汗毛,我要你全部都陪葬!」
小嫻輕輕的推開門道:「皇上?」
「小嫻?終於找到你了?」李愈本來藉著太皇太后的名義接她入宮的,哪知那帶路的小鍾子卻把人給弄丟了,氣得他差點沒從龍椅上滾下來。
小嫻迎面走了上去,語氣中有些不悅「這可是讓我好等,皇上怎麼現在才來?」她見李愈欲伸手來牽她,忙退了幾步道:「倘若皇上要是再不來,恐怕我已和這院子中的女子一樣了。」
「怎麼會?即便是掘地三尺,朕也會找到你的?」李愈沉吟了一會,笑道:「莫非你生氣了?難道非要朕給你賠不是,你才肯原諒朕嗎?」
小嫻躬身行了一禮,低聲道:「民女不敢!」
李愈忙扶起小嫻,「朕不是說過了嗎?在朕面前,你可以不拘宮中禮節,無需跪拜之禮。」這是他許給小嫻絕無僅有的特權,就算是放眼前朝,也並無此先例。
小嫻莞爾一笑,正欲開口謝恩,哪知卻聽身後「咯吱」一聲,回頭一看,只見梅妃正站在主屋的門口。
「皇上……」梅妃猶如同夢囈一般的喚著李愈。
李愈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低聲道:「梅妃?」
「昨天誤闖冷宮時,就是梅妃娘娘好心收留了我,我正想著該怎麼報答梅妃娘娘呢?」小嫻微笑著看著一臉淚痕的梅妃低聲道:「我能求皇上一個恩典嗎?」
「你想救梅妃出去?」李愈顯得一點也不意外。
小嫻重重的點過頭,繼續說道:「我向來在恩必報,若是皇上不應允,那就讓小嫻留下這裡替梅妃娘娘治病吧?」
李愈沉吟了一會道:「梅妃她……」
「失心瘋!」小嫻轉頭看著李愈一字一頓的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