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燕不解的看向小嫻問道:「這玉墜最多就值個十來文錢,又怎麼打通各路關卡,將信暢通無阻的送到皇上的手中呢?」
「這你就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了。」小嫻微笑著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你可知道這玉珮是誰的嗎?」
「看這成色,估計也就出自貧苦人家吧?」玉燕瞥了小嫻手中的玉墜一眼道。
小嫻點過頭道:「那你知道大內總管曹公公是何出身嗎?」
「莫非……」玉燕遲疑了好一會才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莫非這塊玉墜是曹公公的?」如今的曹公公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又豈會為了這麼個破玉墜而幫忙呢?
小嫻沉吟了一會又笑道:「這玉墜原是曹公公娘親留下的遺物,因為某些事情而典當給了當鋪,後來曹公公想去贖回時,卻因當鋪因久無人來贖回而盤給了商販……」
玉燕嘴角微揚,「也就是說,這玉墜是曹公公一直想要的?」難怪宮裡傳聞曹公公偏愛玉墜,但凡想求他辦事的,必須帶著各類的玉墜前去,原來這一切的都是因為他想找回這塊玉墜。
小嫻小心的將玉墜放進了玉燕的手中,「小心保管好,可別弄丟了,我們的事成與不成關鍵就看這玉墜能不能送到曹公公手中。」這可是她手中唯一的籌碼了,若是此次失敗了,或許她真的會被困在這偏遠的冷宮之中。
玉燕莞爾一笑,「你放心,如今你我皆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又豈敢不盡全力呢?」眼下既然得知了曹公公收集玉墜的真正原因,那麼她確實有把握將手中的玉墜送到曹公公手中。只要玉墜到了曹公公手中,那麼就不怕曹公公不親自召見了。
小嫻笑著朝玉燕揮了揮手,「去吧,快去快回,我會幫你代為照顧梅妃娘娘的。」她之前替梅妃把過脈,發現梅妃的脈象凌亂中透著沉穩,似乎有些蹊蹺。
玉燕躬身朝小嫻行了一禮道:「那有就勞姑娘了,奴婢去去就回的。」她一邊說。一邊緩緩的向後退了去。
目送走了玉燕後,小嫻轉身走向了梅妃向住的那個房間,輕輕推開門,慢慢的走了進去。
就在她快接近床時,卻見梅妃猛然坐了起來,驚恐的睜著眼睛大聲嚷嚷道:「有人要殺我,有人要殺我……」
「沒有人。這裡沒有人要殺你。」小嫻忙跑上前去,抱著驚魂未定的梅妃輕聲安慰道。
梅妃大口喘著粗氣,搖著頭說道:「不是的,不是的,有人真的要殺我,真的要殺我……」她越說最激動。最後猛的推開小嫻,連鞋也不套的衝了出去。
小嫻有些不放心,緊跟在了梅妃身後,邊追邊喚著梅妃的名號。
不知跑了多久,梅妃終於停了下來,不過卻驚得小嫻出了一身的汗。
「梅妃娘娘,請快些下來,上面好危險的?」小嫻抬起頭望向坐在宮牆之上的晃著雙腿的梅妃輕聲喊道:「下來好嗎?我來扶你!」她站在宮牆之下的花壇上。踮起腳用力的向梅妃伸著手。
梅妃臉上掛著一抹詭異的笑容,搖著頭說道:「本宮不下來,本宮要在這宮牆之上看這最美的日落。」
小嫻沉吟了一會道:「我知道一處地方,比在這裡看日落還有美幾分,不知娘娘意下如何呢?」
梅妃輕聲笑了起來。「不去,本宮哪裡也不去。皇上曾說過,世上沒有比能坐在宮牆之是看日落更美了……」
「皇上?」小嫻沉吟了好一會。而後笑著向梅妃說道:「聽說皇上最近也愛到那裡看日落呢,興許娘娘此刻去了,說不定還會碰上皇上呢!」
梅妃聽後頓時顯得有些興奮,「真的可以見到皇上嗎?」
「對,能見到皇上!」小嫻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
梅妃這才扶著小嫻的手從宮牆上爬了下來,邊走邊說道:「你說本宮要不要換身衣裳去呢?是換那件籃色的,還是換那件桃紅色的?」
小嫻緊緊的握住梅妃的手,「不論娘娘換什麼顏色的,皇上都會喜歡的。」她一邊穩住梅妃,一邊又替梅妃把了脈。
在仔細的探了回梅妃的脈後,小嫻眉頭不由的蹙了起來,有些不安的問道:「娘娘平日可有什麼喜歡吃的?」
梅妃怔住了,疑惑的問道:「怎麼問起本宮了,皇上喜歡吃什麼,本宮就喜歡吃什麼?」
「嗯,那敢問娘娘皇上平日都愛吃些什麼呢?」小嫻微笑著看著梅妃問道。
梅妃盈盈一笑,微瞇起眼睛望著遠外回答道:「皇上曾說過最喜歡吃我親手做的芙蓉糕了……」
「芙蓉糕?」小嫻微怔。
梅妃主動牽起小嫻的手繼續往前走,邊走邊說道:「走,隨本宮去御膳房做芙蓉糕去。」
小嫻應了一聲,緊跟在梅妃的身邊向前走去。
好一會之後,梅妃帶小嫻去了冷宮裡的的後廚房,只見廚房裡有兩三名婦人正在忙碌,在見到梅妃迎面而來後,其中一婦人走上前來,很是不耐煩的嚷道:「你這瘋婦來這裡做什麼,還不快些走開,別在這裡礙手礙腳的,滾一邊去。」
梅妃咧嘴一笑,快步上前說道:「今日本宮放你們一日的假,你們都通通出去,本宮要在這裡給皇上做芙蓉糕。」
那婦人輕蔑的瞥了小嫻一眼,冷冷的哼道:「你最好很你的主子帶走,要不然一會誤傷了她可是不好。」
小嫻陪笑道:「請嬤嬤行個方便,就讓我家主子在這裡玩一小會,我保證我家主子不會給嬤嬤添亂的。」
「不走是嗎?好言相勸你不聽,非得讓老娘我親自送客了是嗎?」婦人有些急了,挽起袖口拿起斜靠在門邊上的掃掃就往上揚,一副不打不罷休的氣勢。
小嫻先是一怔,而後挺起胸膛迎了上去,揚起聲音說道:「好啊,你就打吧,打死我們主僕正好,反正這日子我們也受夠了,還不如早死早投胎呢!」俗話說得好,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臉的,不要臉的怕「靈魂出竅」的,她倒在看看到最後到底是底佔了上風。
那婦人見小嫻不閃也不避,還一頭撞上來,嚇得頓時停了下來,「你……你……竟敢在……在老娘這裡撒潑了……」她原來也就是想嚇唬嚇唬小嫻的,哪知道小嫻卻像吃了稱砣鐵了心似的硬要吃她一棍,頓時有些心慌的將手中的掃掃落到了地上。
小嫻狠狠的刮了那婦人一眼,冷冷的說道:「雖然這裡是冷宮,但是你們可別忘記了你們的身份,主子永遠都是主子,天底下從來都是奴才伺候主子的,就沒有過主子伺候奴才的。」
那婦人也不是個善主,提起嗓門就嚷道:「什麼主子奴才的?都被打入冷宮了,難道還指望著有翻身的那日?我看你們就死了那條心吧,莫說是貴妃被打入了冷宮,就算是皇后娘娘被打入了冷宮,那身份和地位還真不如咱們這些個奴才呢!」
小嫻沒有否認她,卻接著她的話茬繼續說道:「是啊,可是我家主子真命喪於你手,恐怕你也脫不了干係,怎麼說也得抄個什麼家的吧?何況還有我做證呢?」
婦人狠狠的啐了一聲,「呸,你簡直就是含血神噴人!」她可不記得梅妃身邊有這麼一個能說會道的宮女了,況且這宮女越看越眼生,莫非是上面給梅妃新添的?
「怎麼,嬤嬤不認得我嗎?」小嫻冷笑了一聲,步步逼近那婦人一字一句的道:「也對,奴婢不過是新來的,嬤嬤又怎麼會認得奴婢呢?」
婦人仔細斟酌了一番後,強忍下了心中的氣道:「就算在你是新來的份上,嬤嬤我也不和你計較了,趕快帶了你主子走吧!」
小嫻沉吟了一會,取下掛在耳朵上的耳墜子放進了婦人手中道:「既然有奴婢被指派到了這裡,那還請嬤嬤多多照顧才是,剛才是奴婢失禮了,還請嬤嬤大量原諒奴婢啊!」一緊一鬆才是治人之道,這也是她從沈妙晴身上學到的。
婦人仔細的掂了掂耳墜,眉開眼笑的說道:「喲,瞧你這丫頭說的,嬤嬤我是宰相肚裡能撐船,哪能真生你的氣呢?」
小嫻笑著拍了拍婦人的手道:「都和嬤嬤說了好一會的話了,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嬤嬤呢?」
婦人笑著將耳墜塞進懷裡道:「你就叫我容嬤嬤好了,日後要是你家主子想吃些什麼,儘管告訴我就是了,嬤嬤做好了就給你送過去。」
這時一直躲在小嫻身後的梅妃突然走出來憨笑著說道:「我要做芙蓉糕!」
「對,我家主子想親手做芙蓉糕!」小嫻點頭附和著說道。
容嬤嬤一怔,嘴角的微微抽搐了幾下,慢聲道:「這個……這個恐怕有些困難……」
「為何?」小嫻很是疑惑的看向容嬤嬤道。
容嬤嬤環顧了四周,神色慌張的回答道:「這糕點皇后已經下令不許再做了,誰要是膽敢再做芙蓉糕,被皇后發現會掉腦袋的……」
小嫻沉吟了一會問道:「這可是有什麼原因嗎?」
容嬤嬤遲疑了好一會,點頭道:「姑娘還是別問的好,若是知道多了,那可是要惹禍上身的……」(未完待續)